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正在读书：书评系列
今日共读：陈忠实《白鹿原》
插图：电视剧《白鹿原》剧照
作品简介：《白鹿原》是著名作家陈忠实先生的长篇小说，小说以白鹿原为主要背景，讲述了白鹿两大家族跨越三代的恩怨情仇，以小见大地勾勒出从清末民初到建国之初，长达半个世纪里的民族兴衰史。
自发表之日，《白鹿原》已经在全球刊印160万册，获得中国小说界最高荣誉奖项——茅盾文学奖。
由它改编的同名电影、电视剧等一经播出，均取得了良好的口碑。
可以说，它是一本真正的史诗级长篇小说。
田小娥一生有过四个男人，除去被迫嫁的郭举人，和为救人而委身的鹿子霖，真正和她有过情感纠葛的，有两个：黑娃和白孝文。
认识黑娃时，田小娥还是郭举人家的小妾。
虽然郭举人表面强悍，但是在深宅内院里，他特别害怕自己的正房太太。即便迎娶了田小娥，但他始终畏于正房的威严，很少真的去在意田小娥。
哪怕成了夫妻，每个月也只去她房间一次。
可以说，在郭举人家里，田小娥根本没有任何的地位可言。不仅没有沾到郭举人家的财富，反而在漫漫长夜里，白白消耗了青春。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黑娃闯入了她的生命里。她爱慕黑娃的朝气，也被他身上的朴实真诚所打动，两个人最终走到了一起。
如果换做别人，当时或许不会与田小娥有太多的纠葛，毕竟田小娥已经嫁人，一旦迈出那一步，注定会遭到世俗的反对。说不定还会因此而身败名裂，得不偿失。
可是黑娃并没有那么想。
在遇见田小娥时，黑娃正处于感情启蒙的阶段，他仅存的理智很快就被冲动淹没了。他想尝试一段感情，哪怕付出代价。
爱上黑娃，田小娥下了很大的决心。
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田小娥经常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我都愿意。”
她实在太压抑了，长期处于郭家的轻视下，都快忘了心底对于爱情的渴望。直到黑娃出现她才意识到，原来她最想要的不是钱，而是爱情和一个安稳的家。
好不容易有了追求爱情的机会，她说什么都不愿意放开手，哪怕被千夫所指。
她不怕吃苦，但她没想到和黑娃在一起会吃那么多的苦。
黑娃将她带回了白鹿原，想要给她安一个家。
可是自从离开郭举人家之后，她的事情就传遍了各个地方，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恨不得离她远远的，白鹿原上的人更是如此。
知道黑娃把田小娥领回家时，黑娃的父亲鹿三当场晕倒，族长白嘉轩更是气愤不已，无论如何都不愿让田小娥进入白鹿原的族谱。
没办法，田小娥和黑娃两个人，只能到村外的一个破窑洞里暂时安家。
虽然日子并不好过，可是田小娥心里却十分安定，因为她终于有一个家和一个自己爱的男人了。即便这个家破点也无所谓，即便这个男人穷点也无所谓。
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下去，她也认了，只要能和黑娃在一起就好。
可是黑娃并不是这样想的，他愿意和田小娥过日子，也不怕吃苦，可他看不得周围人瞧不上他的眼神，也受不了父亲和白嘉轩对自己的斥责。
他想干一番大事，好让他们刮目相看。如果不能，那也必须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不好惹的。
于是在打过几天工之后，他毅然决然地加入了鹿兆鹏革命的队伍，借着“革命”的气势，烧祠堂，斗乡约，把白鹿原搅得天翻地覆。
眼看着闯下的祸事越来越多，捅下的窟窿也越来越收不住。黑娃没办法，只能丢下田小娥，一个人从白鹿原逃跑了。
就这样，田小娥的梦破碎了。
她只想守着黑娃过简单的日子，可是直到最后，黑娃也没有满足她的心愿。
黑娃走后，田小娥成为了白鹿原上的众矢之的。
女人们到处说着关于她的风流事，把她当成了反面教材警醒自己。男人们徘徊在她的家门之外，想一睹她的芳容。
没了黑娃，田小娥在人人都自称圣贤的白鹿原上，就像是一个随风逐流的落叶。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人欺凌。
她害怕这样的生活，可是又放心不下逃亡在外的黑娃。
这时，她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鹿子霖。
鹿子霖是白嘉轩的死对头，整个白鹿原上，也只有他可能会帮助田小娥救回黑娃。
于是她找到鹿子霖，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可是鹿子霖哪里是那么单纯的人，看见田小娥，他只留下一句话：先睡下。
