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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小伙穿越古代当王爷
翌日,太阳初升。
张胤蜷在张谟怀里,两腮泪痕犹在。
“这真的不是一场梦吗?不能回去了吗?爸妈、小妹还能再见吗?”
张谟醒来后,亲亲小张胤的脸蛋,喂他喝了些米油,张胤也不再抗拒,只因实在是有些饥渴了。
张谟在仆人的服侍下梳洗完毕,将张胤交给仆人照看,带两名护卫去拜见太守马勖。张山自去街上为张胤寻雇乳母。
渔阳郡治渔阳。这郡府①居城正中,坐北朝南,占地颇大。作为一郡官员家属的住地,渔阳官舍修得非常豪华。
张谟与马勖本是相识,也无需名刺。到门前寻守吏问之:“吾是南阳张思训,特来拜见马府君。”
不片刻,马勖带领一众身着官服之人迎出,拉着张谟手臂热情地道:“思训,东都一别已有数载,吾甚是想念。”
“大兄。”张谟上前深施一礼,道“弟何德何能,岂敢有劳大兄相迎。”
马勖年逾五旬,容貌儒雅有威仪,他摆摆手道:“贤弟大才,任事本郡,兄心中窃喜,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马勖说完,为张谟介绍身后诸人,包括功曹马赞、主薄崔琳、司马鲜于瑞、督邮张脩等一干太守亲信。
众人中,张谟识得鲜于瑞、崔琳,其余多是生面孔。鲜于瑞是渔阳本地豪族家主,四旬年纪,知兵略,善弓马,李膺任太守时,张谟与其曾经一起共事过。崔琳是冀州安平县人,崔瑗的族孙,其人文采出众,书法亦佳,年纪比张谟略小,辈分也低了一辈。
众人一一上前施礼相见,张谟回礼说道:“吾初来乍到,不熟悉郡事,以后请诸君多多关照。”
马勖笑着说道:“本郡苦寒,物产匮乏,外接胡地,鲜卑诸胡屡屡寇犯钞掠,百姓饥寒交迫,为生计而忧,实非安乐之所,思训恐怕要受累了。”
张谟拱手道:“明府君放心,吾自当与同侪戮力用命,造福本郡。”
马勖赞道:“好!诸君一同努力。”然后挥挥手又道:“走,诸君进去讲话。”
马勖把着张谟手臂不放,拉着张谟一起当先而行。众人随在二人身后,一同进入大堂。
众人进屋后分宾主落座,谈些时政、郡事,气氛很是融洽。午时,众人一起用了午餐,算是给张谟接风洗尘。席上马勖便安排下人收拾一处小院,作为张谟的住所,更放张谟三天假以作休整。
待张谟回到驿馆已是未时了。张山也已经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
妇人年纪看着在二十许,面容姣好,皮肤白皙,令张谟大为惊讶的是,妇人眉宇间竟然隐有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想必不是普通的乡村愚妇。
张谟看人很准。这妇人王氏,因家乡有蒲水流过,所以闺名王蒲。家中小富,少时也曾读书习字。夫家姓张,中山国人,二人婚后生活和美,颇令人羡。其夫勇武,好游侠,去年冬为友人复仇而得罪了中山大族苏氏,被苏家遣宾客追杀。幸得朋友相救,王氏与受伤的丈夫逃出中山,北上渔阳投亲避怨,不想亲戚已经搬走,夫妇二人滞留渔阳一家小客栈。两个月前王氏生下一子,其夫却伤重不治而亡,临亡前,为其子取名晟,小名恨奴。王氏性子坚强,变卖首饰草草将丈夫安葬,月子里便开始做些缝缝补补、洗洗涮涮之活,挣些薄钱养子还债,日子凄苦。
张山上午出去为小张胤寻找乳母,本想去奴市碰碰运气,不想偶然听路人说起王氏之事,觉得此事可为,遂寻到王氏居住的客栈,与其说项。王氏答应做小张胤的乳母,却不愿卖身为奴,只愿为雇佣。
