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吴孟达、廖启智的去世,那些昔日香港电影的黄金配角再次被人关注,他们演绎过的好戏,有不少成为香港电影史上的名场面。

香港演员廖启智葬礼(廖启智病逝如花瘫痪)(1)

比如,廖启智在《无间道2》中饰演的倪家忠实打手三叔,在倪永孝报复其他几个大佬时,他在夜色下用口琴吹起《友谊地久天长》,江湖恩怨的宿命感通过一个手下的琴声表达得悲壮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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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廖启智的儿子文诺2003年罹患血癌,于2006年4月5日病逝,年仅5岁。坊间流传这段口琴戏是廖启智对儿子病情有感而发加的戏,不过没有找到这种说法的切实证据,此处存疑。不过三叔这个角色还是让他拿到了第24届华语电影传媒大奖最佳男配角。

少年时的廖启智也曾想过大红大紫,不过相貌平平的他不但经过多次努力才考入演艺训练班,在1980年的出道作品《上海滩》中,周润发演许文强,他的同班同学汤镇业是男三号,他也只能扮演戏份不多的马仔陈祥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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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相貌不出众,虽然出演的影视作品越来越多,合作的明星越来越大牌,廖启智却始终是配角,好人奸角都演了个遍。

1993年,凭借在写实电影《笼民》中饰演的傻儿子,廖启智获得了第一个金像奖最佳男配角,2009年,他又凭借《证人》再次获得了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兢兢业业摸爬滚打多年后也成了受人尊敬的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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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人生中,廖启智经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打击,小儿子因病夭折,大儿子有性别误差,自己也在应该颐养天年的时候被诊断出癌症,并在2021年3月28日告别人间。

像廖启智一样的黄金绿叶们,凭借出众的演技和默默付出的心态,几乎撑起了香港影视的另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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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达也是周星驰电影中点睛之笔的配角,同样在这一年永远离开了银幕。他和周星驰,没有等来再次合作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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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廖启智相比,吴孟达的春天来得更早一点。一部《楚留香》让吴孟达感受了一把当红巨星的滋味,也因为年少时抵挡不住纸醉金迷,吴孟达从高处跌落低谷,欠下30万债务,绝望到曾想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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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杜琪峰骂他烂泥扶不上墙,周润发不肯借钱给他,但帮他谈了片约。1990年,在周润发的力荐下,杜琪峰也在自己监制的电影《天若有情》中邀请了吴孟达。吴孟达的精湛演技再次爆发,一个窝囊逞能又绝望的小人物让吴孟达拿到了此生唯一一个金像奖最佳男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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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3年,吴孟达和周星驰在83版射雕中跑龙套。在《赌圣》《逃学威龙》《鹿鼎记》,《武状元苏乞儿》《大话西游》《喜剧之王》《少林功夫》一系列作品中,吴孟达又变成年了周星驰的父亲、上司、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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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达从胡铁花变成了人见人爱的达叔,在银幕上笑中带泪,触动了无数观众。他见证了周星驰从星仔变成星爷,他的逝去也让满头白发的星爷直言“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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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有“片场暴君”之称的周星驰,只有吴孟达能劝得动。在周星驰被打压的那段时间,敢为他发声的圈内人不多,反而是被传与周星驰不合的吴孟达站出来说:“周星驰太有智慧,他对事不对人。”

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数次被传病重的吴孟达,还是舍不得对演戏的热爱,哪怕是演配角也在所不辞,66岁时在电影《流浪地球》身穿70斤道具服装,一边吸氧一边完成了所有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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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辈子演配角,却能让观众牢牢记住他名字的人,在微博留下的最后五个字是:“我是中国人”,那个在银幕上有点猥琐狡猾的达叔,在爱国这件事上却是永恒的主角。

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周星驰可以说是最不吝啬在电影中给到配角戏份的导演,他们因此可以闪闪发光。如果说吴孟达是观众最喜欢的那个,李健仁的如花就是最让人喷饭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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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配角,李健仁也是配角中的另类存在。多年前,周星驰问同班同学想不想去北京旅游看长城,那个同学说想,到了北京才发现是“骗”他来演戏的,而且演的角色是一个眉毛被剃光、化着浓妆、牙齿全是菜的“绝代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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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部电影就是后来被反复提起的经典《武状元苏乞儿》,也是李健仁的入行之作,20多年来李健仁反反复复演了60多个这样的角色,包括《唐伯虎点秋香》里男扮女装的绑匪,比巩俐的秋香还让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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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994年的《九品芝麻官》,另一个喜剧天才给这个角色取名叫“如花”。李健仁曾对媒体说:“曾经想打周星驰,但又感激他。”在香港电影沉寂的那几年里,李健仁也一直跟在周星驰身边,在《百变星君》里他也留下了除了如花以外的经典角色——王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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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的李健仁,想再重演如花也难了。谁能想到如今瘫痪在床的李健仁,曾经效力过香港本地足球队?周星驰开拍《少林足球》时,所有的演员运球、带球动作背后,都有李健仁的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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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两人再无合作,周星驰的电影中也再也没有一个“如花”这样的角色,对于香港喜剧电影来说,如花又何尝不是一个喜剧之王?他在银幕上的消失,宛若一个时代的绝唱,甘当绿叶为老同学衬托的李健仁,也再无人可复制。今后的星爷,终将越来越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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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仁曾说初中的时候周星驰就把李小龙当做偶像,而李小龙的爆火同样离不开绿叶。石坚就是李小龙时代的黄金配角。

