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出品方/作者:广发证券,戴康,曹柳龙)

一、70 年代滞胀的复盘和展望:从“供给约束”到拥 抱“高质量发展”主线

(一)美国:从 70 年代“供给约束”的滞胀,到 80 年代“高质量发展” 的复苏

美国70年代“供给不足 需求刺激 石油危机”导致滞胀,80年代“增加供给 兼顾需求 高质量发展”走出滞胀。(1)70年代美国政府奉行凯恩斯主义,从需求 端刺激经济增长,经济管控措施也反复无常;而供给端动能不足,制造业全球竞争 力不足;此外,长期的高福利推高失业率,约束供给端;叠加货币超发,通胀水平 持续恶化。两次石油危机使美国的恶性通胀恶化为滞胀。为应对利润率的下滑,美 国全产业链从杠杆率(政府投资)驱动周转率(全球化)驱动利润率(高质量 发展)驱动。(2)80年代美国政府转向增强供给为主,并兼顾需求,同时合理控制 货币量,经济增长不以通胀为代价,美国走出滞胀。同时,在消费升级和科技革命 的加持下,美国的产业结构向科技和消费转型,利润率驱动的高质量发展主线下, 美国股市迎来80-90年代的消费长牛以及2000年以来的FAANG长牛。

(二)复盘:70 年代美国滞胀的成因、影响、应对

供给约束是70年代滞胀的主要成因,滞胀导致生产成本上行侵蚀企业盈利(利 润率),美国政府在80年代转向供给学派,消费/科技牵引,经济复苏。美国70年代 滞胀的成因:供给不足、货币超发、需求刺激、石油危机——(1)经济活力不足缺 乏内生动能,制造业国际竞争力下滑;(2)货币超发叠加财政刺激推高通胀,强势 工会加剧工资-通胀螺旋;(3)两次石油危机雪上加霜。美国70年代滞胀的影响:进一步削弱制造业全球竞争力(约束利润率)——70年代至80年代初期,美国经济 整体下行,能源成本上升从上游向下游传导持续挤压企业盈利,使得制造业竞争力 进一步削弱并开始“脱实向虚”。美国80年代走出滞胀:中美建交全球化加速降低 要素成本 & 消费和科技行业引领高质量发展主线,改善企业盈利能力(提升利润率) ——(1)80年代美国里根新政(供给学派)与沃尔克的紧缩货币政策,增加供给并 降低要素成本;(2)79年中美建交,加速全球化进程,各类生产要素效率提升、成 本下行;(3)美国消费/信息产业崛起,成为引领美国经济增长的“新动能”。

滞胀时期宏观经济(宏观经济专题报告)(1)

(三)展望:22 年滞胀与 70 年代滞胀,“似曾相识”但“亦有不同”

22年滞胀的背景和70年代大体相同,但“逆全球化”将加剧滞胀压力。20年新 冠疫情以来的货币超发和财政刺激,贸易战/疫情/俄乌冲突带来的全球供给约束,以 及美国工资-通胀螺旋,都与70年代“滞胀”时期的环境大体相似。不过,当前世界 能源结构分散化,世界各国的石油依赖度降低,这将会缓和俄乌冲突能源供给约束 的潜在影响。不过,80年代中美建交全球化加速有助于缓和滞胀压力,但22年“逆 全球化”持续将进一步加剧滞胀压力。

中国目前“滞胀”压力较轻,高质量发展主线也有助于应对海外“滞胀”。20 年以来,中国的货币、财政政策均保持相对稳健,同时,我们判断中游制造和可选 消费行业产能周期将步入“投产”阶段,预计22年中下游供给偏紧的局面也将好转。 同时,18年贸易战以来,中国的全球供应链体系已经有所调整和完善,中国高质量 发展主线提供经济增长“新动能”(利润率驱动),有较强的能力应对海外“滞胀”。

(四)借鉴:拥抱高质量发展主线,把握利润率驱动的方向——通胀受益 “双碳” 中国 FAANG

美国经验:消费/科技引领经济增长“新动能”,助力美国经济走出滞胀。总结 70-80年代的历史经验我们可以看到:滞胀的核心原因在于经济增长动能不足(有效 供给不足)的时候,货币/财政过度刺激,并叠加战争带来的全球能源供给冲击。同 样的,走出滞胀的关键也在于增加有效供给,或者说寻找利润率驱动的经济增长的 “新动能”。

滞胀时期宏观经济(宏观经济专题报告)(2)

中国借鉴:中国经济新旧动能切换,正步入利润率驱动的“新动能”阶段,把 握高质量发展主线,能够有效对冲海外滞胀压力。(1)短期聚焦通胀受益链条—— 18年以来的供给收缩常态化政策约束下,A股部分资源/材料行业的产能周期基本被 “熨平”,22年供给较难扩张,本就处于“供需紧平衡”的状态。22年俄乌冲突加 剧全球供给约束,预计A股资源/材料行业的“供需缺口”仍将延续,并继续维持价 格和盈利韧性。(2)中期关注能源结构转型——70年代日本能源结构转型之后,第 二次石油危机引发的滞胀,对中下游企业的冲击影响相对缓和。22年全球滞胀压力 加大,能源结构转型既能有效缓和全球能源供给约束的不利影响,也能够带来中国 经济增长的“新动能”,有助于中国率先走出全球滞胀周期:碳中和“先立”新能 源抢占全球高端制造“先发优势”,碳中和“后破”传统能源低碳转型布局中低端 制造业低碳时代的“竞争优势”。(3)长期把握产业结构转型(从杠杆率/周转率 驱动,转向利润率驱动)——中国部分消费行业利润率领先全球,但科技制造业的利润率则相对落后,高质量发展主线下,消费、高端制造、低碳等行业的利润率有 望迎来中期改善,并形成中国经济发展的“新动能”。(报告来源:未来智库)

