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一共有几个校区(前后脚建校120年且校训相似)(1)

【《恰桐城少年》,王千马著,西北大学出版社2022年9月第一版】

龙眠钟气代起人豪,莘莘学子待熏陶。仰止吴公创业劳,勉成国器望吾曹。

——吾球商业地理引桐城中学校歌

采写|王千马

主编|王千马

图片|孙书正

编辑| 大腰精 哟嚯

制作 | 粉红女佩奇

桂子月中落,贺书云外飘。这个十月,最大的风光应该属于安徽省桐城中学——一所位于新晋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为首批安徽省重点中学之一的名校。也就在这个十月,迎来了属于自己的120周年校庆。

在这些贺信中,我最留意的是来自北大的贺信。这不单是因为它在中国高校中的名声,也不单是它在贺信中那些热烈而又真诚的话语:“百二十载,风雨兼程,兴贤育才”“贵校始终坚持先进办学理念,秉承‘勉成国器’校训,精粹陶冶学问,精心作育栋梁,为国家和社会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而更在于这样的字眼,“桐中与北大有着独特的历史渊源,”这除了一代代桐中优秀学子考入北大,在此精进学业,砥砺德行,立济世宏志,守责任担当,涵育家国情怀,投身伟大时代之外,贺信欲藏还露的是,当年桐城中学的创始人——桐城派后期大师吴汝纶创办桐城学堂(即今桐城中学)之前,为清末管学大臣张百熙所举荐,任京师大学堂总教习。

而京师大学堂,正是北京大学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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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说,自己和桐中是有着独特的历史渊源的】

从北大的贺信中,我们可以得知,桐城中学和北大的岁数相差很小,一个在1898年,一个在1902年。

而且,桐城中学是以“勉成国器”做校训——尽管吴汝纶最终舍北大,而回到家乡从“基层”干起,让教育的火花惠及到乡土中国中更多的学子,或村落,但是,学贯中西,有着先进的教育理念的吴汝纶,在教育上显然有着更大的气魄和格局——从桐中走出去的学生,不只是简单地拥有一定的文化知识,从而当官发财,更重要的是成为国器,也就是说,能为这个国家做出相应的贡献。

多年后,当我跟身边的朋友说起这个校训时,他们都惊讶不已,很难想象,一个高中的校训会有这样一种高度。

显然,它之所以有这样的高度,是因为其有幸建立在深厚的传统文化的地基之上。正如前文所说,桐城是新晋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2021年被批的。在我看来,这是一定会到来的认可,也是迟来的认可。

事实上,这个在隋唐立县,曾以“桐城派”扬名清朝文坛的县城,凭着“穷不丢书富不丢猪”的朴素理念,立功立德之时,也走出了无数的仁人志士,从当年项羽的亚父范增,写就“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曹松,北宋画家李公麟,到明代,还有正(德)嘉(靖)时名臣赵鈛,大学者方学渐——他的后代有“明末四公子”之一的方以智,以及“桐城派”三祖之一的方苞。方苞虽出生于南京,但每次回乡应试、祭祖、探亲、访友,常住在北大街南侧的凤仪里。

相邻凤仪里,有方以智位于寺巷的潇洒园,以及桐城文化的“至高点”——文庙——其在明洪武初期于此重建,为旧时祭孔的礼制性建筑群,但它同时也是一座学宫,曾是桐城县学和儒学教官的衙署所在。

它的出现,让桐城的书声,开始朗朗于这个城市的上空,而桐城文化亦因此起源于宋,崛起于明,鼎盛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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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桐城少年》内页插图《诸山何处是龙眠》,孙书正作】

与凤仪里隔街对望的,有讲学园巷。

讲学园巷以学命名,是对方学渐的纪念。其以布衣为诸生祭酒二十余年,讲学于桐川秋浦间,后于此筑桐川会馆,邀教谕张甑山、桐城学者何唐为主讲,从游者数百人。桐川会馆乃桐城历史上第一个会馆,可视为桐城文化兴盛的发端。

