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的电影之中,俄罗斯黑帮的出镜率非常高,《伸冤人》、《疾速追杀》等动作电影的反派都是说着俄味英语,满身腱子肉的俄罗斯壮汉。

虽然欧美和俄罗斯一直不对付,但这些反派形象倒不是完全在丑化俄罗斯人,而是一定程度还原了社会现实。

90年代苏联解体后,俄罗斯黑帮成为席卷欧亚的一股“黑旋风”,在欧美、日韩甚至东南亚都有活动。

俄罗斯帮派以纪律严明、心狠手辣而闻名,他们从事的行业非常繁多。

他们最早靠色情行业起家,后来卖武器、卖毒品、开赌场、走私、洗钱,每到一处就建立起一个“俄式生态圈”,搞垄断生意。

苏联朱可夫案(伊万科夫苏联黑帮教父)(1)

在俄罗斯黑帮之中,长期在美国混迹,外号“日本仔”的伊万科夫是头面人物。

这位俄式教父崛起于前苏联时代,虽然在牢里度过了十几年,但他依然建立起自己的地下组织,甚至曾让小弟绑架法官,逼法庭判自己出狱。

苏联解体后,伊万科夫远走美国,靠色情业吃下纽约地下世界的半壁江山,直到今天,他仍被海外俄罗斯黑帮称为“教父”。

然而,在苏联这个红色世界,无产阶级专政国家,为什么还会有黑帮存在?“日本人”伊万科夫巅峰时有多威风?他最后又是怎么死的?

苏联朱可夫案(伊万科夫苏联黑帮教父)(2)

一、红旗下的阴影:前苏联黑帮

苏联也有黑社会吗?答案是肯定的,苏联不仅有黑社会,而且规模还不小。

俄内务部材料显示,今天的俄罗斯本土有几千个帮派,近20万人从事帮会活动。

在苏联时代,这个数字可以抹个零,鼎盛时期的苏联有几万人从事黑帮活动,他们出生于60年代,崛起于80年代。

苏联朱可夫案(伊万科夫苏联黑帮教父)(3)

苏联的几个领导人个人风格各不相同,所以苏联社会在不同时期的差异也很大,苏联黑帮就是在领导人的“一紧一松”中诞生的。

慈父时代,苏联保持着最淳朴的理想社会风格,整个社会严丝合缝,人人按部就班地工作,社会没有闲散人员空间。

但尽管如此,苏联仍然有一批不法分子,在夹缝之中危害苏联的正常秩序,他们当时被称为反革命。后来慈父同志建立了“古拉格劳改营”,把这些仇视社会主义的罪犯关了进去。

据不完全统计,古拉格里曾关押过上千万政治犯、刑事犯、和其他类型的犯罪分子,这些人在古拉格几十个劳改营里建立起一个社会生态。

他们为了稀缺的物资而好勇斗狠,一些亡命之徒甚至以破坏秩序为追求。

正是在这里,诞生出了苏联最早的原始黑帮。

苏联朱可夫案(伊万科夫苏联黑帮教父)(4)

20世纪50年代,因为慈父离世,大量劳改营被取消,共有700多万犯人回到了家乡。

当时,带着黑帮文化的苏联囚犯参与到了社会建设中来,给苏联提供了劳动力,但同时,他们也在苏联各地搞“文化传播”。

他们把古拉格的反政府、暴力、人身依附文化带到了群众里,吸引了一些年轻人和对社会不满者。

这一切在60年代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60年代后期,苏联社会腐败,国内的特权阶层骄奢淫逸,社会出现明显的分化。

普通苏联人的需求得不到满足,而官员在生活物资之外还享受着大量奢侈消耗品,这些物资一旦有剩余,官员也想将其变现,于是当时苏联出现了最早的“倒爷”。

苏联朱可夫案(伊万科夫苏联黑帮教父)(5)

“倒爷”从官员手里拿到物资,进入黑市倒卖,收入大头还给官员,自己拿点辛苦费。

这种商业模式让苏联社会头一回出现大量脱产者,最早的“倒爷”就是那些有犯罪背景的劳改犯们,正经的苏联良民可没有做小生意的胆子,毕竟逮住就要判刑。

有了暴力组织,再加上逐利行为,黑帮就这样在苏联壮大起来了。

这些人团聚在一起,以倒买倒卖为生,他们一旦生活无以为继,就开始犯罪,比如组织民间黑市、拉皮条、帮人报私仇、开赌场、贩卖私酒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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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苏联第一社会人:“日本仔”伊万科夫

1960年代,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个打黑拳的拳手就在莫斯科崭露头角,他叫做伊万科夫。