二、滞胀成因:供给端约束加剧,需求端盲目刺激

(一)供给约束:制造业/粮食的供给约束,是导致滞胀的“关键成因”

60年代以来,西方世界(美国)经济“脱实向虚”,制造业占比持续回落。随 着原子能和电子信息技术等科技革命带来的红利逐渐淡去,美国制造业创新不足的 问题愈发突出。全美国制造业球竞争力下降,海外市场逐年缩减,增加值贡献率持 续走低,在20年间从25%递减至20%。而此时欧洲、日本经济已经得到明显恢复, 随着全球化的不断推进,对美国制造业产生冲击。德国制造业增加值占比虽有回落, 但仍维持在在30%-35%。在实体经济减速的背景下,政府高支出的需求侧刺激对制 造业投资形成挤出效应,进一步约束制造业供给,加剧滞胀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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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初,世界粮食库存锐减,引发粮食危机。70年代初,恶劣天气导致全球 谷物歉收,世界粮食总产量比上年减少2.9%。同时,苏联也一改之前屠宰牲畜弥补 粮食减产的做法,大量进口粮食,进一步加剧战后30年以来最为严重的粮食短缺。 1973年10月爆发的中东战争,引起石油价格大涨,导致化肥、薄膜等农资价格飙升, 供应短缺;加上南亚次大陆的季风减弱,使粮食危机愈演愈烈。1974 年世界粮食再 次减产,出口量大幅下降,供给紧缺状况进一步加剧,农产品价格大幅攀升。至1974 年,世界粮食价格相比较1972年上涨了2-3倍,小麦期货价格从每蒲式耳162美分急 升到635美分。

(二)供给约束加剧(政策/战争):美国“价格管制”政策反复,国际石油危机二次引爆

美国70年代初的价格管制,阻断供/需的价格信号,进一步加剧了供给约束。70 年代初的通胀压力下,美国政府启动了“价格管制”,但又不断反复,严重扰乱了 价格对于供/需的调节机制。应对成本推动型通胀的社会成本过高,因此美国政府阶 段性选择物价和工资管制,但制度约束又使得这种管制不断反复没有持续性。1971 年8月15日,尼克松政府宣布实行第一阶段的价格管制,以抑制高企的通胀。但1973 年大选完成后,价格管制被废止,物价暴力反弹,尼克松再次力排众议施行第三、 四阶段的价格管制。同时,在粮价高企的大背景下,价格管制也使得供应商选择削 减供应,从而造成了更严重的粮食短缺。价格管制短期造成囤积居奇,中长期导致 资源错配,加剧供给约束。

两次石油危机冲击,催生全面滞胀。(1)石油禁运使得第一次石油危机爆发, 加速滞胀的恶化。1973年10月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为了 打击对手以色列及支持以色列的国家,宣布石油禁运。作为石油国际结算的唯一货 币,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美元的持续贬值,也为油价上涨提供了一定的助力。(2) 第二次石油危机催生全面滞胀。1978年伊朗发生推翻巴列维王朝的革命,社会和经 济出现剧烈动荡。从1978年底至1979年3月初,伊朗停止输出石油60天,使石油市 场急剧短缺。1980年9月20日伊拉克空军轰炸伊朗,两伊战争爆发。世界石油产量 剧减,供需缺口再次拉大。同时,OPEC内部也发生分裂,失去市场调控能力。油 价上涨影响了使用石油为燃料和原材料的生产部门,导致其生产率下降,也进一步 推升了本来就高企的通货膨胀率。

滞胀时期宏观经济(宏观经济专题报告)(4)

(三)货币超发:过剩的货币量,是引发滞胀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为维持低失业率,扩张性货币政策导致货币超发,埋下滞胀危机的火种。美苏 争霸的大背景下,美国面临国内外的双重困难局面:朝鲜战争、越南战争削弱了美 国的经济实力,国内“共运”盛行,强大的公会力量在维护工人利益的同时,也削 弱了美国制造业的全球经济优势。同时,凯恩斯主义政策驱动下,促进经济增长取 代抑制通货膨胀,成为了货币政策的首要目标。美联储过度追求低失业率,刻意压 低联邦基金利率。为营造流动性宽松环境,货币供应量随之螺旋上升并维持高位, 导致70年代初美国的通胀水平开始快速上升。

(四)财政刺激:凯恩斯主义盲目刺激总需求,是加剧滞胀的“烹油烈火”

推行赤字财政政策刺激经济,拉高福利水平的同时,也使通胀持续走高。在凯 恩斯思想影响下,学界认为政府应采取积极的总需求管理政策来确保经济增长和低 失业率,其中财政政策居于核心地位。美苏争霸大背景下,尼克松政府持续提高国 内福利。高赤字使得政府财政负担过重,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社会的货币总供给增 加。社会福利刚性非但没有推动经济复苏,反而使失业率增加且产出进一步减少, 通胀率持续上升,菲利普斯曲线“失灵”。在实体经济缺乏增长点,总供给扩张放 缓背景之下,需求侧的凯恩斯主义盲目刺激,进一步加剧“胀”的压力。

