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月色撩人》(1987)美国蓝光版封套
加拿大导演诺曼·杰威森Norman Jewison的电影曾经在好莱坞主流中稳稳地占有一席之地。他喜欢与明星合作,他拥有完美的制作水准,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似乎很少为票房表现所牵绊。他的影片品质始终维持着很高的水准。
诸如《上帝的女儿/神迹奇案Agnes of God》(1985),《金钱太保Other People's Money》(1991)和《冷暖天涯In Country 》(1989)——布鲁斯·威利斯Bruce Willis在片中扮演一个陷入麻烦的越南兽医,这是一部离奇的个性之作,对于一个高知名度的导演而言十分大胆。
电影《飓风》(1999)片场,导演诺曼·杰威森和诺曼·杰威森
而丹泽尔·华盛顿Denzel Washington出演的《飓风/捍卫正义The Hurricane》(1999)也是,它让丹泽尔·华盛顿获得2000年第50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下面我们要讲的《月色撩人/月满抱佳人Moonstruck》(1987)亦然。
《月色撩人》由雪儿搭档当时还是小鲜肉的23岁的尼古拉斯·凯奇Nicolas Cage——他那时还未出演《离开拉斯维加斯/远离赌城Leaving Las Vegas》(1995)、《变脸Face/Off》(1997)和《天使之城City of Angels》(1998)等影片。
雪儿和尼古拉斯·凯奇在电影《月色撩人》(1987)中的影像
《月色撩人》这部电影的外壳是一部轻松的爱情喜剧,却极富魔幻色彩和戏剧张力。
这个发生在纽约意裔家庭的爱情故事,也因为意大利人那种天生的乐观而笑料倍增,在经典爱情片榜单里,《月色撩人》一直排名前列。
它讲述的是在纽约布鲁克林区,住着一个意大利人的家庭,每到月圆之夜,他们仿佛被施了魔法,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电影《月色撩人》(1987)中的影像
洛丽塔·卡斯托里尼(雪儿Cher 饰演)是家里的独女,年轻貌美,是公司里的会计师。因为前夫遭遇车祸,而成了寡妇。
某晚,在酒馆里,洛丽塔目睹了邻桌分手的惨剧,仿佛受了刺激,决定跟41岁的单身汉约翰尼·卡马雷里(丹尼·爱罗Danny Aiello 饰演)结婚。
她让约翰尼用尾戒求婚,于是在当场众人见证下订了婚。
雪儿在电影《月色撩人》(1987)中的影像
不过,因为母亲病重,约翰尼离开了纽约,临走时让洛丽塔邀请弟弟罗尼·卡马雷里(尼古拉斯·凯奇Nicolas Cage 饰演)参加婚礼。
她去面包房见到罗尼,发现罗尼失去了左手。
罗尼听说哥哥要结婚异常激动,并讲述了反对的理由,原来正是哥哥在数年前宣布即将结婚时,让罗尼失去了左手。
雪儿和尼古拉斯·凯奇在电影《月色撩人》(1987)中的影像
洛丽塔要去罗尼的房间和他讲讲道理。结果,这一晚雪儿与罗尼发生了关系,并且两人还相约第二天去大都会剧院听歌剧。
原来罗尼是一位歌剧迷。在看歌剧这个夜晚,影片又很有戏剧性。
此前,洛丽塔还精心烫了头发、穿了新买的低胸礼服,在歌剧院门前的大喷水池碰到罗尼时,后者也精心打扮过一番,两人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电影《月色撩人》(1987)剧照,当年雪儿拍摄该片时已41岁,而尼古拉斯·凯奇才23岁
他们观看的歌剧是普契尼的歌剧《托斯卡》,一个讲述爱情、政治、背叛、殉情的歌剧,当台上男主角唱到那段著名的咏叹调《今夜星光灿烂》的时候,洛丽塔泪流满面。
从罗尼和她上床以后,到看这场歌剧,显然罗尼已经赢得洛丽塔的芳心。
但是,约翰尼这天却回到了纽约,他直接去找洛丽塔,却发现她不在家,并说第二天早上再来。
雪儿和尼古拉斯·凯奇在电影《月色撩人》(1987)中的影像
第二天早上,洛丽塔回到家中,过一会儿罗尼也跟来了,他要在洛丽塔家人面前表明对洛丽塔的爱。
约翰尼也来了,他说,他的妈妈病好了,所以要和洛丽塔解除婚约,而此时罗尼借用了哥哥的戒指,向洛丽塔求婚,而洛丽塔发现,她其实更爱罗尼。
整部电影都是以欺骗作为故事的喜剧包袱。婚姻的秘密,人际关系的秘密,家庭的秘密。每个角色都在对别人隐瞒什么。
雪儿在电影《月色撩人》(1987)中的影像
即使是雪儿饰演的洛丽塔工作的商店的亲戚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观众不需要什么都知道。
“告诉他们真相,洛丽塔。不管怎样,他们还是会发现的,”洛丽塔的父亲科斯莫(文森特·加迪尼亚Vincent Gardenia 饰演)说,这是故事的真正核心。
就像大多数浪漫喜剧一样,如果每个人都对每个人诚实,就不会有喜剧情节。
雪儿和尼古拉斯·凯奇在电影《月色撩人》(1987)中的影像
雪儿和尼古拉斯·凯奇将一对有些神经质的欢喜冤家演的淋漓尽致,在影片《月色撩人/月满抱佳人Moonstruck》(1987)中,罗尼将洛丽塔一把抱起,激动得差点没把她从肩头摔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叫道。“去床上!”他说。不是上床(to bed),而是去床上(to the bed)。
这番措辞中最轻微的礼节已经足够让洛丽塔束手就擒了。
奥林匹娅·杜卡基斯在电影《月色撩人》(1987)中的影像
尼古拉斯·凯奇和雪儿如此极致地放纵,是导演诺曼·杰威森这部1987年问世的浪漫喜剧魔法的一部分,但它也取决于用简单的话语道出的真言。
接着我们依旧可以欣赏到比比皆是的精彩对白——洛丽塔在结婚前和未婚夫的弟弟罗尼一起散步,他说:
“你该等适合你的男人,为什么不再等一次?”
