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过惯了“大哥”的日子,黄金荣显得有些自负,也相信自己的运气,黄金荣一直扎根在上海,不管东西南北风,他自岿然不动。
杜月笙磨破了嘴皮子,黄金荣也不挪窝。
可能连老黄自己都没想到,他这个念头就像是一个蝴蝶煽动起了翅膀,会在后来对杜月笙的抉择产生了关键性的影响。
01
不得不说,黄金荣的运气确实是很不错的。
在激荡的岁月里,他这一叶扁舟一直波澜不惊,稳坐钓鱼台。
当年,小日本打进来的时候,杜月笙跑去了香港避祸;而那不争气的张啸林成了软骨头,成了小日本的帮凶。
唯独他黄金荣一直在小日本那里周旋,波澜不惊,而那些一米六的小矮子,拿他也是没办法,老黄的日子该咋过还是咋过。
再到后来,抗战胜利之后,张啸林被咔嚓了,杜月笙虽然回来了,也比他老黄风光。但是,谁能想得到,老蒋的儿子大老远地跑到上海,把老杜家的儿子给抓了起来,想来个杀鸡给猴看。
黄金荣虽然没有杜月笙那么风光,但自家人也没他儿子那一劫,小日子依旧是波澜不惊。
这两次大风浪袭来,老黄两次都是稳如泰山,这也让他多少对自己的运气,产生了一些自负。
因此,上海解放后,已经八十多岁的黄金荣,自然是不想挪窝的。
当然,除了特别“自信”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原因,让老黄不想,也不愿意挪窝。
02故土难离,这个“难离”,自然不是舍不得已有的朋友圈、亲情圈;而是黄金荣舍不得离开大澡堂子和烟土。
于谦有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黄金荣也有自己的三大爱好:抽烟、泡澡、打麻将。
当然了,老黄的这个“抽烟”和于谦的那个“抽烟”,完全不同。
上海的澡堂子,他早就泡成了一种习惯,有这三个爱好的羁绊,所以,不管家人和杜月笙怎么劝说,老黄也是“故土情深、故土难离”。
除此之外,黄金荣还从杨虎那探到了一些口风。
这个杨虎曾经是淞沪警备司令,在上海解放前就和我党建立了联系,杨虎所负责的工作,主要是在上海做那些各大帮会头子的工作。
也就是让他们不要乱来,安安稳稳的,你不动,咱进城后也不动你。
其中,黄金荣是重点需要稳住的对象。
这杨虎和黄金荣也是老相识了,杨虎告诉老黄,只要他不捣乱,不再做坏事,我军进城后可以对其既往不咎。
由于两人也是老相识,因此,对于杨虎的话,老黄也是相信的。
03杨虎也没有诳自己这个老朋友,我军进城之后,确实对黄金荣进行了优待。
黄金荣在上海有多处房产,不过他主要是住在黄公馆里,这黄公馆位于龙门路钧培里的弄堂里,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楼,很别致,也低调得气派。
这条名叫钧培里的弄堂,都是属于黄金荣的产业。
他的那些正经的营生都没有被强制收回,还是让他继续经营,譬如钧培里弄堂对面的黄金大戏院,还有荣金达戏院,以及两个大澡堂。
靠着这些产业,黄金荣每个月还能收到一笔不菲的租金;而他的那一千多个门生,待在身边的还有十来个。
黄金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关起门来过起了舒服的宅男生活,每天就是泡澡、抽烟、打麻将,小日子过得也是很滋润。
当然,黄金荣这么一个在上海显眼的人物;这么一个曾经做过不少坏事的人;这么一个惹了不少民愤的人,想要安安稳稳的关起门来过宅男生活,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咱们确实承诺进城后,只要他乖,就不动他,但是架不住民情激愤:咱们都翻身了,这个老黄怎么还能过这么舒服的小日子。
在很多市民看来,这个黄金荣应该一进城,就给拉出来咔嚓了才对,这非但没有咔嚓,还让他活得好好的。
于是,很多的不满意见就表达了出来。
为了平息民愤,还特意召开过市民座谈会,向老百姓耐心解释为何不咔嚓黄金荣;同时,也保证让黄金荣写下认罪书,公开道歉认罪。
1951年的5月20号,由秘书龚天健代笔,写了一份“悔过书”,黄金荣签名后就发表在《文汇报》和《新闻报》上。
龚天健写的文稿,初名为“自述悔过书”,在正式发表的时候,名字改成了“黄金荣自白书”。
这“自白书”发布之后,黄金荣以为应该没啥事了,就又关起门来接着逍遥快活。
哪曾想,这“自白书”一发布,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丢进了水里,激起了一阵阵浪花。
这更加引起群众的关注和不满,民愤依旧如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外面就满城风雨,黑云欲来,这黄金荣还不自知,仍旧作死。
他的那三个爱好:泡澡、抽烟、打麻将;泡澡倒是没啥事,打麻将虽然也被禁止,但也还好,唯独这抽烟,是不可触碰的底线。
黄金荣的烟瘾很大,戒过多次也没成功,就一直在偷偷地抽,他在黄公馆里藏了很多的私货,以满足自己的烟瘾。
除此之外,他的二儿子黄源泰也在坑爹,居然在家里偷藏了一些武器,这是想干啥?这不是作死嘛,本来就如履薄冰了,还要使劲的踩跳。
这事被人给捅了出去,从他家里抽出不少烟土和武器,这下,黄金荣也只能低垂着头,无话可说了。
不过,一来考虑到他年龄大,二来他确实也听话,所以就没有把他关进大牢,而是罚他每天早晨的时候,去大世界游乐场门口扫大街。
不过,扫大街这惩罚也没持续多久,实际上也只是一个明面上的惩罚,专门给他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结束了。
黄金荣扫大街的照片一经刊发,就引起了关注,曾经的大亨,如今却在扫大街,这个消息立马就传开了,很多人还特意大清早的跑去大世界游乐场凑热闹。
这扫大街的安排也真是绝了,一来可以平民愤,堵住了群众的情绪;二来也降低了黄金荣在帮会当中的威信,进一步遏制了一些潜在的问题。
不过,当远在香港的杜月笙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就此打消了回上海的念头。
那时候,杜月笙还在纠结要不要回来,因此,他就格外地关注在上海的黄金荣。
这老黄是他的结拜老大哥,两人一起合作了几十年,所做的事也差不多,所以这黄金荣就成了他的一个最好的参照。
后记两年后,黄金荣病逝于黄公馆,时年86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