张谟听闻其事,大为惊讶,心底暗暗赞叹不已:“这妇人非寻常人也。”嘴上却问道:“汝有一子,还有余力喂养我儿吗?”言外之意是担心王氏奶水不足以供养两个幼儿。
王氏轻施一礼,道:“长史不用担心,我必用心抚养公子②。”王氏已经知道眼前这位雇主出任渔阳长史的事,二人间又不是主仆关系,所以称呼张谟为长史,而她称呼张胤为公子,算是尊称了。
张谟点点头,算是认可王氏的话。此事也是无法可想,张胤嗷嗷待哺,也没时间另外去精挑细选一个乳母来。
当下便与王氏敲定,张家雇佣王氏为小张胤的乳母,先用一月,若合适就延长时间为三年,每月八百钱,张家包管王氏母子食宿。古人富裕之家的孩子吃奶的时间普遍较长,所以才有了三年之说。每月八百钱的待遇也是非常高的,王氏也很满意,母子二人未来几年的生活有了着落了。
张谟吩咐张山去安排搬入郡守府的事,自己带着王氏去看小张胤。
进了房间,张谟先是问下人是否喂了小张胤吃食。听仆人回答说张胤吃了小半碗米粥的油,这才微微放下心来,摆摆手让仆人出去。
张胤安静地看着张谟和王氏,不哭不闹。
张谟上前拍拍张胤的小脸,说:“胤儿,以后你就不用吃那些粗糙的东西了。”然后扭头对王氏道:“你要用心喂养胤儿。”又看了王氏怀中的婴儿一眼。
即使张谟为人开明,又有名儒风范,亦有些担心王氏只照看自己的孩儿,而苦了张胤。
王氏明白张谟的意思,说道:“长史请放心。”迟疑了一下,又说道:“长史,公子想是饿了,请您……”
张谟知道王氏是要给孩子喂奶,自然不便留下,迈步出屋,一边走一边说道:“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张山说,他自会禀告于我。今天晚间我们就搬去郡守府,到时候给你安排一间房。”
王氏见张谟走出屋去时顺手带上了房门,放下心来,转身将自己的孩子张晟放到榻上,将张胤抱了起来。王氏刚做母亲不久,浑身洋溢着母性的温柔。看到张胤粉雕玉琢似的小脸,白胖壮实的胳膊腿儿,心里也很是喜欢。王氏撩开衣襟,将一只饱满的雪乳塞到了张胤的口中。
尴尬!可是那又能如何?婴儿不吃奶怎么长大?不吃也许小小年纪就会死掉。
太阳落山前,张胤就吃了两次奶,对于前世已经近三十岁的张胤来说,确实是无可奈何的事。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方才吃奶的时候有没有红脸。
张谟带着仆人护卫和王氏母子于天黑前搬入了郡守府官舍,晚饭也是在郡守府中吃的。
王氏有了单独的房间,以便于照看张胤和张晟。
在王氏看来,张胤虽然很讨人喜欢,但是却是个古怪的孩子。张胤很少哭闹,一天到晚都很安静,困了就睡,饿了的时候就啊啊两声,算是表示自己饿了,吃了奶后,张胤会瞪着两个黑亮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事物。一般来说,婴儿的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吃喝拉撒都随天性而为,可是张胤是个例外,他像是懂事一般,根本不用大人操心,也不像张晟那样每天需要换数不清的尿布。
与张胤相比,张晟更像一个正常的婴儿,一天到头哭闹不停,不是尿了就是拉了。两个婴儿并排躺在榻上的时候,差别就更明显了。平时王氏逗弄两个孩子,只要做几个稍微夸张点的表情或是古怪的声音,张晟就会“格格”地笑个不停,而张胤通常只是嘴角勾一勾了事,浑不似个婴孩。
王氏甚至感觉张胤整天都像是在思考事情。对,就是思考。王氏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世上有哪个人还是襁褓中的婴儿的时候就开始思索人生了?