往西,还有“啖椒堂”,其为左光斗故居。啖为吃的意思,取此名,大概为借辣椒名义,寓意其不趋权贵,嫉恶如仇。与啖椒堂相连的,则是“左忠毅公祠”,它是桐城人为纪念左光斗于崇祯年间始建的专祠,简称“左公祠”。

顺着左公祠再往西几步,豁然开朗,桐中的校门便跃然于眼前。

就在新作《恰桐城少年》的开篇,我不由得感叹,“看着校门面前的学子们,再转头看看面前的文庙,或者附近的寺巷、讲学园,不免就发现,桐城中学的环境是如此之好,不仅上风上水,而且长在了巨大的文化底蕴之上,同时也是传统与现代的接壤。它和那些传统,就像在同一个接力赛上的队友,当左光斗、方以智、张英张廷玉、戴名世、方苞、刘大櫆、姚鼐等人纷纷走出了讲学园、走出了文庙,然后走向了历史,后面的学子则将接力棒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前赴后继,昂首向前。”

这也让桐中成为桐城诸多学子的向往。我很庆幸自己当年能从香铺中学考入桐中,这意味着人生迎来了无尽的可能。

在这里,我不仅接受到了诸多名师严师的敦敦教诲,让我这种没权可依赖没势作背景的农家子弟,自此改变了人生的命运,更重要的是,塑造了自己人生最朴素、最初始的人生观、价值观,要知道,高中三年是人生三观形成最关键的几年,就像是稻米灌浆的重要时刻。

每次周一上早会时,听学校大喇叭放出的校歌“龙眠钟气代起人豪,莘莘学子待熏陶”,我就想起校训“勉成国器”,想起了校园石刻柱上的“高峰入云,清流见底”,便不免想起努力要让自己也能成为“人豪”中的一员。

这激励着我和同学们头悬梁锥刺股,度过了艰辛而又充实的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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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桐城少年》内页插图《桐城中学石刻柱》,孙书正作】

桐中无疑是古老的,厚重的,正如今天的数字,百廿年。在桐中的三年,从古旧的四柱三门式的校门上,从校道东侧的石刻柱、后乐亭中,还有从那穿校而过的桐溪塥里,我不断地感受这所学校的历史,和源头,但是,它显然又是现代的。

它从一开始,就是教育革命的产物。它的老校长,也是创始人,尽管被曾国藩称为“古文、经学、时文皆卓然不群”的异材,和兄弟吴汝经曾连闯县试、府试、院试三关,并中举入仕,为旧时科举制度受益者,但吴汝纶却是一个与时俱进的人。

生长在古老的中华帝国走向历史的关口这一转折时期,让他清醒地看到,古老的“四书五经”已不再是治世法宝,靠“八股时文”也不能取尽天下有识之士。相反,实用之学才是强种立国的基础,而创办新式学堂才是“教育救国”的正途。这也是桐城中学之所以创立的缘由。对这所中学堂,他以“吾辈此次办学堂,有进无退,人不善换人,法不善换法,绝无止息之期”的精神,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志如磐石,无坚不摧。

尽管创办没多久,吴汝纶便积劳成疾,于1903年新春正月溘然长逝,但这所中学在他的遗志之下,摈弃国别或门户之见,合东西国学问精粹,除了聘请来自日本早稻田大学、日本弘文学院、南洋公学留学生和欧洲神甫,以及北京大学、北京高等师范大学、武昌高等师范大学的毕业生来校任教,与此同时,英文、中外史学、地理、数学、物理、化学、博物、制造、体操、图画、音乐等现代课程也渐次完备,劳动、实践、报国、兵演等教育活动更是蔚然成风,此外,学校还推举优秀学生赴日本、南洋留学,新学风气为此勃然大开。

