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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488# 原创 作者:原铁二师 杨建国 铁道兵文化 2020.05.28
《我为铁道兵骄傲》征文 连队生活轶事
守桥铁道兵
我们铁道兵二师是一只老部队,组建于解放战争时期。
我们六团组建于一九四八年七月,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纵队第二支队桥梁二大队”,一九四九年五月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团二支队第二桥梁大队”,一九五0 年七月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团第二师第二桥梁团”,一九五三年改为第四桥梁团,一九五四年七月改为第六团,一九六五年七月二十五日,改编为“中国志愿工程队第一支队第二大队”,参加援越抗美战争,七0年回国恢复铁道兵二师六团建制,参加襄渝铁路建设。
我们连队组建于一九六四年。当时美国与越南的关系十分紧张,中央根据形势分析后,预判美国迟早要插手越南的争端,美越迟早要发生战争,一旦美越发生战争,中国不能袖手旁观,要早有准备。当时越南的铁路是窄轨(一米轨距),苏联、中国的援越物资都要在凭祥倒装,费时费力,而且车速太慢。中越领导人商议,一旦发生战争,由中国出兵保障铁路线不中断,同时在窄轨旁边加一根钢轨,这样准轨火车与窄轨火车都可以跑,确保援越物资及时到位。同时派出高炮部队掩护越南的战略目标,如大桥、枢纽等。
越南三轨铁路
考虑到施工时美国飞机会破坏,每个营组建一个高射机枪连,负责掩护小车站与抢修现场。六五年由营属高机排为基础,再由野战部队调来一些骨干,组建了营属高射机枪连,每个连装备九挺高射机枪。第一任连长是代传书,四川人,五六年的兵; 副连长陈志贵,湖南常德人,五九年的兵; 副指导员粟子云,湖南常德人,五九年的兵; 一排长黄恒珍,湖南新化人,六一年的兵;二排长姓孙,山东人; 三排长邝甲田,湖南资兴人,六0年的兵; 司务长赵连城,河南人。在五年的援越抗美战争中,我们连队共击落三架半F105美国飞机,其中有一架是与兄弟连队共同击落的,所以算半架,荣立三次集体三等功。
回国后参加襄渝铁路建设,各营以高射机枪连为基础,团机械连、修理连调来一些技术骨干,改为营属机械连,配合施工连队施工。
襄渝铁路是东南起湖北襄樊,往西北到重庆的一条铁路,以铁道兵为主力施工,全长八百三十余公里,桥隧占全长三分之一,中段是桥隧相连,有些车站没有场地,建立在桥上面、隧道里面,工程十分艰巨,七0年动工,七三年通车,花费三十三个亿人民币,当时是天文数字。
施工
当时我们连队干部是:连长黄正州,武汉人,六三年的兵,曾任司令部参谋、修理连副连长,七一年到十连当连长,连长一直当了八年,后来在团司令部机械总工程师转业; 指导员罗光荣,湖南新华人,六三年的兵;副连长邝甲田,湖南资兴人,六0年的兵; 副指导员李家喜,湖北潜江人,六五年的兵; 副指导员杨元松,湖北石首人,六五年的兵;一排长齐坤刚,湖南华容人,六六年的兵; 二排长黄作珍,湖南涟源人,六一年的兵; 三排长林言祥,湖北黄冈人,六五年的兵; 四排长邹恩福,武汉人,六八年的兵; 司务长赵连成,河南人,六一年的兵。连队编有四个排,全连有一百二十余人。
连队装备的施工机械有空压机、发电机及其他的施工机械,一排主要的是空压机,二排主要的是小型的拌和机、水泵、绞车、打桩机等,三排主要的是发电机,四排是修理排,十、十一班是修理班,十二班是少数工种班,有钳工、焊工、车工、木工及电工。