伊万科夫,全名维雅切斯拉夫.伊万科夫,1940年出生在格鲁吉亚。卫国战争期间,他和父母在格鲁吉亚避难,直到1950年代才回到莫斯科生活。

伊万科夫从小就不是个乖孩子,现在的资料显示,他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时才10岁,是因为偷钱包被警察逮捕询问。

警察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不点,在当时的苏联,他们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孩子就有金钱观,而且胆子还这么大。

后来,警察让伊万科夫的父母把他接走严加管教,但伊万科夫非但没学好,还变本加厉,后来因为打架、偷窃多次被捕,都因为年纪太小被释放。

苏联朱可夫案(伊万科夫苏联黑帮教父)(7)

青少年时期,伊万科夫爱上了摔跤和拳击,他跟着一帮街头青年到处打架惹事,后来参与到了地下搏击当中。

当时的苏联人生活较为单调,60年代一些古拉格囚犯回到苏联各处后,把集中营里的“拳赛”和“外围”文化传播了开来,在冰天雪地里,那是犯人们最喜欢的消遣。

伊万科夫作为一名拳手,在无护具的情况下打比赛,赢了能从门票里分到钱。

但渐渐地,帮派分子来找伊万科夫打假拳,伊万科夫靠这种勾当挣了不少钱,并得到了帮派的认可,成为其中的一员。

苏联朱可夫案(伊万科夫苏联黑帮教父)(8)

70年代,伊万科夫成为莫斯科地下世界的名人,这一时期他被称为“日本仔”。

这个外号有两个解释,第一是说伊万科夫长得像亚洲人,所以叫“日本仔”。伊万科夫的确有亚洲血统,不过不是日本,而是蒙古;

第二种说法是,伊万科夫为人心狠手辣,无论是打拳还是打架都非常血腥,俄罗斯人就把他比作爱拿刀剖肚子的日本鬼子。

伊万科夫第一次入狱是因为酒吧斗殴伤人,他晚年解释当时是在保护一位女性,这其实是给自己贴金,那个时代的苏联酒馆里就没有女性敢去喝酒。

从70年代到苏联解体,伊万科夫大部分时间都在牢里度过,罪名包括伤人、倒卖军火、洗钱等。

这段时间不仅没有让伊万科夫消沉,反而让他在监狱里打造了自己的势力网。

苏联朱可夫案(伊万科夫苏联黑帮教父)(9)

1974年,伊万科夫在莫斯科“布特尔斯卡监狱”靠拳头打出天下,打服了监狱里的帮派分子,成为该监狱的老大。

1982年,伊万科夫因为贩卖军火被送往西伯利亚服刑,这一去就是10年。伊万科夫在西伯利亚的监狱时,还通过当地的黑帮远程控制生意。

狱中的狱卒一开始对伊万科夫暴力相向,但是伊万科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久而久之连狱卒都敬重他的硬朗,伊万科夫成为了监狱里真正的主人。

苏联朱可夫案(伊万科夫苏联黑帮教父)(10)

三、“老头子,你管得太多了”

伊万科夫服刑的10年,正是苏联黑帮发展的黄金10年,这一时期苏联内政混乱,戈尔巴乔夫的一系列改革不但没有稳定社会,反而助长了这种混乱。

在苏联偏远地区,黑帮主持的地下秩序威慑力甚至超过了苏联政府。

1990年,苏联政府因此开始全国戒严,军警武装在夜间巡逻,保持国内的秩序。

同时,在监狱里的伊万科夫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根据小弟们从外面传来的消息,苏联黑社会的发展形势是“一片大好”,他们卖私酒、放高利贷、收保护费、倒卖外国商品,各个黑帮老大摇身一变成为大亨。

伊万科夫认为,其它黑帮正在挑战自己的势力,自己必须要“出山”了。

苏联朱可夫案(伊万科夫苏联黑帮教父)(11)

伊万科夫很着急,他派人在莫斯科活动,最后居然绑架了一个法官,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给伊万科夫减刑。

最后莫斯科法院真的给伊万科夫减刑3年,让伊万科夫出狱。

出狱后的伊万科夫带着手下杀回莫斯科,“日本仔”的名声迅速传了开来。

1991年,苏联解体,次年,伊万科夫看上了海外卖春这条发财之路,带着小弟转战美利坚,誓要做美国的“皮条王”。

伊万科夫可谓引领了90年代苏联黑帮的转型。

苏联朱可夫案(伊万科夫苏联黑帮教父)(12)

