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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的一天,一位白发苍苍、年逾古稀的老人坐在自家老旧居民房的阳台上,望向远方,手里还紧紧攒着一封书信。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布满伤疤的手,颤颤巍巍地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一字一句缓缓读出:
“盛国玉同志一辈子为国,为党奉献,特此批准成为中国共产党员。”
一句简短的通知,老人却反复读了好几遍。
再抬头时,她已是老泪纵横,纸上的内容慢慢被泪水抹花。
“我一辈子的心愿都实现了!定不会辜负党和国家的厚爱,不会辜负同胞们的牺牲......”
老人杵着拐棍,激动地站起来说道。
事实上,此刻距离她第一次提交入党申请已经过去四十多年。
期间老人为我党革命事业四处奔波,但最终不幸被特务抓入渣滓洞,与革命烈士江姐成为上下铺的狱友关系。
更令人意外的是,她就是当年重庆“11·27大屠杀”中,唯一一名幸存的女性——盛国玉。
那么,大屠杀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位老人的晚年生活又过得如何?
让我们一同走进这位可敬的革命老前辈的故事。
遭遇屠杀,幸运逃生看过《红岩》这本小说的人,一定对“渣滓洞”这个词不陌生。
当时国民党迁都重庆后,以残忍的手法逼死了煤矿老板,将煤窑渣滓洞据为己有,改造成关押革命志士的监狱。
里面特务更是为窃取我党情报,用出极其残忍的手段,毫无人道可言。
铁锁链、辣椒水、老虎凳、电椅、竹签......整整70多件刑具件件令人触目惊心。
毫不夸张地说,渣滓洞的土地上沾满了无数共产党人的鲜血。
也因此,它和重庆另一处特务监狱——白公馆,并称为“两口活棺材”。
1949年4月,人民解放军成功解放南京。
眼见溃败已成定局,国民党特务便开始丧心病狂地分批屠杀狱中的革命志士。
整个“变态”行径持续了7个多月,直到11月27日下午4时,重庆解放在即,仓皇逃跑前,国民党反动派决定进行一场疯狂的大屠杀。
当天,渣滓洞的全体狱友们刚吃完晚饭,便被特务们要求到楼下集合。
今渣滓洞
男性被带到了1到7室,女性则在8室集中。
所有的狱友都进去之后,特务们便飞快地锁上了铁门。
正当众人不知所措之时,一群手持汤姆逊冲锋枪和手提机枪的特务们冲进了院坝,出现在1-8号牢房外。
而后随着渣滓洞看守所所长徐贵林的一声哨响,那些人瞬间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牢房窗口,开始扫射。
枪声大作,漆黑的枪口喷出罪恶的火舌。
“哒哒哒哒...哒哒哒......”
美制机枪狂吼着,此起彼伏的枪声响彻了整个院坝,飘荡在山城上空,无数子弹向牢房内倾泄,穿过屋内那些同志的身体。
一时之间,鲜血染红了渣滓洞的黑色土地。
屋子里的革命同志们这才明白:
这一天,就是自己为革命献身的日子了。
只是相比在沉默中死亡,大家更想战斗到最后一刻。
没有领头人、没有提前准备,大家却默契地一同振臂高呼:
“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共产党万岁!”
然而,随着枪声越来越响,硝烟越来越浓,我们的同胞一个个倒下,大家的呼喊声也渐渐微弱。
彼时,盛国玉和另外一位女同志一起站在牢房靠窗的角落。
在敌人扫射中,盛国玉没有受致命伤,只是中枪晕倒了。
盛国玉老人
令人咬牙切齿的是,为不留活口,在枪杀结束后特务们还会进入牢房,检查有无幸存者。
如果有,就再来一轮补射。
当特务查到盛国玉时,他们用枪托击打她的腹部,发现其没有任何反应,以为她已死亡,便转头离开。
她靠着意志力幸运地活了下来,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幸运......
那个时候,革命伉俪左绍英和彭壁灿在狱中生育了两个孩子,一个不到一岁,一个只有七个月大。
为保护孩子,在特务们扫射时,夫妻两人将孩子紧紧护在怀里,用血肉之躯,铸成了他们的防弹衣。
但,幸存的孩子们最终还是被特务发现了。
他们掰开左绍英为护住孩子已经僵硬的身体,揪出两个哇哇大哭的孩子,冷笑着说:
“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必须斩草除根!”
随后便举起手中的枪,将两个婴儿打成了筛子......
