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前
大家都知道共产党有两大战神,粟裕和林彪。其实如果有机遇,徐向前可能比他们还要出色,甚至可以这么说,这两个战神是借助了徐向前的贡献。正是徐向前在山东和冀南打开了局面,攒下了中共方面三分之一的资本,日后正是用他发展的队伍,林彪、粟裕、聂荣臻才在解放战争中大放异彩。
1939年6月,在冀南发展武装搞得非常出色的徐向前被派到山东,任第一纵队司令,统一指挥山东和苏北等地的共产党武装,包括进入山东的115师和由当地组建的山东纵队等。在此之前,两支部队互不统属,存在指挥协调问题。山东纵队作为地方武装,战斗力与政治素养都很差。115师有红军的老底子,军事政治素养高,战斗力强。如果建立统一指挥机构,优势互补,对壮大山东抗日根据地是一个巨大的推动。
1939年 黎玉与山东纵队五支队部分领导
最早黎玉等在山东发展共产党武装,开展抗日活动,成立了山东纵队。1938年上半年,郭洪涛、张经武等来到山东,主持山东军政事务。115师进入山东后,中央有让115师和山东纵队合编的意思。但是各方面在领导权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1939年秋天,共产党在山东成立中共山东分局,成员是郭洪涛、徐向前、朱瑞、罗荣桓、黎玉,书记郭洪涛。不久又成立了山东军政委员会,书记是同徐向前一起来的朱瑞。徐向前和罗荣桓也是委员。罗荣桓在山东军政大员眼里没分量,徐向前可不一样了,不要说以前红四方面军总指挥的头衔,光那些赫赫战功,特别是在冀南的成就让这些文官钦佩不已。所以尽管中央没有让徐向前当书记(显然是提防四方面军的人员),但两大机构的实际的核心是他,那两个书记包括其他成员都甘心听从他的安排。
尽管八路军总部给徐向前的职权是领导山东全省和苏中的共产党武装,可徐向前明白,115师是毛泽东的嫡系,罗荣桓、陈光都是红一方面军的,他们的眼里只有毛泽东,他们要给毛泽东看住这个最大的资本,不能让别人染指。徐向前太懂这些事了,所以他只管理山纵和山东省委这块,从不过问115师那边。哪怕是115师战绩不佳,发展不如山纵迅速,他还是不去过问115师的工作。相反还把山纵的三万部队补充给了115师,这一点毛泽东很满意。
徐向前看到山纵的后勤供应大多靠募捐和征集,深知建立政权的重要性,于是他在青驼寺接见各地的党组织负责人,鼓励他们建立抗日政权。并亲赴临朐,同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沈鸿烈交涉。在他的领导下。到1940年3月,中共在山东境内完整与不完整的民选县政权达40多个,到1940年底发展到90多个以及一个行政主任公署,并于1940年6月成立了山东省参议会,和由黎玉任主任的山东省战时工作推行委员会(实际上行使着山东省政府的职权)。这些抗日政权的建设,解决八路军的后勤保障问题,巩固发展了 抗日根据地。山东的共产党部队也发展到十几万人,占到八路军和新四军总数的四分之一。
山东纵队一直和驻山东的东北军于学忠部关系不错,1938年反扫荡,不但和于部并肩作战,还受到东北军的掩护和照顾。但是和省政府主席沈鸿烈搞的不好。由于对共产党的偏见太深,沈鸿烈极其反共,所部屡次搞摩擦,杀害了大批共产党的人,造成被害者竟然比鬼子杀的还多。徐向前听到这些消息,决定改变这种状况,给于沈鸿烈这些顽固派以严重警告。1939年8月,他亲自部署,率山纵1、2、4支队在淄博南面的淄河一带对沈部秦启荣的部队展开反击。经过几天作战,歼灭其一部,余敌退到博山、张店以西,不敢再犯。此战虽然胜利,徐向前却看出山纵的致命弱点,既缺少大规模作战的经验,用游击战的思想和方法打阵地战和运动战,各级指挥员的指挥能力,士兵的作战素质都不行。于是在他的领导下,山纵开始了建设正规化主力兵团,加强军事技能教育,还有政治思想教育的整顿运动。
虽然山东纵队发展的很快,但没有进行过大的对日作战。而115师顶着主力师的名衔也没有打过大的战斗。这期间国民党军却同日军数次作战,尽管败多胜少,可在民众心里有声望。眼看共产党的部队“游而不击”的名声要坐实,朱瑞和黎玉这些山东本地派迫切希望对鬼子打一个胜仗,扭转民众对共产党武装的认识,满足广大指战员打鬼子的心愿。以前他们是有心无力,现在有了战神级的人物,他们有了信心。徐向前看到了这一点,适时发动了孙祖战斗。
