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桐城西面牛栏铺一带,有个叫叶飞的人,读过几年书,靠写点小文和帮人写信糊口度日,其父兄都是以务农为生。

聊斋故事古井怨魂 聊斋故事怨鬼附身(1)

乾隆癸卯年( 1783年)春天,叶飞一家向同族人租了块地在牌门庄,于是全家迁到牌门庄居住。

叶飞有一个十八岁的妻子,素来端庄寡言,忽然有一天就像泼妇一样扬声恶骂,并且发出不同的声音。

这些声音骂的都是同一个人:“李霍丧尽天良,毁我等十人坟墓,在此建造房屋,活得逍遥自在,却将我等骸骨践踏弄脏……”

叶飞被妻子的举动吓得不轻,为了弄明白此事,便向邻居打听是否有个叫李霍的人。

邻居中有个上了年纪的长者告诉叶飞,他现在所住的房子就是李霍在康熙年间建造的,当时确实平了几座坟。

随后,叶飞对着妻子说:“平坟建屋,是李霍所为,与我何干?”

妻子不满地说:“当时李霍气势甚旺,我等只能忍气吞声,多次出游躲避;今看尔(你)家运势低迷,所以在此发泄心中怨恨。”

这鬼是骂声中骂的最凶最狠的一个,其他九个不同的声音偶尔骂得也凶恶,不过大多略显得较为平和。

叶飞为了鬼魂能离开妻子的身体,便说:“只要答应离开我妻子,我就拆掉这屋子,为你们重新修坟。”

“这房子有主人,岂是你想拆就拆,你得去找房主商量。”鬼说。

叶飞赶忙跑到李家请人,待李家人到来,叶飞妻子就把人领到正堂西面的两间屋子,指着一间说:“这里有两口棺材。”指另一间说:“这里有四座坟。”

聊斋故事古井怨魂 聊斋故事怨鬼附身(2)

接着指着窗户又说:“这个窗户下乃是两个女子的坟,床后墙下是我的坟。”

李家人问:“你是何人?”

鬼回道:“我姓阮,名孚,生前二十二岁,前明朝正德年间的书生,受学于白鹤观,逸乐间学得道教法术,后来成了道士;

因贪念女色,窃玉偷香,被人撞见,自觉羞愧难当,所以上吊于此。十人中就我受到的践踏污秽最多也最苦,所以召集一干人来此泄愤报复。”

李家人又问:“你骸骨在何处?”

只见叶飞妻子手指屋子中间说:“正中挖三尺,见黑色棺材便是我也。”

李家人来回踱步,犹豫徘徊,实难下决心动土,鬼见状气愤至极,遂又开始恶骂连连。

此时,左邻右舍都跑来围观,有人向问叶飞妻子问话,鬼魂就据实回答。叶飞见李家不愿挖地,鬼魂又一直附在妻子身上,故而烧纸祈求众鬼离开。

只听其妻子一直在说话,九个不同的声音纷纷劝说阮孚就此作罢。又听阮孚大骂:“汝等(你们)九个贼子赌徒,收了叶家的纸钱,掷骰子赌个快活,便劝我日日夜夜遭受痛苦?”

此话一出,九鬼顿感汗颜无地,便不再说话,只有阮孚这吊死鬼仍然不消停。

叶飞被闹得没有办法,烧送纸钱,低声下气求也没用,只好请道士来消灾解厄,谁知这道士自己不会写送鬼文,托请私塾的陈先生来写。

阮孚见了陈先生的文章大笑:“此文章难以阅读,语句不通,文笔鄙俗,竟出自先生之手,岂不贻笑大方,唯恐误人子弟;况且送我的文书,应当是求我的口吻,反倒是用威胁的手法……”

先生被阮鬼说得无地自容,满面羞愧,只得连声附和。

道士闭上双眼,开始默诵经文,叽里咕噜也不知道念的什么内容。

聊斋故事古井怨魂 聊斋故事怨鬼附身(3)

只见叶飞妻子突然笑得前仰后翻,瞬间又盱衡厉色说:“你这后生简直是污了道门名声,经书且能诵错,有何颜面在此装神弄鬼,唬弄他人?”

只见道士仍然闭着眼睛诵经,不为所动,实则如坐针毡,满头大汗。

这时,叶飞有个家境富裕的程姓亲戚,刚巧来到叶家门口,叶飞妻子狂笑着说:“富翁来矣,当备好茶款待。”

亲戚感到十分疑惑,叶飞妻子一向姿态端庄,举止娴雅,今日怎会一反常态?

待询问清楚缘由后,很是害怕,没一会儿就离开了叶家。

这会儿道士做法有好一阵了,阮孚不耐烦说道:“我见尔学艺未精,不如先回去再学个三年五年……”

说罢,只见叶飞妻子走到道士身旁拉扯士衣袍,道士无奈至极,起身向叶飞行礼告辞而去。

又过了几日,叶家姻亲章莆章举人来到叶家,阮孚兴奋地说:“文曲星来矣,求为我作墓志铭。”

聊斋故事古井怨魂 聊斋故事怨鬼附身(4)

章莆听叶家一番苦诉后,随口吟诗一首送给阮孚:“当年底事竟投缳,遗体飘零瘗此间。茅屋妄成将拆去,高封误毁已培还。从兹独立乐安黄壤,还望垂怜放翠鬟。他日超升借法力,直排阊阖列仙班。”

大意为:当年你因何事上吊自缢,遗体流落在此掩埋,奈何茅屋即将拆去重建,高风亮节的李霍误毁此处的垒土,从此你不能安乐在黄土之下,还望垂怜叶飞的妻子放了她,他日从困境中解脱时,借助佛道的法力,直接排在天宫门口位列仙班。

阮孚听后深受触动,说道:“承蒙过度夸奖,阮孚有风流罪过,怎能去到天宫位列仙班?唯有'从兹独立乐安黄壤,还望垂怜放翠鬟'这两句指教极是,我当遵从离去。”

随即阮孚又对叶飞说:“我不受道士忏悔,而受文人忏悔,是因为我没有忘记文人习气,你何不将这首诗刻在我的墓碑上,让我在黄泉之下有此荣耀?”

话毕,见叶飞妻子闭上双眼,缄口无言地坐在椅子上,第二天一早,叶飞妻子就跟睡了一觉似的苏醒过来,完全不知其间发生了什么事。

聊斋故事古井怨魂 聊斋故事怨鬼附身(5)

情节选自《子不语》声明:故事内容皆为虚构,文学创作旨在丰富读者业余生活,切勿信以为真。

#把地球的故事讲给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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