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美国“迪克西”山火已经烧毁了拉森火山国家公园近一半。不过，这个公园有着令人赞叹的历史，值得我们探索。
撰文：Kurt Repanshek
2021 年 8 月 5 日，加利福尼亚州的迪克西大火（目前是该州历史上第二大火灾）在拉森火山国家公园附近的小镇Canyondam中燃烧。大火摧毁了一个 30 年代的历史性的防火瞭望塔，并使拉森国家公园成为全美国关注的焦点。摄影：STUART W. PALLEY，华盛顿邮报
拉森火山长期以来被约塞米蒂、红杉和国王峡谷国家公园的光芒所掩盖，这并不奇怪。尽管这座山峰在加利福尼亚州北部的沙斯塔瀑布上若隐若现，但以其命名的国家公园却没有高大的红杉林、羽毛般飘逸的瀑布和冰川雕刻的花岗岩巨石，因此它并不足够给世界一流的登山者们带来挑战。
但是，从 1914 年到 1922 年，持续不断的一系列灼热的火山喷发，使这座三千多米高的山引起了全美国的注意。
拉森火山的喷发并不是轻微的地质活动。它们是爆炸性的、猛烈的爆发，火山碎屑流从山峰东北侧迸发而出，融化了山峰的部分积雪，无情地凌虐着大概有11800立方米（5000千板尺）体积的北美乔松、红杉和铁杉林。
一些庞大的巨石，原本人们站在其阴影之下都显得十分渺小，却被喷发直接搬离了4.8公里远，着陆在公园的受灾区，这一地点距离国家公园Manzanita入口站有16公里，足以说明火山爆发的威力之大，后果之严重。
1910 年，从Jessen牧场角度望向北加州的拉森峰。摄影：R.E. STINSON, NPS
1915 年，火山爆发和泥石流击倒了一大片树林，从失落溪（Lost Creek）方向看到的拉森锋。摄影：BENJAMIN FRANKLIN LOOMIS, NPS
如今，沿着今年夏天迪克西大火的凶猛路径，在拉森建立起了一个新的“受灾区”，这场 7 月 13 日发生的大规模火灾，在 8 月初蔓延到了原本就遭受干旱的公园。熊熊火焰吞噬了公园的古老森林，它们本就被窑干了水分，已经干燥到了极点。
“根据当天的情况，我们有 90% 到 100% 的着火概率，”拉森护林员Kevin Sweeney 说，他指的是历史上干燥条件下森林的可燃性。“自从火情发生以来，我还没见过可燃概率降到过 90% 以下。”
迪克西山火再次将拉森推向了全美的关注视野。8 月初火势蔓延到公园时，它吞噬摧毁了历史悠久的哈克尼斯防火瞭望塔（Mount Harkness Fire Lookout），该瞭望塔的历史可追溯至 1931 年。瞻博湖（Juniper Lake）西北岸的许多小木屋也已被大火摧毁。截至目前，大火烧毁了北加州约3000平方千米的土地，其中包括该国家公园近一半的面积。
万幸的是，提前准备工作和便携式喷水灭火系统似乎拯救了公园华纳谷的德雷克斯巴德宾客牧场旅馆（Drakesbad Guest Ranch），尽管如此，这家悠久小旅馆的经营者还是在他们的 Facebook 页面上警告说，“迪克西大火还会在这里逗留，大火只顾自己撒泼，她可不介意带走些什么一起去兜风。”
穿越火线
尽管大火对拉森的森林造成了巨大破坏，树木活活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炬，但它们会重新生长回来。公园的许多其他奇观也是大火无法改变的。在拉森的东北角附近，神奇的熔岩床（Fantastic Lava Beds），色彩斑斓的火山渣锥和破碎的熔岩组成的地质景观点缀着针叶树，还有毗邻的孤峰湖（Butte Lake），这些都不会被迪克西大火吞没。
迪克西大火烧毁了加州峡谷坝村(Canyondam)附近的数十棵古树。火灾的确切原因尚不清楚，但极端干燥的条件和强风助长了其肆虐。
