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评书界的祝兆良去世,年仅39岁,很多人表示惋惜。世人久闻祝兆良先生在曲艺、评书界的声名,却不知道他也是穿过褡裢的。

褡裢是旧称,现称跤衣;在过去的北京,跤场甚多,但规矩类似,只要穿上褡裢,那必是要在跤场掼上两跤,赌个胜负,分个输赢,才算罢休,否则,不穿褡裢就好。也正是如此,人们习惯于把那些有过掼跤实战经验的人称之为“穿过褡裢的”。兆良兄便是其中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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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兆良先生是个不服输的人,也是个服输的人;他为人沉默、清瘦,以至于我开始将其误认为“老练儿”。既然场中逢大手,岂可交臂而失之?不过,只一抢手(即双方揪拿把位),我便窃喜,因为他今儿个准是力巴头摔跤——给嘛儿吃嘛儿了。他空用蛮力,怎么可能赢?时至今日,我都记得他那切齿嗔目、青筋汗淋漓的样子;现在想想,那时候多好啊……

从此我俩相识,他的话也逐渐多了起来。师父(李德顺老师)给他说了手,他就找我练;给他说了绊子,要是没听明白就问我;若是我信口讲出什么善扑营的轶事,他更是喜笑颜开,听的津津有味,人都说他面沉似水、徐庶进曹营,我倒是不以为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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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给我遮两下?”(遮是假摔,一方使绊子一方喂绊子,利于掌握技巧),“来呀,使什么?”“里刀儿”……这样的对话不知我们之间有过多少次。

我若是给他看(平声)跤,一旁支招是少不了的,也按耐不住,有时情不自禁的为他喊声:“好劲儿!”他全神贯注的,也不知听见没有。有一回,对方给他使了下小德合勒,我见他底腿没逃出来,一只脚连退好几步,摇摇晃晃的就要往地上坐,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推他后腰,站住了,反败为胜!他侧脸冲我呲牙一乐,对方则摇着脑袋站起身,并不知晓,还以为是自己的绊子使老了,我俩目光再次相聚,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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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过争跤赛,荣获优秀奖,参加过跤馆的合练,与京津冀一代的跤手也斗过输赢,只要没有演出,他愿意来跤馆,我俩是在双雄跤馆结下的友谊。但他最爱的还是曲艺,曲艺里最爱的自然是评书。他习武练跤,初衷就是为了塑造书中的人物。

多少次,钟鼓楼下,月挂云霄,多少次薄酒助兴,休问那利锁名缰。兆良兄自幼酷爱曲艺,用老话儿讲,十几岁便闯荡江湖,江湖风波,少年提剑,坎坷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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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在集贤承韵票房耳濡目染,对老一辈的曲艺名家如数家珍,《京城艺事》一书便是证明,老话儿这叫——熏。我虽然也好曲艺,单弦、大鼓、评书、京戏无一不爱,但因缘尚浅,烟遮云障,终为门外,每及言此,对他是羡慕不已。这段经历看似平常而实则关键,兆良兄的评书后人难再,其中一个原因,我认为缺的就是这个“熏”。

再者,兆良兄还勤。撂跤也是证明。比如智擒鳌拜、燕青打雷,他想重编,与我交流,一来一往,反复研究,既要身上漂亮,又要符合跤理,可惜未能搬上舞台。像各种文献资料、传记在他家更是数不胜数。这份辛苦和热爱,试问现在的年轻人谁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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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都说兆良兄傻,其实他不傻,他是正,还特别能懂别人的心思。比如,跤场中有一些“黑手”,就是容易伤害到别人的手法,教给他,他基本不用,不过,对我除外。另外,与他有关的一些恩怨瓜葛,所谓前有车,后有辄,我相信兆良兄这种正直、善良的人是不会陷害、欺负别人的,他做的应该是仗义直言,但却,未曾身谋。

现在他去了,随那些老先生一同驾鹤西归,路上应该不会寂寞。少年意气,当时肝胆,今日愁肠,看那萧萧落叶,无边暮霭,倘若落叶有魂,请为忠魂舞。

文/易振宇 借平台仅以此文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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