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暮春时节，南方依旧夹带着雨意，透着点凉，看着街道穿梭的行人懒散又显慌忙。
周末，坐在出差的大巴上，大学室友群突然闪了起来。其中一个室友问我们都在干啥，吐槽自己在办公室苦逼地值班。
身为一名人民警察，值班、熬夜已然是常态，带病在岗也不是一件什么可歌可泣的事情。上午输完液，下午继续待岗。
原来觉得公务员很轻松，看看我这个室友好像也不轻松。
这一炸，另外一个室友也跳出来说，“我已经上了一上午的班了。”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出她那副“丧丧”的表情。
银行小白领，对外宣称朝九晚五，实际有苦难说，996也是可能的。
还有一个室友，则弱弱地说了一句:“她在家里疯狂看书，准备公招。”
在家复习，看似自由，实则最不自由。
一个周末，谁都没闲下来。毕业后，我们都过成了忙碌的样子。
我在群里调侃:“论我们是如何一步一步沦为社畜的。”
室友们都表示赞同，觉得“社畜”这个词再贴切我们不过了。
一个周末，三个加班，一个奋战考试。这样的日子早就习惯了。我们不会收敛那颗自在的灵魂，却还是被经济的寒冬压抑住说走就走的气魄，每次辞职的念头提起又咽下。
忙到晕头转向时，转头就是一句“劳资明天不干了”，但第二天乖乖继续拼命，比昨天还拼。
02
身边很多年轻人，都以“社畜”自嘲，有些无奈，但早已经习惯。
社畜，最早起源日本，根据日本的会社和家畜结合而成，用于形容上班族的贬义词，指在公司很顺从的工作，却被公司当作牲畜一样压榨或奴役的员工。是生活在社会上的畜生体，还带着被奴役的心性，强颜欢笑。
上学时，作业太多还可以跟老师讨价还价，说“任务太重，忙不过来”，上班后，没有任务最重的时候，只有更重的时候，还没有缓冲片刻，新的任务又扑面而来。工作后，一次又一次地挖掘自己的潜力，时刻领悟那句“永不止步，潜力无限”。
不怕你时间不够，就怕你不做。每天24小时，你最好只花六七个小时睡觉，其他都用来工作才好。
我们已经从“一切随缘”的佛系青年，巧妙过渡成了“加班狂魔”的社畜。拿着超九晚五的工资干着“996”的工作，也不知道有没有命继续拼，继续抗，继续挣钱，但敢确定是，肯定没有命继续花，继续造作……
加班时，斗志昂扬，讨论idea，各种头脑风暴，下班后，保温杯、枸杞，头发一抓掉一把，习以为常后，倒头呼呼大睡。
想要变成猛兽，奈何成了社畜。一步一步收敛斗争的兽性，焉成任人奴役的畜性。主动变被动，狂放变压抑，兽到畜的转变，从被压榨那刻起就成形。
03
在英语语境中，社畜的表达是“wage slave”，直译过来是薪资奴役的意思。觉得很形象对不对，但我看到了是觉得悲催。
因为比起薪资奴役，我觉得社畜更多的是被工作奴役，因为增加工作可以，加薪不存在。一般下班后，老板会让你把该完成的工作做完再走，潜台词是加班但不给加班费。
说好的朝九晚五，也只是条例上的白纸黑字，所有人也都心照不宣，不可能。比起纸上的规矩，习以为常反倒更深刻一些。
这让我想起去年很火的一部日剧《无法成为野兽的我们》，剧中的女主角就是社畜的典型，不过最后女主角酷酷地冲进老板办公室，辞职走人，摆脱了继续被“畜”的状态。
剧中有句很经典的台词:“如果可以像野兽一样自由生活就好了。”
不知道这句话说出了多少人的心声，但没什么用，心声过后，转眼就是行动（继续咬牙工作），继续被虐，才能含笑吐槽。
每一天都比前一天绝望一点点，但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卖命。对于大多数“社畜”来说，星期五就是解放日，不管放不放周末，都觉得自己离“自由”又近了一寸。
从早“茫”到晚，每天都像在渡劫，但又深刻明白这就是永恒的轮回。
04
之前“996”工作状态几度被推上热搜，很多过来人评价，说“现在的年轻人太不能吃苦了”或者“每天就知道抱怨”芸芸。
但通过身边的朋友了解，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怕吃苦，只是怕吃没有任何盼头的苦。问题不在于加班，而是意义不明的超负荷。
比如，加班很多年轻人是不排斥的，排斥的是被当成免费劳动力。
我们也想赚钱，如果你能按照劳动时间给到匹配的工资，我们比谁都来劲。别说“996”，“007”也可以考虑。最怕像畜一样忙，最后连房租都交不上。
再比如，主动加班我ok，被动加班还被各种挑刺，我拒绝。
其实很多年轻人也是有自觉性的，工作没完成他们比谁都焦虑，也会主动选择加班。但奈何老板总是会以任何蹩脚的理由让你无条件“奉献”，还被各种数落能力有限。
我们想要工资，更想要展现自己的机会。虽然歌里唱，“你总不能什么都想要吧”，但你也总不能什么都不给吧。正所谓“灵魂和身体总有一样在路上”，加班时，虽然身体吃不消，但钱到位也是可以的。
05
时常想摆脱这样的困厄，转眼又觉得明天是新的开始，可以继续熬下去。生活是循环，我们始终没有找到正确的解。
这让我不禁想起艾尔弗雷德·索扎说过这样一句话:“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觉得生活就要开始了……可是路上总有障碍。一些要先处理的事情，一些未完成的工作，时间还是不够用，金钱依然没赚够，然后，生活就开始了。后来我明白了，这些障碍就是我的生活。”
其实无论是戏谑还是自嘲，处于这个以年龄为纵轴，能力为横轴的象限，我们暂时只能勉强维持航船不完全沉没，还谈不上方向和目标，除非你能很清晰知道船的行程。也许会觉得举步维艰，没有喘息的余地，无法体现自我价值，间歇性怀疑人生，持续性负隅顽抗。
如何才能摆脱这种被畜、被奴役的状态？
我觉得你要么有那种“说不过就不干了”的魄力，如果没有，就摆正自己的心态。想开点，哪怕被畜，也开心地接受鞭打，尽可能去麻痹自己是心甘情愿。不要一边抱怨，一边泥足深陷。
如果暂时不能爆发兽性，那就收敛自己的粗嚎。你不清除脑子里的杂草，就容易被它的草尖刺到。
“人生而自由，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混乱不是问题；用多长时间适应，并开始有条不紊，才是真正的妙趣所在。希望你真的可以像野兽一样自由呀，如果不能的话，至少你可以有勇气挣脱牢笼。
一只会飞的懒猪 图片来源:@云朵插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