我与樊和平分配在十二班,我当电工,樊和平当钳工,他入伍前在稷山五金厂当钳工。我们班长是熊家峰,湖北秭归人,六八年的兵,回国后由修理连调来的。班副是王富贵,江西兴国人,七0年的兵。电工连我三人,黄厚强,广东廉江人,70年兵,从八师调来的,刘挺宪,安徽怀远人七一年兵。有车工二人,木工二人,钳工三人,电工三人,焊工二人,共计十二个人。我们班平时都在公路边上临时搭盖的一个车间里上班,谁外头有任务谁出去。
当时干部的工资不分职务高低,看行政级别,二十三级干部是五十二元,二十二级干部是六十元,我们当时很羡慕,那么多的钱! 战士津贴第一年是六元,第二年是七元,第三年是八元,第四年是十元,第五年是十五元,第六年是二十元,七年以上是二十五元。我第一年是六元钱,我来时带了三十多元钱,我想攒够五十元钱给家里寄回去,但总攒不够,而且还在减少,我赶快给家里寄回去三十元,要不然越来越少。
连队的一日生活很规律,经过新兵训练,就能适应了。按点起床、出操、吃饭,再就是按点上班。在襄渝线上我们负责二营工地的施工保证任务,管区有五公里,两个隧道、两座桥、几个涵洞、一段路基,哪里有事到哪里去,比较分散。中午饭后可以休息两个小时,有时中午回不来就在就近的连队吃饭,吃完饭打个欠条,由连队司务长月底到军需、财务结算。吃完下午饭,在就近的河沟里洗澡,也可以在汉江里洗澡,但要小心。有次,樊和平洗澡时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不小心滑下去了,掉进一个坑里,他不会游泳,在水里乱扑腾,旁边的一个安徽兵将他一把拉上来。洗澡时穿着短裤,洗完后换短裤时就站在光天化日之下换:现将干短裤套在湿短裤上,再将湿短裤从一侧拉下来,将一条腿掏出来,再将湿短裤拉出来,这样就换下来了。晚上七点半学习,八点半洗刷,九点熄灯。星期三与星期六可以打扑克。星期日晚上开班务会,检讨一周来的个人行为,都要发言,班长最后总结。一般的星期日晚上连队要点名。宣布连队的一些事情,布置下周工作,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邝甲田副连长咬字不不真:今天晚点名讲三个小时(si事)......,大家一听吓了一跳。
当时紫阳县人口不到二十万人与外界不通公路,襄渝铁路开工后由六团修通了恒口——紫阳的公路,但也解决不了部队的供应问题。二师五个团加直属队三万人以上,配属六团部队施工的民兵有紫阳、镇巴、岚皋、西安学生,单六团管区就有四万人以上,全师要有近二十万人。紫阳县根本就解决不了供应问题,全是由部队从外地组织进来,供应极差,基本上买不到青菜,全是干菜:压缩鸡毛菜、粉丝、海带、黄豆等。天气太热,干菜吃不下去,我每天将早上的绿豆稀饭晾一碗,放到中午来吃。从西安拉来的咸肉,闻起来就与尸体的味道是一样的,施工连队体力消耗大一些,将咸肉做成红烧肉、粉蒸肉,小伙子们一顿也吃一盘子。施工连队是老连队,在越南期间每个连队都结余一万多元的伙食费,我们连队是新建的连队,没有结余,伙食相对就差一些。各连队都在驻地周边种一些菜,有辣椒、豆角、白菜、空心菜、以补供应不足;军需部门积极的在外地采买,有大白菜、萝卜、洋葱等。各连队半小作坊,磨豆腐、做咸菜、辣椒酱、萝卜干等。连队有养的猪,一般都有三四十条,平均半个月可以杀一头有三百来斤肉,连队烧一餐红烧肉或蒸一次粉蒸肉,再包一餐饺子就吃完了。连队还经常吃面条,使用压面机轧的面条,面条里面放的是军用猪肉罐头,再放一些白菜,十分香,冬天吃面条时,战士们吃得热火朝天,浑身流汗,只穿背心,大家顾不上说话,只听得满操场一片呼呼的吃面条的声音,我可以吃三碗,邝甲田副连长管伙食,每次吃面条他都很心痛,撅着胡子皱着眉头,因为一吃面条要比平时多吃一袋面。糖包子也是战士们喜欢的饭食,那时候糖不多,喜欢吃甜食。糖包子蒸熟时糖蒸化了,有一个安徽兵吃包子时,糖水流到胳膊上,抬起胳膊用舌头舔糖水时,糖水又流到背上,将背烫伤了,后来我问过很多人,知道不知道吃糖包子怎么将背烫伤的,没一个人回答得上来。