而这一切动静都被在一旁“装死”的盛国玉听进耳朵,记在心里。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戛然而止,那种揪心,她一生都难以忘怀。
大屠杀惨景
本以为到这儿特务们就会收手。
万万没想到,出去之后,这些人立即往牢房里浇汽油,开始点火烧屋。
顷刻间,整个屋子浓烟弥漫,燃起熊熊大火。
盛国玉拍了拍脸,必须让自己清醒过来。
而后,她顺着窗户爬了出去,跳到外面的院坝上。
担心特务们还会四处搜查,盛国玉索性钻进了男厕,因为这里是最不容易被查的地方。
强忍着恶心与寒冷,她一头躲进了尿池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刺骨的冰冷感和恶臭味阵阵袭来,再加上淌着鲜血的伤口与污浊的浑水直接接触带来的钻心疼痛,盛国玉晕了过去。
不久后,附近的居民发现渣滓洞起火,连忙赶来救火。
也是在这过程中,他们发现了昏迷不醒但尚存一丝气息的盛国玉。
众人齐心协力将湿淋淋的她从尿池里捞了起来。
这些居民是附近兵工厂的家属,都是善良、朴实之人。
一见盛国玉身上的伤口和状态,便猜到了她的身份,于是想方设法将其送出了封锁区。
就这样,逃出“魔窟”的盛国玉带着身上已经感染的伤,走了三天三夜的山路。
一路靠着河水填饱肚子,终于在快要坚持不住时,遇上了一群我党宣传队员,继而帮她联系上党组织。
最终,她被送往高滩岩中央医院(今重庆西南医院)进行治疗。
由于多处伤口感染,泡冷水导致风寒,再加上好几天没吃东西,这次住院,盛国玉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才逐渐恢复健康。
在她治疗期间,我党联络员又辗转联系上了她的丈夫——余梓成,夫妻二人终于得以重逢。
见面那一天,余梓成想要冲上前紧紧抱住妻子,但看着其满是疮痍的身体,只好握住她的手,满眼都是心疼的神情。
而此时,盛国玉也早已泣不成声,用另一只手搭在丈夫的手上,仿佛是在用着一个动作告诉他,我没事。
等到病情少见好转,她给余梓成讲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牢里的生活。
只是每每说到此事,盛国玉都忍不住揪紧床单,咬紧牙关,感觉又一次亲身经历着......
高远志向,夫妻联手1926年,盛国玉出生于重庆市垫江县沙河乡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
那个时代里,女性尚未获得解放,社会地位低。
很多女孩要么早早出嫁,要么辍学在家做工,大字不识的文盲也是常有的。
但是盛国玉的父亲却认为,女子也应该多读书,这样才能有更好的出路。
于是,在他的鼎力支持下,盛国玉一路求学。
1943年,她从垫江简易师范学校毕业,随后进入当地的大石乡小学当语文老师。
尽管那个年代并不安稳,战火连连,但是老师也还算是一份比较可靠的职业。
盛国玉每天勤勤恳恳工作,天不亮就起床去学校备课,每天晚上都会留在学校批改当天的作业。
年轻时期的盛国玉
可好景不长,盛国玉当老师后没多久,学校就安排有关系的人顶替了她的位置。
这对于盛国玉来说自然不公平,但出身问题,谁也无法改变。
无奈之下,她只好回到家中,帮助父亲务农。
可受战乱影响,田间收成并不稳定。
此时,对战争和阶级差距的厌恶,如同种子一般埋进了盛国玉的心中。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1947年,在亲戚的介绍下,盛国玉认识了一个名叫余梓成的小伙子。
彼时,余梓成正在重庆念书。
两个有知识、有学问的年轻人相识后,发现两人之间共同话题很多,十分聊得来,所以便顺理成章发展为了恋人关系。
交往一段时间后,等余梓成毕业成为当地一所学校的语文老师,两人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一对佳人,珠联璧合,婚后生活十分幸福。
他们经常如知己一般谈心,聊国家时局变化,聊战争背景下的心路历程。
盛国玉与余梓成
然而,随着相处时间越来越久,盛国玉总感觉到,丈夫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因为她偶尔会撞见余梓成在悄悄做一些与老师毫不相干的工作。
有时半夜醒来,丈夫就没了踪影,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非但这样,他总是给一些陌生人写信。
这些行为都让盛国玉起了疑心。
只是每当她问起来的时候,余梓成总是遮遮掩掩,找借口推脱。
这让盛国玉十分郁闷,毕竟世界上哪儿有女子希望新婚丈夫对自己有所隐瞒呢?
