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从立体地图上看,而不是从平面地图上看,就会发现,河西走廊是汉朝向西到达敦煌的唯一通路。因为只能这么走,如果想从中原腹地到达敦煌,只能沿着祈连山以北向西而行。
河西走廊的南边,即张掖、嘉峪关以南就是祈连山,祈连山以南还是山。兰州以西就都是山,拉脊山、青海南山,再往西是柴达木盆地。绕到柴达木盆地再向北也能到敦煌,问题是如果这么绕行路程太远,而且道路更艰险。所以从地理条件上来说,祈连山以北的河西走廊是到达敦煌的唯一通路。
河西走廊,其实也是在山之间的一条通道,因为形似走廊,又在黄河以西,所以称之为“河西走廊”。河西走廊全长一千二百多公里,中间宽度宽者上百公里,窄的地方几公里。河西走廊东起乌鞘岭,西到星星峡,南边是祈连山,北边是龙首山、合黎山、马鬃山。从地理上说,河西走廊其实就是一直沿着祈连山的北麓由东向西走。
河西走廊这条通道的打开是内外因共同作用的结果。西汉时与匈奴对峙,为了取得更多优势,汉武帝命张骞通西域,同时也向西开发羌地。汉武帝令在黄河和青海的湟水之间筑起令居要塞,并从黄河以西依次由东向西设置武威郡、张掖郡、酒泉郡、敦煌郡,统称为河西四郡,并迁移人口充实四郡。
西亚的两河流域,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孕育的美索不达米亚冲积平原,为人类文明的出现提供了土壤。正是在这里,诞生了世界最早的村镇和城市。系统化的农业从美索不达米亚一直扩展到“新月沃地”,即西亚、北非地区两河流域及附近一连串肥沃的土地,包括累范特、美索不达米亚和古埃及。
公元前六世纪,波斯帝国从伊朗南部为基础,迅速扩张,将势力范围延伸到爱琴海,然后征服埃及,一路向东,直达喜马拉雅山脚下。波斯帝国的强大富庶吸引了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公元前331年在高加米拉平原战胜了大流士三世指挥的强大波斯军队开始,最终亚历山大获得了连接小亚细亚海岸和中亚的整个交通网络。亚历山大大帝的意愿是“守住亚洲”,而不仅仅是“路过亚洲”。他依赖着被征服当地的高层精英治理着越来越多的疆土。亚历山大向东方迅速扩展,建起了临时的众多的堡垒城,在亚洲构成了全新的网络。用这些堡垒城来防御草原游牧部落的威胁。亚历山大大帝东征的速度和广度促成了更深远的影响:古希腊文明和波斯、印度、中亚以及中国文明的交汇融合。
在亚历山大大帝死后的一个世纪里,欧亚文化的碰撞交流让人惊叹,古代印度孔雀王朝阿育王颁布的法令都会附有希腊文翻译,犍陀罗地区谷地和印度西部,佛祖的塑像也是以阿波罗形象为模板,足见希腊文化影响之深远。
这时在汉朝,扩张的浪潮也将中国边界推进并逐渐抵达西域。正是河西走廊这条通道,把中国腹地和坐落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的敦煌郡连接在一起。从敦煌开始,有南北两条通道,最后在喀什会合。喀什恰好在喜马拉雅山脉、帕米尔高原、天山山脉和兴都库什山脉交会点上。开通河西走廊,连通西域,汉朝的疆域扩张把整个亚洲连在一起。汉朝夺取了河西走廊,控制农业富庶的西域,接着又经过近十年的征战,将游牧部落赶回原来的地方。河西走廊以西是帕米尔高原,帕米尔高原以西是个崭新的世界,这就是河西走廊开通的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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