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无尽南飞隼,犹记依稀护鸟人。

年年围垦少湿地,岁岁候鸟向何栖?

寻常街巷田中鸟,饕餮餐中无处逃。

涓涓努力渐流深,捕鸟终成护鸟人。

听听看,这是一首写给鸟儿的歌

■ 渠津

广东雷州,纪家镇豪郎村。

一只鸟倒悬在村后一处菜园的地头上,它的翅膀在身后交叉着,坚韧的利爪被细如发丝的透明鸟网死死缠住。一开始它还会挥动翅膀和双脚,企图挣脱束缚它的网线,但是越挣扎,束缚得越紧。

古代四大恶鸟(护鸟人感化清朝)(1)

李小云 摄

如果早知道自己会被一根根尼龙线捆住双脚和翅膀,这只鸟在南迁时一定不会经过这片菜地。

最终,它放弃了抵抗。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老练地将它从鸟网上取下。早已无力挣扎,红隼乌黑发亮的眼睛里满是忐忑和惊恐——不知未来是自由还是死亡。

“2013年10月19日,在纪家镇豪郎村救下一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红隼。”鸟类保护志愿者李小云匆忙记录后,将这只红隼放飞。

然而更多的鸟儿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我国第二次湿地资源调查显示,我国有鸟类1332种,其中候鸟600多种。然而鸟类的生存环境日益恶化,一些鸟类濒临灭绝。

如何留住这些自然的精灵?不仅政府相关部门应当思考这个问题,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好好想想能够做些什么。

迁徙路上栖息地被破坏候鸟不得不“改道”

鸟类保护,栖息地是基础。

据了解,全球9大候鸟迁飞路线中有3条经过中国境内,鸟儿们在河流沿岸、河口沙洲、海滨和附近沼泽,觅食、休息。然而,近年来,各地水产养殖、围海工程及湿地围垦的不断推进,对我国的鸟类栖息地造成了很大的破坏。

中国科学报今年7月17日披露,我国因围垦造田、城市化而丧失的滨海湿地面积约55%,其中滩涂湿地减少超过119万公顷。位于我国东部沿海的“东亚—澳大利西亚”这条全球重要的候鸟迁飞路线周边的候鸟栖息地,减少程度是全球所有9条候鸟迁飞路线中最高的。

湿地减少产生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中国科学报指出,目前已造成至少33种走这条路线的鸟类陷入濒危状态。

古代四大恶鸟(护鸟人感化清朝)(2)

王建民 摄

据“让候鸟飞”公益基金项目官员田阳介绍,他们在调研时发现,不少滨海湿地、泥滩被开发得面目全非,一些地方的候鸟栖息地甚至丧失了滨海生态系统的重要服务功能,候鸟们不得不改变迁徙道路。

“泥滩的消失不仅会让候鸟‘改道’,引起的栖息地的生态危机也会导致本地鸟类的数量急剧下降。”田阳表示。

据了解,每年的9月至11月是候鸟迁徙的季节,今年的迁徙季,“让候鸟飞”公益基金决定开展湿地和候鸟保护行动,对10处围填海工程将开展公益诉讼,力求留住滨海湿地的更多泥滩。与此同时,他们还将对黄渤海沿海地区仅剩的泥滩进行摸底调查和鸟类生存状况同步调查,发布“民间的生态红线”。

然而,仅靠部分政府相关部门和公益组织的自发保护行动难以形成保护合力,“尽快出台湿地保护法,通过法律手段加强对湿地的保护迫在眉睫。”田阳说。

迁寻常街巷小鸟愣是被吃成了“保护动物”

除了鸟类生存环境不断遭到破坏,经济利益驱使下的大规模捕猎行为也是造成鸟类不断减少的重要原因。

雷州纪家镇豪郎村“看不见的”天网已足具威力,然而,电击、枪杀、投毒等十多种偷猎的手法更是让鸟儿防不胜防。

古代四大恶鸟(护鸟人感化清朝)(3)

广东雷州纪家镇豪郎村鸟网 李小云 摄

除了普通百姓在自家田地里拉网捕鸟,更让人难以忽视的是中国有一批人叫职业捕鸟人。

这些职业捕鸟人熟悉候鸟的迁徙路线,清楚何时何地布网、收网,甚至捕鸟时还会用“鸟语”吸引鸟儿。他们有专业的捕鸟设备还有相对固定的销售渠道。捕鸟,已经形成一道看不见的产业链。

被抓到的候鸟一般会怎么处理?田阳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脱口而出一个字——吃。

不知从何时起,鸟类,特别是一些数量较少的国家保护鸟类,成为一些地方的食客追捧的对象。

古代四大恶鸟(护鸟人感化清朝)(4)

禾花雀 襄阳鸟人 摄

在广州,以前随处可见一种叫做禾花雀(学名黄胸鹀)的候鸟。它的肚子是黄色的,只有掌心大小。

这种看似名不见经传的街巷小鸟,忽然有一天在很多食客眼中却成了“天上飞的人参”。

为了满足人们的口欲,自上世纪90年代开始,广州甚至全国的禾花雀都遭到了疯狂捕杀,大量的禾花雀被捕杀后被秘密地售卖给南方一些地方的大小餐馆。在食客的追捧下,这种很常见的小鸟愣是被吃成了“保护动物”——目前,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已将禾花雀列为濒危物种。

