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妙人编辑部老赫

2013年的大年初一,郭德纲主持的节目《郭的秀》开播,首期嘉宾是首次退出春晚的小品王赵本山。两位宗师级的人物一见面,颇有华山论剑的味道。郭德纲一向嘴上不饶人,打遍娱乐圈无敌手。可遇到了现挂大拿赵本山,颇有些相形见绌。

说来也巧,赵本山退出春晚那年,也是郭德纲上春晚的第一年,正好出现在往年赵本山的表演时间段。节目上,郭德纲道:“唯一的遗憾是不能在央视春晚上看见您了。”赵本山笑回:“我觉得我要是老在那站着,你就很难上去了。”

王小利刘能爆火(郭德纲赵本山神预言成真)(1)

台上观众哄堂大笑,笑闹过后俩人渐渐走心起来。郭德纲主动提及自己的痛处,他虚心请教:“徒弟多了就不好管,尤其是我们这一行,干艺术的一个人仨心眼。你管他,他还操着心害你呢!所以师傅这是外人无法理解的,您管徒弟有什么诀窍告诉我,我试试看看好使不好使。”

赵本山说:“我也得像你学习。”

郭德纲一脸苦笑,“你要学我,徒弟们就都走了,我这个人入佛门六根不净,进商界狼性不足,管孩子有时候溺爱,弄到最后,他们就管了我。”

那时候的赵本山,刚刚退出春晚,却仍是风头无俩。犹如一棵枝繁叶茂的大叔,树荫下有小沈阳、宋小宝、王小利等等六十多个徒弟,大家簇拥在师父身边,无人敢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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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本山对郭德纲说:“我收的学生比你的更多,你的学生有些离开了你,我觉得这都很正常,我们一定要理解。人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感觉到他的能量要能够自己释放的时候,就会有别的利益在选择他。目前,我还没有一个徒弟离开我。”

郭德纲笑道:“不着急,不着急,有得是机会。”这本是一句玩笑,不想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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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过去八年光景,赵本山这棵大树日渐衰老,曾经争前恐后簇拥着他的徒弟们渐行渐远,甚至有的人越来越像曹云金。《乡村爱情13》开播,观众们惊讶的发现“刘能”换人了。扮演者不再是王小利,而是赵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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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爱情官方微博给出的解释是“档期冲突”,赵本山本人曾回应说是因为王小利“生病”。王小利的妻子李琳直播时被问到此事神色尴尬,支支吾吾的说了四个字:“多种原因”。

而王小利本人,在微博暗戳戳的点赞了一个刘能换角后不会追乡村爱情的话题,曹云金那味儿是越来越浓了。的确,刘能换角背后的故事没那么简单。

在乡村爱情系列中饰演门卫老严的演员,在直播中为大家复述了事情经过,换角风波是因为王小利和赵本山的一次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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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初,因为疫情原因全国都不能有人员聚集活动,刘老根大舞台停业,剧不能拍演出也没有,商演更是全停了。

赵本山知道徒弟们早就惦记着想要直播,但是他太了解自己的徒弟都什么样了。演戏唱戏还行,文化水平没一个高的,上去瞎得得,早晚出事。但又考虑着大家的生计,于是告诉大家可以播一段时间,等以后可以演出了就停了。

大家答应的挺好,真到那时候就刹不出住车了。疫情好转,刘老根大舞台重新营业,剧也准备拍了,有的人就寻思演半个小时几百块钱,直播一场好几万,干脆不想演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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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都是贪婪的,愚蠢的人更是目光短浅的。有来钱快的事,当然不想踏实继续干原来的工作了。赵本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他一辈子从四处混饭的孤儿到家喻户晓的小品大师,靠的是两个字“作品”。

直播能当作品吗?靠直播能红多久?没啥文化口无遮拦的,还管人要礼物,赵本山想想就气。他找到自己首批弟子中的刺头王小利,问他:“公司都决定不让播了,你怎么还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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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利耍滑头道:“他们播我就播呗,我不也得挣点钱吗?”

赵本山不明白了,“小利,你这些年少挣钱了吗?你豪车开着别墅住着,你差这点钱吗?”

王小利继续犟嘴:“我前后三四个孩子,我不得花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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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本山说:“好,你要是那样不知足的话,你就别演戏了。”

王小利不服不忿道:“不演就不演呗,到哪不吃饭呢?我到你这二十来年了,我还少给你卖命了吗?”

