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蒋爱琳(广西)


雕栏古亭深处,是曲曲折折的青苔小路,上面映刻的是百年的斑驳和沧桑,仿佛博物馆内珍藏的上古文物。小路上有一女子款款走来,一袭白衣,清新绝尘,长发如瀑倾下,两足环着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和着微风飘散,零落了满地的怅惘。

她眼中交织着各种失落与难过,却透着坚定。待她走近,便轻轻地倚在雕花木栏上,望着湖中嬉戏的锦鲤,无奈地发出一声长叹。轻风如羽,悄悄拂过她的发梢,似在给她一丝的安慰。她环绕四方的目光定在了亭外的金笼上,那是一只很大的笼子,将整个湖都围了起来,可是对于那姑娘来说,这很小,小到她用上百年方才涉足这一方天地,她是鸾鸟所化,永远出不了这个奢侈的笼子。

倚风听雨精辟文章(第1117期倚栏听风随笔)(1)

远处竹林里的孤鹤长唳冲天,她却只能倚栏而望,让叹息化为风,与长唳呼应,交织成一幅苍凉的古画,定格在一瞬,铃音寥寥,风卷起她的墨发和衣裳,仿若飞天的仙子,仿若欲飞的蝴蝶,仿若飘零的落叶。她爱听风,听风带来的外界的鹤声,街市上鼎沸的人声,茶馆内说书先生的声音,还有朗朗的青年才俊作诗的声音……她并不觉得嘈杂,只觉得满足溢怀,欣喜如初。

然而,每次她走出那青苔小路,凝望风带来的千里外的万卷斜阳时,还是会忍不住倚栏听风,重复她失去自由的事实——热闹都是他们的,她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一只被困金笼的鸾鸟,千年来重复倚栏听风的习惯,难舍疲敝的人文古道,听余音寥寥,到银铃都哑了声,为那个叫江采萍的梅妃叹息。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