邦帕斯地狱地热泉（Bumpass Hell）也不会被摧毁。这是一个冒着热气和泡泡的蓝宝石色的温泉、喷气口和泥浆地，似乎是从黄石国家公园借来的。这个地热泉的名字来源于牛仔Kendall Vanhook Bumpass，据报道，当年他寻找牛群时，一脚踩穿薄薄的地壳，踏入了硫磺池。当他回到营地时，他告诉同伴们，“伙计们，我简直在地狱里。” 据国家公园管理局称，他的腿随后因烧伤严重而被截肢。
当然，屹立不动的还有拉森峰本身，它是世界四大火山类型之一的一个代表。在拉森公园范围内，世界四种火山类型都凑齐了。拉森锋是插头圆顶火山，展望峰（Prospect Peak）是盾形火山的代表，还有附近的火山渣锥（Cinder Cone），它的名字就是其火山类型，而折断山（Brokeoff Mountain）是一座复合火山。
人们希望等大火一旦被扑灭，森林重新发芽，拉森将回归相对默默无闻的状态，因为它是国家公园系统中一个田园牧歌式的角落，尚未被游客完全占领。它像拼图一般的景观，散落分布着一片片森林、熔岩床和湖泊，正如Freeman Tilden（他长期以来一直被尊为衡量所有国家公园管理局口译员的标杆）在《国家公园》中所言，在某种程度上它是一种全景式的矛盾体。
Tilden写道：“你可能穿过一片繁茂的的松树林，会突然碰到一堵熔岩墙。沿着火山渣锥光秃秃的侧面，走不了多久，就能见到耸立的成熟松树，在火山喷出的灰烬中生长。”
灾难性的历史
游览拉森是一次地质探险。沿着8km长的小径蜿蜒穿过 1915 年火山喷发造成的破坏区域，不仅可以看到一百年前被火山碎屑流搬动的巨石，还能看到附近火山喷发甩出的足球大小的岩石块儿。
地质学家会告诉你，它们是黑色英安岩、红色英安岩和安山岩的地质混合物。小道边的标语牌照片展示了 B.F. Loomis拍摄的 1915 年火山喷发，为故事增添了更多背景。
美国国会议员 John E. Raker 意识到了这个火山峰的重要性，以及其周围布局的凌乱性，他希望通过创建彼得拉森国家公园来纪念在该地区定居和放牧的丹麦移民Peter Lassen。在 1910 年代，Raker提交法案，将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于 1907 年指定并置于美国林务局之下的煤渣堆国家纪念碑和拉森峰纪念碑合并为一个国家公园，可惜支持者寥寥。
1914 年拉森峰喷发的场景。摄影：BENJAMIN FRANKLIN LOOMIS, NPS
1915 年拉森峰喷发的场景。摄影： R.E. STINSON, NPS
直到 1914 年和 1915 年，当这座山真的爆了顶，而且喷发时的夸张瞬间被Loomis的照片捕捉了下来，国会和威尔逊总统才正视了他的请求。1916 年 8 月 9 日，两座纪念碑以合法身份合并为拉森火山国家公园，由仅在 16 天后正式成立的国家公园管理局管辖。
就在国会成立国家公园管理局、伍德罗·威尔逊总统在1916 年 8 月 25 日批准的几天前，拉森正式称为了国家公园，这或许算是一种幸运。毕竟此前，在太平洋西北部已经有另外两座火山被保护为国家公园——成立于 1899 年的瑞尼尔山国家公园，和成立于1902 年的火山口湖国家公园，但是负责运营国家公园管理局Stephen Mather和Horace Albright两人，均认为火山公园应该受到限制。
“从西雅图到波特兰的许多人都敦促我们，把从贝克山到加利福尼亚边境的每座火山都建造成国家公园。” Albright回忆起两人在 1915 年的工作，是如何考虑将候选的火山纳入刚刚起步的国家公园系统。“Mather和我一致认为，我们无法把每个火山都建成公园，也没有时间审查它们。何况我们已经有了拉森火山……”
很可能需要等天气改变，下大雨甚至下雪，才能帮助6000多名消防队员扑灭迪克西大火。对拉森来说，这只是这片火山地貌漫长而不断演变的故事中的又一章。
（译者：静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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