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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6月,前法国驻北京大使馆外交官伯纳德·布尔西科(Bernard Boursicot)在自己法国的家中被捕,被指控说多年以来向中国提供情报。开庭后,和自己相识了近20年的中国妻子,一身西装革履地出现在了法庭上。布尔西科才知道孩子他妈竟然是个男人,而他们的爱情结晶,一个蓝眼睛黑头发的男孩,也只是一个从新疆抱来的弃婴。最离奇的是他们夫妻一起生活了近20年,布尔西科竟然没有发现对方是男儿身。今天就来跟大家讲讲在上个世纪80年代轰动了中法两国的国际间谍案。这个案子也被称为是间谍史上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案例。

故事要从上世纪60年代说起。

60岁老汉娶了非洲女孩(法国小伙1983年与妻子结婚并生子)(1)

1964年1月28日,新中国成立15年之际,「人民日报」刊登出了中法建交的消息。而法国也是众多西方大国中第一个和中国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

世界的另一边,在法国巴黎,有一名20岁的小伙,名叫伯纳德.布尔西科,也是今天故事的主人公。出生于法国的一个乡村城市,身高一米七五,当时的他有游泳运动员一样健美的身材。高中毕业之后就辍学的布尔西科,来到巴黎这样的大都市见见世面。无意中,他从好友的口中得知,因为中法建交,法国准备在北京开设大使馆了。中国?北京?由于当时的信息封闭,在大分部外国人眼里,中国是极富神秘色彩的东方国家。因为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布尔西科就报名想要成为法国驻北京大使馆的一名工作人员。1964年10月25日,拿着任期两年半的合同,布尔西科坐飞机来到了北京,成为了法国驻华使馆的一名会计兼打字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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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北京后不久,使馆举办圣诞宴会,请来了当时非常有名的京剧戏班子。也是在这次酒会上,布尔西科遇到了男扮女装唱花旦的京剧演员时佩璞。虽然是一名男旦,但是时佩璞皮肤白皙,举止优雅,妩媚的动作和时不时翘起的兰花指,充满了东方美人的性感。最重要的是,时佩璞还能说一口流利的法语。很快这两个人就成了好朋友,布尔西科经常以学中文为借口去找时佩璞。两个人也走遍了北京的名胜古迹。每到一个地方,时佩璞都会跟布尔西科讲当地的历史,文化和故事。布尔西科深深的被时佩璞所吸引了,只是他还分不清这倒是好哥们儿之间的友情还是什么别的。

1965年初,布尔西科得到了去巴西雨林探险的机会,也因此辞去了大使馆的工作。时佩璞很舍不得布尔西科,便邀请他到自己的家中做客。这天,时佩璞给布尔西科讲述了中国梁祝的故事,并告诉他,自己的母亲连生了两个女儿,怕被当时重男轻女的父亲抛弃,于是在生了他之后,从小把他当男孩养,其实他是个女人。就像梁祝中的祝英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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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之后,布尔西科并没有惊讶,甚至还有一丝喜悦。他跟时佩璞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可是此时布尔西科在不知不觉中看时佩璞的眼神已经有所不同了。俩人彻底陷入了爱情的漩涡。

1965年7月14日,时佩璞在布尔西科家中,两人第一次发生了关系。时佩璞关上灯,而且告诉布尔西科,因为中国的传统文化,东方的女性都是矜持的。即使是在做男友之事时也不会脱衣服。而自己是因为之前服用了荷尔蒙,所以看起来比较男性化。布尔西科也接受了时佩璞的羞怯,甚至深深的被这种中法文化差异所吸引。

可是就在同年年底,由于工作的调动,布尔西科要离开中国,去中东工作三年。在他即将离开中国之际,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时佩璞告诉布尔西科说她怀孕了。布尔西科欣喜若狂,他承诺说一定会再回到中国来的,让他(她)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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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布尔西科作为法国驻华使馆的档案保管员重新返回了中国。可是在他离开的这几年,他也终究没有耐得住寂寞,和一个法国医科学生有过一段恋情。但是,他这次回到中国就是为了找到时佩璞和他们的孩子。在多方打探之下,布尔西科在一天傍晚,在一个公寓的二楼,再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爱人。布尔西科问时佩璞他们的孩子在哪儿?因为当时中国正处于动荡的时期,时佩璞说欧洲人的五官会给他带来危险,所以只好把他送到西部的边境小城去了。说着还拿出来一张,黑白照片,说:“看,这就是我们的儿子。”照片中是一个浓眉大眼,中西混血的两三岁小男孩。时佩璞说他给孩子取名叫时度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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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佩璞居住的公寓经常有身着军装的人造访。为了争取和时佩璞在一起的时间,布尔西科向来访的中年男子提供他在法国使馆可以接触到的情报。

1972年,布尔西科在北京使馆的工作结束,回到了法国。之后,他一直与时佩璞保持着书信联系。

1973 年 11 月 ,在一次短暂的北京之旅中,布尔西科见到了自己的儿子时度度。在时佩璞身后,一个7岁的孩子探出脑袋。布尔西科在日记中说这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他到商店给儿子买了足球和玩具飞机,给儿子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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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法国后的第一件事,布尔西科就告诉了自己的母亲,她有一个七岁的孙子。虽然在法国孤独寂寞的布尔西科曾经与一名23岁的男子同居,但是他依然挂念着时佩璞母子。

1976年,布尔西科向法国内政部写信,询问在远东地区有没有任何职位。正好这个时候蒙古乌兰巴托使馆需要一个文员。即使蒙古生活环境比较极端,冬天可以达到零下四十度。布尔西科还是接受了这份工作,因为乌兰巴托到北京只要坐 36 小时火车。几乎每个月,布尔西科都借着公差的便利坐火车到北京看望时佩璞和儿子。

