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话实说,我很不喜欢别人拿张云雷的真实的经历编成博人一笑的故事,不仅包括一个节目,还包括之前拿他几乎丢掉性命的南京南砸挂的所有表演。
因为对我来说他生命里的那些时光是我永远都不愿去触碰的无力感和一夜一夜的辗转难眠。
我刷到他们拿南京南抖包袱的桥段都会下意识地划过去,但是由他们的一句调笑而瞬间联想起来的他走路的样子、他忍痛的样子、他被困在病床上的大好年华、他一次一次学习的站立,我该怎么划过去。

假设即使我不是他的粉丝,没有这些个人感情,这种把别人的伤痛在大庭广众之下解剖的行为,我亦无法认同。
但是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拿张云雷的真实经历开涮的作品不应该存在。
我甚至还要强迫自己去甄别这些砸挂里可能包含的善意:
希望他不要被人忘记的善意,
希望路人知道他走路慢不是耍大牌的善意,
对这些稀有而珍贵的善良我还要强忍眼泪说一句谢谢。
如果把它看成文艺作品的话,即使我的这些情感再沉重,我主观上再抗拒,我顶多把视线调开,而不能说一句这些作品建议下架封存。


我觉得文艺作品是需要包容的,因为很多东西在时间的轴上传递,我们不能在我们的这一节上只允许“正确”存在。
我们不能枯竭到给后人只留下我们这个时代的“正确”。何况正确的概念因时空的流变而时时更替,即使在此时的时空下
“正确”也只是一个巨大的框架,每个人在其中亦在做各自的取舍。
即使涉及到张云雷的伤痛,涉及到我一想起便无法抑制的情感,我还是要说:
所谓的包容,就是用在这种我主观上不太能接受,但是于生活的环境无碍的事情上。
全部按照我的意愿来谈论“艺术作品”之存亡,全部要满足我的价值取向,那包容从何谈起。


相声最初来源于什么地方呢?
街头巷尾、小茶馆、庙会,市井文化的集散地。
我很愿意把他看成一种老年间的社区文化,普通百姓们茶余饭后去听个乐呵,找找社区居民间的认同感。
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令听众迅速的精神放松。囿于早年间百姓的平均文化水平,小民对国家大事、名人轶事的好奇和旁观心态,在那样的人物背景下,演员使用的包袱里会大量出现拿人们熟知的名人砸挂、开黄腔、出洋相就不奇怪。
彼时的相声并不担负任何教育意义,影响力有限,所以这些包袱都在可接受范围内。

随着时代的发展,相声慢慢走向更大的舞台,具备了更大的社会影响力,承担了更大的社会责任,我也觉得应该舍弃一些包袱,不是因为对错,而是因为不合时宜。
走向主流、向阳春白雪前进、希望获得更大的社会影响力的代价就是要“合时宜”。
这与对艺术的包容倒也不冲突,就像春晚的节目层层审核,一些电影无法上映甚至无法在播放平台上架,但是两者都应该存在一样。
问题就出在演员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间与市场和大舞台对相声敞开怀抱的时间不重合,演员的反应有延迟。

我们会发现,拿大舞台的标准要求演出内容而出现并不太合格的包袱的时间段,就在这块时间差里。
我这几天仔细看了不少演员的视频资料,早几年苗主任调侃伟人、郭老师调侃英烈的不论,在小剧场影响力有限的演员也不论,就最近这两年已经有能力干商演上综艺的演员,这种包袱仍旧常常出现,甚至有所谓的艺术家用过和张云雷一模一样的包袱。
所以这个时间差,这份反应的延迟,是整个行业普遍存在的问题。
行业的自省、艺术的求进、演员群体在大舞台和小剧场之间的选择和适应,都是值得思考和讨论的问题,这应该是一种文化进步的契机,但是不应该成为有心人施计的舞台,不应该成为攻击一个草根艺人的武器。

包容的另一层,就是我们应该有耐心等待我们抱以期望的事物成长。尤其令人感到奇妙的是,我们发现这个问题的今天,已经等来了他们努力的成果。
你已看见令人欣喜的成果,又何必再对过程耿耿于怀?
我们好不容易等到花开,就为了亲手折断它吗?
再者,他已经成长为了如今这副好模样,你觉得你还能轻易折断他吗?

让树成树,让花成花
他本来就是超级赞的张云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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