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爱上郑娟的时候,郑娟已经有了身孕,肚子里的孩子,是骆士宾的。
骆士宾“酒后失态”,侵犯了郑娟,为了得到郑娟,骆士宾弄折了郑娟的一根肋骨。
周秉昆心疼郑娟,决定娶郑娟的那一刻,周秉昆发誓,要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
周秉昆对外宣称孩子是自己的,他和郑娟“未婚先孕”,才有了周楠。
但周楠的身世,早就埋下了隐患。
表兄妹
郑娟带着周楠,照顾了卧病在床的秉昆妈两年,周秉昆的姐姐周蓉,把女儿冯玥寄养在了娘家,其实就是丢给了弟媳郑娟。
郑娟任劳任怨,一边伺候老人,一边带着两个孩子,好在周楠从小就懂事,可以帮妈妈分担起照顾妹妹冯玥的责任。
周楠和冯玥,由于小时候就一起生活,因此很亲近;郑娟也乐得见这对“表兄妹”相处融洽,两个孩子都上小学了,还挤在一个被窝里。
周秉昆隐隐觉得,孩子大了,该有性别意识了,还睡在一个炕上不合适。
周秉昆换了大房子,冯玥有了属于自己的卧室,也有了隐私和青涩的少女心事。
冯玥每天和周楠一起上下学,周楠的自行车后座,只会为妹妹冯玥保留。
周楠长成了阳光少年,不仅成绩优秀,在学校里的人缘也很好,还是班里的班长,在同龄的女同学眼里,周楠便是那个闪闪发光的存在。
有暗恋周楠的女生递来情书,周楠不避讳,随便交给冯玥看,在冯玥面前,周楠没有秘密。
冯玥很依赖表哥,有不会的题,第一反应就是跑来问周楠;冯玥和亲妈周蓉亲近不起来,觉得自己从小就不被疼爱,心里委屈,也是找周楠倾诉。
对冯玥来说,周楠太重要了,他是她的人生中,难得的那点温暖。
周蓉追求学业和事业,冯化成追求才华和名誉,夫妻两人的精力,都不在女儿的身上。
周蓉和冯化成,借口单位分的房子太小,拖着不愿接女儿一起生活,冯玥对周蓉的感情,还不如对小舅母郑娟深。
寄人篱下的冯玥,最大的欣慰,是有保护她的楠楠哥哥。
冯玥很自然地坐在周楠自行车的大梁上,周楠几乎抱住了冯玥,郑娟见到,有些尴尬地说:玥,咱现在是大姑娘了,那么坐不好看。
冯玥觉察到了郑娟的意思,笑着回应道:小舅母,你想什么呢,这是我哥啊。
少女冯玥不会想到,周楠其实根本不是周家的血脉,他是小舅母和别的男人的儿子。
早恋
骆士宾的事业做大后,派人找到了周楠,周楠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并且,他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冯玥。
《人世间》原著里,冯玥比周楠大两岁,是周楠的表姐,两人知道没有血缘关系后,肆无忌惮地谈起了恋爱,周秉昆勃然大怒,拼死也要阻止两个人在一起。
周秉昆对郑娟说“他俩是表姐表弟的关系”,提醒郑娟两个孩子恋爱算“乱伦”。
郑娟说:你想啊,他俩没什么血缘关系,只不过就是名分上的表姐弟,将来要是真做了夫妻,那不是亲上加亲吗?有什么不好呢?
郑娟的想法很单纯,她觉得两个孩子情投意合,又是青梅竹马的感情,没必要强硬地去反对,并且本就是一家人,亲上加亲,是一件喜事。
郑娟是看着冯玥长大的,很疼爱冯玥,虽然冯玥有些任性,还有大小姐脾气,但那也是自家的孩子。郑娟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周楠如果能娶冯玥,那就意味着冯玥可以永远生活在周家。
周秉昆怒骂郑娟“愚蠢”,要知道,周秉昆是一向疼老婆的,他却因为周楠和冯玥恋爱的事,不惜对郑娟恶语相向,可见他的立场有多坚定。
人性
《人世间》原著里,周楠和冯玥的“不伦之恋”,是周秉昆人生最大的考验,这个难关,不好过。
因为这不仅仅是两个孩子的事,它几乎牵扯到了周家所有人,周秉昆如果处理不好,伤害的会是他所有的亲人。
周秉昆比郑娟考虑得更多,他之所以拆散周楠和冯玥,主要有两个原因。
- 1、周秉昆和周楠的父子之情
骆士宾当年侵犯郑娟,没有爱情,只有生理上的冲动。
郑娟怀孕后,他出于愧疚,资助过郑娟母子的生活。
周楠出生的时候,骆士宾看了一眼,见是个“带把儿的”,骆士宾眼里有了泪光。
但他这个生父,重新回来找周楠,不是出于对儿子的爱,而是因为他丧失了生育能力,再也不可能有后代了。
周楠成为了他幸存的唯一血脉。
骆士宾的生意做得很成功,家财万贯,还娶了年轻漂亮的妻子,人生过得顺风顺水,最大的缺陷就是没有孩子,骆士宾这才打起了周楠的主意。
骆士宾找到了周楠,允诺会供他出国留学,周楠动心了。
养父周秉昆虽然对他好,但一家老小生活过得并不富裕,突然冒出来个财大气粗的生父,年少的周楠没有经得住诱惑。
周楠一时忽视了,周秉昆在他身上,倾注了多少父爱。
周秉昆将周楠当成自己亲生儿子来养,其实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的,毕竟他是妻子受辱才有的,周秉昆从心底里,对周楠有一丝厌恶的情绪。
但周楠从小就懂事,和周秉昆很亲,郑娟又温柔贤惠,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郑娟母子,慢慢地感化了周秉昆。
