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打来电话,说老家的土地要被征收了,用来种药材,每年都会有补贴,我随口唠叨“那不是挺好吗?那几亩地可以不种,人也可以闲下来。”,外婆没回答我,我只听到了外婆的叹气声。事后我觉得那样说不妥,便与母亲聊了起来。母亲说外婆家的那几亩地在她小的时候就在种,也就是那几亩地养活了一大家子人,老一辈的人说土地是有灵性的,你照顾它了,它便也会回报你。春耕秋收,这是定律,可在这定律的背后是对土地的耕耘,施肥、除草、灌溉,缺一不可,用心了,风调雨顺了,也就会丰收了。
爷爷说农民的根,就是土地,他说离开了土地,他觉得自己没有了根。住在宽敞明亮且又干净舒适的楼房里,不是他想要的,他想回到老家,种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因为看见地里长出来的粮食,他也就心里踏实了。若是以前,我会反驳他的说法,说他不懂享福,说他不懂得与时俱进改变想法。但是现在我不会,我深知土地对于农民的重要性,对于老一辈的爷爷奶奶来说,在他们眼里,土地是陪伴了他们一辈子的东西,什么都变了,唯独那几片土地没有变。他们生下来接触的就是土地,然后一生都在跟土地打交道,人走了一拨又一拨,庄稼长了一茬又一茬,他们把青丝熬成了白发,可土地还是在,养活了一家人,养活了他们。
他们总说等他们老了,到某一天不行了的时候,能不能把他们埋在老家的地里,我转头装作生气的样子说“说啥呢,你们还得等我娶媳妇,还得抱重孙子呢,净说不好的话”,他们笑,我也笑,可我深知生老病死是常态,终究熬不过时间,与他们一辈的人已经有很多老人走了,与他们的想法一样,源于对那片土地的执着,他们也想最后回到那片土地里,可是终究还是没能回去,他们留在了城里的风水宝地,那里景色优美,环境整洁。可这或许并不是他们最后所希望的,那片土地的温度最后他们也无法触摸到。
这是一种遗憾,或许对于从未接触过土地的人来说,这是一种不可理喻的思想,是留在骨子里的农民意识。但是对于生在那片土地,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们来说,土地是神圣的,是让人尊敬的,因为人们把根扎在了土地里,活在土地上,埋在土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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