“他没来”
“我在这里!”
“你晚了。”
雪儿和尼古拉斯·凯奇在电影《月色撩人》(1987)中的影像
当洛丽塔执意要回家时,罗尼的话击中了她的心:
“我爱你,跟别人说的爱不同。我不清楚。爱没有让一切变得美好,反而让一切变糟。我们在这里,伤害着自己,让自己心碎,爱上不该爱的人,然后死去……爱情故事都是狗屁!我要你跟我上楼去!”
雪儿、奥林匹娅·杜卡基斯、尼古拉斯·凯奇在电影《月色撩人》(1987)中的影像
当洛丽塔的母亲罗斯·卡斯托里尼(奥林匹娅·杜卡基斯Olympia Dukakis)发现她的丈夫科斯莫背叛了自己,她向她女儿的未婚夫约翰尼发问:“为什么男人会出轨?”“也许因为他们害怕死亡。”他说。
那天晩上,科斯莫很晩才偷偷溜回家中,她在门厅处就拦住了他:“我只想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你还是会死去!就像所有其他人那样!”他以一种老夫老妻的神情看着她,然后回答道,“谢谢你,罗斯。”
奥林匹娅·杜卡基斯在电影《月色撩人》(1987)中的影像
《月色撩人》是一出浪漫喜剧,它建立在移情别恋和深刻的真理之上。
它讲述了不止一则浪漫故事,而是包含了五到六则,这取决于你如何计算了,而有些角色出现在不止一个故事里。
它发生在一个从未存在过的布鲁克林,一个令人们为爱疯狂的布鲁克林,当圆月如披萨饼一般跃入他们的眼帘,盈满的月色将夜晚点亮如白昼。
雪儿和丹尼·爱罗在电影《月色撩人》(1987)中的影像
电影配乐是由《波西米亚人La Bohème》和迪恩·马丁Dean Martin(1917–1995)两部分组成的。
而罗尼有着舞台剧人物一般的情感,比生活更夸张和戏剧化,比如当他向洛丽塔倾诉为什么恨自己的哥哥约翰尼时。
他说,有一天约翰尼去面包店找他,让他分了心,然后他的手被切片机切断了,他的女朋友因此抛弃了他。
电影《月色撩人》(1987)剧照,尼古拉斯·凯奇
他举起自己的木手,夸张地指着它喊道,“我要我的手!我要我的新娘!约翰尼有手!约翰尼也有新娘!”
约翰尼的准新娘实际上是洛丽塔,她去面包房正是为了说服罗尼出席他们的婚礼。
但当罗尼把她带上床以后,一切都变了,约翰尼当时正守在西西里临终的母亲床前,当他返回布鲁克林后对这切大吃一惊。
雪儿和尼古拉斯·凯奇在电影《月色撩人》(1987)中的影像
这个故事还是比较有意思的,原本要嫁给哥哥,却突然之间嫁给了弟弟。每个人物都有点偏执和怪异,正是这种鲜明的个性特色,使得整部戏虽然有冲突,有矛盾,而依然有峰回路转、欢乐明朗的温馨之感。
在饰演怪咖角色的生涯中,尼古拉斯·凯奇从未超越他的罗尼·卡马雷里这一角色。还有谁能够在表白爱意的时候如此绝望?
电影《月色撩人》(1987)宣传照,雪儿和尼古拉斯·凯奇
“爱情并不能让事情变得更美好,它毁了一切,令人心碎,把事情搅得一团糟。我们无法把让事情变得完美,雪花是完美的,星星是完美的,而我们不是,我们不是,我们做的只是摧毁生活,让自己伤心欲绝,爱上错误的人,最后死去。”
然后,她束手就擒,他最后说道:“现在我要你和我上楼,到我床上来!”