无奈,盛国玉开始偷偷跟踪丈夫。
在他半夜起床出门之后,跟在他身后,想看他究竟去做了什么。
这一跟踪,却被余梓成抓了个正着。
他知道妻子在担心什么,为了让其不再胡思乱想,余梓成拉起盛国玉的手,小心翼翼地说出了真相:
“我其实是一名中共地下党员,平日里那些不能透露给你的工作都是党的机密。我不想对你有所隐瞒,只是身为一名共产党员,我必须严格保守组织秘密,服从党的纪律。”
听到这些话后,盛国玉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落了下来。一直以来她都担心夫妻之间的感情出现了问题,丈夫的坦诚无疑是让她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不仅如此,心中一直渴望和平和平等的盛国玉,也听闻过共产党为人民做事的事迹,她由衷为丈夫感到骄傲。
这时,余梓成突然神色严肃地对她说: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保护你,引导你走上正确的革命道路。因为只有共产党,才能真正地救中国于水深火热......”
听了丈夫的肺腑之言,尽管盛国玉不了解自己具体能做些什么,但仍坚定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在余梓成请示上级并征得同意后,盛国玉开始与他一起从事地下党工作。
而后,随着对党的了解越发深入,盛国玉在余梓成的建议下,提交了入党申请书。
就在距离她成为正式党员只剩两个月的时候,危险却悄然而至......
被捕入狱,狱中密友1948年10月初,国民党特务抓获了一位中共地下党员,并在他未来得及销毁的笔记本上看到了三个名字。
其中有一个便是盛国玉。
这使得特务们一口咬定,盛国玉就是一名中共党员。
经过大肆搜寻,国民党反动派很快打听到盛国玉在垫江县。
一队人马随即赶到垫江,敲响了盛国玉的家门。
门一开他们便冲进房间,对着屋里大喊:
“盛国玉,快出来!”
开门的女子眉清目秀,神色镇定,对着粗鲁的特务们缓缓说道:
“我就是盛国玉,请问有什么事吗?”
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子,特务们有些不可置信,问道:
“你参加过什么共产党活动吗?”
盛国玉满脸疑惑,面不改色地说道:
“我没有参加过,我只是一个农妇而已,怎么会去参加那些活动呢?”
特务听到这话,冷笑着说:
“你说没参加过,就没参加过?”
话音刚落,便把盛国玉抓起来了。
他们将其五花大绑后送到县政府,开始对她的审问。
只是无论特务们怎么逼问,盛国玉都一口咬定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妇女,每天和丈夫一起生活,从未参加过任何共产党活动。
负责审讯的特务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便开始狗急跳墙,对盛国玉用刑。
她虽然是一介弱女子,但是意志力却超乎常人,始终没有松口。
后来,特务们见审讯无果,便把她送进了渣滓洞。
渣滓洞
盛国玉被送进来时,江竹筠也被关押在此处。
当时,盛国玉和江姐住在同一间牢房,并且她就睡在江姐的下铺。
第一次见到江姐时,江姐十根手指里都插着竹签。
只见竹签穿进血肉里,又裂成无数根竹丝,从江姐的手心和手背穿出来,只要稍微动弹一下,都会疼得她全身发颤。
并且由于手上和身上到处都是伤,江姐连爬上床都很困难。
她只能用手腕去拉住床架,再艰难地往上爬。
这幅景象让盛国玉心疼得几欲落泪,她没多想,走上前去托着江姐,帮她爬上了床,而后还无微不至地照顾身受重伤的江姐。
一来二去之下,江姐成为了盛国玉在渣滓洞里最亲密的朋友。
而她身上为革命献身的精神,更是深深地感动了盛国玉,尤其是当着众人的面说出:
“竹签子是竹子做的,而共产党员的意志是钢铁铸成的。”
这让盛国玉对她、对中国共产党都产生了更深层次的敬佩。
江姐一家
除了江姐之外,还有一人也让盛国玉刮目相看。
此人名叫杨汉秀的,和她是同一天来到看守所的。
刚见到盛国玉时,杨汉秀便热情地同她打招呼,还拉起盛国玉布满伤痕的手,眼里满是心疼的神色:
“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杨汉秀边问,边帮盛国玉把因为受刑而散落的头发一点一点整齐好。
两人也就此搭上了话。
但起初,盛国玉并不敢多跟杨汉秀交流,因为她发现,尽管同样是被羁押在渣滓洞的犯人,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杨汉秀格外自由。
她不用住在牢房,也从未遭受过任何折磨,就连特务们对她都总是客客气气的。
这样的情况,让盛国玉感到十分疑惑,她很担心杨汉秀是特务们派来的间谍。
只是此刻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深入思考这件事情了。
