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最卑躬屈膝的丫鬟(红楼梦里有四个大丫鬟)(1)

在古代,各行各业都是有等级的,即便是丫鬟,也分三六九等,红楼梦里的丫鬟就分好几种,有大丫鬟,有小丫鬟,有粗使丫鬟,比如宝玉身边,袭人晴雯等是大丫鬟,坠儿四儿等属于小丫鬟,而小红则属于粗使丫鬟。

大丫鬟贴身服侍主人,有更多机会机会跟主人朝夕相处,主人的衣食住行都是她们负责,她们的言行对主人的决定有重大影响;小丫鬟紧随其后,主人有任何需要,小丫鬟负责跑腿,听候大丫鬟驱使差遣,关键时刻负责背黑锅;粗使丫鬟只能干粗活,比如提水洗衣等,且很少有机会靠近主人。

说到红楼梦里的大丫鬟,有四个人的地位举足轻重,她们被称为红楼梦里的四大丫鬟,即平袭紫鸳,说她们是四大丫鬟,因为她们所服侍之人,要不是贾府地位最尊崇的之人,比如贾母、王熙凤,要不就是这地位最高之人最疼爱的后辈,比如宝玉、黛玉。

先说平儿。作为通房丫鬟,在古代来说,其实地位是很悲惨的,好一点的有了孩子成为妾,生活还算有奔头,但难免被正室怀恨,时时都可能对你下毒手;不好的话,丈夫一脚就能踢开你,把你赶出家门,你就无家可归,但聪明的平儿明显不在此列。

平儿本就是王熙凤的丫鬟,自然对王熙凤的脾气一清二楚,她知道贾琏是个不当家作主的爷,是个花花公子,于是她与王熙凤站到了一起。王熙凤好妒,她就不断拒绝来自贾琏的求欢,也不单独跟贾琏共处一室,就是怕王熙凤误会,生疑,因此不信任她,这是平儿自知的地方。

平儿对王熙凤可谓忠心耿耿,这一点在探春理家时可见,王熙凤小产不能理家,平儿成了王熙凤的代言人,她处处维护王熙凤,但又不让探春她们难堪,宝钗这么评价平儿:“……也不奉承三姑娘,也没见你说奶奶才短想不到,也并没有三姑娘说一句,你就说一句是;横竖三姑娘一套话出,你就有一套话进去;总是三姑娘想的到的,你奶奶也想到了,只是必有个不可办的原故。……他这远愁近虑,不亢不卑。他奶奶便不是和咱们好,听他这一番话,也必要自愧的变好了,不和也变和了。”

这就是平儿,既能维护王熙凤的权威,又不损探春等人的面子,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她不仅维护王熙凤,还处处替王熙凤着想,为王熙凤做打算,玫瑰露茯苓霜一回,小产的王熙凤要过问此事,被平儿拦下了。

平儿道:“何苦来操这心!‘得放手时须放手’,什么大不了的事,乐得不施恩呢。依我说,纵在这屋里操上一百分的心,终久咱们是那边屋里去的。没的结些小人仇恨,使人含怨。况且自己又三灾八难的,好容易怀了一个哥儿,到了六七个月还掉了,焉知不是素日操劳太过,气恼伤着的。如今乘早儿见一半不见一半的,也倒罢了。”一席话,说的凤姐儿倒笑了,说道:“凭你这小蹄子发放去罢。我才精爽些了,没的淘气。”平儿笑道:“这不是正经!”

这就是平儿,虽然王熙凤有很强的妒意,使得她与贾琏之间不能太过分的举动,她不得不时时压抑自己,但不得不说,平儿是个非常衷心的好帮手,探春管家时,连王熙凤都担心她的眼里只有她没有别人,所以提醒她。此外,平儿行权一回也足见平儿单独办事的能力,聪慧过人,机智善良,待人温和,尤其对下人,有什么不了的事,私下求求她就完了。这也是相当于平儿替王熙凤积了功德。

红楼梦中最卑躬屈膝的丫鬟(红楼梦里有四个大丫鬟)(2)

再来看袭人。袭人在红楼梦里一直存在争议,有人说她忠,有人说她奸,但有一点不得不说,就对宝玉来说,袭人绝对是个可靠的丫鬟,是处处为宝玉着想的丫鬟。她之所以被贾母拨给宝玉,不仅仅是因为贾母疼爱宝玉,也不仅仅是袭人“心地纯良,克尽职任”,更关键的是袭人身上有一种别的丫鬟都不具备的痴:伏侍贾母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如今服侍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

