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今夏的到来,正拎着一条鱼准备下刀的杨岳,想当然是带着诧异的,“夏爷?你怎么过来了?陆大人终于舍得放你出门啦?”
#锦衣之下#倒不是说杨岳大惊小怪,实在是从大半年前的孕晚期,到产子过后至今,今夏就没来过杨家酒楼,哪回想吃什么了,不是陆绎过来取,就是他送上门。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搞得好像我不能出门似的。”今夏随口应付了一句,就开始四处观看起来,“上官姐姐呢?”
“乌安帮有事情,没过来酒楼。”
今夏哦了一声,动作未停的四处查看,这般目的性极强的动作,杨岳不禁笑道“你这是太久没来酒楼生疏了?还是又打着什么好算盘?”
本也没有想要瞒着,今夏坦坦荡荡地转悠了一圈,与杨岳小声道“这儿有姑娘偷了岑福的心,我特意来瞧瞧,你知道是哪个吗?”
杨岳听完愣了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接话道“夏、夏爷,我……我这儿可是正儿八经开门做生意,向来遵规守纪的,怎么还招锦衣卫盯上了呢?”
闻言的今夏,上手就是一掌拍在杨岳肩膀上,“想什么呢你?这关锦衣卫什么事儿?”
“不是你说我这儿有人偷了岑福的——”反应过来的杨岳惊呼道,“你的意思是岑福看上我这儿的人了?”
“不然呢?”今夏看傻子一眼地瞅着他。
“咳!我以为是偷了什么案子的证物呢,是我听岔话了。”杨岳顿时松了口气。
“瞧你这点出息,都是当爹的人,光是听到锦衣卫的名字就吓破胆了,这要让师父知道的话,铁定又该训斥你的。”
杨岳呵呵两声,毫不客气地应道“锦衣卫是何许人也?一般人岂是敢惹的?想当年你自个儿不也是说见到他们绕道走吗?怎么着,你这是自从嫁给陆大人后,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嘛!都敢跟锦衣卫叫板了?”
“那我当时不是不了解他们嘛!大人与岑福可跟一般锦衣卫不一样的。”
“是是是,也不知道是谁说陆大人是陆阎王来着——”
今夏抻了抻眉头,打断杨岳的回忆过往,“欸欸欸!别老翻旧账了,今日找你是有正事儿的,方才我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可疑人选,赶紧跟我说说你这儿的人员情况。”
“可疑人选?”杨岳被逗笑了。
“我说夏爷,你当这是查案子呢!岑福有了心仪之人这是好事一桩,我这酒楼的人你也是知道的,不说身家多好,但起码是家世清白的,至于你这亲自上门盘查吗?你也不怕人家岑福恼你。”
“你懂什么?”今夏白了杨岳一眼,随即将岑福的那点纠结心思捡着重点告知于他。
“想不到岑福看上去挺清清冷冷的性子,行事顾虑倒是不少,可我这儿的人,也不会与他有什么交集,怎么还能对他有意思?”
看着疑惑不解的杨岳,今夏心想自己真是白跟他说这么多,吐槽道“大杨,你这老板当得未免不称职,对于自己人,居然还没我知道的多。”
知道她爱开玩笑,杨岳也不会往心里去,一如既往地拌嘴,“这话怎么说的呢!我要管着大家的营生,管着后厨的菜谱,还得给大家伙当爹当娘不成?”
“好啊,也让我见识一下你新出的菜谱……”
本以为今日之行会无果的今夏,在杨家酒楼后厨磨蹭一番,顺道拎走一坛杨岳新酿的梅子酒,两盒梅花糕,才心满意足地准备回陆府。
“陆夫人请留步。”
刚走出酒楼没多远,今夏就被一女子唤住,记忆中并不曾见过此人,今夏仍是客气道“姑娘找我有事?”
“小女名唤白霜,适才无意听到杨掌柜与陆夫人的对话,故而冒然叨扰几分,想请陆夫人您喝杯茶可好?”
今夏是何等聪慧之人,对方这么一开口,其目的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脸上笑意应下道“好啊!正好我知晓附近新开了一家茶楼,一道去尝尝。”
要说眼前这姑娘,身上没有什么过多首饰,也不是身着什么华贵衣裳,整体干净整洁,清颜秀丽的模样,却是给人落落大方的感觉。
没有过多的寒暄,都是爽快之人,三言两语就提到了岑福,对方一双水杏般的眼眸发亮,满满的爱慕之意。
细谈之下,今夏才知晓是岑福之前曾将她在马下救出,尚有救命之恩,姑娘家含羞带怯的模样,作为过来人的今夏再是明白不过她的心思,却是故意一般的说着。
“都道锦衣卫是人人敬而远之,再者而言,锦衣卫本就是为官家办事,保护百姓的安危也是理所应当,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挂怀。”
“岑大哥于我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得——”白霜顿了顿,不卑不亢地继续道“今日之举虽是唐突,可我知晓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他的顾虑是什么,还请陆夫人能够帮忙劝一劝他。”
“你倒是对我有信心。”
“岑大哥最在意的是陆大人,陆大人最在意的是您。”
今夏回到陆府后,一五一十地说与陆绎听,末了不忘鄙夷地摇摇头。
“大人,你说这岑福当真是块木头,人家姑娘都说了,救命之人无以为报,那不就是以身相许吗?他倒好呢,还在扭捏这劳什子的年岁之差,都不如人家姑娘勇敢。”
玉冠束发的陆绎,深紫色的袍子与其容颜相得益彰,显得沉稳俊雅,靠在椅背上,右腿轻翘,瞥了一眼忿忿不平的自家夫人,淡淡道“岑福若是块木头,那有的人便是朽木。”
“不能吧?这世间还有人比岑福更木讷吗?”
“你说呢?”
想当年自己几次三番的救命之恩,也没能换来有的人一次以身相许,倒是得下辈子结草衔环,执鞭坠镫,现在回想起来,陆绎都气结不已。
“大人,那……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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