刚到连队洋相很多。刚到十二班的第一个星期天,打扫个人卫生,拆洗被子,部队的被子是棉絮与被套装起来的,我洗后晾干后,没有办法将棉絮装进被套里,班里也没有人在,我钻进被套将棉絮拉进去将两个角先放好,再将另外的两个角提起来抖动,弄了半天才弄好,出了一身汗。行被子时,有一个叫唐树斌的帮我行被子,行完一边一提,连下面的床单、垫褥子一起提起来了,原来他也不会,撂下针线就跑了,但我在当天的班务会上还是表扬了他,以示感谢。
福建兵张振建长得很漂亮。岁数也很小,就安排在连部当通信员。有一天连长黄正州上课时。他从连部倒了一缸子茶,茶倒得太满,他小心翼翼将茶端在胸前,小心翼翼的走着给黄连长送茶了,但还是不停地在洒,就在他进俱乐部的门时,他实在坚持不住了,忍不住的喝了一口,然后将茶缸放在黄连长的课桌上,全连哄堂大笑,黄连长也苦笑了笑。
星期天可以上紫阳,我们连队离紫阳有五公里,每个班只可以去两个人,而且必须双人同行,等前面的两个人回来,下面的两个人方可再去。紫阳县是一个山城,顺汉江而建,整个县城是挂在山坡上,西门的城门楼现在还在。师部在紫阳县城设有招待所,专门招待各团到紫阳办事人员食宿。我第一次到招待所吃饭时,不知道米饭是可以管饱的,开票时每人四两粮票 一毛七分钱,我觉得四两不够吃,要求开八两。那时是西安女学生在当服务员,她不给我开,再三地说你吃完不够再说。但我不理解,一个劲的要她给我开八两,她看见我这样,她笑了,说我憨,还是不给开,我没办法,但也吃饱了。紫阳县城有两个标志人物:一个是搬运社的女搬运工,一米八的个子,二百斤的麻袋用胳膊一夹就走了。二0 0六年我们再到紫阳时,已经成为七十多的老太太了,开了一家羊肉泡馍馆,说起当年事津津乐道,在紫阳周边驻军的连队司务长几乎都认识。另一个就是紫阳百货商店,有一个一米七高的漂亮的女服务员,星期日,街上全是当兵的,百货商店一定要去的,一饱眼福,商店里挤得满满的全是当兵的,二OO六年去紫阳问到这个姑娘时,说是嫁到西安去了。
连队的上面是一个社会福利院,养着社会上的孤寡老人,一些失去父母的孤儿及智力有障碍的人,先前的院长姓戴,是个女的,后来的姓马,一家人都在福利院住。还有一个院长姓贾,七五年我在训练队(七四年连队搬到安康后,连队的营房做了团训练队)当教员时,每个星期日给我带一些书看,七七年我家属九菊到紫阳训练队时,请她吃饭。福利院的孩子们记得有牛娃子、兰萍等,都是很聪明,我时不时在炊事班拿一些馒头给这些小孩子,第一次通汽车到中沙坝时,牛娃子、兰萍上了汽车高兴地直跳。二OO五年我与九菊到了紫阳,还请马院长吃了饭,他与福利院那些孩子还有联系,贾院长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连队住的地方叫中沙坝,周边住着十来户老百姓,一家姓马,是穆斯林,以前在外面做生意,后来回到这里当社员,会炸油条,连队吃油条时请他来帮忙。
新兵到连队劲头都很大,都在积极的表现,积极地要求进步。每天的大小劳动十分主动。我们七三年就我与樊和平两个人分配在十二班,大小劳动我竞争不赢樊和平。他每天在没吹起床号之前,就起来将院子扫干净了,将洗脸水提回来,将每个人的洗脸水倒好,牙膏挤好,每天如此。我也不甘落后,有一天,我站的是倒数第二班岗,下岗以后不睡觉了,计划扫院子,但找不到扫把,原来是樊和平为了不让别人抢先,将扫把藏起来了。