(五)工资-通胀螺旋:强大工会约束,导致工资上涨幅度超过劳动生产 率上升速度

美苏争霸背景下,工会力量强大,通胀压力引发了工资-通胀螺旋上升。由于工 会的存在,在不完全竞争的劳动市场上,工资脱离了劳动供求关系显示出很强的向 上刚性。集体议价工资往往高于市场动态形成的工资,这使得工资上涨幅度超过了 劳动生产率的上升速度,厂商的生产成本因此大幅增加。其结果必然迫使厂商通过 直接或间接(降低产量,压缩供给)的方式提高产品价格,向消费者转嫁工资成本。 同时,在物价普遍上涨后,工会又要求增加工资,再次引起物价上涨,通胀开始自 我反哺。(报告来源:未来智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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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滞胀影响:美国经济下行,成本上行侵蚀企业盈利

(一)通胀背景下,石油危机连续冲击美国经济“三驾马车”

消费:通胀背景下,两次石油危机冲击使得美国通胀达到恶性水平,叠加不断 攀升的失业率,消费陷入低迷。石油危机进一步加剧通胀,物价大幅抬升。美国核 心PCE陡增,分别于1975年和1980年达到顶峰。两次石油危机间,美国经济的基本 面有好转趋势,但随即由投资和消费支撑的经济复苏再度催生通胀。失业率居高不 下,个人消费失去增长动力。过高的社会福利使得就业意愿低迷,同时美国经济发 展有衰退迹象,无法提供足够的就业岗位,导致失业率在高位徘徊,并在石油危机 冲击下陡增。就业情况低迷影响美国国民收入,又因物价大幅攀升打击居民消费意 愿,个人消费在石油危机间出现负增长。

制造:长期以来,美国经济 “脱实向虚”,石油危机进一步打击实体经济投资。 经济下行削弱投资意愿,投资增速分别在两次石油危机后见底。两次石油危机期间, 消费、科技、金融行业投资增速均呈现回落趋势。由于石油危机打开能源供需缺口, 唯有采矿业投资增速得到提振。制造业投资增速在70年代持续回落,实体经济失去 活力。制造业受上游能源供给限制影响,投资增速在两次石油危机后均表现出显著 下行,并在80年代出现负增长。全行业来看,制造业投资增速和其复苏能力不及金 融、消费和科技行业,并长期维持全行业低位。

制造:对比同时期世界其他发达国家,美国经济“脱实向虚”,导致需求端的 政策刺激效果不及预期。美国制造业动力不足, 石油危机约束进一步造成冲击。自 1965年来,美国的制造业对GDP贡献不断下行,自27%下降至20%,长期低于德国 和日本的30%-35%水平。尽管美国出台刺激政策拉动经济、扶植实业,但未能使制 造业占稳根基,“治标”却未“治本。为刺激本国经济并提振制造业,美国出台多 项政策,涵盖加速实体资产投资、减免公司税收等方面,带来投资增速的短暂回升, 但长期未能对冲石油危机对制造业的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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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石油危机造成能源约束,重创以汽车为首的美国制造业。由于原油价格 飙升,“节能”成为衡量工业产品的重要维度,美国企业面对转型难题。与美系车 辆传统的高能耗、大排放特点不同,日系车具备较高燃油经济性,在能源短缺背景下得以顺利进入美国市场并挤压美企市场份额。在1970年至1981年间,日系车在美 市占率不断提升,美国车企出于生存压力开始转向生产更为经济的车型,研发开支 增加。同时,石油危机带来车辆燃油价格陡增导致全美境内汽车销量锐减。由于日 常油价高企,居民购买汽车的意愿减弱,两次石油危机均直接造成美国汽车年销量 增速放缓,并在1974年和1980年出现负增长。

进出口:石油危机为全球贸易带来冲击,同时导致制造业供给受限,美国进出 口结构被迫调整。石油危机的侵袭下,增长的能源进出口额短期拉动全球贸易额升 高,而长期对贸易产生削弱影响。在两次石油危机爆发的时间点1974年和1979年, 全球油价暴涨的同时全球贸易额增速达到顶峰。然而,成本增加打击投资意愿,导 致货物生产乏力,最终终结全球贸易额上升趋势。石油危机也是美国进出口结构的 调整阶段,从进出口相对平衡变为进口主导。60年代时,美国进出口额相当,而到 70年代中期后进口额远高于出口额且贸易逆差不断扩大。美国国内制造业不景气叠 加日德制造业崛起,打压了美国在世界中的货物出口的竞争力。

(二)石油危机加剧滞胀,上游成本攀升并向下传导

美国的上游能源的通胀通过产业链向中下游传导,上游通胀幅度最大,下游较 为平稳。石油危机使上游成本抬升而后逐步向中下游传导,带动整体中下游行业PPI 同比增长超出70年代均值。在两次石油危机中,美国的燃料及相关产品PPI同比增长 分别为34.35%和24.67%,其余时间段中这一指标的均值为4.85%。上游原材料造成 中游制造成本攀升,机械与运输设备PPI同比上升10%左右。上游和中游的成本抬升 也造成下游消费行业CPI上行,但幅度较上游和中游更为平稳。能源价格抬升推高美 国全产业链制造成本。

(三)生产成本上行侵蚀企业盈利,利润率首当其冲

两次石油危机使各行业盈利受挫,上游能源较下游消费更为明显。自1970年开 始,美国上中下游各产业链的ROE均波动上行,抬升幅度较为一致。在两次石油危 机来袭时,全产业链ROE均大幅回落,上游能源和中游制造产业ROE回落幅度最大, 必选消费类行业ROE回落幅度最小。能源成本上行首先冲击了以能源为直接生产资 料的上游行业,而部分中下游行业由于控价政策等因素受到的影响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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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美国全产业链在石油危机期间的表现进行杜邦分析发现,导致ROE下降的主 因是利润率受损。石油危机来袭时,上游与中游利润率受损严重。由于持续抬升的 原材料价格,上游及中游产业链在两次石油危机中利润率受损幅度最为显著。下游 行业中,必选消费类行业利润率表现业相对平稳,而可选消费受损较为严重。下游产业链中以耐用消费品与服装、食品与主要用品零售行业为代表的必选消费表现相 对稳定,即使在石油危机期间也未出现利润率大幅下滑的情况。与此同时,以汽车 及零部件为代表的可选消费的利润率受损较大。