为了黑娃，她屈服了，她深知这个男人给不了她爱情，可是在权利面前，她还是逼着自己顺从了他。
两个人在一起之后，鹿子霖还向她提出了一个条件——让她去引诱白嘉轩的大儿子白孝文。一来为自己报仇，二来可以帮他搞垮白家。
田小娥走投无路，只能照做。
白孝文原本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从小被父亲白嘉轩严厉教育长大，外表为人处世，都完全承袭了白嘉轩老实正义的样子。
当时，几乎整个白鹿原上的人都认为，他会顺利继承白嘉轩的族长之位，连他自己也这样认为。
只不过谁都没有想到，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田小娥将自己的手伸向了他。他也没能守住底线，成为了田小娥的另一个男人。
白嘉轩知道田孝文的事情后，不顾一切阻拦，将他赶出来了家门。这个昔日最受宠爱的族长继承人，便彻底沦落，成了和田小娥一样被唾弃的人。
从白家出来之后，白孝文变得一无所有。
他放弃了读书人的尊严，不再整日钻研圣人思想。而是每天窝在田小娥的窑洞里，一边和她一起抽大烟，一边缠绵。
起初，田小娥只是利用白孝文打击白嘉轩，可是时间久了她才渐渐发现，其实她的心里早就不愿意再把他当成一个棋子，而是真真切切地想要依靠他，想要和他一起过日子。
因为白孝文对她，真的很好。
白孝文被赶出白家之后，手头里还有几处房产。他将这些卖给了鹿子霖，把所有卖回来的钱送给了田小娥，只求她能把自己留在身边。
他不再想着出去赚钱，每天靠吃村子里的舍饭为生。每当得到一点丰盛的吃食，必然首先放到田小娥的面前，让她先吃些好的。
在他这样一次一次地体贴与细致中，田小娥感动了，也动心了。她不再把黑娃当做自己唯一的期盼，而是渐渐转移到了白孝文身边，陪他一起在破窑洞里生活。
这一次，田小娥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就像当初刚刚和黑娃在一起时一样。
有时候想想，田小娥的生活如果真的能停在这一刻也不错。可命运并不由人，白孝文不在时，黑娃的父亲鹿三来到了窑洞，亲手了结了田小娥的生命。
在生命最后一刻，田小娥喊了鹿三一声“大啊”，她还认鹿三是父亲，她还记得黑娃。
可是黑娃呢？
他一去不复返之后，当了土匪，搂着黑白牡丹逍遥快活，已经完全忘了他在白鹿原上还有一个田小娥。也根本不会知道，这个可怜的女子已经不在了。
从这些地方来看，不管黑娃过去怎样，至少从他离开白鹿原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爱田小娥了，他只爱自己。
人们常说，判断一个人爱不爱你，只需要看他是不是懂得疼惜你。
从这一点来看，黑娃远不及白孝文的。
当白孝文沦落为乞丐，差点被饿死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田小娥。他可怜这个女子，害怕她会像自己一样饿肚子。
当他回到白鹿原上，知道田小娥已经去世后，每每再想起小娥，总是泣不成声。
他是真的心疼田小娥，也是真的想给她一个家，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她就已经离去。
田小娥死后，黑娃经历沉浮，决定放下一切，学为好人。他跪在祠堂上，向父亲忏悔自己的罪行，他重新回归学堂，立誓要做一个正直的人。
他想做的很多，可偏偏忘了田小娥。
村民们为田小娥建了佛塔，镇压她的怨气。黑娃回到原上时，那座塔就一直矗立在那里，可是他一次都没有去过。
其实不是他没看见，而是不想看见，不是他忘了，而是不想记起。
他没有心疼过田小娥，从一开始便是如此。
黑娃和白孝文谁更爱田小娥？
答案没有那么简单，确切来说，两个人都爱过。但黑娃的爱是自私的，他更爱自己；白孝文的爱是伟大的，他爱田小娥胜过爱自己。
我常常在想，如果田小娥早一点遇到白孝文就好了，那时候她还没有被父亲卖去郭举人家，白孝文也还没有婚配，一直在等她。
如此一来，或许，她会成为白鹿原上最幸福的女人。
希望在另一个世界里，田小娥能和白孝文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永远做那个被爱的女子，不再被命运捉弄，不再被时代捉弄。
END
今日话题：
你们觉得黑娃和白孝文，谁更爱田小娥？
来留言聊聊你的观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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