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两年多前,单位附近新开了家名为“知青村”的小饭馆。饭馆的规模不是太大,装修也很一般,外墙上挂些破草帽、干玉米之类的涉农物件,大厅里挂了那五张著名的伟人像……

我明白老板的创意,是想留住时光。

可,时光是能说留就留的东西么?

不能。

只是,当我见到饭馆里还挂满了一个人的书法条幅时,时光仿佛真的倒流了二十年。那些条幅的书写者,就是段海峰。

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性格相似吗(和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做朋友是种福气)(1)

那货我认识,二十年就认识,只是,中间人人瞎忙,把彼此给搞丢了。

说实话,那些字写得还真不怎么样,这样的字也敢往外挂,我是服了他了。而敢把这种水平的条幅挂到墙上的老板,和老段一定是沾亲带故的,这可是要冒着影响生意的风险,要是陌生人,谁愿给你展示的机会啊?

我叫来老板一问,老段是你哥啊?

老板说,不是啊,他只是我的一个热心顾客,听说我的新店开业,就给我写了这些字来,为了装裱这些东西,花了我好几百块呢。

老板姓吴,性格很温和的一大小伙子。通过吴老板,我得知老段又跳槽了,他现在是河南省委省直工委主管的《党建之窗》杂志主编了,办公地点就在饭馆对面的省直党校。

我想,这下近了,得找机会和老段喝两杯。

认真想来,老段还真是个能折腾、会折腾的人。二十年前的段海峰是个啥样人,我没接触过,好在有万能的“度娘”——

段海峰,河南开封人。1983年毕业于开封市财贸学校。历任河南省第二新华印刷厂会计、统计,《时代青年》杂志编辑经营部经理、发行部主任、编辑部副主任,三味书社经理,《时代青年》编辑室主任。1988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诗集《潇洒的青春》、《罗曼地带》,随笔集《有话要说》、《品茶斋随笔》,主编《当代名家感悟人生》丛书(10卷)等。

作家中的书法家——段海峰,男,1963年生,祖籍文化名城开封市。河南省委省直工委主管《党建之窗》主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个人作品诗集两本,长篇小说三本,散文集四本。河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河南省直书法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书法作品获奖十余次,为失学儿童捐赠书法作品多幅,捐资创办“段海峰文学基金会”和“海风书屋”,其书法受到《中国书画报》、河南电视等数十家媒体报道和读者的广泛好评。被称为“作家中的书法家”。

2/

我认识老段时,时间已经是1995年了。那时,我刚从乡下跑来郑州打工,在一家名为《美与时代》的杂志做编辑,老段已经是《时代青年》杂志的编辑部主任。给他们投了篇稿子,很快就刊用了,具体啥内容,早忘了。

文章刊发不久,就接到了老段的电话,说是河南电视台有个竞赛类的节目,想找几位现场评委,问我可干。我说我是外行啊,怕干不好。他说,没事的,现在不用发言的,只要点点头、偶尔微笑下,当个表情帝就行,最后,只要给他们一个评选结果就OK,完了还有纪念品。

就冲纪念品这三个字,我答应去玩一票。

我们相约在花园路纬五路口见,因为那里还有他邀请的另一位评委,著名豫剧演员汪荃珍老师。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老段,作为同龄人,他比我成熟,且风趣、健谈,更重要的是,待人热情。到了电视台后才发现,他是那里的老熟人了,前后已参与了几十台节目的制作。

作评委真的很简单,在录制现场,我一言未发,节目录制完毕,却白落了一套纪念品。我对老段说,再有这样的好事,我还来。老段说,没问题。

果真,老段没问题,我却有问题了。那次节目的不久,老段又电我了,说是有个谈话类节目,关于婚姻与爱情的,应该适合你。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想着自己能行,因为,这一年多来,写的都是些卿卿我我的小破文。

做谈话类节目,比当评委难多了,提前得碰选题、彩排啥的,这类要说的是自己的婚姻,我这么平淡无趣的人,哪有那么多“料”可抖啊,加之,口音太重,且更不善言辞,开完碰头会,我就打了退堂鼓——电视这活,我是玩不转的。

没想到我这一退出,两人的接触就越来越少,慢慢就淡出了各自的朋友圈。

只是,他的个人行踪,我还是陆续听到一些:他离开《时代青年》了,他去《新家庭》了,后来又了《黄河 黄土 黄种人》……

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性格相似吗(和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做朋友是种福气)(2)

3/

直到2016年春的一天,和老段终于又接上头了,地点就是挂有他作品的“知青村”。那天是他请客,他带了个朋友,我和单位的老张,一共四个人。正是那次饭局,老段又给我了多重惊喜——

一是他又出新书了,带有强烈生活痕迹的《滋润时代》。这只是个小惊喜,因为,他本身就是个作家,这才是他的正业。

二是他的书法大有精进,与“知青村”里的作品不可同日而语,看来,在书法上,他是下了真功夫的。

三是,这货竟然又学会变魔术了,当场表演了硬币穿越玻璃杯、纸币断筷、皮筋解扣……看得大家一愣一愣的。末了,他还夸耀说,学会一些不魔术,不仅可以提高自己的酒桌上的关注度,还能劝别人多喝点,更重要的是,能逗女孩子开心。女孩子只要一开心了,你想做什么事,还不就容易了。说完,他的表情是一脸的神往。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起哪场酒桌艳遇了吧?

