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文推荐: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铁腕太后述律平晚年因何被囚冰冷的石房子?
往期推荐:《兰陵王入阵曲》何以成为当今日本的雅乐?
文/王玮炜,刘县丽
(舂米图)
【作者简介】王玮炜,笔名哈未。生于1982年,陕西蒲城人,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蒲城县作家协会会员,大学时担任《九月风》文学社社长,作品散见于报刊及网络。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黎族舂米舞)
原题《郪江汉墓壁画《舂米人》:无所从来,无所从去》
每一个人身后都是一段五彩光凌的世界,一股温度独特的风,一幅通透美艳的画,舂米人,第一眼看见他,就想起那些坚强而柔韧、憨厚而善良、朴实又卑微的人,他是最先倾听到植物拔节的声音,最能从植物的脉络中汲取力量的人。
(郪江庙会。摄影/秦明东)
眼前迅速消退的云烟后,一个高鼻、大嘴,脑后梳髻的人蹲坐着,手持长杵,身前放着一个亚腰形石臼的画面早已定格。再拨开层层云雾,他吃力地捣着半臼粟米,一下又一下,扬起的飞屑白了眉毛和眼睛,纶巾和衣服,他却丝毫不在意,想到舂出来香喷喷的白米冲击着他所有的感官,他的眼梢上甚至是褶皱的皱纹都挂着喜滋滋的满足。
那是现世安好的自足,以及古朴的安宁。他的眉间自是欢喜,或许,这便是现代人崇尚的回归自然、返璞归真的清逸之气。
(汉磨盘舂米水瓢模型)
现世安好。这也是所有人都怀着的感性愿望。就如汉代人总是幻想死后在另一个世界里也能安享荣华富贵,所以以能显示生前身份地位的专用品和珍奇玩好之物随葬。《吕氏春秋·节葬》中也说:“国弥大,家弥富,葬弥厚。含珠鳞施,夫玩好货宝钟鼎壶滥舆马衣被戈剑不可胜数,诸养生之具无不从者。”可见汉时厚葬更为一代风气。汉代的舂米人,并不如现代人眼中散淡得安静,他只是达官贵族享受安逸的陪衬品。
站在画像前,袅袅余音,似乎又有隐隐的泣诉。从远及近,一个与年龄与容貌极不相趁的女子,哀怨地诉讼着:
“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长与死为伍!相隔三千里,当使谁告汝?”
(戚夫人应该是历史有记载的高级别的舂米人)
的确,她就是貌美如花、舞姿卓绝、备受刘邦宠爱的戚夫人,一个未经历过世事打磨、时光淬炼的女子,偏偏不知迂回,因为一首《舂米歌》,成了历史上最惨的美女,也连累自己唯一的儿子刘如意。当然,也成就了吕雉的毒妇之名。
(脚踏式舂米工具)
镜头闪过,东汉名士梁鸿之妻,流传是“粗陋无比”“肥丑而黑”、能“力举石臼”的贤妇,在“必嫁梁鸿”的誓言实现后在漫长的岁月里,方显山露水,将平淡过到极致,流传出极美的佳话。那该是怎样的绰约!《后汉书·梁鸿传》:“为人赁舂,每归,妻为具食,不敢于鸿前仰视,举案齐眉。”清人张蘩大加赞赏:“涤器当垆情更洽,操舂举案志更志。”对于这样的女人和男人,我是敬重的。破旧的小屋,简陋的饭桌,没有张扬的美色,甚至是一脸灰尘,却散发着平和、淡然和拙朴,一切都随着本心,随着喜好,随着性格。
一个简单的刹那光华四射。虽然他们早已老去。
(郪江人家)
郪江墓室石刻上这个叫做乐语的舂米人却从未老去,就这样,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舂米劳作,以弥补心底的悔恨。很久以前,生活在郪江边一对相爱的青年男女乐语和虚言,因为乐语家贫穷而拿不出聘礼,于是虚言为了嫁给乐语,便将家里祖传“神奇石臼”的秘密告诉了乐语,让乐语祈求石臼给他米粮变卖钱财。
乐语就按照虚言所说的暗暗祈祷,果真如此,每天晚上夜深人静时他都可以得到一石米,每天他都可以到集市上变卖钱财以便积攒礼金。
(郪江古镇的人们)
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还是没有达到虚言家的要求。心急如焚的乐语便想到将那个石臼运回家藏起来,以便随时取米。
可自从运回来后再也没有取出一粒米。虚言也另嫁他人,最后郁郁而终。悔不当初的乐语对着石臼发誓一定要舂出更多的白米,让虚言在那个世界也依然可以过着丰厚的生活。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乐语竟真的变成了一幅石刻,陪伴在虚言的墓室,终日劳作,却从无怨言。
(綦江古镇的人们)
或许是唐代舂米的和尚僧慧早已知道这个凄凉的故事,以此以发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感慨,却意外得到寺庙的衣钵。
洗尽铅华,繁华落尽。当更加先进的技术替代这种落后的劳作,这场戏以及之中所有的人和物也落幕了。包括《礼记·檀弓》:“邻有丧,舂不相。”的歌谣;包括李白“田家秋作苦,邻女夜舂寒”的感慨。渐行渐远的舂米声,站在那个时空,自成风景,无所从来,无所从去,用一种独特的密语诠释着世界的在与不在。
(《舂米人》:位于墓室中室左壁后端上层壁板,高40、宽27厘米。身体侧坐状,高鼻、大嘴,发梳脑后似有髻,双手前伸,臀股贴坐于双足跟上,持长杵舂臼。臼为中间稍细亚腰形。)
往期推荐:元朝张养浩: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欢迎访问头条号《悦读圈》
投稿邮箱:
499020910@qq.com
125926681@qq.com
顾问:朱鹰、邹开歧
主编:洪与、姚小红
编辑:邹舟、于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