这话,真把赵本山伤到了。事实上,这不是师徒第一次争吵,也不是王小利第一次忤逆赵本山。师徒俩的故事,要从二十年前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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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认识赵本山以前,王小利只是一名普通的二人转演员。二人转讲究双人搭配,行话叫“一副架”,俩人通常都是夫妻。2000年,王小利和自己的搭档李琳结婚,签约了长春的和平大剧院固定演出。

命运的转折,开始于2001年。那一年,赵本山凭借《卖拐》再一次逗笑了全国人民。登了十年春晚的他,回望自己的故乡黑土地,总觉得二人转不该衰落下去。于是他出钱出力找人,动员亲朋好友,举办了首届《赵本山杯》二人转大奖赛。

靠着超强的人脉,赵本山请到了高秀敏、范伟、宋祖英、冯巩、奥运冠军王军霞,梁天、董洁等等做颁奖嘉宾,春晚级别的阵容。以一人之力,把一个东三省级别的比赛,办成了全国瞩目的大赛。

王小利报名参赛,唱了二人转经典曲目《包公断后》并获得了金奖。作为比赛评委的高秀敏,看到了王小利的天赋从中拉线,于是王小利就成了赵本山最早一批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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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跟师傅,却并没有先出名。王小利眼看着同辈的师兄弟都演了《刘老根》《马大帅》火起来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第一次忤逆,正是在他没成为“刘能”之前。

王小利想接一个商演,赵本山没同意,他却还是偷偷的去了。结果,当然是被公司发现了。赵本山气得不轻,让他关禁闭,好好反省。王小利想的却是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嘴上承认了错误,工作也恢复了,但他觉得他把师父得罪了,以后肯定别想出名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没想到赵本山忽然找到了他,把《乡村爱情》的剧本放到他面前,让他演戏里非常出彩的角色刘能,告诉他:“你将来的这个人物(刘能)是里面最火的一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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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本山的话果然没错,剧一播出,王小利也体验到了红的感觉。乡村爱情一部一部的拍,他明显的感受到越来越火。如果没有意外,他会对赵本山充满感激。但是,意外来了。

2009年,赵本山带着小沈阳上了春晚,让小沈阳一夜爆红。春晚的影响力,让他在华人世界变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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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利面对记者采访,话里带了几分酸味。他说:“谁不眼馋呐,那一夜成名,师父当绿叶,就捧小沈阳,那要捧我,我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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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就捧你!第二年,赵本山带王小利上春晚,演了小品《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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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年,赵本山不仅带了王小利,还带了王小利的妻子李琳一同登上春晚舞台。那年的作品叫《同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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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表演时太过紧张,王小利少说了一个包袱。同在台上的赵本山看着着急,又不能明说,赶紧拿起放下的擀面杖捅了他一下,但那时候音乐已经起了,小沈阳开始唱歌,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这个小小的舞台事故,映照了师父和徒弟的关系。前一年小沈阳少说了一句广告,下台后赵本山给了他一巴掌。之后,赵本山赔了广告主500万。

后一年,王小利少说了一个包袱,赵本山只能用擀面杖捅他一下,然后没办法了。差广告,师父可以帮你赔钱。差台词,师父不能帮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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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小沈阳上春晚那一年演《不差钱》,赵本山身体状况已经不那么好了,在台上好几次忍不住咳嗽,憋得满脸通红。带王小利最后一次上春晚的那年,赵本山生了场病,上台前还在吸氧。

如今王小利质问他:“我到你这二十来年了,我还少给你卖命了吗?”

而这二十年,何尝不是赵本山呕心沥血的二十年?

还记得拿奖的比赛叫赵本山杯吗?

还记得成名的角色是赵本山给的吗?

还记得他带着你连上两年春晚吗?

赵本山这块金字招牌,闪闪发光,庇佑了一群没读多少书、没上过名校、没背景没关系的穷孩子们。赵本山不止一次的说:“我们别忘了自己是个农民,别忘了走街串巷唱戏的苦日子,别忘了本分。”但他少说了一句,别忘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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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穷孩子变成大明星,开豪车住豪宅的时候,他们已经忘了自己从哪里来,是谁帮助自己走到了今天。

在王小利质问赵本山的时候,赵本山更多的应该是伤心吧?没有反问,只说一句:“咱爷俩好聚好散,刘能你别演了。”

师徒不欢而散,不亚于曹云金大闹郭德纲寿宴的那场决裂。不同的是王小利回到家,被媳妇李琳骂了一通,李琳赶快给赵本山打电话赔礼道歉,希望老爷子别跟王小利一般见识。赵本山思虑良久,决定依然是:“让他在家反省吧。”

最终,《乡村爱情13》还是换了人。但剧组也已表明,《乡村爱情14》王小利还会回来演刘能。一切如从前,但有些事真的能装作没发生吗?再一再二的忤逆师父,难道没有再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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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耐人寻味的是,宋小宝第一次当导演拍的电影《发财日记》上线,赵本山和小沈阳等同门师兄都在卖力宣传,而王小利的微博却只宣传了自己出演的电影《大红包》。这姿态,俨然要和“本山”有关的一切决裂。逆徒和叛徒,只有一步之遥。

王小利,会是下一个曹云金吗?

赵本山,会做下一个郭德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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