1982年,布尔西科回到了巴黎。同年,时佩璞做为京剧表演艺术家受法国文化交流项目的邀请带着儿子时度度来到了巴黎,终于与布尔西科团聚。

然而,不久之后,美国中央情报局告知法国政府,法国驻华使馆的机密曾在70年代遭到泄露。因为当时美国的所有文件都通过法国大使馆传递,所以美国中情局自然而然地查到了布尔西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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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6月30日,布尔西科和时佩璞被法国警察逮捕。当被问及时佩璞的身份时,布尔西科答,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可是佩璞喉结突出,手却很小,声音偏中性,而且音调高。时佩璞解释说出现这些体征是因为她心脏不好,可是却拒绝接受医生检查。

几天以后,布尔西科和时佩璞双双入狱,等待审判。布尔西科虽然对时佩璞和他同在男子监狱感到惊讶,可他并没有怀疑的时佩璞性别。在狱中他还安慰时佩璞说“没事的”。然而,之后法官对布尔西科和时佩璞进行了单独审问。时佩璞的证词和后来进行的医学检查都显示时佩璞是男儿身,且没有接受过变性手术的迹象。时佩璞向法庭承认了他的真实性别,可坚持 儿子时度度是通过人工授精获得的孩子,属于布尔西科。但是,后来的DNA测试显示,儿子时度度跟布尔西科和时佩璞均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时佩璞也终于承认,时度度是他从新疆买来的一名维吾尔族的孤儿。因为少数民族的关系,长得很像混血儿。

布尔西科一度不能接受现实,直到有一天,牢房里的时佩璞,站在布尔西科,脱下了自己的裤子,布尔西科终于崩溃了。让他崩溃的不仅仅是这么多年来时佩璞的隐瞒,更是当时社会上对于同性爱恋的不理解。男人之间相爱的时候,就仿佛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日夜被羞耻折磨着,布尔西科在狱中试图用剃须刀自杀幸亏被及时发现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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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5月,法院宣布布尔西科和时佩璞间谍罪名成立,判处6年监禁。经查在1969年至1972年间,布尔西科利用职务之便,为中国提供机密文件。1977年至1979年,布尔西科在蒙古乌兰巴托任职期间,为中国窃取500余份文件。

狱中的布尔西科如同行尸走肉,往昔对时佩璞的爱全化作不能原谅的恨。

1987年4月,为了缓和和中国的外交关系,法国总统密特朗的特赦,提前释放了时佩璞和布尔西科。因为布尔西科先后提供给时佩璞的那些使馆文件都是保密级别很低的,给法国带来的损失微不足道。

时佩璞也被允许留在巴黎生活。出狱后的时佩璞靠着中国大使馆的津贴和京剧授课的收入为生。很多当地的华人认为时佩璞是为了国家的情报事业,牺牲了自己,去色诱布尔西科的。认为他是为国家忍辱负重,牺牲自我的英雄。

出狱后的两人几乎再也没有联系。多年后,一次时佩璞在电话里告诉布尔西科:“我依然爱你”,然而布尔西科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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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6月30日,时佩璞在巴黎去世。当地的报刊电话访问了仍在人世的布尔西科。布尔西科反应冷淡地说, “他做过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都没有一丝怜悯之心,他死了,盘子现在已经空了。我自由了。”

虽然这桩间谍案已经过去将近30年了,可是其中仍然有很多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疑点。首先,时佩璞本人在庭审时一直坚决否认自己是中国间谍,声称“欺骗”布尔西科只是为了让自己有机会离开文革中的中国。而布尔西科也从未说出到底是谁主动提出了窃取情报。中国方面外交部也表示时佩璞不可能是间谍。至于他们究竟是为什么做起了情报的传递工作,其中太多细节已无从考证。另外,相信很多人都会觉得难以置信,夫妻生活这么多年,虽然说中间有分居两地,可是连孩子都生了,布尔西科怎么会没有发现时佩璞是个男人呢?时佩璞比布尔西科大六岁,据布尔西科说,两人每次在发生关系的时候都是在黑灯瞎火里进行的。而且都是时佩璞主导,他以为是东方女性特有的传统,他也愿意尊重这种传统。当时为时佩璞验身的医生说他有隐藏式阴茎,导致他的下体和女性的生殖器官有一点相似。

另外就是布尔西科的性取向。布尔西科在1972年回到法国之后,曾与一名男子同居。而且根布尔西科所说,他与时佩璞的第一次也是他正儿八经第一次接触男女之事,之前在学校也从未谈过恋爱。所以一些人认为布尔西科可能本身就是同性恋,甚至是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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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时佩璞在当时也是出身于名门。父母都是教授,毕业于云南大学,主攻法语兼西班牙语,属于思想比较开放的知识分子。在当时的时代大背景下,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时佩璞想要离开中国。

在我看来我更愿意相信一种猜测,那就是时佩璞和布尔西科都是同性恋。两人在一开始相识的时候就已经互生情愫了。只是碍于当时的时代观念,俩人都无法迈出那一步。可是当时佩璞跟布尔西科讲了梁祝的故事,告诉他自己是个女人时。两人压抑的感情终于爆发,他们选择了最荒诞最大胆的方式,活在两人一起编织的谎言里。谁都不愿意捅破那层窗户纸。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理。有时候人们不是不明白真相,而是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真相罢了。

这场可以称得上是上个世纪最荒唐的间谍案,后来也被改编成了电影「蝴蝶君」,由尊龙饰演时佩璞。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找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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