四、滞胀应对:从“凯恩斯主义”转向“供给学派”, 利润率驱动的消费/科技成为经济增长“新动能”

(一)财政:政策从“凯恩斯主义”转向“供给学派”兼顾需求

70年代美国政府从需求端刺激经济,持续催生恶性通胀。70年代美国制造业失 去全球竞争力,叠加高福利推高失业率,经济供给端缺乏动能。而美国政府奉行凯 恩斯主义,调控政策以需求端发力为主:经济管制反复无常、大规模上调工人工资、 多次加税等。在第一次石油危机后,政府出台减税、降息、经济刺激计划,促进经 济恢复,但政策力度不足。需求端支撑的经济复苏,演变为经济的虚假繁荣,再度 催生恶性通胀的副作用,第二次石油危机前,CPI同比一度高达9%。

80年代初美国政策转向“供给学派”,但忽视需求管理,导致经济“二次探底”。 80年代初里根政府转向“供给学派”:大幅减税、削减社会福利,减少干预管制, 并鼓励竞争、促进中小企业和科技产业发展。从供给端发力调控,虽使得美国经济 从滞胀中走出,但仅考虑供给而忽视需求,导致美国经济“二次探底”,82-83年 GDP同比回落至负区间。83年后政策从供给和需求两端共同发力,以供给为主,但 也兼顾需求,合理加税同时促进有效供给,随着供需逐渐平衡,经济进入真正的复 苏期:GDP同比大幅回升,且CPI长期低位。

83年美国通胀水平降低后,财政政策愈发积极。70年代滞胀时期财政空间受限 ——财政扩张拉动经济会助推通胀。80年代初随着美国通胀水平持续降低,财政政 策开始发力促进经济复苏,居民、企业与政府杠杆率均大幅抬升,同时持续削减企 业所得税。但80-83年的大幅减税导致财政赤字率飙升,经济也“二次探底”,83 年合理加税、供需兼顾后,经济开始复苏,财政赤字率持续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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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货币:由宽货币刺激经济,转向紧货币坚定控制通胀

美国货币政策由“低利率 超发货币”转向“高利率 紧缩货币”。(1)70年 代美联储为促进经济增长,而采取长期宽松的货币政策,低利率环境下超发货币, 是美国陷入滞胀的基础。(2)第一次石油危机后,为促进经济恢复,美联储进一步 超发货币和降息,释放大量流动性:基准利率和长端利率降至历史低点,M2同比大 幅回升。(3)70年代末80年代初,第二次石油危机使美国经济再度深陷滞胀,美 联储新任主席沃尔克坚定控制通胀:腰斩货币供给,调升联邦基金目标利率。美国 以快速加息、严格控制货币供给量、冲击实体经济为代价,压制住了严重的通胀局 面。

日本“紧货币 加息”对抗滞胀。(1)70年代初日本也处于低利率和超发货币 的环境中,在第一次石油危机期间,日本滞胀情况较美国更为严重:CPI同比飙升至 25%,GDP季度同比回落至负区间。(2)第一次石油危机后,日本采取紧缩的货币 政策,不断削减货币供给,通胀水平有所好转。(3)第二次石油危机来袭时,日本为压制通胀,大幅加息,同时进一步紧缩货币供给,CPI同比仅小幅上行。(4)80 年代日本仍控制货币供应量,但长端利率转为下行,适度紧缩货币和降息的环境下, 日本经济温和复苏。

(三)经济动能:从“周转率/杠杆率驱动”应对危机,到“利润率驱动” 走向复苏

从70年代美国产业链周转率来看,第一次石油危机期间,全产业链提升周转率。 (1)第一次石油危机期间,美国全产业链均采取提升周转率的方式,抵消利润率下 滑的冲击,上游能源行业提升幅度最大。(2)而第二次石油危机期间,周转率处在 高位难以提升,上游产业链周转率甚至出现了下降的情况。

从70年代美国产业链杠杆率来看,整体不断提升,两次石油危机期间提升幅度 更大。(1)第一次石油危机期间,美国全产业链杠杆率提升,其中上游原材料、中 游工业、及下游耐用消费品与服装行业的杠杆率提升最为显著。(2)第二次石油危 机期间,在盈利水平持续下滑,周转率已无提升空间的情况下,全行业杠杆率再次 同时大幅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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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石油危机时期,消费升级风潮席卷全美,消费板块领涨。自1981年之后,随 着美国走出滞胀阴影,消费升级风潮席卷全美,以食品饮料烟草、医疗、休闲商品 为代表的消费行业迅速发展。美国个人消费支出中,服务与医疗的占比持续增加, 而汽车、家具等耐用品占比回落,映射到股市行业行情中,80年代消费板块跑赢市 场整体。

从80年代美国产业链利润率来看,下游消费行业的利润率提升幅度最大,驱动 消费板块领涨。70年代两次石油危机后,美国全产业链的周转率与杠杆率均处于高 位,再无提升空间,而利润率大幅下滑。80年代上游能源材料和中游制造业发展动 能不足,利润率仍整体下滑。在消费升级的背景下,医药、休闲商品、烟草等行业 快速发展,利润率大幅提升,使其盈利能力明显抬升,驱动行情跑赢市场整体。