还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呀!王氏对张胤充满了好奇。
张谟的三日假期,一点儿也没闲着。渔阳毕竟是张谟工作战斗过的地方,光是拜访熟人老友三天时间都不够。会见旧友之余,张谟写了一封家信,吩咐仆人送去南阳老家,一是给妻子崔氏报个平安,二是告知崔氏自己拾到一个婴儿,乃天赐奇缘,决意以此子为嗣,传承自己这一支的香火,让妻子禀报族里,给张胤落籍。张谟又将延熹三年六月二十四日酉时作为张胤的生辰,书写于家信之后。
三天转瞬即过。张谟父子也已算是在渔阳彻底安顿下来了。
马勖对张谟青睐有加,极为信任,将渔阳郡军政大事一并交给张谟处理,自己乐得做甩手掌柜。
东汉时一郡之主自然是太守,军政一把抓,权力极大。内地郡太守的助手为丞,职责是协助太守管理政事,然而边郡形势复杂,常常需要与异族交战,所以废丞而设长史,由朝廷任命,是郡里名义上的二把手。通常太守和长史的关系都不算很好,因为太守在本郡辖区之内说一不二,除长史外的功曹、主簿、督邮、掾、史等郡府僚属皆可自行招募,俨然一国之主。这朝廷任命的长史的权力大小,也得看太守的脸色。一般情况下,出任长史之人,要么与太守一系同流,要么就得做好受排挤、穿小鞋的准备,如果运气不好,遇到战乱,顶个先锋出战莫名而亡都大有可能。
马勖与张谟关系不错,兄弟相称。马勖心胸开阔,又赏识张谟才能,所以大权尽付。张谟为报马勖知遇之恩、兄弟之情,迅速进入长史的角色,与马赞、崔琳、鲜于瑞等人配合,着手处理郡中政事,理政治兵、劝课农桑,工作起来是起早贪黑,殚精竭虑。
这样一来,张谟见张胤的次数越来越少,父子二人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张谟办理公事之余,心里却总是思量着张胤如何如何,也有些担心,乳母照料张胤总不如自己照料来的放心。
张谟便思虑着该如何抚养张胤:“送张胤回南阳?显然不妥,路途遥远,张胤太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就弄巧成拙了。把妻子崔氏和小妻滕氏接来渔阳抚养张胤?这虽然可行,可是又太危险,渔阳毕竟是边郡啊!”
一时间,张谟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屡次吩咐王蒲要用心照看张胤。
日子也就在张谟的忙碌中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已到八月底。
张胤在大汉的天空下茁壮地生长着。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使张胤确信自己无法回到原来的时空了。
“唉,既来之,则安之吧!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静地、快快地长大。”张胤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期望自己快点长大。也难怪,婴儿的身体里偏偏有着成人的思想,那是一件多么古怪的事情。
张胤和张晟并排躺在榻上。张晟睡得很熟,嘴里吐着泡泡。张胤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屋顶发呆。如果有人走近些,就能发现张胤口里嘟嘟囔囔正说着话。
张胤其实在偷偷地练习说话,练习原本自己已经掌握了近三十年的技巧。这几天,张胤的嗓子已经适应了,已经能够熟练地讲话了,当然口音是后世天朝的普通话。张胤还得继续练习张谟的东汉南阳口音或者王蒲的中山口音,他还没有想好练哪一种,不过,张胤已经决定认张谟为父了,正在选择时机喊张谟父亲,让张谟高兴一下。
说实话,张谟对张胤很好,张胤很感动。张胤经常会恍惚,以为自己还是生活在后世,只是变成了小孩子,张谟照顾他时的样子与后世的父亲如此相像,几乎重合为一人。也许这就是父母之爱吧,天下的父母都一个样儿,古今同也。
“装婴儿真是个累人的活。”这当然只可能是张胤的心里话,真正的心里话。
张胤的身体是小人,可思维却是大人的,如今他的小脑袋瓜子里想着的也都是大人的事:“渔阳应该是后世的帝都附近,这汉朝时,渔阳可是地地道道的边疆,长史之职肯定不好干,需得文武全才才能胜任,看来张谟老同志的能力不弱啊。”