护鸟志愿者的点滴努力感化“职业捕鸟人”

面对鸟类剧减的现状,越来越多的爱心人士选择从自身做起爱鸟护鸟,期盼点滴善举能够留下更多人类的朋友。

广东雷州的李小云下乡时拯救了一只小红隼,还有更多的志愿者在护鸟的路上奔波着。

古代四大恶鸟(护鸟人感化清朝)(5)

被解救的红隼 李小云 摄

去年10月,“让候鸟飞”的志愿者友真通过网络了解到广州从化太平兴富市场周围的2个养殖场内养着1.8万只来自安徽的野生鹭鸟,在了解到这些鸟将在晚些时候被偷偷卖给市内餐馆后,联合广州、安徽两地志愿者,一方面轮流日夜守在养殖场附近观察动态并为受伤鹭鸟作应急处理,一方面向两省森林公安举报并联络媒体进行调查。

天津滨海湿地滩涂是很多鸟儿的筑巢地,今年4月份繁殖季节时,不少窃蛋者想趁机捡拾鸟蛋到市场贩卖。天津滨海新区的志愿者们配合当地公安干警,在湿地巡护中5次截获300余枚鸻鹬类和燕鸥类的鸟蛋。

看着这些“无主”的鸟蛋,滨海新区的志愿者们随后赶忙与附近河北乐亭的志愿者取得联系,将鸟蛋送到了乐亭大清河盐场救助中心进行孵化。7月13日,首批20只达到野放条件的人工孵化的小环颈鸻被放归自然。这也是国内首次大规模成功人工孵化并抚育、野化和放飞环颈鸻。

古代四大恶鸟(护鸟人感化清朝)(6)

被放飞的小环颈鸻

据田阳介绍,黑龙江扎龙湿地也不时有盗取丹顶鹤鸟蛋的事情发生。为了让丹顶鹤在繁殖期能够安全孵化鸟蛋,当地护鸟志愿者甚至自己用借来的钱,包下一小块湿地,将这块地用护栏围起来供丹顶鹤孵蛋,并日夜轮流巡视,直到小丹顶鹤破壳而出。“那段时间,志愿者们说特别喜欢下雨天,因为一下雨,路就会泥泞不堪,车辆、人员都难以深入湿地,这样就没有人去捡鸟蛋了。”田阳说。

志愿者们的点滴努力不仅保护了鸟类,更让一些原本保护意识淡薄甚至以鸟谋财的人转变了观念,加入爱鸟护鸟的行列。来自大连的护鸟人马力和她的护鸟团队就于2013年7月在老铁山拆鸟网行动中,感化了村里的一位“职业捕鸟人”刘文志。据马力介绍,刘文志的家族是清朝的“官猎”,是官方指定的捕鸟人,他从小就会捕鸟,尤其是猛禽类。看到护鸟人为鸟儿的不断付出,这位曾经的“捕鸟高手”放弃了猎鸟,之后不但经常向志愿者们“通风报信”,报告一些人的非法猎鸟行为,还主动帮助其他志愿者拆除“天网”等捕鸟装备。

百姓观念需转变“不吃,就是最好的保护!”

全国护鸟志愿者们的点滴努力,引起了越来越多公益组织的关注和加入。

作为全国第一个护鸟网络联盟,自2012年10月成立到现在近3年时间内,“让候鸟飞”逐渐建立起覆盖全国的民间护鸟网络,依托民间力量及时协助野生动物主管部门,共同打击偷猎等行为。目前“让候鸟飞”已支持了全国民间40多个公益团队,与他们做“护鸟小伙伴”,协助各地公益团体和志愿者开展护鸟行动。

古代四大恶鸟(护鸟人感化清朝)(7)

带着夹子飞 陈晓东 摄

公益组织的介入让各地志愿者们不再形单影只,巩固了护鸟效果。田阳说,在“让候鸟飞”和其他公益组织介入后,在很多城市,贩鸟行为得到一定程度的遏制,“之前媒体笔下‘打鸟成片’的江西,现在几乎没有人偷猎鸟了”。

护鸟志愿者行动越来越扎实,然而人们也应看到:现在百姓的护鸟意识还比较薄弱,对于猎鸟,还有很多人并未意识到这是违法行为,更不要说向有关单位举报;与此同时,一些单位护鸟落实不到位,某些地方出现了相关部门面对举报互相推诿的情况;更让人难以忽视的还有国家和各省区市在野生动物驯养繁殖及湿地保护方面的法律缺失,容易让猎鸟者和破坏湿地的组织和个人“钻空子”。

护鸟路上的困难并没有让志愿者们和“让候鸟飞”们退缩。护鸟公益行为日渐显效坚定了护鸟人们克服困难的信心。

鸟类保护工作下一步该如何推动?

田阳认为环保事业重在公众参与。在完善相关的法律法规的基础上应大力普及鸟类及护鸟知识,让更多的人知道候鸟、了解候鸟并自发地加入到保护候鸟的行列中。“只有爱鸟人达到一定数量,捕杀候鸟的现象才能达到根本的扭转。”田阳说。

与此同时,百姓观念的转变也是重要一环。“不吃,就是最好的保护!”田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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