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策有名人物(刺出一个吴国乃至春秋)(1)

春秋时代,是一个可歌可泣的时代,众多诸侯国,都演绎出不下于后世大一统王朝的诸多故事。

以春秋时位于太湖流域的吴国为例,即有“吴楚交战”“伍子胥奔吴”“专诸刺王僚”“要离刺庆忌”“夫差不忘父仇”“勾践卧薪尝胆灭吴”等等在历史上均可浓墨重笔的故事。

战国策有名人物(刺出一个吴国乃至春秋)(2)

这其中,有一个人物,历史上淡淡几笔,但却让人震撼。在昨天写“要离刺庆忌”这事的时候,我便觉的主人公跑偏了,这个被刺的庆忌身上显现出的人格闪光点是如此的耀眼夺目!

庆忌,是被专诸刺杀的吴王僚的儿子,自幼习武,力量过人,勇猛无畏,世人都很敬佩他的武功,赞誉他的勇敢。魏晋左思的《三都赋》中有这么一句:“捷若庆忌,勇若专诸。危冠而出,竦剑而趋。”温庭筠《病中书怀呈友人》描述“蹑尘追庆忌,操剑学班输”。

苏轼《江城子·密州出猎》“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庆忌少年时就是如此,为练骑射,经常外出打猎,每次校猎的场面都相当排场:他有着雄骏的坐骑、快速的飞象、铿锵的钟鼓、嘈杂的萧管,伴着千乘华盖、万骑猎弓,蹈越山峦峡谷,穿行瀑布溪流,折熊扼虎,斗豹搏貆。

战国策有名人物(刺出一个吴国乃至春秋)(3)

在一次打猎中,庆忌碰到了一只麋鹿和一只雌犀。据说,这两种动物都是难猎之物,因为传说中鹿会腾云驾雾,雌犀是最凶狠的动物。围猎开始,多少猎手见雌犀而颤栗,畏神鹿而收弓。庆忌出于行伍,从不信邪,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踏麋鹿,使其受缚,徒手搏击雌犀,终于把它擒获。庆忌有胆有识的行动,成了许多青年猎手的楷模,连邻国的不少猎人、力士都愿投靠他的门下,以效命于他为荣!

庆忌虽然年幼,但在吴国和楚国的战争中,也立下不少战功。

这样如太阳般光辉耀眼的年轻人,本当在历史上大有可为。莎士比亚的《约翰王》重描述了英国王位之争,约翰王在他兄长狮心王查理赴十字军东征时,企图篡位,后因其兄及时赶回,阴谋未能得逞。但吴国的“约翰王”公子光趁吴王僚亲信大军都出征楚国之时,派勇猛的专诸刺杀了僚,专诸也因此而死,后公子光称王后封专诸儿子为卿,公子光成功篡位为王。

战国策有名人物(刺出一个吴国乃至春秋)(4)

庆忌的人生轨迹就此改变,他不是《约翰王》里最终苦苦哀求的“阿瑟王子”,他是吴国的“第一勇士”,在军队和民间都有崇高的声望。他逃到卫国,招兵买马,吴国很多人都去投靠他。

法国的拿破仑从厄尔巴岛率领不足1000人的老弱病残队伍进军巴黎,拿回王位时,所到之处,士兵们闻风而动,纷纷加入,有的指挥官甚至不等拿破仑到来,就把自己的团队集中起来,高呼“皇帝万岁”。 拿破仑和他的追随者们昂首进入巴黎。一位国民卫队军官评论道:“拿破仑回巴黎,似乎就像是他‘出去度了个假而已’”。

庆忌原本可以先拿破仑之美,但吴王阖闾不是路易,他先发制人,用同样的手段,派刺客刺杀了庆忌。

以庆忌之勇,和父亲被刺后他的小心,这该是刺客不可能的任务。太史公笔下的荆轲刺秦,借用的是外人樊将军的人头,而刺客要离是自断一臂,以妻儿被杀弃市的代价取得了庆忌的信任。是的,任何刺客,只要肯付出这样的代价,有人能不相信吗

战国策有名人物(刺出一个吴国乃至春秋)(5)

要离是渔民,也是屠夫,当庆忌在船上中了要离直中要害的一剑后,最初应该是无比的愤怒:“我以国士待君,君以短矛待我”、“父亡于刺客,而子亦亡于刺客”、“杀亲求信非人情”!

重伤的庆忌转身擒住刺客,“倒提要离,溺其头于水中,如此三次”,庆忌为什么如此做?“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庆忌应该是想用河水洗去刺客的污浊。

要离是渔夫,水性极好,有准备的他行刺无准备的庆忌,不可能连跳水的功夫都没有。三次浸入水中,要离没有惊慌,没有惭愧,没有生的欲望,庆忌和要离坦然坦荡的眼神相对的时候,最是英雄识英雄,庆忌理解了要离,一个刺客,能以妻儿为代价、自己断臂,行刺成功后却不求生,那行刺必然非为名非为利,为苍生为义,尽管要离之“义”非庆忌所求之“义”!

于是庆忌抱要离置于膝上,顾而笑曰:“天下有如此勇士哉?乃敢加刃于我!”左右持戈戟欲攒刺之,庆忌摇手曰:“此天下之勇士也。岂可一日之间,杀天下勇士二人哉!”

庆忌为什么要提“一日之间”?其实是他已知要离死意已决,即便今日不杀,日后也必自杀,以全妻儿,以报庆忌,以死明志。

战国策有名人物(刺出一个吴国乃至春秋)(6)

庆忌是一个令士兵归心的统帅,即便是这样的命令,在他死后,左右依然履行军令,放了要离,要离回到吴国,吴王阖闾要封赏要离,要离不愿受,说:“我杀庆忌,不是为了做官,而是为了吴国的安宁,让百姓能安居乐业。”说完便自刎于金殿。

要离刺庆忌,要离杀亲非人情,但杀亲以熄战火,死自家而活万人,卑劣和崇高交织,让人不得不感叹!

庆忌可以杀要离泄愤,他杀了要离,要离就再也没有自杀明志的机会,历史给他只会是最卑劣的评价,这该死最出气的报仇了吧?但庆忌没有,他放要离以全起名,这样的中国人,你可在历史上见到?

壮哉,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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