(四)产业结构:向消费和科技转型,供给创造需求

80年代美国产业结构向消费和科技转型。70年代德国和日本制造业崛起,使得 美国传统制造业失去全球竞争力,难以推动美国经济增长。80年代在消费升级和科技革命背景下,美国的消费和科技行业快速发展,推动美国产业结构向科技和消费 转型——80年代后,美国科技和消费行业增加值在GDP占比中不断提升,传统行业 (周期)增加值在GDP占比中不断减少。

供给创造需求,赋予经济内生活力,形成经济增长“新动能”。80年代美国第 三次科技革命,科技行业具有高附加值和庞大需求市场,从供给端为经济发展带来 新动能。80年代美国出台一系列政策支持创新、鼓励科技企业发展,美国高科技公 司逐渐成为全球科技革命的主导方。随着技术的成熟和产品的更新升级,科技产业 的供给持续创造需求——80年代以来半导体投资增加促进行业发展,优质的半导体 产品得以生产,而后半导体广泛推广,创造出巨大的需求市场,半导体销售额持续 大幅上升。

(五)能源结构:美国“节流”治标,日/德“开源”治本

为应对能源危机,美国“节流”,而日本和德国“节流”同时“开源”。(1) 美国:美国对进口石油长期依赖,第一次石油危机引发美国上游能源严重短缺,中 下游产业发展停滞,政府紧急出台政策,节约和限制能源消耗。(2)日本/德国: 70年代初日本和德国也为能源依赖型国家,第一次石油危机时,两国经济受到严重 冲击,政府出台节约能源政策,但同时也制定多项能源储备和能源转型政策——对 石油进行储备,同时积极发展新能源如核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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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能源转型初现成果,新能源占发电量和总能耗的比重快速上升。第一次 石油危机后,日本大力发展以核电为主的新能源,快速取得成果并投入使用。从发 电量来看,73年后日本核电占发电量的比重持续增加,仅7年比重由0%增至20%。 从能耗总量来看,73年后日本化石燃料和进口能源比重持续下滑,而替代能源和核 能比重持续增加。

日本:能源转型,抵御第二次石油危机中的通胀传导。日本作为能源依赖型国 家,第一次石油危机时上游产业通胀急剧恶化,并直接传导至中下游。石油危机下 日本暴露能源严重依赖问题,开始加强能源储备同时积极发展新能源。通过积极发 展新能源的未雨绸缪,日本在第二次石油危机中成功地抵御了通胀从上游向下游的 传导。

德/日能源革命造就电力设备行业行情。第一次石油危机后,德国、日本开展能 源革命,电力设备行业快速发展,驱动股市的行业行情上涨,73-80年德国和日本电 子电力设备行业涨幅居前。在第二次石油危机侵袭时,日、德能源转型的成果显现, 支撑电子电力设备行业强势上涨,79-80年德国股市中的电子电力设备涨幅位居全行 业第一,日本股市中电子电力设备涨幅排名全行业第二。

五、似曾相识:全球供给约束和过度需求刺激导致滞胀再现

(一)供给约束:08 年金融危机开启“逆全球化”,全球供给初步承压

08年金融危机拉大贫富差距,民粹主义抬头,成为“逆全球化”开端。08年金 融危机后,西方公众舆论与政治生态开始转向“逆全球化”,国际分工与自由贸易 体系受到冲击,使得全球供给初步承压。苏联解体后的三十年间,美国主导的全球 化过分追求效率,存在严重的财富分配不均问题,贫富差距分化加大引起的民粹主 义浪潮开启的“逆全球化”进程。虽然中国在努力延续全球化,追求效率的时候兼 顾公平(人类命运共同体/共同富裕),但短期内较难逆转“逆全球化”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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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供给约束加剧(政策/战争):18 年中美贸易战及 22 年俄乌冲突加 速“逆全球化”,进一步约束供给

美国政府于2018年对华贸易战,加速“逆全球化”进一步约束供给,加剧滞胀 压力。KOF全球化指数显示,08年金融危机以后,18年中美贸易战及22年俄乌冲突 等因素,正在导致全球在经济、政治、社会多个方面的“逆全球化”。逆全球化将 增加要素流通成本,降低全球生产效率,一定程度上会加剧全球/美国“滞”的压力。 美国的全球化指数和美股的通胀水平呈显著负相关,逆全球化也将加剧全球/美国 “胀”的担忧。

俄乌战争严重冲击国际能源、矿产和农产品供给体系,进一步强化全球能源/ 材料/农业等行业的供给约束。俄乌冲突加剧“贸易逆全球化”,导致全球商品供给 趋紧预期不断发酵。俄罗斯与乌克兰是全球重要的能源、农产品以及部分稀有金属 和工业金属的出口国。俄乌冲突还引发了国际粮食供应担忧,多个国家因此限制粮 食出口,进一步加剧了粮食供应约束。俄乌冲突以来,避险情绪大幅升温,全球大 类资产中大宗商品价格快速上涨。

(三)货币超发:为应对新冠疫情,全球央行施行超宽松货币政策

美、欧、日等主要经济体为应对新冠疫情,实施了2年的超宽松货币政策。2020 年3月为应对新冠疫情带来的经济衰退,美联储与全球主要央行施行了近两年的超级 宽松政策,各央行资产负债表期间迅速扩张,资产规模几乎翻倍。本次新冠疫情期 间,各国央行运用的货币政策手段多样,包含:利率调降、资产购买、信贷宽松三 类。

