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安岭人的故事(那一年狼来了)(1)

小时候,我家住在内蒙古大兴安岭深处的一个小山村。因为怕小孩乱跑,大人们常说:“山上有狼,狼吃人,不要往山上跑!”有时候,大人教训孩子时怕小孩撒谎,就说:“撒谎的孩子被狼吃!”我不上山,也从不撒谎,因此,大人的这些话从没往心里去。可是就在我10来岁那一年,也就是上个世纪70年代末期那会,狼真的来了!

大兴安岭人的故事(那一年狼来了)(2)

狼来了

那是暑假的一个午后,妈匆忙回家,见大哥二哥不在家,就让我们姐俩不要走,关紧大门,她急忙去找他们哥俩。妈从没这样急着找孩子,我顿时感到空气的紧张,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忐忑中回顾着自己这几天哪里没有做好,是不是我们几个做了什么错事,妈要好好教训教训呢?!过了一会儿,妈和哥哥们回来了,他们进门就把大门插好,进屋后,妈才像松了一口气儿,才讲起事情的由头。原来,刚刚在村东头河套边,一只狼见谁咬谁,人们东奔西躲,但还是有两个孩子被狼咬伤,那只见人就咬的狼虽在大人们的喊叫、追赶、恐吓中逃走,但它那凶狠的目光,让众人感到了恐惧,人们猜测,狼还会来的!

大兴安岭人的故事(那一年狼来了)(3)

在荒野中的嚎叫狼

“真来狼了,”妈说:“你们不要再往外跑了,小心让狼咬着,可了不得。”像妈一样,在得知“狼咬了小孩”后,各家各户都插紧了大门,小一点的孩子全都不得外出,稍大一些的也要结伴,且只能在家周围玩耍。大人们也都提高了警惕,一般也是三五成行,手里还拿着家什。人们聚在一起,设想了对付狼的N种办法。全村人空前的团结,大家下定决心,一旦狼进村,就要齐上阵,一起对付狼。那几天,整个村庄被恐惧包围,白天,街上行人稀少,天一擦黑,各家各户早早关上大门,一改往日小山村傍晚时的喧闹,陷入沉寂。人们警觉地观众着村里的动静,如果哪家的狗吠上响起,全村的人都会竖起耳朵。胆子大的会爬上杖子、屋顶一窥究竟。

大兴安岭人的故事(那一年狼来了)(4)

土狼站在一块岩石上

人们口口相传,对各路得来的消息进行分析。据推断,也许是我们村,也许是邻村,不知谁上山碰到狼窝,掏出了小狼,把小狼弄死或丢弃,找不到小狼,狼妈妈怒了,它觅迹寻踪,发疯似的进入村庄,见人就追,追上就咬。最初受到攻击的还有我的小学同学。当时,他正在河里玩耍,那只疯狼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他,求生的本能,使他一边喊叫,一边奋力去掰狼口,在河里与狼“搏斗”起来。幸亏不远处有劳作的人们,听到呼救便手拿木棍、镐头奔跑过来,狼见人多势众,丢开我这位同学,向山坡方向跑去,匆忙中,它还凶狠地向撵上一个小孩咬了一口。

“这狼肯定是疯了!”人们都说。为了不让孩子们再受到狼的攻击,每个人都提高了警惕。不知哪个人得到一个说法,说狼怕白色的圆圈,于是,家家户户的大门上用白灰划上了大大的圆圈。

大兴安岭人的故事(那一年狼来了)(5)

小山村

大人的警惕不无道理。这只疯狼到底又到我们邻村咬伤了一个大人,后来,它到我们村附近一个少数民族家庭牧点游串,一位鄂温克族猎民正在午睡,也没有关门,这狼进去就是一口,咬在他的脚后跟上,不过,这位猎民真是机敏,顺手抄起枪,将逃跑的狼射死。这场“闹狼”风波才渐渐平息。

两个孩子、两个大人被狼咬伤,这是我有记忆以来人和野生动物之间发生的最大的恶性事件。我的那位同学也因此造了许多罪。家长为他淘了全局几个林场好心人提供的配方,找了当时医术最高明的大夫,还曾到哈尔滨等地医治,折腾了很长时间,才“肃清”了狼毒。

大兴安岭人的故事(那一年狼来了)(6)

人与大自然和谐相处

那一年,人惹怒了狼,狼攻击了人。以后多年,未听说过狼再进村子的事情。狼是种机智警觉的动物,随着上世纪末本世纪初林业生产的进行,机械的轰鸣赶跑了很多野生动物,呈现出“人进,野生动物退”的局面,大兴安岭林区很难看到狼的身影。不过,随着全面停止天然林商业性采伐政策的推进和天然林保护工程的实施,自然生态将逐渐得到回复,狼以及其他野生动物又会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但愿,人与野生动物能和谐共生,互不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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