尽管新文化运动的兴起,白话文取代了文言文,让桐城派作为古文流派结束了自己的历史使命,但是,桐城中学却在旧有传统上破壳而出,将桐城这个金字招牌擦得依旧熠熠生辉。

所以,我更感慨的是,在这个以“桐城文章”而闻名天下的地方,桐城中学却在多年来,于理科上的表现亦无比亮眼。曾数度拿过安徽省的理科状元。虽然从这里毕业的学生,走仕途的、搞文科的也不少,像在长征中画了一路,后来成为外交部副部长、文化部部长的黄镇;全国政协原副主席、农工民主党首任主席章伯钧;北平市首任市长何其巩;著名美学家的朱光潜;古文论家马茂元;哲学家方东美;历史学家严耕望;著名作家方令孺、叶丁易,但是,也冒出了更多优秀的科技工作者和企业家,像著名核物理学家疏松桂、方正知,尤其是拥有了一批让人敬仰的“两院院士”,如孙德和、慈云桂、陆大道、杨善林,近年来,这份名单上又增添了程和平、方复全、吴曼青和彭寿……

尤其是在强调“大国重器”的今天,频频出现在电视镜头前的毛万标、程堂明,同样让人激动不已,他们都是从桐中走出去的航天人——1987年毕业于桐中的毛万标,是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副主任,也是海南文昌航天发射场技术负责人;两年后从桐中考入考入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就读于导弹与运载火箭总体设计专业的程堂明,则担任过中国首个目标飞行器“天宫一号”运载火箭副总设计师、长征七号火箭副总设计师、总设计师等。这里特别强调的是,当年从桐中毕业时,程堂明年仅17岁。

当然,也有不少很优秀的“桐二代”“桐三代”,他们虽然出生在异地,或者远离桐城,但是他们的父辈或者祖辈曾在桐城中学读书,并将在桐城中学的精神一直延续到后代。在这种精神的熏陶下,他们也奋勇向前,像中微电子的创始人尹志尧,他曾对我说,自己一直记得爷爷曾经在桐城中学读过书。

这些年来,我认识或接触过无数桐中学子,和尹总一样,将自己的命运和祖国发展的脉搏紧密贴合,将自己的事业和时代的诉求密切关联。他们涉及的领域有互联网、卫生环保、新材料、新能源、机器人、智能制造,当然也少不了金融。8月份,因为泸定地震,成都震感强烈,让我一下子想起和自己同届同学金国庆在杭州创建的叙简科技,它做的正是城市应急管理系统和设备。在跟这些师兄(姐)师弟(妹)的交往中,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都是这个国家改革和发展的受益者,当然,他们的成功,除了努力抓住时代的机遇之外,还在于母校当年的培育——如果没有当年母校的“授人以渔”,他们也很难在今天的潮头上,满载而归。所以,他们对母校的感激,从来都是不言而喻。

我喜欢和他们的交流,因为他们让我更加懂得感恩,更加明白教育之于人类的意义:教育不只是培养谋生技能,更是心灵资源的来源——正如这所中学一直以来所推崇的、被刻入石刻柱的“高峰入云,清流见底”。

当然,作为一个创作者,他们的人生经历也同样打动我。这些不仅可以拿来下酒,更能拿来佐证这个国家向上的能力,以及进步的意义。

不得不提一句的是,因为包括桐中学子在内的无数优秀人才的存在,让桐城这个讲究“穷不丢书富不丢猪”,也讲究经世致用的宝地,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遂成为民营经济最为发达的一块区域。日后,也在这个国家激荡转型的大变革中,走在脱胎换骨的前列。

这也让我有了一写《恰桐城少年》的念想,和追求。《恰桐城少年》本来准备叫《恰桐学少年》,后来出版社建议书名不要用谐音字,所以改成了现在的名字,不过这样一改,倒是场景更宏大了,落脚点也更扎实了。

它不仅只是一本向桐中120周年校庆献礼的小说,同时也是向桐城回望,并致敬的作品,更是一部无数青年学子奋发有为,努力“勉成国器”的颂歌。

在这本小说,我以桐城文化为背景,以桐中的一个男生宿舍的同学为主角,通过他们在学校的学习、生活、感情,以及他们在日后的人生历程,展现桐城中学乃至整个桐城的文化、教育特色,以及优秀的文化和教育,对人物性格及命运的塑造。