(四)财政刺激:主要经济体施行大规模财政政策刺激需求

美、欧、日等主要经济体实施的财政刺激,总规模和直接补贴力度均史无前例。 美、日、德等发达经济体实施了超大力度的结构性财政政策,同时面向个人、企业 及公共支出。主要的财政政策工具包括:直接发放现金补贴、税收减免、失业金和 福利津贴等。与70年代相似,美国在2020年为应对新冠疫情实施财政刺激政策,当 年联邦支出占GDP比重迅速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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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工资-通胀螺旋:货币大宽松带来的资产增值,约束美国劳动力资产供给,进一步加剧通胀压力

美国居民资产增值约束劳动力市场供给,导致工资-通胀螺旋。美国劳动参与率 持续走平,且离职率上升。综合反映劳动力市场需求旺盛但居民就业意愿仍低,而 居民部门资产增值可能是导致收入增速下降的情况下,劳动力就业意愿仍低的原因。 更关键的,需要警惕“工资——通胀”螺旋。历史上11轮美国工资增速上行阶段, 有8次带动了通胀上行。本轮美国工资增速从2021年3月开始抬升,截至10月已处于 1983年以来的历史高位,上行时常距离2008年以来的均值17个月还有一段距离。

六、亦有不同:中国滞胀压力较轻,积极拥抱全球化, 中国资产将成“逆全球化”下的避风港

(一)中国优势:货币/信用政策稳健,不具备高通胀的流动性基础

20年后,国内先后开启紧货币/紧信用,国内不具备高通胀的货币基础。20年 Q2开始,国内货币政策逐渐收紧,M2、M1增速逐渐下滑。同时,目前社融增速仍 处于底部,2月社融增量1.19万亿元,存量同比低于预期,信用扩张也尚未开启。22 年来,中央多次强调货币政策“稳字当头”,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目前货币供应 相对稳健、GDP增速目标明确,不具备推高通胀的条件。

(二)中国优势:22 年 A 股产能周期“下半场”,中游制造/可选消费潜 在结构性“供给过剩”

22Q1之后中游制造和可选消费预计将迎来产能“投产”,A股进入产能周期“下 半场”,供给端的结构性扩张将有效缓解当前供给约束。企业的产能周期一般分为 “投资”(在建工程同比增速回升)和“投产”(固定资产同比增速回升)两个部 分。企业的“投资”到“投产”一般会存在一定的“在建转固”滞后期——

(1)中游制造:“在建转固”滞后期为2年左右,在建工程同比增速从20Q1 开始触底回升(产能“投资”),这意味着22Q1以后固定资产同比增速也将触底回 升(产能“投产”);

滞胀时期宏观经济(宏观经济专题报告)(13)

(2)可选消费:“在建转固”滞后期的中位数为1.5年左右,在建工程同比增 速从20Q3开始触底回升(产能“投资”),这也意味着22Q1以后固定资产同比增 速也将触底回升(产能“投产”)。

(三)中国优势:“逆全球化”下全球产业链重构,中国已经做出适应性调整

本轮“滞胀”开启前,“逆全球化”已推动全球产业链重构,中国产业链已做 出适应性调整,也能部分对冲全球供给约束的压力。08年金融危机以来,“逆全球 化”持续推进。在2018年中美贸易战后,多次对中国加征关系,同时打压中企和对 中国产品反倾销调查,“贸易全球化”骤然加速,对全球贸易市场产生巨大冲击, 并重构全球产业链。中国作为受“逆全球化”影响最深的国家之一,产业链经历长 时间冲击,已经做出适应性调整,能够适应世界产业链格局转变的不确定性。

(四)中国优势:全球能源格局调整,经济对石油依赖性降低,中国新能源占比明显提升

俄乌冲突对能源价格影响远低于70年代两次石油危机。尽管俄罗斯石油年产量 较高,但相比于伊朗及伊拉克,俄罗斯石油储量占比明显较低 ,战争对能源潜在影 响低于70年代两次能源危机。从直接影响上看,俄乌冲突爆发后,油价涨幅最高达 32.2%,且随着各国出台相关政策,已有明显回调;而两次石油危机期间,油价均 上涨超过3倍,且中期内保持高位。

当前世界能源结构已趋于分散,全球对石油的依赖性已经有所降低。自1973年 到2019年,世界能源结构区域分散,石油占比有所下降,煤炭、天然气、核能等能 源占比有所上升,全球化石能源占比呈逐渐下降趋势,全球对石油的依赖性已经有 所降低。

随着中国对新能源的加速发展,中国正逐渐摆脱对传统能源的依赖。1980年前, 中国原油消费呈逐年上升趋势,而80年后,新能源及天然气的占比逐渐提升,对石 油的依赖性逐渐降低。随着“双碳”政策的稳步推进,未来传统能源的消费占比将 进一步降低。因此,俄乌冲突催化下的潜在“能源危机”对中国的影响可能会略低 于市场的悲观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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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中国 VS 美国:80 年代美国拥抱全球化走出滞胀,22 年美国推进 “逆全球化”政策将加剧滞胀压力,而中国则继续积极拥抱全球化

80年代全球化加速缓和滞胀压力,而当前的“逆全球化”正在加剧滞胀压力。 (1)中美建交后全球化助推美国走出“滞胀”——79年中美建交后,全球化加速推 进,带来包括劳动力在内的全球要素价格下跌,美国生产工人实际工资持续下跌, 助推美国加速发展,走出“滞胀”。(2)当前“逆全球化”导致要各素效率降低/价格高涨,将会进一步加剧滞胀压力——08年来,随着“逆全球化”的持续推进, 中美全球化进程均近乎停滞,要素价格加速上升。同时,70年代末中美建交之后, 美国工人工资明显回落也有助于缓解滞胀压力,而当前美国中低阶层收入增长长期 停滞,逆全球化下贫富差距加大,也约束要素价格持续高位(难以回落)。

