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在江湖,总要站队。
对于历史人物来说,因为“站错队”被发配坐“冷板凳”是司空见惯的事情,送掉命更是屡见不鲜。
因此,喜欢“以史为鉴”的中国人,特别重视“站队”的学问。
可凡事有例外,五代有位雄主,数次站错队,最终照样当上了皇帝。
郭威—秦沛饰(图片出自电视剧《十三太保》)
他就是后周太祖郭威。
干掉“泼皮牛二”,我才是泼皮大凡开国皇帝,多为戎马出身,也不乏传奇故事表现他们的勇武。
然而,郭威登上历史舞台,却是他在市井中干掉了一个屠夫。
图片出自网络
山西长治,古称上党,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
这里的民风淳朴彪悍,却又纪律性强,因此是每个藩镇都喜欢征兵的地方。
当然,这里也必须有重兵把守,不然镇不住场子。
郭威是邢州尧山人,在上党应召入伍,混迹于行伍之间的他,染上了那个时代所有兵痞的毛病——赌博、喝酒。
青年郭威—姜大卫饰(图片出自电影《十三太保》)
上党有位屠夫,是“镇关西 牛二”一样的泼皮。除了商户,连地方官都奈何不了他。
郭威有一日恰好喝醉了酒,踉踉跄跄到了屠户的门店,要屠户切肉。
屠户知道“天子尚避醉汉”的道理,就耐着性子给他割肉。郭威趁着酒劲当众叱骂屠夫说他割肉不得法。屠户觉得脸上无光,顿时就动了歪心思。
屠户先和郭威争吵,然后拿着刀给了郭威,指着自己的胸膛挑衅,“尔勇者,能杀我乎”,意思是你敢捅我吗?
图片出自电影《十三太保》
要知道,即便是五代那样的乱世,随意杀人也是需要负责的,这是社会的基本规则。
郭威不是鲁智深,更不是杨志,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屠户来了个“透心凉”。
图片出自电影《十三太保》
虽然此举,让我们见证了郭威不是个软柿子,然而相比较楚霸王项羽、唐太宗李世民,这就有点太普通了。
还有就是,古人并不欣赏这种匹夫之勇,韩信遭遇了胯下之辱,反而是一种美谈。
以这样的情节登上历史舞台,只能说有点喜剧效果。
只要选择,就必然站错队郭威出生的河北,在安史之乱后,就已经半独立于唐廷中央政府,这里的军事力量不亚于上党。
郭威为何舍近求远,不在家乡从军,却来上党当兵?
这就要说说郭威的“站队学”了。
普通人在职场中站队,往往选择势力更大、核心资源更多的一方。
郭威也不例外,当他成人的时候,正好是后唐庄宗李存勖崛起的时期。
李存勖—狄龙饰(图片出自电影《十三太保》)
不过,李存勖当时并不轻松,他还忙于整顿自己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
就比如其父李克用时期的一群“义儿”,只有将他们的权力集中在自己手中,才开始放开手脚,平定天下。
上党的节帅李继韬是李嗣昭的儿子,其父已经去世,他更加躲不掉李存勖的压力,只能反叛,倒向了后梁。
郭威在李继韬反叛后,主动投靠,所以郭威从河北到了上党。
图片出自电影《十三太保》
他这个举动,只能说明并不看好李存勖,而是看好李继韬以及背后的后梁。
然而,李存勖不仅消灭了后梁,李继韬最后也因罪伏诛。
这是郭威的第一次选择。
郭威不是重要人物,所以活了下来,他和他所在的军队也被李存勖收编。
后来,李存勖被部下郭从谦弑杀,而郭威此刻正是郭从谦的部下。
图片出自电影《十三太保》
后唐明宗李嗣源登基后,发生了朱守殷的叛乱,唐代五代真是把叛乱当做家常便饭。
这是郭威的一次好机会,因为这次平叛的主将是石敬瑭,平叛成功后,郭威被石敬瑭“令掌军籍”。
但这个职务,还是郭威仗着老婆柴氏的家财贿赂得来的。
可以说,郭威和石敬瑭并没建立起交情。
图片出自电影《十三太保》
而且,待到石敬瑭和后唐末帝李从珂撕破脸,郭威又跟随后唐禁军将领张彦琪讨伐石敬瑭。
这是郭威的第二次选择,虽然是被动选择,但结果更糟糕。
他不仅错失了跟随石敬瑭的机会,而且站到了石敬瑭的对立面。
终于对了一次石敬瑭建立后晋后,郭威仕途依旧没有受到影响,因为他仍旧不起眼。
但换个角度想,如果郭威影响力太大,恐怕此刻连命都没了。
也正是在此时,郭威的仕途迎来了转机。
俗话说,事不过三,郭威的第三次选择,开始了他的逆袭之路。
又是一次叛乱,范延光起兵,朝廷派杨光远带禁军平叛,郭威也在出征的序列。
图片出自电影《新独臂刀》
但郭威说:“杨公素无英雄气,能用我者,非刘公乎。”
刘公,即刘知远,郭威主动投靠依附,刘知远非常受用。
在刘知远的庇护下,郭威不仅免掉了不想出征的军法处置,还由禁军系统变成了刘知远的私人幕僚。
郭威在刘知远帐下,首次献策即亮眼。
刘知远—谷峰饰(图片出自电影《十三太保》)
郭威劝刘知远诛杀了白承福等五个北族部落,得良马数千匹,财货百万。
刘知远在后来,受石敬瑭疏远,与后晋朝廷离心离德,被排斥出中枢,不得不出镇外藩。
在这种情况下,刘知远就必须越发倚重自己的幕府,郭威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图片出自电影《十三太保》
不得不提一下,刘知远的幕府中,除了郭威,史弘肇、苏逢吉这些人都曾经站错队,都曾经换阵营,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不过,郭威的第三次选择,而且是主动选择,终于选对了!