也就是说,她服侍宝玉之后,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围绕这个中心展开的,一切都是为了宝玉好,无论是宝玉挨打后她向王夫人进言要宝玉搬出园子,还是抄检大观园时涉嫌告密,都是因为她心中眼中只有一个宝玉,这正是她忠心的最好表现。

作为怡红院的大丫鬟,宝玉日常的衣食住行,迎来送往,自然都要一个成熟稳重,细心懂事,待人和顺,性情温和的人来掌管,遍观怡红院中的丫鬟,只有袭人可以担当此任,而她曾经在贾母手底下办事的经验,使得她离开贾母后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丫鬟。

除了忠心事主,袭人的聪明还表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为自己的以后打算,一个是清除宝玉和自己身边的障碍。袭人很早就与宝玉发生了云雨之情,这是她登堂入室的第一步,之后通过要赎身出去,向王夫人进言,袭人一步一步引起了王夫人的注意,并被默认为宝玉未来的姨娘,这些都是袭人不动声色就完成的。不能说袭人心机深重,只能说她在一心为宝玉的同时,顺便把自己该得的也挣到了手。

抄检大观园导致的怡红院里晴雯、四儿、芳官被驱逐,即便不是袭人告密,但袭人也脱不了告密的嫌疑,因为这几个丫鬟的离开,她成了实际上的最大受益者。也许正是她平日的忍让,成就了她。晴雯把她骂哭了,她没怎么样;秋纹讽刺她是哈巴狗,她没怎么样;四儿借机接近宝玉,她也没怎么样;芳官无法无天,她更没有约束。看似袭人一味的忍让,其实正应验了一句话“不争之争”,袭人作为怡红院的掌舵人,面对这些丫鬟的咄咄逼人,她的态度很明显,放任不管,让她们自取灭亡。

所以,与其说是袭人告密,倒不如说是袭人的欲擒故纵之计,这些丫鬟放肆无礼,目中无人,抓尖要强的名声传出后,自然会有人不忿,会有人告状,会有人来收拾她们,那时候,笑到最后的就是袭人了。不能说袭人坏,只能说她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为了宝玉,为了她的未来,她只能这么做。单就为人处事这一点,晴雯等人放到袭人手里,自然差了一大截。

红楼梦中最卑躬屈膝的丫鬟(红楼梦里有四个大丫鬟)(3)

再来看紫鹃。紫鹃原本也是贾母的丫鬟,黛玉进贾府后,就改名紫鹃服侍黛玉,按理说紫鹃是个半路出家的丫鬟,再亲密应该也不及自幼服侍黛玉的雪雁,但紫鹃的聪慧,使得她一步一步走进了黛玉的心里,成为黛玉最好的闺蜜和知己。

她很知道宝黛之间的情愫,每常在宝黛闹了别扭之后,规劝黛玉,黛玉小性儿,连宝玉都不敢说一句重话儿,生怕林妹妹生气哭鼻子,也只有她敢派黛玉的不是。宝黛闹别扭,黛玉剪了通灵玉上的穗子后,心里后悔,嘴上不服软。紫鹃就说黛玉“太浮躁了些”又说她“宝玉只有三分不是,姑娘倒有七分不是。我看他素日在姑娘身上就好,皆因姑娘小性儿,常要歪派他,才这么样。”

整个贾府,也只有紫鹃敢这么跟黛玉说话,而黛玉偏偏吃她这一套,因为紫鹃懂她的心,是真心实意为她好,为她考虑打算,所以宝玉才会失言说出“好丫头,‘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叠被铺床?’”这么一句惹得黛玉大哭的话来。不仅如此,到了后面,紫鹃不止一次为黛玉的终身大事谋划,她不断试探宝玉,因此有“慧紫鹃情辞试忙玉”一回。

紫鹃对宝玉说她与黛玉的感情:偏生他又和我极好,比他苏州带来的还好十倍,一时一刻我们两个离不开。我如今心里却愁,他倘或要去了,我必要跟了他去的。以此可知,紫鹃不仅仅是把黛玉看成主子忠心服侍,在情感上,她早把黛玉看成自己的亲人,处处都要为黛玉着想,因此,当她听到薛姨妈要给宝玉黛玉说亲时,就跑出来趁热打铁说:“姨太太既有这主意,为什么不和太太说去?”