(六)中国 VS 美国:美国长端利率下行空间有限,而中国利率中枢仍有 下降空间,政策腾挪空间更大

中国长端利率仍有下行空间,政策腾挪空间更大。80年代以来,美国长端利率 趋势性回落,推动美国经济快速实现复苏;但目前,美国长端利率已处于历史底部 区域,回落空间有限,将更难走出本轮“滞胀”。中国国债利率中枢长期横盘震荡, 而相比于其他主要经济体,中国利率下降空间仍较高,政策腾挪空间更大。

七、经验借鉴:拥抱“高质量发展主线”的中国资产— —利润率驱动的通胀受益 “双碳” 中国 FAANG

(一)中国经济正步入“利润率驱动”是阶段:把握高质量发展主线,能 够有效对冲滞胀压力

中国的经济动能不断切换,当前利润率抬升为主要驱动。2000年以来,中国企 业盈利能力的主要驱动因素经历“周转率杠杆率周转率利润率”的切换:(1) 周转率驱动:2000年中国加入WTO后,外需扩张提升周转率,驱动经济增长;(2) 杠杆率驱动:08年金融危机下全球扩张受阻,“4万亿”刺激基建/地产加杠杆,支 撑经济修复;(3)经济下台阶:13年金融/实体供给侧改革“内外再均衡”,回到 周转率驱动,同时中国新旧动能切换,经济增速下台阶;(4)利润率驱动:18年供 给侧改革后,利润率持续抬升为中国经济增长的新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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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股的行业轮动也由ROE抬升推动,未来投资要赚“利润率”的钱。中国的经济增长 沿ROE结构性改善的方向,A股中的行业轮动由ROE的结构性改善推动——企业盈 利能力的驱动因素不断改变,A股的投资主线也同时切换,从赚“杠杆率”的钱到赚 “周转率”的钱,再到当前/未来赚“利润率”的钱。

沿“供需缺口混合型财政高端制造转型升级”把握中国利润率提升主线。 (1)供需缺口(短期):当前中国“供需缺口”扩张,顺周期产品涨价,将支撑顺 周期企业的利润率持续高位;(2)混合型财政(中期):中期来看,财政政策将兼 顾投资与消费,也将改善企业(尤其是消费/科技制造业)的利润率水平;(3)高 端制造转型升级(长期):在长期维度下,中国的高质量发展(高端制造转型升级) “先破”(供给侧改革)、“后立”(高端制造/消费升级),将持续提升公司的利 润率水平。

中国经济以稳为主、高质量发展,经济内生动力十足,较难出现70年代美国经 济内生动能不足导致的滞胀。(1)高质量发展主线将持续为中国经济增添活力,“滞” 的根源并不存在:70年代德/日制造业崛起,美国制造业全球竞争力大幅下降,经济增长动能不足是美国陷入滞胀的核心原因。80年代美国产业结构向科技和消费转型, 为经济发展赋予新动能,引领美国经济逐渐走出滞胀。中国的高质量发展主线为中 国经济的新动能,将持续贡献经济增长,经济并不具备发展停滞的根本原因。(2) 中国高质量发展“稳货币” “能源转型”,经济增长不以“胀”为代价:70年代美 国货币政策过于宽松,叠加经济管制的反复无常,经济增长持续催生恶性通胀,两 次石油危机时期,由于过度依赖进口能源,上游能源成本涨价造成严重通胀,并快 速传导至中下游,导致美国全产业链深陷滞胀,80年代初的长期紧货币才压制住通 胀水平,而同期的日本能源转型抵御第二次石油危机中的通胀传导。当前中国一方 面稳货币,经济温和增长且保持通胀水平较低;另一方面积极发展新能源,实现国 家能源独立,遏制通胀自上而下的传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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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润率驱动的高质量发展主线,能够有效对冲滞胀压力。(1)短期聚焦通胀受 益链条——俄乌地缘风险强化全球/中国的资源/材料的供给约束,中国煤炭/有色/化 工“供需缺口”延续,利润率有望持续高位;(2)中期关注能源结构转型——碳中 和“先立”,中国新能源发展领先全球,“后破”传统周期低碳转型,国企改革“再 加杠杆”,为宽信用的新抓手;(3)长期把握产业结构转型——中国优势“消费” 利润率高位抬升,奋起直追“智造”利润率地位上行,弯道超车“低碳”有望有望 开辟利润率主线的“新战场”。

(二)短期聚焦通胀受益链条:煤炭/有色/化工“供需缺口”延续

地缘风险约束全球供给,资源/材料“供需缺口”延续。俄乌地缘风险仍将强化 全球资源/材料的供给约束,叠加气候和疫情等不可抗因素,上游资源的“供需缺口” 将进一步扩大。(1)资源品(石油/铝/钾肥):俄乌冲突影响俄罗斯能源与金属资 源出口,供给紧缺导致价格大幅抬升。(2)农产品(玉米、油脂油料):由于气候 干旱和主产国减产,叠加俄乌冲突带来的出口束缚造成全球农产品价格上行。(3) 贵金属(黄金、白银):地缘政治激发市场避险情绪,避险资产受到青睐。俄乌冲 突以来,全球主要经济体股市中资源和部分材料行业的涨幅排名靠前,在一定程度 上引导投资者更偏好国内资源/材料行业。