说曹操,曹操到。正在张胤背地里念叨张谟的时候,张谟和王氏一起推门进了屋。王氏是趁两个孩子睡熟的空当,出去方便了一下,回来的时候正在门外遇到张谟。
张谟来到榻前,皱着眉头,心里想着那件事,还在犹豫着。当他用双手轻轻捧起张胤微微蜷着的小手,看到张胤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心里一下子安定下来了,暗暗下了决心。
张谟见张胤没有想继续睡觉的意思,正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看,便用手抚了抚张胤的小肚子,说道:“虎头真乖!”虎头是张谟给张胤起的小名,倒也形象。张胤头很大,圆圆滚滚,虎头虎脑般结实,叫虎头正是应景。
张谟四十出头,不过古人宽袖峨袍,又多蓄长须,与后世人相比,看起来显老一些。在张胤看来,倒和后世自己的父亲年纪差不多。
张谟继续对张胤说道:“虎头我儿,前次你母亲回信,说你的户籍已经办下来了,更说要来渔阳照看你,我以边郡危险为由没答应她。不过,现在为父已经决定了,今晚就修书回家,让你母来北方,这样我也能专心政事,不用为你分心了。”
张胤看着张谟说完话,微微紧锁的额头一点点舒开,心潮一阵涌动,张嘴叫了声:“阿父!”
“哎!为父再修书一封给你族兄张亮……虎头!你能叫父亲了吗?你再叫一声阿父,再叫一声……”
“阿父!”
张谟欣喜若狂,一时间手足无措,连搓双手。反应过来后,一把抱起张胤,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在地上连连走动,将张胤左右摇摆。
“我儿天才,半岁即能讲话。哈哈……哈哈哈……”
张胤放开了心理障碍,一阵轻松,又甜甜地叫了两声“阿父”。
一旁侍候的王氏目瞪口呆,心想:“这小家伙讲话也太早了点吧?看这样子也就半岁大小……一般孩子不都得出生一年左右才能讲话吗?”吃惊之余,也为张胤高兴,毕竟是自己奶着的孩子,跟自己的亲生儿子没啥区别。
张胤又恶搞似得伸出小手,向王氏索抱,口中叫道:“阿母!阿母!”
王氏脸上一阵发红,微微露出女儿家的羞意。
张谟此时哪里舍得将张胤交给王氏抱,自己还稀罕不够呢。也不知是否是太吵了,榻上的张晟这个时候也醒了,一看周边没人,遂使出看家本领,放声大哭。王氏赶紧走过去,将张晟也报了起来。
张谟看一眼王氏怀中哭闹不停的张晟,又低头看看自己怀中的张胤,心里乐开了花,不由一阵自豪:“我儿就是和凡夫俗子不一样啊!谁家孩儿出生数月能言?哈哈……”
晚饭后,张谟又抑制不住地来看了张胤数次,每次都要让张胤叫“阿父”来听,张胤一阵无奈。之后张谟回到自己的房间连写三封信。一封给妻子崔萦和小妻滕氏,让她二人尽快来渔阳。张谟的小妻滕氏,闺名玉,也是南阳大族女,嫁过来后一直与崔萦的关系很好。一封给族侄张亮,吩咐张亮要用心打点族中产业,并安排仆人、护卫送崔萦和滕玉前来渔阳。最后一封信给妻兄崔寔,请崔寔派人中途接应,以免路途不靖而出意外。
待将书信封好,交待下人明日一早送出去后,张谟解衣上榻休息,很快就睡着了。睡梦中都是张胤叫“阿父”的甜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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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郡府即太守办公之所,也称为“府寺”、“郡守府”、“太守府”等。
注②:先秦称诸侯的儿子为“公子”,女儿亦称“女公子”。至两汉时,“公子”的使用范围也比后世要狭窄得多,一般还是专指公侯之子,没有后世那种对普通成年男子泛称的意义。这从《后汉书》中鲜见“公子”一词,也可以看出。汉制,二千石以上官员得任其子为郎,后来门生故吏称长官或师门子弟为郎君。两汉时,普通百姓也会通称贵家子弟为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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