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背后的叹息与喘息
——本报记者独家专访上海国际喜剧节艺委会主席陈佩斯
光阴常无踪,词穷不敢道荏苒。就连当年那些春节的晚上,守在电视机前,边收红包边看陈佩斯朱时茂《吃面条》,笑得合不拢嘴的孩子们,如今也两鬓斑白,也难怪当年的“陈小二”成了白胡子爷爷。虽然电视上再也寻不见踪影,但他在舞台上依然坚持“搞笑”,也会累到喘,恨到叹。但他不服老,身为本届上海国际喜剧节艺委会主席,陈佩斯再携《戏台》来到上海,今明两晚献演上海保利大剧院。他说:“别以为国外的喜剧就一定比中国的好!”
很艰难 摸索的日子
和去年一样,陈佩斯这次带来上海的喜剧《戏台》早早售罄,其实也不光是上海,这台戏走遍各地都是一票难求,陈佩斯到底还是搞笑的老法师,江湖任纷争,一壶淡茶笑侃风云。和去年来上海一样,他还是穿着那件衬衫,他说,“也不是念旧,就是穿着软和,舒服。”和他的戏一样。
功力虽说不减当年,到底也上了年纪,一开口“陈小二”也喜欢“想当年”了,“我只是起步比别人早一点而已。”陈佩斯说,“最初,我们做小品,没有现成的模式可以套,都是自己摸索的,起初都是移植电影里的喜剧方法。”卓别林算是陈佩斯第一个老师,所以几十年来,陈佩斯都在台上扮演一个小人物,时隔多年,陈佩斯后来懂了,“如果把喜剧翻过来看,就是悲剧。”当然,这是后话了。
无章可循的那些年,陈佩斯也遇到了不少贵人。“在后台,马季、姜昆他们过来手把手地教我们,什么叫三翻四抖,语言的节奏,释放包袱的节点……”在每次爆发的掌声中,陈佩斯感受到了传统的相声中的高超技巧,《吃面条》大获成功的同时,也定义了中国荧屏史上小品这种艺术形式。“中国的古人很有智慧,早就开始用‘误会法’来做戏,我们也借鉴到了小品《羊肉串》。”再后来,陈佩斯和朱时茂也有了创新,“《警察与小偷》第一次用错位的方法来表演……”如今,“陈小二”和“老茂”一个在深山修行,一个纵情于江湖,在各自的阵线上继续前行,有时候也会聚聚,怀念当初,评点今天,各自安好。
穿过岁月,陈佩斯在今年的国际喜剧节上欣喜地说,“我知道上海这次有一部《演砸了》非常棒,前段时间他们去北京演出,我们公司所有的人都去看了,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多人一致夸赞一部上海的喜剧。这说明,中国的喜剧人对喜剧掌握地越来越熟练了,我知道这很不容易。”
要加油 未来的孩子
既然是国际喜剧节,陈佩斯告诉年轻的后辈,“也不要以为国外的喜剧就一定比中国的强,全世界都缺好的喜剧剧本,这个国外和中国没有什么两样。”不过,陈佩斯也坦言,如今的年轻人基本功薄弱,“喜剧的专业技巧也许几个月就可以背下来,但是真要熟练掌握,也许300场的演出才刚刚过关。”
现在,陈佩斯也做喜剧训练班,这些年,前前后后也毕业了两百多个学员了。儿子陈大愚是第一期的学员,有一次,陈大愚曾说,陈佩斯平时在与自己弟子们的交流之中,可以说是一个严师了,不仅不苟言笑,而且对于徒弟们无论是在生活作风还是在艺术追求方面,他都有着自己的标准,如果哪一个徒弟没有按照他的要求,那便少不了陈佩斯的一顿斥责。
在训练方面,陈佩斯对于学员的要求有点特别,他让学员们坚持跑步,“在剧场里使用麦克风,当声音大到可以回响在整个剧场的时候,你的肢体力量也要与之匹配。”陈佩斯说,“现在的年轻人,条件好了,但是唱歌、舞蹈……这些基本功却下降了。”陈佩斯眼里不揉沙子,就是要孩子跑起来,台上一分钟,台下真要十年功。
不仅言传,陈佩斯也身教。别说当年在春晚后台,就是如今站在《戏台》之上,陈佩斯也是在不动声色间拼尽全力,“以前是汗水从头湿到脚,袜子都是湿的。最近,演出结束后我把衬衣脱下来,公司同事说‘陈老师,衬衣没那么沉了’。我出汗出得少了,以前演出时旁边给我备着两瓶盐水,慢慢变成一瓶。”陈佩斯承认这都是过去表演小品时高度紧张养成的习惯。
有人说,喜剧人台上欢乐,台下忧伤。陈佩斯说,“我不忧伤,我觉得做喜剧很快乐,通过努力让大家开心我很满足,还能养家糊口,还忧伤什么?”
本报记者 吴翔
陈佩斯近影及剧照 本版摄影 记者 郭新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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