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图©东方IC
文 | 李赛
今年全国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常委吴为山建议,“推动学校美育与体育协调化共同发展,推动博物馆、美术馆成为学校的美育课堂,同时取消中小学生各种艺术类等级考试。”
社会艺术考级已成鸡肋的问题,各界的声音此起彼伏,各种解决方案也层出不穷。笔者长期从事基层音乐教育工作,以轻松谈话的方式和部分琴童家长、琴童、同事聊了这个问题,从家长、琴童、基层音乐教育工作者三个方面谈谈这个问题中出现的困惑。
“证书焦虑”让家长无所适从
“别人家的孩子”总是特别优秀,尤其在琴棋书画等艺术类方面。但这方面的好坏又没有标准答案,那就只能从证书攀比上做文章。于是,“你家孩子考几级了”“是否优秀通过”成了最实际的比较,好像通过这张轻飘飘的纸就能判断一个孩子优秀与否。考哪个学院的证书、通过了几级考试这种焦虑,部分家长有意无意地传递给了孩子,让孩子在这种阴影的笼罩下,疲于奔波,去攀登父母所期待的那座山峰。这种带有目的性的学习,无形中给孩子造成极大负担,一味地追求学琴进度、攀比考级成绩,违背了艺术教育的初衷。
“完成任务”让琴童烦躁不安
音乐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学习乐器,培养孩子综合素质,提升孩子综合能力,让孩子在繁重的课业之余能通过音乐来释放压力,这应该是大部分家长让孩子学习音乐的本意。但在漫长的学习过程中,家长往往通过考级来激励自己的孩子,让他们“知耻而后勇”,而这种刺激也把考级变成了一种父母给予孩子的任务——我给你考到十级就完成任务了。学习过程中有这样的心态,孩子当然是被动学习,推一步走一步,不去真正思考,为了考级而练琴,更遑论自主学习了。
迎合考级还是坚守本心?
这个问题在部分基层教育工作者心里也是一种矛盾。琴童学习一定时间后,老师可以通过考级来激发他们的练习兴趣,引导琴童沿着科学的指引循序渐进地学习,为了一个阶段性目标而努力。通过努力,达到了既定目标,琴童学习过程中就会出现一系列的良性激励与循环,这种状态无疑是舒适的。钢琴演奏家刘诗昆就曾说,“音乐考级对于激励和促动千万少年儿童接受作为美育的音乐教育,具有莫大积极作用。”
然而,这种理想的状态往往被现实打败。中国考级的创办者之一、钢琴教育家凌远说过:“考级的目的被误会了。”一些家长和部分教师,为了尽快让琴童拿证,不惜浪费大量时间,只打磨考级需要的几首乐曲,而忽视琴童的读谱、视奏等基本功,对所弹曲目的有关创作背景、作品介绍等一无所知,更不去思考如何表现音乐。琴童没有从音乐中享受愉悦、获得启迪,只是机械地练习、被动地思考,有些琴童甚至“痛恨钢琴,考完级再也不碰钢琴了”,这和我们“以美育人”的教育思想是完全背道而驰的。
但到底是完全取消考级,还是规范考级,适者生存呢?笔者认为,堵不如疏,这是中华民族伟大先民在与大自然的搏斗中总结出的第一条根本性经验。在历史的长河中,对现阶段难以判定其影响的事物,直接否定不如用疏泄引导的方式将事物纳入正轨。吴为山在提案中还说到,“应大力鼓励各个学校根据自身办学优势,将具有民族地方特色的艺术、体育活动编入课程,如蒙古族的摔跤、藏族的锅庄舞、瑶族的竹竿舞,陕北的剪纸、苏州的版画、天津的泥人等。通过‘教会、勤练、常赛(展)’,使学生从小增强体质、陶冶情操。”这中间提到了“常赛”的问题,据笔者了解,现在各种比赛也是屡见不鲜,比赛在某些程度上已经和考级有了异曲同工之“妙”。取消了考级,“常赛(展)”会不会成为另一种形式的考级呢?
所以说,堵不如疏。对部分琴童来说,考级可以规范、约束自己练习的方式方法、练琴时间。试想做一件事情,没有任何约束,想练就练,不想练就扔在一边,仅仅为了兴趣而学习,或者喊话“我学琴是为了提升艺术素养”,最后就会变成一句空话。学习任何一项技能,有了目标才会有进步。在考级、练习以及考试的过程中,琴童体验的不仅仅是弹会几首曲子,而是演奏的诸多状态。在家练琴,在教师琴房回课,在考场考试,都是不一样的弹琴体验,对琴童的成长来说,这些经验是极其宝贵的。
其实,很多问题不在于取消考级这件事情,而是对待考级的态度。需要整改的也不是所有考级,而是挂着各种“考级”名号的不正规单位和培训机构。一些优秀的考级单位所颁发的证书给孩子们带来的成就感是很多东西不能替代的。经过诸多专家反复打磨的考级曲目也非常有代表性,如果沿着这个思路学习的话,琴童会获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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