周秉昆不再排斥周楠,而是无差别对待两个儿子,如果不是骆士宾半路杀出来,周楠的身世会一直瞒下去,周秉昆和周楠的父子之情,也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骆士宾来抢儿子,周秉昆气得将他暴打一顿,他用野蛮的方式,表达着对于失去周楠的恐惧。
血缘关系,太难割舍了,周秉昆心里清楚这一点,无论骆士宾是多坏的人,周楠亲近他都是天性使然。
周秉昆不仅害怕骆士宾会带走周楠,更害怕骆士宾会夺走周楠的心,并且,最主要的是,为了郑娟,周秉昆也不可能会把周楠放走。
周秉昆知道,周楠是郑娟的命,如果失去周楠,郑娟即便再乐观,也难以活得快乐。
如果放任周楠和冯玥恋爱,那就意味着从名义上,周秉昆就要放弃和周楠的父子关系,周秉昆早就将周楠视为四口之家的一份子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痛苦。
- 2、周秉昆和周蓉的姐弟之情
《人世间》原著里提到,骆士宾找到周秉昆,用房产诱惑周秉昆,劝周秉昆支持周楠和冯玥恋爱。
骆士宾的目的很明显,冯玥是周蓉和冯化成的女儿,周蓉是大学副教授,冯化成是著名诗人,夫妻两人的资源优质,如果能和周蓉成为亲家,骆士宾的人脉圈子,可以丰富不少。
对骆士宾更有利的是,周蓉的哥哥周秉义是厅级干部,骆士宾的生意,缺少“保护伞”,能和周秉义攀上亲戚,是骆士宾意图“官商勾结”的最快捷径。
周秉昆当然了解骆士宾的为人,为了周蓉和周秉义,周秉昆也不能让骆士宾的奸计得逞。
《人世间》原著里提到,郑娟表示乐意周楠和冯玥交往,周秉昆破口大骂:
“郑娟我今天把话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别忘了他是谁的种!他将来怎么可以成为我姐姐的女婿?别说我姐反对不反对,我周秉昆也绝不允许你的白日梦成为事实!”
周秉昆气头上出口伤人,但也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骆士宾不可以成为周蓉的亲家,周楠不能娶到冯玥,是周秉昆的底线。
在关键时刻,周秉昆还是偏向姐姐周蓉的,周蓉很少帮衬娘家,给周秉昆添了很多麻烦,但血亲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
周秉昆再疼爱养子,也不会为了养子,伤害到亲兄弟姐妹的利益,周秉昆身上体现出来的人性,很现实。
考验
得知周楠和冯玥偷摸早恋,周秉昆的处理方式,伤了周楠,伤了郑娟,也伤了冯玥。
《人世间》原著里提到,周秉昆打了周楠一巴掌,他向周楠约法三章:
“一是不许主动去找玥玥玩;二是如果玥玥回来了,他俩只能在家里玩,不许一块儿外出;三是不许互相写信,更不许到公共电话亭打电话找玥玥。”
周秉昆强行分开了这对恋人,他的粗暴,让周楠心寒,冯玥找周秉昆理论,周秉昆又打了冯玥一巴掌。
周楠好几天没主动和周秉昆说话,父子关系降到了冰点。
周秉昆从未问过周楠,他对冯玥是哪种感情,进行到了什么地步,更没有引导周楠进行有效的沟通,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骆士宾那个王八蛋的儿子,怎么可以娶我姐姐的独生女”。
周秉昆对周楠“出身”的偏见,再次爆发。
可周楠是无辜的,他无法选择自己的生父,也无法决定自己的成长环境,仅仅因为他是恶人的儿子,就被养父拒之门外。
周家,瞬间成了周楠高攀不起的人家。
周秉昆不让周楠娶冯玥,诛了养子的心,周楠转而投向了骆士宾的怀抱。
骆士宾隐瞒了周楠的行踪,周秉昆找骆士宾要儿子,两人争执过程中,双双坠楼,骆士宾摔成了植物人,而周秉昆因为“故意伤人”,被判了12年。
周楠知道了骆士宾当年做的丑事,也知道了养父周秉昆为他坐了牢,从此不再对骆士宾有想法,只认周秉昆这一个父亲。
但周楠对周秉昆的感情,再也无法复原到最初的状态;冯玥,是周楠的白月光,也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初恋受挫的冯玥,无法忍受舅舅和母亲的轮番说教,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冯玥正值青春叛逆期,跟随父亲冯化成去了国外,为了追回女儿,周蓉不得不放弃了事业,因为种种原因,母女两人在外流亡12年才回国。
周蓉母女在法国的时候,周楠去找过冯玥,并且说服了周蓉,正式和冯玥交往。
然而冯玥的初恋没维持多久,周楠就因为见义勇为,死在了国外。
周秉昆在人生最好的年纪里,锒铛入狱,周楠身世带来的考验,周秉昆还是没能经得住。
周秉昆不惜用暴力对抗骆士宾,是为了不让郑娟失去周楠;周秉昆拼死也要反对周楠和冯玥交往,是为了周蓉和周秉义。
但他选错了方式,暴力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这也暗示了家人在周秉昆心中的位置,妻子郑娟永远是第一位的,血亲显然也是高于养子的。
周秉昆从来都不是个圣人,他的“偏心”,才是最真实的人性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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