雪儿在1988年第60届奥斯卡金像奖上获得最佳女主角奖
这样的表演获得奥斯卡实至名归。雪儿通过洛丽塔一角获得了1988年第60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
奥林匹娅·杜卡基斯(1931-2021)扮演的罗斯也获得了1988年第60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配角。后来她的奖杯在家中被偷,她不得不花了78美元,让学院又给自己寄了一个奖杯。
奥林匹娅·杜卡基斯在1988年第60届奥斯卡金像奖上获得最佳女配角奖
同时赢得奖项的还有约翰·帕特里克·尚利John Patrick Shanley的最佳原创剧本。
这部电影还得到当年奥斯卡最佳电影、最佳导演,以及文森特·加迪尼亚(1920-1992)扮演科斯莫的最佳男配角的提名。
导演诺曼·杰威森的这部电影的演员阵容可谓众星云集,这些杰出的个性演员都被分配了重要的角色和台词,所以在片尾,情绪达到高潮的部分,那么多人汇集了在厨房里,他们不得不围坐在餐桌四周。
电影《月色撩人》(1987)剧照
导演诺曼·杰威森是在约翰·帕特里克·尚利独特而富灵感的剧本基础上展开工作的,他是执导群戏和进行多线叙事的高手。
片中的最佳段落之一,发生在罗尼和洛丽塔共赴歌剧院的那个晚上——科斯莫和情人莫娜(阿妮塔·吉列Anita Gillette 饰演)也在那里,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导演诺曼·杰威森的成功有一部分仰赖他对全片基调的把控。
雪儿、丹尼·爱罗、奥林匹娅·杜卡基斯在电影《月色撩人》(1987)中的影像
这部电影绝不是一出闹剧,即使它有时会显现出那样的趋势,即使这种特质在尼古拉斯·凯奇的角色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统领全片的是一种和缓的苦乐参半的特质,关于死亡的对话层出不穷,那是年长一些的人对生活和欲望的洞彻。
大卫·沃特金David Watkin(1925–2008)的摄影时常让人物沐浴在满月的冷光之中,在那个瞬间抓住了他们庄严的气质。
电影《月色撩人》(1987)剧照
在其余时间,他运用了温暖的居室色彩,来建立一个空间的独特氛围。卡斯特里尼的家,深色、厚重的卧室家具和一大堆被毯织物,挂在墙上的家庭合影,未使用的餐室,家人集聚的厨房,片尾一个简单的后退镜头带来了惊喜的效果,令这一切变得如此亲切。
当导演诺曼·杰威森把《月色撩人》这个剧本最初送到两届奥斯卡影后莎莉·菲尔德Sally Field手上时,她看完后立马拒绝了,她认为这个剧本没有深度而且不够展示她影后的演技。
雪儿不同时期的造型
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后,由于唱片成绩下滑,雪儿开始转向表演事业。但最初人们对她的表现并不看好,觉得她是一个成功的歌手,但不是一个成功的演员。
1983年,因在《丝克伍事件Silkwood》中的出色表演,雪儿获得了第56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配角奖提名。之后在影坛上混得风生水起。
电影《丝克伍事件》(1983)剧照,左起:梅丽尔·斯特里普、库尔特·拉塞尔Kurt Russell、雪儿
由于莎莉·菲尔德的拒绝,最后这个剧本辗转到雪儿手上时,她那年手头上已经有两部电影《东镇女巫/紫屋魔恋The Witches of Eastwick》(1987)和《铁律柔情/嫌疑犯Suspect》(1987)已经签约,而在经纪人的说服下,她才同意拍摄《月色撩人》。
这部轻松幽默的家庭喜剧却让她的本性得以展现,整部电影的故事,仅仅发生在三天之内。
1986年,莎莉·菲尔德接拍了电影《爱人投降Surrender》(1987),但反响一般
电影中的人们,热情和消沉、激烈和混沌,都和城市上空高悬的一轮满月有关,始于此,终于此。电影中充满20世纪80年代的时代色调,让人感觉美好。雪儿在片中美丽惊人。
在《月色撩人》中,除了20世纪80年代风靡的小波浪披肩的长发发型外,雪儿所穿的风衣、礼服后来也曾在港片的女明星身上出现。
雪儿和当时的男友方·基默Val Kilmer
雪儿和当时的男友鲍勃·麦基Bob Mackie
雪儿堪称古早版的Lady Gaga,同时也是20世纪80年代美国的时尚符号和红毯女王,一次次以大胆夸张,却又富有创意的造型深入人心。
在第60届奥斯卡金像奖上当年真正最热门的电影应该是《末代皇帝The Last Emperor》(1987),但它在四项表演奖上的缺失,并没有阻挡它拿下9项奥斯卡大奖。
1988年在第60届奥斯卡金像奖典礼上,雪儿从保罗·纽曼Paul Newman手上接过最佳女主角奖杯
而当时梅丽尔·斯特里普Meryl Streep的《紫苑草/离离原上草Ironweed》(1987)和格伦·克洛斯Glenn Close的《致命诱惑/孽缘Fatal Attraction》(1987)是最佳女演员的大热门,当时各项赌注基本都压在这两位势均力敌的大女优身上,结果雪儿成为当晚最大的惊喜,同时连同当晚那一身前无古人的打扮一同写入史册。
雪儿在1988年第60届奥斯卡金像奖上获得最佳女主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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