我也是个好学之人,何况还有诸多好处,当场就向他提出,也想学个一招两势的,到时也可以骗骗女孩子啥的。没想到他到不是藏奸之人,答应先教我硬币穿越,但是有个条件。我问啥条件?他吊话不说,拿来酒瓶,“咕咚咕咚”地就倒了满满一玻璃杯,往我跟前一推:“喝!”

靠,不就是一杯小酒嘛,老黄最不怕的就是它了。我也吊话没说,一仰脖,“咕咚咕咚”干了。

我酒喝完了,老段并没食言,而是当场给我解密,还把小道具送给了我,让我回家后勤加练习。只是,我这人是三分钟热度,回后练了几次,就把这事给丢下了,新学的这门手艺,到现在也没能在女孩子面前派上用场。

而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

喝晕了的男人最爱干的一件,就是相互扯淡,天南海北的瞎喷,有时,还会比个年龄大小啥的。以前,我们彼此都知道是六三年生人,但到底谁兄谁弟没仔细论过。我自信应该比他大,因为我的生日在正月初四。没想到这一比,我和老段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人。

以后两人该怎么叫啊?还是老段机智,他说我叫你黄兄,你叫我段兄,这不就行了。

同桌的老张和老王同时发话了,你俩这样的缘分真是很难碰到,你们得单独碰一杯。又一杯白酒下肚,我是彻底蒙。

不仅仅是因为酒,还有两个男人之间的情缘。

4/

一醉之后,我们的欢聚是越来越频繁,对于他的了解也越来越明晰。

坚持书法创作,并不是他心血来潮之举,而是有目的的又一次折腾。

上中学时,在书法教师黄新年的启蒙下练过一些时日。后在《时代青年》杂志社工作,主持“人生十问”专栏,约稿过程中结识了张海、唐玉润等书法大家,深受他们的影响,后来又得到过王澄、宋华平、张剑锋、吴行等著名书法家的指导。

直到几年前,他换了新工作,时间上有了保证,他才把最大的精力投向了书法。他给自己作了一个严酷的规定,除了到外地出差,每天再忙,回家的时间再晚,也要练几幅字。先是临摹颜真卿的《多宝塔》、《勤礼碑》,后又主攻米芾,尤对《苕溪诗卷》、《蜀素帖》研习有得,心追神随,继对二王书法用功最勤,仅是《兰亭序》,临摹多达50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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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学苦练加上天赋异禀,段海峰的书法水平提高很快,几年之后,便在省内外的书法评选中获得十几个奖项,其中不乏国家级的书法奖。名人的一举一动容易受到关注,多家媒体又开始报道段海峰的书法,称其为“作家中的书法家”。

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慕名向段海峰求字,一些学校、单位邀请他去讲授书法创作,还有一些少儿书法班聘请他去当老师。他的书法在市场上的行情也一路上涨。

省书法家协会也不失时机地吸收段海峰为会员,省直书协选举他为常务理事,这意味着段海峰的书法水平已经得到专业机构的认可。有着“题匾名家”之称的唐玉润说:“段海峰是个作家,所以他的字,带着明显的文人色彩,不张扬,不做作,在吸纳传统书法艺术精华的基础上,把自己的情感写进作品,这是难能可贵的。”

如今,郑州市从郑东新区到西郊,已有50多家酒店、会所挂有他的书法,大有“一城书法半城段”之势。

5/

敢给人家题扁,是得有大勇气的。我虽不懂书法,但也知道“榜书”之难。

何谓“榜书”?

榜书,古曰“署书”,又称“擘窠大字”。明代费灜《大书长语》曰:“秦废古文,书存八体,其曰署书者,以大字题署宫殿匾额也。汉高帝未央宫前殿成,命萧何题额……此署书之始也。”汉丞相萧何就是一位运用榜书艺术装饰帝王宫殿的书家。

早在秦统一文字以前,榜书就出现了。据《泰山》、《琅邪》、《峄山》、《会稽》刻石和文献记载,第一位书写榜书的书家是秦丞相李斯。

魏国大书法家韦诞擅长榜书大字。相传魏明帝时,修建了一座凌云阁,非常高峻。高阁落成后,魏明帝决定由韦诞来题写匾额,榜书“凌云阁”三个大字。哪知阴差阳错,施工者竟然将还未题写的牌匾先挂了上去,并且钉死在上面。于是,只好让韦诞坐在筐里,用辘轳长绳牵引他上去题写。楼阁很高,离地有25丈,韦诞非常恐惧,心惊胆战,双腿发软。等写完字放他下来时,他气息微弱,竟然须发都变白了。韦诞将笔扔在地上,用火烧了,从此绝笔,并且告诫子孙再也不许写榜书大字,还将此写成家令。

的确,写榜书较之于小楷要难。据传,当年,汉丞相萧何为了题写“未央宫”匾额,居然“覃思三月”。

连古之大家都畏避的事情,老段都敢干,而且还干得津津有味、出姿出彩,我是真真的服了他了。

我说他是,心大、胆肥、不安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大多是出人意料的,在他身份不断变幻的过程中,目标是唯一不变的——向着美好的未来进军。

他则说,人生就是往舒服了过,咋滋润咋来。比如,写作,那是我对生命的叩问与回答;比如,书法我是从内到外地喜欢,别人以为我这是苦营生,我却享受到被人认同的幸福;比如,魔术,它给我的人生又开辟了新天地,让我要给别创造快乐时,享受着自己的人生快乐。

确实,跳来跳去的老段,人生越跳越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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