刘知远死后,郭威已经上升为后汉的顾命大臣的地位,但他却是这帮重臣中,威望、资历最低,话语权最少的一个。
图片出自电影《十三太保》
有句至理名言,人的一生,要靠个人奋斗,也要考虑到历史进程。
后晋老臣李守贞联合几个藩镇一起反叛,后汉中枢派出一众宿将白文珂、赵晖、常思等围困李守贞。
但这几个大将彼此互不服气,郭威以监军的角色,前来军中调停诸将。
图片出自电影《十三太保》
在理清众将的关系后,面对全军急于攻城的想法,郭威却制定了以静制动的策略:“守贞曏畏高祖,不敢鸱张;以我辈崛起太原,事功未著,有轻我心,故敢反耳。正宜静以制之。”
“乃偃旗卧鼓,但循河设火铺,连延数十里,番步卒以守之。遣水军檥舟于岸,寇有潜往来者,无不擒之。于是守贞如坐网中矣。”
图片出自电影《新独臂刀》
此战中,郭威“临矢石,冒风刃,必以身先”,平叛后,郭威有了赫赫军功,巩固了自身顾命大臣的地位,离登上帝位只有一步之遥。
赶鸭子上架的皇帝郭威在平叛后,以枢密使的身份出镇外藩,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无名之辈。
但郭威的功劳也引起了后汉隐帝刘承祐的提防,刘承祐密谋诛杀郭威。
中年郭威—姜大卫饰(图片出自电影《九阴真经》)
这时候,又到了郭威选择的时候了,虽然他有兵有将,选择的余地大了很多,可已经不能再站队了。
他过去的那些主子,就是例子。要么成王,要么败寇,郭威无论内心动机如何,他不得不豪赌一次。
郭威950年四月才出镇外藩,十一月就打着“清君侧”的口号起兵,仅仅半年时间,是不能将军队完全掌握的。
图片出自电影《九阴真经》
因此,他采纳魏仁浦之计,伪作诏书,宣称刘承祐令郭威诛杀诸将,致使群情激愤。
对于能否成功,郭威心里没底。但刘承祐帮了大忙,他杀掉了郭威全家,这就让郭威的煽动更加有说服力。
而且,后汉中枢依旧争权夺利,又派了志大才疏的慕容彦超对阵郭威。
慕容彦超—岳华饰(图片出自《荡寇志》)
本来,郭威的军队靠的是“一股气”,战况越胶着越不利,但慕容彦超非要以堂堂之阵击败郭威,反被郭威打败。
郭威成功进京,掌握了朝政。
但后汉此刻还有实力强劲的宗室刘崇,郭威非常忌惮,他不得不让刘崇的儿子刘赟继位。
刘承祐—尔冬升饰(图片出自电影《三少爷的剑》)
事后,郭威动身返回藩镇,但到中途,部下哗变,郭威被黄袍加身。
其实,这和赵匡胤日后的剧本虽然雷同,但剧情却不一样。
郭威在进京后,就被冯道戳破现实,郭威对麾下军队掌控并不是很有力,尤其是京城禁军,更是他不能染指的。
因此,他才作出让刘赟继位的姿态。
如果,他事先就谋划登基,岂不应该先将刘崇诱到京师软禁或捕杀?
而且,刘赟当时就在距离京城不远的地方,若不是刘赟观望,按照正常速度到达京城,郭威岂不失算?
要知道郭威离开京城往返各一次,刘赟早就可以抵达京城了。直到郭威回转,刘赟还在路上。
再有就是,当后汉中枢决定让刘赟为帝后,郭威马上就要返回自己的藩镇,这说明郭威内心也不是有十足把握。
图片出自电视剧《雪花神剑》
奈何,郭威部下却觉得:“我辈陷京师,刘氏复立,则无种矣。”
郭威还想念诗:“苟利国家生死以,”却发现林则徐还没出生,自然也不能“另请高明”。没办法,在将士们眼中,郭威就是“高明”。
所以,郭威只能被诸军裹挟,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郭威能够逆袭,甚至于逆袭后,还能有力掌控朝政,与他在市井砍人相比,已经脱胎换骨。
造成他这种蜕变的,固然与他在军事生涯中亲自冲锋陷阵,还有杰出的指挥能力有关。
更因为他不同于一般的武将,他喜欢读书,尊崇孔子及儒家文人,擅长从史书中借鉴经验。
图片出自电视剧《雪花神剑》
他又具备文吏的才干,所以石敬瑭让他“掌军籍”,刘知远让他出谋划策。
这也影响到了他在军队中的作风,他总能赏罚分明,对将士厚加赏赐。
从他两次站错队,终能慧眼追随刘知远,这也不能不说是读书的影响。
所以,与其站队,不如成为战队,实力才是无往不利的大招,而增强实力的最佳方法就是——读书!
本文创作团队
作者 | 赵希夷
策划 | 赵希夷
编辑 | 赵希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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