被钦点出演《龙争虎斗》大反派韩先生时,石坚已经60岁。早年他就是粤语电影中的老牌奸角,人称“奸人坚”。在《龙争虎斗》中,虽然对手是李小龙,石坚还是尽显武术功底,更一拳打到李小龙下颚流血。正因为有了石坚这个优秀的配角,李小龙的功夫更显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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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坚和现实中的霍元甲一样,少年时因体弱多病才开始习武。1949年,石坚参与拍摄《黄飞鸿传》,演的就是黄飞鸿死对头的角色,此后二十多年的电影生涯中也一直被邀出演反派配角,《如来神掌》中的天残脚、《方世玉》的对头、83版《射雕》中的裘千尺裘千仞等等。

而金庸最欣赏的是他在无线电视剧《倚天屠龙剑》中诠释的金毛狮王,还亲自为他题写了“神坚如石”4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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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坚虽然总是演奸角却有一身学武之人的浩然正气,学生时期他就曾经和有人一起筹演抗日话剧,对妻子李洁莹更是专一,铁汉柔情让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无地自容。

1993年,石坚拍完为其量身订造的《奸人世家》后退出影坛,分别又在1996年和2009获得香港电影金紫荆终身成就奖和香港电影金像奖专业精神奖,最终于2009年病逝,享年9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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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2009年离世的成奎安,也是香港电影界的黄金配角,黑道外形和出演过的众多反面角色,让他与黄光亮、李兆基、何家驹并称“香港电影四大恶人”,那部《奸人世家》同样有这几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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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出生在新界的成奎安从小家贫如洗,被迫辍学后在邵氏做过临演,17岁时混进黑社会做了打手,一度入狱。刑满后成奎安回到邵氏,跟着四小龙之一梁小龙做武行,直到1978年被李修贤发掘,正式做了演员。

凭借在《吉人天相》《英雄本色》《监狱风云》《喋血双雄》中的出色演技,成奎安也成为香港电影界不可缺少的黄金配角。1996年,成奎安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当主角,主演了无线剧集《900重案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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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走成奎安生命的是鼻咽癌,2004年确诊时已经是晚期。此后成奎安开始一边接受治疗,一边自降身价拍戏赚钱。在2007年,成奎安曾经与廖启智一同在《C 侦探》中出演配角,仅仅两年后便离开人世。

2015和2019年,何家驹和李兆基相继病逝,时至今日,香港电影四大恶人只剩下一个黄光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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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成奎安相比,午马算是比较幸运的。他曾数次被误传去世,实际去世时间是2014年。这位黄金配角一生奉献精彩表演无数,出殡时那些永远扮演主角的大佬纷纷前来为他扶灵,包括成龙、洪金宝、狄龙、曾志伟、姜大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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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马一生出演了上百部电影,几乎都是配角。他也曾有做主角的梦想,可惜荧幕更偏爱白净小生,长相老成的午马自嘲从30岁就开始演60岁,到了60岁也是演60岁,角色也大多跟主角不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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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对午马印象最深的角色就是《倩女幽魂》中的燕赤霞,他是该片拍摄时没有半点疑虑就定下的演员。午马也不负众望,将燕赤霞的人物性格诠释得淋漓尽致,后来任凭谁的版本都比不上,这个角色也让午马拿到了第一座有分量的奖项——金马奖最佳男配角。

和成奎安不同,在得知自己得了癌症后,午马就跟妻子商量好,放弃治疗,坦然面对。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还在演戏,他可以说是将演戏作为自己一生事业的人,因为他说:“除了拍电影我什么都不会,一辈子就干这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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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老一辈香港电影人来说,演员是一份神圣的工作,无论钱多钱少,主角配角,做戏的每一天都要拼尽全力,正是这样的意念才造就了香港电影工业曾经的辉煌,而今天,“做好这份工作”这种简简单单的敬业精神在如今的演艺圈已经渐行渐远……

从60年代起,香港电影开始蓬勃发展。从那以后,香港不但有双周一成、四大天王,还诞生了一众出色的黄金配角,他们是影迷最熟悉的陌生人,甚至少了这些绿叶,香港电影的韵味也会失色几分。

香港演员廖启智葬礼(廖启智病逝如花瘫痪)(27)

港片《岁月神偷》的开头,有这么一句话:“在幻变的生命里,岁月,原来是最大的小偷。”时间是每个人生命中最大的对手,它带走了这些曾经活跃在光影世界里的生命,哪怕他们在那个世界里只是燃起了一点微光,是玫瑰旁边的烛火,王冠底下的丝绒垫子。

但他们也曾是一代人的青春,永恒的记忆,不能忘却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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