1940年3月15日,三百多鬼子和二百多伪军,进占岸堤、岱庄。徐向前得到情报,判断出这支日军必然进犯八路军第一纵队司令部驻地孙祖,决定消灭这股敌人。于是命令三支队埋伏在孙祖西南的九子峰和孙祖正面,交通营据守孙祖北面的红山头。警卫部队则去远处的荆山,等孙祖战斗打响后,切断鬼子后路。徐向前亲自坐镇司令部指挥。
孙祖伏击
3月16日早上,鬼子果真从岱庄出发,进犯孙祖。10点多,鬼子进入八路军的伏击圈,遭伏击部队的重击。不甘失败的日军凭借强大火力,展开反攻。徐向前见伏击的目的已经达到,鬼子拥有的山炮和机枪等重火力远远多于我军,在平地打下去于我军不利,随命令部队回撤到九子峰,利用地形优势打击敌人。日军随即对九子峰发起进攻。双方在山上激战一天,多次展开了白刃战。下午,徐向前见时机成熟,命令警卫部队从后面,运输营从北面夹击日军。狂妄的鬼子三面受敌,发觉情况不妙,被迫夺占孙祖,据守待援。八路军随后包围孙祖,趁夜色突入庄内,给鬼子造成重大伤亡。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日军领教了八路军的厉害,龟缩在孙祖一角死守待援。徐向前命令部队只围不打,和鬼子相持。战至下午,日军烧掉抢来物资和粮食,准备突围。徐向前识破鬼子的企图,派出一部分八路军在通往铜井的肖家坪山口继续设伏。当得知铜井据点的鬼子前来增援后,徐向前又派出另一支部队,轻装夜行,奔袭铜井据点。鬼子果然朝铜井方向突围,在肖家坪和崔家庄再次遭到伏击,伤亡惨重。直到天亮才在增援的鬼子解救下突出重围。而奔袭的部队也攻占铜井,夺取大量黄金和物资,并将据点摧毁。这场战斗敌人伤亡三百多人,指挥官小林少佐也被击毙。
孙祖战斗充分体现了徐向前高超的指挥才能。他深知山纵和鬼子的差距,无论火力和人员的战术素质,都比鬼子差太多。与其说山纵是军队,倒不如说一群武装的农民。因此他避日军的火力之长,采用偷袭,近战,夜战,山地战等战术,逐步消灭,以少聚多,使日军的伤亡远多于我军。
孙祖战斗虽然规模不大,却是山东方面国共双方对日作战少有的占据主动,伤亡少于日军的战斗。徐向前出色的指挥艺术让其他领导甚为折服。只是令人遗憾的是山纵的装备太差,士兵的军事素质低下,各级指挥员指挥经验不足,没有全歼此敌。而且为了抢山炮,指挥员瞎指挥,结果山炮被鬼子捣毁,还白白牺牲了四五十个战士。如果当时换做装备和人员好一点的115师,或者国民党的正规军,损失会更小,战果更大。这场战斗,对徐向前和朱瑞等领导触动很大,深刻认识到115师和山纵两支部队整合的必要性了。
以后一纵又打了几场漂亮的战斗,打出了名声,在民众心中的威望大增,连国民党方面也甚为钦服。朱家里庄是鲁南较早成立共产党组织的地方,也较早组织了抗日武装。沂蒙地委长期驻在那里,为共产党领导的抗日队伍输送了近千人员,募集了大批钱款和物资粮食。这些让国民党方面很眼红,很不舒服。于是国民党暂编第七旅干脆将旅部迁到朱家里庄,和地委、县委驻地只隔一趟街,整天征兵征粮,严重干扰了共产党这边的各项工作。为了抗日统一战线的大局,共产党这边又拿他们没办法。有一次徐向前途径朱家里庄,听说了这事,于是和几个干部直接去了七旅旅部,和旅部的人员阐明了共产党的抗日主张,摆道理,讲形势,说的他们心悦诚服,加上敬重徐向前的威望,很快就把旅部撤走了。
1940年6月,一心整合山纵和115师,让山东共产党的部队更加强大的朱瑞和黎玉不断劝说徐向前,希望他考虑部队合编的事。以前徐向前是不会做触碰毛泽东底线的事,不去干涉115师事务的。或许是觉得整合部队太有必要,非常有利于壮大抗日武装(以后证明这样是非常正确的),反正不知什么原因,徐向前竟然同意和他俩联名向中央发电报,要求将115师正式划归第一纵队指挥,徐向前任115师师长,罗荣桓为政委,陈光为副师长。6天后中央的回复来了,调徐向前返回延安,参加不知道猴年马月开的七大(和罗荣桓争权的郭洪涛就是这个理由离开的)。至此徐向前离开自己辛辛苦苦开创的山东抗日根据地,踏上了去延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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