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的农村现状(农民式的狡黠)(1)


文/刘东华


提及村庄,宁静,安详,古朴,邻里和睦,耕读传家。

提及农民,勤劳,善良,淳朴,农民生活很苦,也有很多心酸。

当今社会发展,给村庄,给农民,都带来了很多的发展机遇,也带来了不少挑战,怎么能在社会经济的大盘里分一杯羹,也是农民在面临和选择的问题。

很多村庄,借机发展起来了,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文明村,也有的村庄塌陷了,没落了,成了名副其实的老人村,空心村。村庄的两极分化,已经打破了原有的宁静与安详,很多村庄的没落,成了我们的心头之痛。

很多人说,有乡愁,却找不到故乡。

因为故乡变了,人心变了,村庄的人情世故也变了,有的甚至面目全非,不忍直视。

很多村庄,不仅没有抓住历史的发展机遇,甚至连传统的优势也丢弃了。

究其原因,是因为农民式的“狡黠”。

举一个例子先。

某次,在街边遇到一农村大嫂卖地瓜,秋风瑟瑟的,感觉应该帮她一下,就打算买了她的地瓜让她早点回去。谈好了价格,不贵,称好,付钱。等拎着地瓜回家,感觉不对劲,复又把地瓜拿回家放量体重的电子秤一称,10斤地瓜,整整少了3斤。

看着这么朴素憨厚的大嫂,你都不相信这是她干的事。

这就是藏在朴素背后的狡黠。

与我们家相邻的丰县一村庄,张姓为主,并且有一项祖传的手艺,磨香油。因为传的年代久远,全村同宗,磨香油的手艺家家都会,以至于以前的村名都被人忘记了,方圆百里,都知道“香油张”。

那时候都是小作坊,家家户户磨香油,然后由家里的男人骑着车子或者挑着担子,敲着卖香油的“梆子”走村穿巷,出门卖香油。因为手工操作,产量有限,有时候走到一个村里,很快就售卖一空,来的迟的,会给卖油的约定好,下次来,先到我们村。

这叫信誉。


荒芜的农村现状(农民式的狡黠)(2)


那时候,我们这一带以吃“香油张”的香油为荣,其他地方的香油未必不香,但没有香油张的招牌好使。当然了,那时候香油相当金贵,一般就是老年人晚间吃碗面条,滴上几滴香油,香味就能弥漫整个屋子。

到了80年代,市场开始搞活了,香油张的香油趁着老百姓生活水平提高,更成了抢手货,村里头脑灵活的人,开始学着扩大生产,上新设备,改进工艺和选料,纯正的芝麻油,开始掺入其他的油料了,香还是香,但没有以前的味道纯正了。

再过十年,村里的香油几乎乱了套,各种包装,各种品牌,各种弄虚造假,提及香油张,几乎就是坑蒙拐骗的代名词,祖传了若干代的吃饭的技艺,就此失传了。现在,除了一个村名,全村已经没有人家在经营香油了,冷清的村庄,给很多外地人留下一个疑问,怎么叫这么一个奇怪的村名?他们不知道这里真产过很好的香油。

荒芜的农村现状(农民式的狡黠)(3)


什么是农民式的“狡黠”呢?

可以归纳为,目光短浅,鼠目寸光,一锤子买卖。

我十多岁的时候在家干农活,就做过此类的蠢事。

30年前吧,我们村里大面积种植白莲藕,是当时引进的新品种。比传统的藕个头大,净白,清脆,在市场上很受欢迎,那几年村里人种植白莲藕实现了很好的经济效益,也种出了名堂。

后来,有胶东的一个县,组织订购藕种,价格比市场上的零售价要高很多。但是对藕种的要求也高,必须是挖出来完整的一枝藕,不能有伤残,不能有断裂。所以挖的时候得小心翼翼,万一挖残了,整枝藕就废掉了。

但是长在地下的东西,又不直观,一下子挖下去,伤残是难免的,有的从藕节的地方就断成了两截。怎么办?当然有办法了,只需要找一个小木棍,从断裂的地方穿起来,一枝藕就恢复原貌了,正常情况下,看不出是断开的,这样的藕一直运到胶东,但种植的时候能发现,让种藕的人有种受愚弄的感觉。

所以,这样的订单基本就是一次,不会再有回头客。

有另一种形式的狡黠。

附近,某一大村,这个村人口两千多人,多姓杂处,因为人多,消费能力自然也大,一些做生意的人,都愿意到这个村里去,毕竟人口基数在这里。

前些年,一些民间营生,比方说卖豆腐、小货郎、香油果子之类,到这个村里去,总会有一大群人围上来,有人买,有人帮着侃价,有人趁机揩油。后来,这种风气愈演愈烈,一般小本的生意人,到这里要经受强买强卖,偷拿强夺,吃亏是肯定的,民风如此,让人望而生畏,偌大的一个村庄,成了远近闻名的脏乱差村。

口碑不好,自然影响了村庄的信誉,甚至外村的姑娘不愿意嫁过来,村里的青年人不愿意呆在家里,有能力的人不愿意在村里投资,村庄自然就渐渐空了,从此没落了。



荒芜的农村现状(农民式的狡黠)(4)


农民式的狡黠,表现的形式多样。

某村的苹果有名,客商蜂拥而至。

苹果装箱,大的苹果放在明显的地方,小的、烂的、生的放在底层。

下次,客商就不再来了。

我认识 一个文友,他的老家,在附近县的一个村,过去以生产加工香料出名,就是把花椒、辣椒等佐料磨成粉,包装外销,兴旺的时候把生意做到四川、西藏,后来为了利益的最大化,原材料的采购和选择都降低了标准,和那个做香油的村一样,空剩下一个名头留给后人叹息。

至今,这个文友为家乡的没落愤愤不平,几乎要把村里的男女老少骂个遍,多年老祖宗打下的江山,就毁在这一代人手里了。

农民式的狡黠,就是藏在朴素背后的狭隘与无知。

改变农民的命运,需要我们的自我觉醒,放大视野和格局,才是乡村振兴的关键所在。


来源:我的县城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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