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想知道鸟的样子,抬头看看,哪怕是“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但爱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人们常说看到某个场景,终于相信了爱情,但其实根本没有人能像看见鸟那样看见“爱”。
无论是布谷鸟还是啄木鸟,最终都会被人抽象为一个概念“鸟”。但并不是所有的概念,都是从客观世界的对应物抽象出来的。诸如忠义、自由,都只不过是人的构建产物,或者说在现实中有着一些现象的对应,而没有一个具体实物的对应。
这有时候就会带来很多麻烦,比如什么是自由,什么样的行为是自由的,或者自由有没有程度的区分,即一种自由比另一种自由更自由,这些问题无法像我们对应鸟这个概念的疑问时,只要去观察现实世界中的“鸟”就可以解决的。
对于爱,同样是。什么是爱?有没有一种爱比另一种爱更算爱?这些问题困扰着一代又一代人,也激荡出无数的关于爱的传说、故事和艺术作品。
有一首歌曾经这样唱着:“爱是love,爱是amour,爱是rak,爱是爱心,爱是love,爱是人类最美丽的语言。”虽然看似在解释,或是在寻找爱的真谛,但实际上,不过依旧是在一个较高的抽象层面,用一个概念解释另一个概念,陷入到抽象的循环指涉当中。
理解一个概念,最好的办法是不断地降低它的抽象级别,从抽象走向现象,这样才会在现实世界中找到一些可以参考的依靠,才能说明这个概念并不是完全虚构的。
为了证明爱不是白白忙活一场,不是人类自以为是的理性所虚拟出来的情感,单是在“爱”这个字上打转是无法获得新的认知的。在将抽象概念现象化的过程中,最好的办法就是去看看那些概念的形容词,对于爱来说,那些关于爱的形容词,泄露了爱在这个世界上所留下的痕迹。
亲爱的:爱,是一种关系
提到爱,最常见的就是“亲爱的”这个称呼了。要理解这个亲爱的,似乎也只能从亲着手。
“亲”字始见于西周的金文中。左边是“辛”,是声符;右边是“见”字,是形符,表示用眼睛看,也可理解为常常见到。“亲”本意指感情深厚,关系很近。清代徐灏《说文段注笺》:“亲从见,则其义起于相见,盖见而亲爱也。亲爱者莫如父子、兄弟、夫妇,故谓之六亲。引申为凡切近之称。”
由此可见,亲爱,指的是一种关系,一种常常见到,感情深厚的关系。但更多的信息,并不能从这个形容中获得,但至少我们从这里得到了爱的一个骨架。
宝贝:爱,是不想失去
如果更亲昵一些对爱的人的称呼,可以是宝贝。这个词如果不仔细地去思考,其深层的本意已经被现代化的意义所磨平了。
“贝”在金银之前,曾经在某个阶段是人类社会财富的象征,也就是可以充当一般等价物的东西。宝,无论是作为形容词的宝贵,还是作为名词的财宝,也都是在贝的基础上增加一种珍惜的特质。本质上,宝贝就是人对于物质世界重要且珍惜的东西的称呼。
如果“亲爱的”划定了爱是一种关系,那么“宝贝”则给这个关系一种外部的属性,也就是像人们依赖物质、依赖财富一样的不想失去的关系。
心肝:爱,是不可或缺
跟“宝贝”连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词,那就是“心肝宝贝”,或者略显油腻的称呼“心肝”。至于心肝是什么意思,就不用过多解释了,相对于宝贝,心肝的程度变得更加重要。
宝贝还是一种不想失去的东西,而心肝则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在这个层面,爱已经从外化的一种物质形容,转变为一种内化的身体形容。人没有任意一种器官都是很艰难生存的,但在这些器官里,没有了心和肝,则是完全无法生存的。
所以一旦内化到身体内,爱似乎变成了一种人生存的必需品,是伴随着生命而来的,为生命提供必不可少的养料的。这似乎是爱的最高境界了。
甜心:爱,是甘之若饴
但无论爱是一种关系,还是给这个关系加以形容,证明这个东西有多么重要,本身并不能说明爱到底是怎样的。而还有一组形容词,却从爱对于人的功效方面,给出了解答。那就是“甜心、蜜月”等。
从意义层面解读的话,甜心本身也是一种内化的形容方式。但它并不是强调爱的重要性,而是突出了爱所带来的一种感觉。人的感觉是最难形容的,但在食物面前往往会表现得惊人一致。特别是对于那些提供最基本生存保障的碳水化合物,尤其是糖的面前,无论什么时代、什么地方的人都会表现出不同程度的喜爱。
与其说甜是一种味觉,倒不如说是味觉对重要营养元素的一种倾向,以及在这个倾向之下所表现出来的对自我情绪上的犒赏——人的情感会对那些对自身有益的行为产生好的奖励,以保证人会不断去追求这种行为。
所以,爱是一种像糖一样,能够刺激人体内化学元素的分泌,获得快感并使人乐于维持这种状态甚至追求更多。
“亲爱的”告诉我们爱是一种常常见到的关系;“宝贝”说明爱是一种人们想得到不想失去的东西;而“心肝”则更进一步,让爱成为了一种生命的必需品;那为什么会是必需品?因为爱甜的像糖,甘之若饴才会趋之若鹜。
爱不在词典里,人类的情感并不相通,也无法用言语去精确解释,所以才有了艺术、有了文学,而艺术和文学都植根于生活里。爱在生活中,在现象里,是创造的结果,也是推动创造的激情和冲动。“没有人见过爱,但人间却留下了爱的痕迹,我们知道爱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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