俄罗斯当时百废待兴,没什么赚钱的路子,但是资本主义世界发展了几十年,资本积累很厚,海外捞金才是王道。

伊万科夫在美国什么行业都干,赌博、毒品、走私、卖春都能挣钱,但是他最喜欢的是海外卖春。

当时的整个华约世界经济都很差,女人们对生活质量不满,都想赚钱,整天想着往国外跑。

伊万科夫的黑帮从俄罗斯和东欧招聘美女,骗她们说去法国工作,当服务员一个月赚得都比国内干部多。

黑帮通过伪造游客或者犹太人签证将她们运到欧洲,到地方后就把她们关进地下妓院,强迫其卖春。

伊万科夫则在美国遥控全球生意,后来推广经验,让手下在德国、日本、韩国、泰国、菲律宾开枝散叶,生意纵横亚欧美三大洲。

苏联朱可夫案(伊万科夫苏联黑帮教父)(13)

90年末,俄罗斯黑帮手上有几十万各国妓女,直到21世纪初,国际刑警联合严打地下贩卖女性犯罪,俄罗斯黑帮才稍作收敛。

而整个90年代,却是伊万科夫的人生巅峰。

伊万科夫在纽约布鲁克林当上地下皇帝,坐着虎头奔穿梭在纽约,出入上流会所,还投资了影视行业,捧一些自己喜欢的女明星,过上了向往的大亨生活。

相比之下,街上卖粉的黑人们天天枪战打得你死我活,但他们只赚点皮毛,因为毒品是俄罗斯人从东欧走私来的。

此外,伊万科夫还是第一个俄罗斯“黑帮基金”的保护人,为在海外活动的十几个帮派保留一笔共同基金。

这笔钱的保护者就是各帮派公认的“教父”,“日本仔”和后来的“哈桑老爹”乌索扬都享有此殊荣。

苏联朱可夫案(伊万科夫苏联黑帮教父)(14)

但是伊万科夫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年,他就被美国联邦调查局逮捕了。

俄罗斯黑帮的地下秩序让美国政府苦不堪言,美国为了打断毒品链条和人口买卖,在1995年以敲诈勒索和其他一系列犯罪罪名,将伊万科夫关了9年。

2004年出狱后,他被引渡回国,继续因谋杀罪而受审。

但这次伊万科夫本土作战,他显示了在俄罗斯的影响力,他参与的案子证人全部死亡,伊万科夫自己被无罪释放。

随后他再次过上富家翁的日子,终日纸醉金迷,俄罗斯黑帮有各种聚会、各种会议,都会请“日本仔”出席。

苏联朱可夫案(伊万科夫苏联黑帮教父)(15)

在讲究辈分的黑帮里,“日本仔”这种承载着整个苏联黑帮历史的活化石,是所有大佬的长辈,公开场合只要有他一出席,大家都有面子。

如果双方爆发矛盾,双方先谈条件,最后让“日本仔”出席会议做个见证,双方都会信守承诺。

2009年,俄罗斯黑帮最大的生意已经不是卖春了,而是赌场和地下。

这种无本万利的生意仅靠武力就能维持,而几乎每个俄罗斯黑帮都有不亚于正规军的火力,武力完全不是问题。

这年夏天,两个俄罗斯黑帮为了赌场的分成而开战,打得血肉模糊。

最后,一方决定请“日本仔”伊万科夫出面调和,伊万科夫对这种事驾轻就熟,他以为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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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8日晚上,伊万科夫从咖啡馆出门准备参加会议,结果一出门就身中5枪。

他身边的三个保镖都没看到枪手,因为这名刺客是用狙击枪在隐蔽射击,短时间内连射五枪打中腹部,枪法准得吓人。

伊万科夫立即被送往医院,曾一度被救了回来,但是在挣扎了两个月后,伊万科夫多器官衰竭而死。

作为俄罗斯的黑帮教父,伊万科夫的死成为世界新闻,“日本仔”纵横世界多个国家,没有人敢不给面子,如今他居然被公开刺杀。

俄罗斯媒体称是一批年轻的黑帮所为,这些人是苏联解体后崛起的黑帮,完全没有江湖道义和秩序概念,他们为了钱无恶不作,不把俄罗斯的“教父”们放在眼里。

2010年前后,俄罗斯黑帮多次发生火并,“日本人”、“哈桑老爹”都被刺杀,前苏联的黑帮教父几乎全部凋零。

同时,一帮更狠辣,更没底线的俄罗斯帮派走向了世界,给欧美各国带来了噩梦。

文/商学野

参考资料:

1、《浅谈俄罗斯黑帮问题》,张贺

2、《全球新公害──俄罗斯"黑手党"》,子尧、杜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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