她一心一意为黛玉,在紫鹃的心里,黛玉是个孤儿,寄人篱下,除了她,没有任何人可以真正替黛玉着想,即便贾母,也不可能像紫鹃一样,事事想得周到,做的全面,她对黛玉的一番发自内心的剖白,更可见这个丫鬟的忠勇慧敏。

紫鹃笑道:“倒不是白嚼蛆,我倒是一片真心为姑娘。替你愁了这几年了,无父母无兄弟,谁是知疼着热的人?趁早儿老太太还明白硬朗的时节,作定了大事要紧。俗语说‘老健春寒秋后热’,倘或老太太一时有个好歹,那时虽也完事,只怕耽误了时光,还不得趁心如意呢。公子王孙虽多,那一个不是三房五妾,今儿朝东,明儿朝西?要一个天仙来,也不过三夜五夕,也丢在脖子后头了,甚至于为妾为丫头反目成仇的。若娘家有人有势的还好些,若是姑娘这样的人,有老太太一日还好一日,若没了老太太,也只是凭人去欺负了。所以说,拿主意要紧。姑娘是个明白人,岂不闻俗语说:‘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

可以说,紫鹃自从服侍黛玉之后,她的一切关注点都只在黛玉身上,守礼安分,心思缜密,聪敏机灵,是黛玉在贾府最好的贴心人,最忠心的好闺蜜。

红楼梦中最卑躬屈膝的丫鬟(红楼梦里有四个大丫鬟)(4)

最后说鸳鸯。鸳鸯应该是贾府之中地位最崇高的丫鬟,因为她服侍的是贾母,她对外的一切言行,都代表贾母。虽然位高权重,但鸳鸯并未恃宠而骄,更没有以权谋私,既然是贾母调教出来且一直留在身边的丫鬟,其能力自然不容小觑。

鸳鸯的聪明曹公并没有明说,只是通过“金鸳鸯三宣牙牌令”以及“鸳鸯女誓绝鸳鸯偶”两回,对鸳鸯其人的性格和行事做了铺陈,毫无疑问,鸳鸯是个办事干净利落,性格刚烈要强的丫鬟,她不愿意做小,甚至连贾赦的正室夫人也不要做。她的勇敢在于,可以当着贾母的面,揭露她的大儿子好色和老不正经的德行。她的聪明在于,她一直忍而不发,正是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发命中。

鸳鸯的聪明伶俐更多的不是因为行酒令,而是日常要面对和处理的事情,她既然是贾母的丫鬟,平时面对的人可想而知,自然都是贾府里最有地位有能力的爷们和管家理事的太太奶奶们,像贾赦夫妇,贾政夫妇,贾琏夫妇,以及东府里的一切大事,需要贾母做决断,给予回复的,自然都是经鸳鸯之手之口办理,放在今天来说,这是董秘的工作,自然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

在贾母的眼中,鸳鸯自然是可靠的,是很会办事的丫头,她说:那孩子还心细些,我的事情他还想着一点子,该要去的,他就要了来,该添什么,他就度空儿告诉他们添了。能被贾母认可的丫鬟,自然不一般,不看鸳鸯,单看袭人、紫鹃可知。

不仅如此,鸳鸯也有善良的一面,她发现了司棋和表弟幽会,并没有揭发,而是替她保守秘密,听闻司棋病倒,又专门过去安慰司棋。被贾赦逼迫时,她跟平儿、袭人掏心掏肺,可见她在贾府的人缘极好,是个善良,刚烈且忠心事主的丫鬟,所以即便是自己的儿子要讨小,贾母也不愿把鸳鸯送出去。她对邢夫人说:他要什么人,我这里有钱,叫他只管一万八千的买,就只这个丫头不能。可见贾母对鸳鸯的喜爱。

很多人不能原谅鸳鸯和王熙凤合伙捉弄刘姥姥,这有拿穷苦人取笑开心的嫌疑,实际上,鸳鸯并没有此意,事后王熙凤给刘姥姥道歉说:“你可别多心,才刚不过大家取笑儿。”一言未了,鸳鸯也进来笑道:“姥姥别恼,我给你老人家赔个不是。”刘姥姥走的时候,鸳鸯还送了刘姥姥几件自己的衣裳,而刘姥姥二进贾府时洗澡后穿的也正是鸳鸯的衣裳,由此可知,鸳鸯是个很善良的丫鬟。

综上,平袭紫鸳四个大丫鬟,对主子忠诚,事事为主子着想,替主子谋划,成为主子的左膀右臂,出谋划策的军师,知己和代言人。她们说话办事干脆利落,聪慧机敏,成熟稳重,人缘极好,深得贾府上下人等信赖。这四个丫鬟也是贾府之中地位最特殊,权力最大,最被人所认可敬重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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