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查子·元夕

欧阳修 〔宋代〕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在写元宵的诗词中,欧阳修的这首诗应该算是个中翘楚,不同于其他人描述的元宵时节的欢快热闹,这首诗的基调婉转而忧伤的。

这首诗最亮眼的部分在第二联: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将小儿女花前月下的场景简约而精确的描绘在读者的面前,给人十分丰富的遐想空间。

但令人遗憾的是,好景不长,一年的光景,便是物是人非,徒留伤感。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春风吹十里,读诗月上柳梢头(1)

这首诗常常被拿出来与《题都城南庄》做对比:

题都城南庄

崔护 〔唐代〕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因为诗文的场景十分的相似,皆是去年与今年对比,皆有物是人非之叹,若一定要挑不同,大概前者是男子没来,女子流泪,后者则是女子不知去了何处,男子惆惆怅怅。

我个人认为,《题都城南庄》写的更好,看了欧阳修的诗,会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春风吹十里,读诗月上柳梢头(2)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这首诗中,女子的形象和过去诗词中出现的所有女子形象相比,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诸位可以去看看唐诗宋词,若论写女子的诗词,以闺怨居多,既然闺怨,就少不得临风流泪,对月叹息,少不得伤春悲秋,寻寻觅觅,这一点,连写过“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李清照也不能免俗。

所以,当看到最后一句“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我没有太多的意外,也没有太多的感触,而是有着似曾相识,早有预料的喟叹。

精妙的文笔也掩盖不了俗套的剧情。

而在《题都城南庄》中,崔护并没有写出“我”的反应,而是转头去写景色:“桃花依旧笑春风”,物是人非,心情大概不会太好,但作者偏用“笑”字,让惆怅更惆怅,甚至有一种强颜欢笑的感觉。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春风吹十里,读诗月上柳梢头(3)

这种留白让人意犹未尽,很想知道后事如何,但诗已了,如同求而不得的心事,没入桃花纷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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