樊和平钳工技术确实好,自从他来了后,六团的水桶底可以用手抠了,以前的是平底,用手抠不住。大家都知道十连来了个好钳工。二营的王泰生营长到车间说:小樊,给我做一个油壶,炒菜时好倒油。樊和平满口答应。很快就给王营长送去了。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准备休息了,王营长提着个油壶,进门举起来说,小樊你看,壶里还有半壶油怎么倒不出来? 樊和平接过来一看,坏了! 焊油嘴时没有将伸进油壶那截油嘴剪掉,所以壶里有油倒不出来,这个笑话讲了很多年。
到年终总结时,樊和平没有评上先进个人,我反而被评为先进个人了,这事对他打击很大。樊和平一个人躲在宿舍后面哭鼻子,我看见了问他哭什么,他说,他评不上先进不要紧,他为七一的安徽兵唐树怀评不上先进感到委屈。我知道要是我没有评上先进,樊和平不会那么难受。
新兵到了部队,都要学习普通话,稷山人讲话实在是土,将水成为fu,的、地、得不分,有的新兵没有出过门,就不知道普通话的音调是什么样的,说出来的话使人身上起鸡皮疙瘩,而且只怕别人笑话。我到了连队后,有时在班里念报纸,念到美帝国主义时,念成了美的国主义。我们的班付王敷贵问我,你怎么将美帝念成美的了? 我们排有个稷山人叫赵时鑫,在连队干活时在架子上喊:将水头(斧头)递给我。念报纸时念道:自从来了共产党,老百姓过上了幸水(福)生活。
连队南方兵喜欢吃米饭,北方兵喜欢吃馒头,一到开饭时,如果吃的是馒头,南方兵,抢剩米饭,如果吃米饭,北方兵抢剩馒头。有一次开饭剩馒头笼放在一个箩筐上,一抢馒头将箩筐挤翻了,一个馒头掉在地上,大家继续抢,我看见了,将馒头捡起来放到笼里,这个动作被黄连长看到了,他一声令下命全连集合,他说你们这里有班长,有党员,馒头掉在地上没人捡,还是新兵杨建国捡起来的,实在不像话! 批评了一会才继续吃饭。这是我到连队后第一次受到黄连长的表扬,我很高兴,一直记忆犹新。
由于连队是刚组建的营属机械连,对机械管理经验不够,尤其是电工。黄厚强是从修理连调来的,他在修理连是电工,但与连队的电工工作不对应。刘挺先时七一年的兵,安徽兵怀远人,没有文化,也刚到连队二年,基本上就是会接个电动机,别的都不会。电线就是胡乱挂在电杆上,接线就是胡乱拧在一起,电灯也是随便挂在电线上,安全带都不会用,连队电气材料管理混乱,用完的电器材料随地乱丢,工具不全等等问题。我看出问题后,趁黄连长到电工间时,给他提建议,安装电气设备时由电工领材料,拆卸设备时由电工将电器材料拆回,将各班的电气材料都归拢到电动班,以便材料的合理使用。黄连长当即就同意了,当天晚上连队晚点名时就宣布了这些规定。第二天我们三个人挨个班将电气材料都收回到电工班。
汉江大桥
其次就是教他们两个人的电工基本做法,也就是在五四一四分指时王师傅教我的一套,全部从头教起:接线头、绑电线、上瓷瓶、爬电线杆、系安全带、拧螺丝、栽电线杆、架线、紧线、;教他们各种电器的接法,教他们利用交流接触器与按钮实现电机连锁;教他们克丝钳的基本用法,当场给他们表演了一伸手将四毫米铁丝钳断的技术,他们很佩服。原来他们接电线杆时用扒钉乱接,我找来两根木头,架起来,用铁丝于螺栓将两根木头接成一根,接完后不管怎么摔,都很结实。周边围了好多人观看,都赞扬说,不愧是经过真门道的。别的都是老兵教新兵,现在我是新兵教老兵。
七三年,襄渝铁路开始铺轨,到了七月份已经铺到六团二营的管区了。当时紫阳县的老百姓从来没有见过火车,他们从深山老林都穿着崭新的衣服,还有小脚老太太拄着拐棍,翻山越岭几十里赶到铁路线上去看火车,看铺轨。当时紫阳县交通极不方便,这些老太太、老头儿、小孩子们,白天赶来,晚上回不去,当时部队发动各连煮稀饭,每个连都放两个大桶,稀饭桶旁边放几十个碗,煮一锅煮好,以后倒在大桶里,供参观的老百姓吃稀饭,当天回不去的老百姓,就住在山洞里,当时隧洞里也比较凉快。
