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言众多的作品中,《蛙》无疑是幸运儿。它于2011年斩获了中国文学最高成就奖——第八届“茅盾文学奖”,同年莫言当选为作协副主席,名利双收。
2012年,莫言又凭借《蛙》抱回了中国作家梦寐以求的诺贝尔文学奖,可谓风光无限。
《蛙》因此名声大噪,赢得“蛙声一片”,不仅在国内受到追捧,外文版也相继发行。2014年11月,由翻译《丰乳肥臀》《生死疲劳》的“御用翻译家”葛浩文翻译的英文版在英国出版。
2015年1月,美国版的《蛙》也出版发行了。
有意思的是,《蛙》获得外文大奖在《蛙》外文出版发行前的两年!
而且《蛙》很快“沉默”了。
2018年中国作协《小说选刊》杂志社等举办的“改革开放40年最有影响力的40部小说”评选中,莫言的《红高粱家族》与《生死疲劳》位列其中,《蛙》暗哑了。
人们不免要问,《蛙》不是获得“茅盾奖文学奖”了吗?“茅盾文学奖”不是中国文学的最高奖吗?其实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品,不是作者代表的大有人在。
与莫言一样,同年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刘震云的小说是《一句顶一万句》也没入这个榜单。张炜450万字的《你在高原》,获得同届茅盾文学奖的头名,却败给了1986年创作的《古船》。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在第八届茅盾文学奖评选结束后,窦文涛邀请到前文化部长、作协名誉主席王蒙与香港岭南大学中文系教授许子东做客锵锵三人行聊“茅盾文学奖”的评审工作,很能说明这个问题。
本人作为圈外人,听了以后才知道茅盾文学奖“原来如此”啊。
比如,窦文涛所说的,中国的小说是“门前冷落车马稀”,与当今小说创作“浩若烟海”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王蒙说出了许多“内幕”,令人惊讶:张炜获奖是对知青时代优秀作家的承认。张炜的《古船》因各种原因没能得奖。《你在高原》评委肯定没看完,茅盾文学奖“看好张炜这个人”。言外之意,这个奖算是对张炜《古船》未得奖的补偿。
提到莫言《蛙》获奖的理由:莫言很多外国人看好他,翻译最多,各种版本都有。他说他做过统计,中国作家翻译到国外的莫言第一,他王蒙第二。
这是不是说,茅盾文学奖要看外国人的脸色?
许子东毫不客气地讲,茅盾文学奖的受冷落,说明“文学已经边缘化了”。并批评评委不读完作品就给奖,出版社“举贤不避亲”的违规行为。
由此看,国家级的茅盾文学奖已经被“玩坏了”,“作协内部的游戏”并非空穴来风。
这样说来,获得茅盾文学奖、诺贝尔文学奖的《蛙》的沉默就好理解了。作协看好了莫言的海外影响力,正好《蛙》在第八届茅盾文学奖评奖前出版。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更不需要看作品,马悦然让评委看的不是《蛙》。因为《蛙》的外文版在两年以后才出版。《蛙》只是“代领”了两个奖。
莫言对这部给他带来无限荣耀的《蛙》也不甚珍惜。在诺奖获奖感言中,只提到“我最新的小说《蛙》中,就出现了我姑姑的形象。”“姑姑确实是我写《蛙》时的模特。但小说中的姑姑,与现实生活中的姑姑有着天壤之别。”并没有对《蛙》本身作任何解说。
莫言自己认为的代表作是《丰乳肥臀》。他说,读者可以不读他的所有作品,但不能不读《丰乳肥臀》;在小说的扉页上写着“献给母亲的在天之灵”;他奉《丰乳肥臀》为“高密东北乡的圣经”。
《生死疲劳》莫言也很偏爱,写了一个被冤杀的地主经历了六道轮回,变成驴、牛、猪、狗、猴,最后终于又转生为一个带着先天性不可治愈疾病的大头婴儿。莫言说,这部小说是向蒲松龄致敬。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主要是读完了《生死疲劳》,才把这个奖项给了他。
《红高粱家族》是被北师大教授张清华称为“新历史主义”小说的开拓性的作品,由此改编的电影《红高粱》,1988年获得第3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成就了张艺谋、巩俐,还有莫言。
所以,红极一时的《蛙》最终沦落为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亲娘也不待见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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