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心看完整个人都不好了(世上最难直视的)(1)

电影让我们成为审判者,我们坐在黑暗中,观察着别人的一举一动。荧幕上那些是非曲直,滔天罪恶,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可有时做出判决也并不容易。在《烈日灼心》的开头,当直面淋漓鲜血的灭门惨案现场画面时,影片中的三个凶手真是罪不容诛。我们坚信,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

巧妙安排悬疑的叙事手法是影片的灵魂

正义整整迟到了七年,七年后我们在深入认识三个凶手的生活后,竟然会有一种同情,怜悯和可惜。其中之一辛小丰(邓超饰,以下简称小丰)做了协警,危险时刻不计个人安危,冲锋在前,破了许多案子;杨自道(郭涛饰,以下简称阿道)成了一名出租车司机,做好事不留名,遇见被劫匪抢劫而隐忍;陈比觉(高虎)凭借高智商,七年来装疯卖傻,把自己放逐在偏僻的小岛上。三人共同抚养了一个名叫小尾巴的弃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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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一个很大的特色就是善于营造悬疑并揭秘悬疑。警察伊谷春(段奕宏饰)的到来结束了三人苟且偷安的日子,再次让真相曝光于烈日下。这个过程也是影片的一大吸引力。

悬疑惊悚大师希区柯克说过:“在走进屋子前,观众首先看到一个凶手进屋子将炸弹藏于桌下,接着两个人走进屋子却没有发现炸弹,营造悬疑就是,炸弹决不能爆炸,炸弹不爆炸,观众就老在惴惴不安。”

《烈日灼心》很可能借鉴了希区柯克的观点,虽然赋予了观众全知视角,了解故事的来龙去脉和最终结局,但是却不能知道“鞋子何时落地,如何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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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当多次出现小丰用大拇指揉灭烟头这一母题时,观众很难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通过闪回凶案现场受害人的吊坠的特写,再加上伊谷春的分析,我们才知道原来他是不小心在当年犯罪现场留下了指纹,这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渐渐地以这种自残方式损毁指纹成为他的习惯。

影片第二个悬疑是连警察伊谷春都被骗了的小丰是同性恋的情节,让台湾商人把车经常停在伊谷春窗户能看见的地方,以便引起他怀疑,继而跟踪,发现,两人亲热的画面给人强烈震撼,作为一个性取向正常的人,小丰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隐忍,才能骗过心思缜密的伊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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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最大的悬疑要属小尾巴的身份问题了。其实影片一开始就为此埋下伏笔,刚刚作案逃脱,心有余悸的三个人,小丰不顾同伴的反对,拳脚相加,即使有被抓住的风险,也要回到犯罪现场一趟,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让他如此牵肠挂肚,耿耿于怀,影片没有说。

七年间小尾巴的成长,住院治疗,三人都倾注无数的心血,阿道要把小尾巴送人的那一场戏,小丰的苦苦哀求,阿道的决绝,小尾巴的哭泣,两人的扭打,非常有情感张力。这又为最后揭秘小尾巴身份后做了情感上的预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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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尾巴是被害女孩的女儿。这个答案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在观众心底造成了很大的困惑:究竟该痛恨这三个凶手,还是该报以一丝怜悯。

凶手是社会中的人,不该被简单的符号化

从《李米的猜想》,到《烈日灼心》,还有后来的《追凶者也》,曹保平导演的黑色犯罪类型电影,收获了更多观众的情感共鸣和认可,在他的影片里,反面角色终于被立体地展现在观众面前,他们的愿望,情感,性格就是生活在底层的我们,平凡而普通,卑微而坚韧。

这些人的特征要往往大于他作为罪犯所表现出来的恶,《李米的猜想》中那个暗中保护和关心女友李米,若隐若现的毒贩方文,《追凶者也》中被奸商骗的咬牙切齿的笨贼董小凤,还有本片中三个凶手,他们有的是一时铸成大错,有的是被所底层生活逼仄,一时投机取巧,走了“捷径”,最终都触犯法律,滑入犯罪的深渊。

正如影片中伊谷春说的那样:“人是神性和动物性的总和,他有你想象不到的好,更有你想象不到的恶,没有对错,这就是人。”

双子大厦高空缉凶是影片中极具考验人心的一场戏,危急时刻,已知道全部秘密的伊谷春命悬一线,他让小丰放弃救他,还告诉他已经知道他们的犯罪事实,这是如果小丰放手,真相将自此石沉大海,他们三个可能还可以继续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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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最难面对的是烈日下自己的内心。其实对错早已在每个人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正义终将以它特有的方式回归。小丰选择了自我救赎,正如七年来他们三人一直所做的那样。

直面罪恶,人性挣扎下更考验观众的的价值判断

这个世界最难直视的,除了太阳,还有人心。经典黑帮电影《教父》让故事从头到尾发生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让我们对那些实际上是十恶不赦的人物产生同情。

而本片恰恰相反,在一个开放的社会下,一开始就将凶手作恶的残忍直接展现出来。观众对三人的怜悯之心源于三人七年中不断地通过做好事的自我救赎。片中阿道同抢劫犯搏斗而被划伤胸口的惨烈,让人揪心不已,他摊开自己每年的良心帐,卑微而天真地乞求着观众的同情。

然而,法律才不会理睬这功过相抵的把戏。伊谷春有段话说得特别好:“法律特别可爱,它又讲人情,又残酷无情,它不管你能好到哪,就限制你不能恶到没边儿,它就是人性的低保,是一种强制性的修养。它不像宗教那样要求人眼高手低,就踏踏实实的告诉你至少应该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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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鞋子终于落地的时候,小丰的饰演者邓超贡献了教科书般的演技,注射死刑的场面,他呼吸急促,面部肌肉不停地抽动,痉挛,直至目光游离,瞳孔放开。

三人的赴死的慨然让影片中最大的谜团得以解开——小尾巴是被害女孩女儿。这个谜底给观众带来特别沉重的观影体验,三人的死是早已注定的结局,因为那不仅是一段罪恶的结束,更是一个轻松未来的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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