国内资源/材料在建产能暂未释放,产能利用率历史高位,“供需缺口”延续。金 属、能源、钢铁、化学制品等上游资源/材料行业产能维持紧张状态,新增产能落地 仍需1年左右。在二级细分行业中,通过筛选供给相对“刚性”的行业:预计产能22H2 之后“投产”、产能利用率(2010年以来的分位数)高的细分行业,这些行业主要 集中在资源和材料等领域。短期内资源/材料行业将维持的“供给不足 需求高增” 的状态。从供给端来看:部分能源主产国家减产,叠加地缘风险升级强化全球行业 供给约束,A股部分资源/材料行业“供需缺口”将延续。从需求端来看:钢铁行业 延后碳达峰提升煤炭需求、新能源车高景气强化有色小金属/化工制品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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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期关注能源结构转型: 碳中和“先立”新能源 “后破”传统周 期低碳转型

“双碳”目标将重塑国内能源产业结构,稳固并拓展中国在全球供应链中的优势。 财政补贴和顶层设计提供“先立”(发展新能源) “后破”(产能清洁化)的新能 源发展道路。绿色电力定向政策加速推进,绿电交易试点引导“绿电溢价”形成共 识,绿色贷款提供优惠利率等都为企业提供充分的转型动力和发展空间。“先立后 破”将构建国内低碳全产业链“新格局”,强化并拓展中国在全球供应链中的优势。 一方面,中国已经抢占了新能源产业链(锂电/光伏/特高压等)的先发优势,有助于 竞争全球新能源产业链高位;另一方面,传统产能“低碳转型”,也有助于在未来 的“低碳时代”中继续维持中国在全球供应链中的已有地位。

长期来看,“双碳”驱动的能源结构转型符合国家发展规划并有助于把握能源 安全战略。“先立”新能源有助于减少对石化能源依赖,稳固能源安全战略。国内 “双碳”相关技术已经较为成熟,光伏、风电等新能源经过多轮技术迭代,迎来平 价上网时代。国内新能源车渗透率已经突破10%,行业迈入快速增长期。传统产能 “后破”是基于我国资源结构的“稳增长”保障。在我国“富煤贫油少气”的资源 结构背景下,尽快实现传统产能的“低碳化/清洁化”转型升级将有利于我国摆脱碳 排放限制造成的经济增长约束。

碳中和链条上跨产业协同效应明显,22年传统周期行业投资机会较大。碳中和 “先立”涵盖三大投资方向:新能源链 新能源车产业链 碳吸收产业链。碳中和“后 破”则需要五大行业协同:建筑(装配式建筑)、公用事业(绿电)、钢铁(特钢)、 化工(煤化工和新能源材料)以及有色(再生铝和有色小金属)。

国企传统产能通过“低碳转型”再加杠杆,是“稳增长”的重要抓手。传统产 能国企在盈利改善、杠杆率回落、产能扩张受限下累积现金流,有能力通过“低碳 转型”获取“低碳时代”新优势。通过线性回归外推大致判断:截至2021年9月, 国有工业企业仍有2.14pct的加杠杆空间。如果国企传统产能“低碳转型”再加杠杆, 能够释放总计约15万亿信贷扩张空间。“双碳”目标提供的充分的杠杆空间成为“稳 增长”目标下的“新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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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所有国企传统周期“再加杠杆”的范畴中的上市公司,国企5大传统行业(建 筑装饰/公用事业/钢铁/化工/有色)的潜在信贷扩张空间较大。如果5大传统行业的 上市公司杠杆率加回到10年以来的相对高点,将释放越6.74万亿信贷需求。基于一 级行业口径,通过测算国企各个行业2010年以来的最大杠杆率和当前杠杆率的差(测 算潜在加杠杆空间),以及国企各个行业最新的总资产和总负债的规模(测算潜在 信贷扩张空间),可以发现:在国企传统周期行业中,建筑装饰、公用事业、钢铁、 化工、地产、电气设备以及有色金属“再加杠杆”潜在释放的信贷扩张空间最大, 其中,建筑装饰、公用事业、钢铁、化工、有色分别可以提供3.43万亿、1.78万亿、 0.66万亿、0.59万亿、0.29万亿的杠杆空间。

(四)长期把握产业结构转型:中国优势“消费” 奋起直追“智造” 弯道超车“低碳”

中国产业结构向科技和消费转型,科技/消费行业利润率有望持续受益。美国80 年代产业结构向科技和消费转型,相关行业利润率明显受益,驱动行情上涨。对比 中美各行业利润率,发现中国科技制造行业利润率明显低于美国,而消费行业的利 润率水平较美国更高,显示出中国科技制造发展较为落后,而消费行业发展处于全 球领先地位。向前看,随着中国产业结构向科技和消费转型,科技行业潜在利润率 提升空间大,消费行业的利润率优势有望延续。

高端制造/大众消费转型升级,将会带来3大方向利润率潜在改善——消费/智造/ 低碳。(1)中国优势“消费”利润率高位回升:受益于“人口红利”与区位优势, 中国长期不改“消费升级”的大趋势,白酒(传统优势消费)、国货(消费理念变 迁)、医美/美妆(竞争格局优质)有望受益;(2)奋起直追“智造”利润率低位 上行:中国科技行业发展较发达国家起步较晚,当前在政策大力支持下,中国的科 技行业发展空间广阔;(3)弯道超车“低碳”有望开辟利润率主线的“新战场”:双碳和能源 安全的背景下,中国能源转型坚定推进,新能源车/光伏迎来发展机遇期,中国技术 全球领先。

(本文仅供参考,不代表我们的任何投资建议。如需使用相关信息,请参阅报告原文。)

精选报告来源:【未来智库】。未来智库 - 官方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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