当铺轨机到了二营管区的时候,各连都要杀猪,都要给七师铺架队送肉,所以铺架队的肉也吃不完,但那时候铺架队的装备已经很先进了,他们已经有冰箱了,冰箱里的肉整条整条猪肉压的满满的。铺架机自己有电源,有发电机,平时铺铺轨的时候就用它这个自己的发电机,但是咱们到了管区后,也要有备用电源。当时由我们来准备。靠我们电工三个人干不了,带着就是12班全班,到了铺架队跟前了解负荷情况。架桥机的小车、大车、起重机一共是多少千瓦,我一边问一边算,就算出大概共有多少电流,推算用多大的线,后来我说大概要用各120平方的线就可以,正好这时候过来七师铺架队一个干部,在旁边听着,不吭声,最后他问我,你多大了,我说我二十岁。他说你是什么时候入伍的,我说刚来不到三个月,他说,那你就知道用多少平方的线?我说,是的,他说,你愿不愿意到我们这个部队来,我说我没想过这个事,他说你要愿意来,我给你办手续,你直接你就调到我们这个部队来,到到我们这个铺架队来,我说我没想过。当时说完我们把活儿干完,我们就回去了,再没有提起这个事来。
铺轨
铺轨后,铁路道床需要大量的石渣,原则上都是各部队自己生产。二营在常滩沟口建立了一个石渣场,安装了三台破碎机,昼夜不停的生产石渣。要安装一台560千伏安的变压器,一万伏高压线要在紫阳车站的山头上接火,利用紫阳车站要组织大爆破的时间停电接火。为了紫阳车站站场开挖,要将车站的半个山利用爆破掀到汉江里。一营打好了爆破洞,将炸药装满准备爆破。爆破都准备好了,有关人员都撤出来了,周边都戒严了,禁止人员入内,同时值班室通知我们上山接火,我们按时间到了35千伏杆塔下待命,看见信号弹一亮,就开始操作。只见信号枪一响,由一辆解放牌卡车,将点炮的五个人拉到炮位上的公路上,点炮人员下到炮洞去点炮。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原来一营材料助理员秦时登没有事,跟着拉点炮的车到现场去了,点炮人员下去后,他在车里开始捣鼓开了,他企图将车调个头,但操作不好,车就从恒紫公路上滚了下去,车翻了几个跟斗一直滚到紫阳车站,备用轮胎一直滚到汉江里,他也在车里。这时炮已经点着了,来不及终止爆破,只见从紫阳隧道口的指挥所来了一辆吉普车,飞快地开到点炮处,将点炮人员拉走了,对滚下山去的车里的秦时登没有办法顾及了,炮一响,赶快去人将车里的秦时登抬到医院抢救。我们在对面山上接火,翻车情况看的清清楚楚,我当时身上的汗都出来了,不幸中的万幸,秦时登助理员无大碍,事后受了处分,我想这件事他大概一辈子不会忘记。
铺轨后,工地呈收尾阶段,工地上撤下来的机械设备、回收的器材、物质需要分类整修,原来的电工间房子不够用了,我给排长邹恩福建议另外盖一间,连队很快就在附近搭盖了一间大房子。检修设备很多,工具不全。由我到装备股请领了:摇表、钳形电流表,万用表等,领了几套钳工工具,领了一个手电钻。制作了一个试验台,安装了开关、插座、接触器、按钮等方便实验的设备,这样就方便多了。工地上收回来二十多台补偿器,大都是触头烧蚀而无法使用,原来两个电工不怎么很懂,一有这种情况就只好领新的。这些电器收回来后,逐台检查清洗,将烧蚀的触头请班里的焊工用铜焊条补起来,锉平磨光,重新安装起来就完好如初。有一台绞车是电动葫芦改成的,不用的部分在废料堆里,我将它捡回来,将绞车的卷筒割掉車光,将捡回来的东西加工好装上去,就恢复了横吊的大车,装备股的高建东股长检查工作时大家赞扬,建议连队要表扬。