作者:翁子棋
(最佳阅读特约美食作家,网名咪太太,个人微信MTT7566,童书女民工,坐标北京)
老妈以前养过鸭子。每天早上,开鸭圈的时候,我抢着去鸭子窝里摸鸭蛋。青色的蛋壳,有的还是暖暖的,每天总有一两只,老妈攒下来包皮蛋或者腌咸蛋。用柏桠和稻草烧成灰,把鸭蛋包起来搁一个月左右,就是皮蛋啦。皮蛋黄的心是金红色的,琥珀一样的蛋清上是半透明的松花纹,用青海椒在蜂窝煤炉子上烧一烧,把青椒的皮烧出虎皮斑纹来寄可以吃了。
烧过的青椒,切碎了撒在皮蛋上,加点酱油,不光好吃,还好看。咸鸭蛋的手艺,老妈却不如奶奶,做出来有时候没有出油。但是老鸭汤,老妈炖得真没话讲,绝对的香飘七里勾人垂涎。小鸭子长大了,不下蛋的公鸭子,就会在来重要客人的时候(比如我舅),变成老鸭汤。
本来鸭子味腥,生来不爱吃肉的我,是不太感兴趣的。可是我老妈会把老坛子里面的酸萝卜捞出来,剁几块放进去,去腥增鲜那是杠杠的。鸭子的内脏,当然是用泡椒炒了吃,又辣又鲜,我能吃下三碗饭去。平时老妈骂我挑嘴不吃饭,这个时候她又嫌弃我吃得多,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啊?
有一次,不知道怎么的,好好的鸭子,出去池塘里游泳,回来晚上就死在窝里。不知道是吃了老鼠药还是是被鱼塘的主人给打了。因为鸭子去池塘游泳会抓小鱼吃,估计人家刚放了小鱼,怕鸭子吃了,就下了杀手……老妈大声咒骂害死鸭子的人,谁谋杀了我家鸭子谁生儿子没屁眼儿……
可是鸭子已经死了,死鸭子没放血,是不可以炖汤的。刚好鲜嫩的仔姜出来了,老妈把鸭子去干净毛毛,内脏都扔掉(怕是下毒),鸭肉剁成小小的块。
用青海椒、花椒粒、仔姜,新鲜的七姊妹(辣椒的一种,一族花谢了会结7根朝天椒,就是你们现在说的小米辣),加上泡椒泡姜和郫县豆瓣,大火烧热锅,黄菜油爆炒。
油烟子呛鼻,要是歪果仁做邻居,肯定会报警说有火灾了。闻着炒鸭子的香气,我吞着口水,想先偷吃一筷子。谁知道老妈炒好鸭子,用一个大碗装起来一大半,还专门挑鸭子腿肉胸脯肉铲在大碗里,警告的喵我一眼:“不准偷吃啊,这是要给外婆送去的……”有一个爱娘家的老妈真是杯具……
以前缺医少药的,若是小病,老妈和奶奶都会用土法子给治疗。比如在冬天,会用折耳根煎水来煮鸭蛋,鸭蛋味腥,不好吃,可是老妈说那是散寒的,必须吃。俺这时候就发挥兄友弟恭的姐弟感情了,哄我弟弟帮忙吃。他比我能吃多了,趁老妈忙别的,一个鸭蛋几口就消灭掉了。我装模作样的喝汤,哄过老妈去。
后来生了小孩,一岁大的小娃娃,居然得了哮喘!每年冬天,只要一感冒,哮喘就会犯,要去住院打吊针。护士在宝宝的头上扎针的时候,看着小小的娃娃哭得声嘶力竭,心都揪痛了,恨不得替了她受苦。
在她5岁那年,我同学给我一个偏方,用荸荠、折耳根和很老的土鸭子一起煲汤,据说可治哮喘和气管炎。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姑且试一试。
可是老的土鸭子不好找,跑到偏僻的乡下去,求亲戚介绍,才买到人家养来自己下蛋的几只土鸭子。鸭子肉因为太老了,不容易炖烂,小火多炖了三个多小时。
荸荠削皮后,雪白雪白,又脆又甜。折耳根炖了,变得跟杂草一样丑丑的。老鸭汤的颜色,看起来也有点不舒服。可是喝一口,味道鲜中带一点点荸荠的清甜,满口的清香美味。
这偏方不管用没有用,起码是好吃的偏方,哄孩子吃下去一点难度没有。十来天一只鸭子,吃过了冬天,孩子的哮喘明显没有了。
老妈是多年的老气管炎,跟着孩子吃鸭子汤,老毛病当年也没翻,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好运!第二年,又吃了5只鸭子,我家妖精猪宝宝哮喘彻底好了,再也没去医院挂水了。我恨不得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上帝感谢皇天厚土感谢CCAV……
为了表示感谢,所以我公开这个偏方:土鸭子一只(吃粮食的土鸭子,2年左右或者更老),折耳根(鲜的一斤),荸荠2斤削皮,一起煲汤,作料只放盐巴和一块老姜。治气管炎支气管炎和哮喘的老鸭汤秘方,本喵亲妈和小孩一起实验成功,为了更多人的健康,求转发求扩散。只有对不起小鸭子了,我是幕后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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