因为自从被关押进渣滓洞,盛国玉便没怎么吃过东西,还经历了数次严刑拷打,整个人十分虚弱。
这时,杨汉秀见她面色苍白、嘴唇发青,便托人弄来了水和吃的。
她扶着盛国玉坐在墙角的桌子边,然后将食物喂进她嘴巴里。
饿了十多天的盛国玉顾不上食物有没有毒,顾不上杨汉秀的真实身份,便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吃了一顿饱饭后,她才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
此后一同被关押在渣滓洞的日子里,杨汉秀经常会让特务帮忙买吃食回来,分给狱中饿着肚子的狱友们。
这对于身心备受折磨的革命志士来说,无疑是莫大的帮助。
但与此同时,杨汉秀的真实身份成为了大家共同的困惑。
虽然大家都感念她的无私帮助,但是其所受到的特殊待遇,也让大家感到莫名的害怕。
所以平日里,对于杨汉秀的热情攀谈,盛国玉和其他人都只是简单地回应,其他的话一句也不多说。
发现大家都提防着自己,杨汉秀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理解大家的担心。
没过多久,她就又买来很多食物分给大家,并趁着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她郑重其事地说:
“我不是坏人,特务们不敢拿我怎么样,是因为我伯伯是重庆市现任市长杨森,他经常杀人不眨眼,特务头子都怕他。我也和大家一样,是把共产党,把革命事业当成信仰的人!我们都是同一条道路上的兄弟姐妹。”
杨汉秀一番真挚话语,消除了众人疑心,大家也因此而变得更加团结起来。
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盛国玉了解到,杨汉秀其实是受到周恩来总理的委托,回重庆劝说伯父部署统战工作。
但无奈的是,杨汉秀并没能打动杨森。
杨森
所以,她便决定自己参加游击队闹革命,为此还专门买了一大批枪支和粮草。
只是没想到,这些情况被特务发现了,之后便被抓了进来。
虽然这些特务们不敢对她怎么样,但她也无法轻易踏出渣滓洞大门,失去了自由。
革命精神,永远留存在这段艰难的时光里,狱友彼此之间都十分友好,一旦有人被抓去受刑,剩下的人就会一起唱歌,鼓励遭受虐待的人。
大家就这样相互鼓励、相互搀扶,等待着革命胜利的曙光。
但特务们的丧心病狂,远超想象。
1949年11月14日,特务头子前来通知江姐,说要带她“换个地方”。
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江姐要被残忍杀害了!
然而,江姐却格外平静。
她缓缓地脱掉身上的囚衣,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围上入狱时带进来的那条白围巾。
渣滓洞内部
随后,她向盛国玉要了一面镜子,借着渣滓洞里昏暗的灯光,对着镜子,用受伤的手仔细梳理自己的头发。
看着大家担忧的面孔,江姐笑着说:
“同志们,新中国已经成立了,我们也即将解放,所有的努力都不会白费,大家一定要坚持!”
说完后,江姐便被特务们带走了。
这一次,是永别。
江姐被带走后没多久,时间来到11月27日,发生了那令人心痛的一幕。
出院后,盛国玉在党的帮助下,和余梓成一起回到家乡垫江县。
解放之后,她先后在垫江县群众委员会以及日杂公司等单位工作。
只是被捕入狱而搁置的入党事宜,却迟迟没能完成。
直到1996年,盛国玉年满七十周岁,党考虑到这位老人为革命做出的巨大牺牲与贡献,特别批准她加入中国共产党。
老人多年来的夙愿终于实现,她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
但这荣誉背后,有多少伤痛可想而知。
晚年的盛国玉老人身体并不好,年轻时落下的病根一直折磨着她。
据老人的女儿回忆,老人因为曾经在牢里长期洗冷水澡,加之牢中阴暗潮湿的环境,所以得了严重的风湿病,年纪大了之后,一到阴雨天就会关节疼痛。
盛国玉老人
当地政府和党委在得知这件事情后,专门为盛国玉老人安排好了住院事宜并承担了老人住院的所有费用。
每当提起这些事情,老人和家人都十分感恩党的照顾。
后记2014年7月27日,盛国玉老人走完了她这坎坷但却辉煌的一生,享年八十八岁。
斯人已逝,精神永存。
我们将永远缅怀其对革命的奉献精神及对党的忠诚。
参考文献
- 刘邦琨.忆渣滓洞监狱里的“杨大小姐”——访渣滓洞监狱脱险志士盛国玉[J].党史纵览,2003(01):36-40.
- 刘邦琨.特殊身份的女囚[J].红岩春秋,2002(06):43-45.DOI:10.16684/j.cnki.hycq.2002.06.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