连队的电动空压机的电动机是一百三十千瓦,启动电流很大,对系统的电压冲击很大,有时空压机已启动,其他的电器掉闸,连队请修理连的技师解决不了问题,我到连队后,经过认真观察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个启动装置是自动变阻器启动的,我延长了时间继电器的动作时间,使电动机转速达到最高速度才切换触点,延长了启动时间,减少了启动冲击电流。有一台电动机怎么调启动时间,电流冲击还是很大,我试着用手工变阻,将电动机转子电线引出来,利用水阻人工变阻,解决了这个问题。黄后强、刘廷贤是老兵,但基本上都不懂,我给他们传授时需要注意方式方法,需要照顾他们的自尊心。刚到连队不注意,觉得他们都不懂,有时说话就不客气了,有时老兵摆一下架子,我也不买账,为此还吵了架,当然还是老兵主动的找我谈了心,因为他要进步,要入党,不能搞不团结,以后我就注意了。有时外出维修保养电动机或处理故障,他们见我挎上了工具,他们就不带了,我说你们先休息,等我回去拿工具一起干,他们就知道了,以后再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在电工间修理电器时,刘廷贤专门给他按了个看我干活的凳子,这样我干活,他一边看我干活,一边聊天。有一天,他给我说,邹恩福排长怎么对他不好,有成见,我一边听着一边干活,可不想邹排长进门时我们都不知道,等发现时已经已经站在我们背后了,不知排长听到没有,很是尴尬,事后我不能解释。黄后强人很和气,对人也好,后来做了我的入党介绍人。
连队从国外回来,进口了一批日本株式会社的內燃空压机,有时莫名其妙的就熄火了,油路没有问题,那肯定是电路的问题,没有资料可查,我顺着线路一根一根的查,一边查一边画图,查完后在图上分析原因,发现空压机的,油温表、气压表、水温表、油压表都装有继电器,都通到一个电磁刹车装置,原来油压、油温、水温、风压超过规定值时,继电器动作,刹车装置自动刹车,原因找到了,故障就排除了,后来从铁道兵装备处将日文图纸翻译过来后,与我画的是一样的。
修理空压机
到了七四年的夏天,铁十一师搬到京通铁路,我们延伸到十一师的管区。六团在南溪沟设立了一个指挥所,司政后都有人,记得司令部的总工是宗总,后勤是王泽忠,我到哪里驻勤,负责指挥所的用电保障工作,事情不多。我在机械连的王柏树哪里学了一个小把戏,我说我会用耳朵听字,通过这个把戏赢了好几包烟。机械连王柏树在十连驻勤时,到我们班玩,他说他会用耳朵听字,我们请他露一手。由我们在纸上写任意一个字团起来,他放到他的耳朵里,听了一下,然后他让我们拿着纸团左转三十六圈,右转三十六圈,然后交给他,他煞有介事的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在想一会,再说出字来,果然听对了,我们们不服气再猜,又输一包烟。我琢磨着肯定有窍门,仔细一想,问题可能就是我们围着纸团在转纸团时,他在我们转纸团时,他出去了一下拉尿去了,破绽在这里,我知道了,没有戳穿,自己演练了一下,知道了,他设了两个纸团,我们转动的是假纸团,他将真纸团带出去看了一下,回来再换回去。在指挥所,我与炊事员张民谦打赌,他不信,输了两包烟,我告诉了这个窍门,我们又共同赢了管理员两包烟。
到了七四年的八月份,六团陆陆续续的接管了五十三团的管区。我们连队住在五十三团八连的营房,这里的营房要比中沙坝的要好,是干打垒瓦房,保温一些,宽敞一些。五十三团团部在岚河口住,哪里有一块平地,可以种菜,供应比紫阳好多了。二营的管区从南溪沟车站一直到石庙沟车站,十三公里。
(编辑:向日葵)
来源:新华号 永远铁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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