它让人在回味当年那段艰苦却又斗志昂扬,懵懂却又意气风发的岁月的同时,更将老一辈人的精神和期望永植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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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桐城少年》内页插图《桐城中学半山阁》,孙书正作】

因为本人能力有限,小说有可能言不尽意,或者挂万漏一,但我相信,有无数同学的影子作为铺垫,有那些源自乡土而生育出的拼搏、奋进以及仁信、礼义的精神所凝聚成的灵魂,这本小说也应该能立得住足。

当然我还要感谢桐城中学大湾区校友会。正是在他们的关注和支持下,这本书得以顺利完成,并最终由西北大学出版社出版。这本书也是校友会向母校的献礼。

而选择由西北大学出版社出版,我觉得又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和桐中一样,西北大学在2022年也是120周年。还有就是,桐城建县时,首都正在西安。

此外,感谢时任校长罗伟,和师母李玉萍。感谢现任书记汪习军,校长曹向东,副校长周治以及方钊莹、葛志等人。

感谢我当年的老师。其中,曹向东是我历史老师,周治是我政治老师。此外,我的班主任也是英语老师为程国义,数学老师是光吉苗,语文老师是李佳。他们都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爱,和教育,没有他们,我不可能鲤鱼跳龙门。

还要感谢我在高二分班之前的张骏老师,当年我学习成绩不好,但您在班上朗读我周记的情景,让我记忆犹新。感谢您的鼓励。另外,我对江国清老师也记忆犹新,当年正是儒雅的您,让我学习了人生的第一支英文歌,卡朋特的Yesterday Once More。如果人能进行时光旅行,我也挺希望“昔日重现”。

当然,还要一并感谢我高一时的二班同学,以及高二分班之后的六班同学。和你们的几年,刻入了我的青春,直到今天依旧澎湃在血液之中。

感谢校友会里的诸多师长、亲朋,以及各地的乡友。这本小说虚实结合,遵循历史真实、人物虚构的手法创作。此前,上海校友会为120周年校庆举办了征文活动,有不少校友提供了宝贵的素材,丰富了我的创作。再次一并感谢那些认识的,或者不曾谋面的校友们。因为你们的存在,让我时刻有一种“海内存校友,天涯若比邻”的快乐。

感谢桐城市美术家协会主席孙书正先生。本书内页的插图,除了《诸山何处是龙眠》外,《半山阁》《桐中校园石刻柱》均为孙书正为本书原创。

感谢我的姑妈章秀珍,以及仙逝的姑父。当年在桐中读书时,经常要穿过县委大院,去姑妈家叨扰。尤其是中考,和高考,都是住在姑妈家。姑妈一直关心我的成长。到今天还记得姑父做的菜很好吃。

感谢一切关心我、爱护我的亲朋,和师友。

还要感谢我的另一个母校——山东大学。当初我曾询问山大文学院的副院长马兵兄,对桐城中学的120年校庆,山大可有“表示”,马兄斩钉截铁地说,对桐中这样的大事,山大一定不会缺席。这让我有一种昔日嫁出去的女儿,看着夫家善待娘家的欢欣。

说起来,两者的精神是何其相似,在校训上,一者是“勉成国器”,一者则是“为天下储人才为国家图富强”,简直是一脉相承。而且,两者岁数相差无几,山大前脚120周年,桐中后脚120周年。不得不说,在这两所有着深厚底蕴的学校就读,让我深感荣幸,也倍觉压力,生怕自己有辱母校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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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母校对另一个母校的致意】

当然,最深厚的感谢,要献给老校长。没有老校长,就没有桐中!就没有我们桐中创造的无数辉煌。

未来,我们要继承老校长的遗志,在“勉成国器”的道路上,矢志不渝,跃马狂奔!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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