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闲来无事，老俩口逛菜场，主要任务是想买蚕豆。
又到吃蚕豆的时候了。
路上，我问老公？蚕豆和我们小时候养的蚕有关联吗？都是同一个“蚕”字，他连忙接过我的话说：“有呀！小时候外婆总对我说，蚕宝宝要吐丝了，你就有蚕豆吃了。”
真的吗？我笑着盯着他的双眼，看他眨不眨眼睛，眨眼睛就表示他编的骗我玩的，不眨眼，表示是认真的。
心里学有对这种眼睛动作的描述。
他不眨眼睛对着我说：嘉定《娄堂镇志》有记载：“蚕豆在寒露时节下种。翌年春蚕吐丝时成熟。故名，蚕豆。”
吃了几十年的蚕豆，今天才知道蚕豆和蚕有这么一层关系了。
不清不楚的我如辨菽麦。
菜场的外面设有当地人种的菜，叫自销区，有十多个菜农排成二行在卖自家产的菜，走到有一位大姐摊位上，她有蚕豆。
我问大姐：“是自家种的吗？”
“当然，我自己种的，全部摘了，今天拿来卖了。”
大姐干脆利落地回了我，指了指身边放了二大袋蚕豆，有个二十斤的样子。
带壳的三块钱一斤给你要吗？大姐蹲在地上头抬起来望着我。
我蹲下来，看着倒在满地上的蚕豆，很新鲜，很饱满。
我说好的。
大姐连忙拿出一个塑料袋，往里面装，装满也就三斤的样子，我对大姐说，没有大点的袋子吗？她有点疑惑地看着我，没说话，低着头在包里拿出了和刚刚相同大的袋子递给我，我接过来又装满了，看看二袋子也没多少，大姐似乎明白了什么，直接拿出刚刚装蚕豆来的蛇皮袋给我，又装进去一些，过秤十斤行吗？大姐问我，行的，我点头。
十斤蚕豆多吗？其实不多。
记得那年在上海陪孩子高考时，蚕豆上市的时候，看上海人买蚕豆就像东北人冬天囤大白菜一样，一车车往家拉，特别不能理解，他们买葱都是论根买的，怎么到了买蚕豆就论袋买了？
问老公是怎么回事？他说呀！蚕豆是立夏必吃的一种时令蔬菜，民间有一种说法是带壳蚕豆形如眼睛。眼疾普遍，为了消除眼疾，立夏以吃蚕豆，可以消除眼睛疾病，保证你一年眼睛，像新鲜蚕豆那样清澈，无病无灾。
还有这种说法，仔细看蚕豆花，还真像人的眼睛，看来我又out了。
上海人吃蚕豆是有讲究的，老公告诉我：
小时候，外婆做蚕豆菜，一定是要现剥现炒的，如果剥出来等上三个小时以上再炒就会老的。剥出的豆子是不能洗，洗了也会老。
一般是三斤蚕豆剥一斤不到的豆粒，豆子少了就不好炒。油一定要多点，油锅加热到八分，倒入蚕豆翻炒，加一半葱花，待豆粒吃进油，加盐，糖，加水，加另一半葱花，翻匀，盖上锅盖，中大火几分钟后掀盖，收一收汤汁出锅。炒蚕豆因为有壳，不易入味，盐和糖要少许多加点。水的量很重要，一般加到将要淹没豆子的样子，一次加准，太少豆子烧不透，又不能半途掀开盖子再加水，否则豆子就要变色不好看了。
出锅吃上第一口，眉毛都鲜掉了……
这时的蚕豆也是一天一个样。
第一天的蚕豆，连壳都是清甜的，嫩的几乎不用吐。
接着就是一天比一天老一点。
快下市前几天的蚕豆，豆粒上长出了黑色的嘴巴，这时再炒蚕豆，要将豆粒顶上剥去一小段皮。再后来就好吃豆瓣酥了，咸菜豆瓣酥，算是蚕豆谢幕前精彩的亮相。
谷雨过后是立夏，现在是吃蚕豆的最好的时候。
只可惜，现在的上海因疫情影响，只能在网上下单，而且价格贵得吓人，一斤将近15元，少了以往大快朵颐的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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