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的唐朝一直是个很奇葩的朝代。以安史之乱为界,分为两段。之前是大唐盛世,之后是藩镇割据。既然都藩镇割据了,自然也就是苟延残喘了。可是这残喘可喘的不一般,喘了将近一百五十年,什么元朝秦朝,西晋东晋等,整个朝代也没它能喘。这可怎么喘的呢?
所谓藩镇割据,是指藩镇的将领地方几乎自制,虽然名义上还是听命中央,但其人、财、物、兵等方面都自给自足,也不受中央的控制。
第一个藩镇是唐睿宗在景云二年任命贺拔延嗣为凉州都督,防吐蕃的,所以凉州是第一个藩镇,但并没有割据。到了玄宗皇帝时,均田制逐步瓦解,以此为基础的府兵制也走向消亡。取而代之的是募兵制。玄宗开始大量扩充军镇,设置节度使。在地方上,军事统帅同时负责地方的政务、财政,天宝年间,全国个边境的藩镇,拥有军队总和接近五十万。
由于安史之乱的爆发,全国的军镇不再限于边境,内地也纷纷设立军镇和节度使。在战时这是个权宜之计,但在安史之乱以后,这一现象没有被遏制,反而被保留下来成为一种制度。
但在唐朝的中期,大多数的藩镇并没有割据,或多或少的仍然依赖于中央政府,同时和中央政府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这种微妙甚至一直保持到黄巢起义,终于打破了平衡,于是各种力量重组,藩镇坐大,中央政府才真正无力控制,最终导致大唐朝飞灰湮灭。
“弱唐者,诸侯也;既弱而久不亡者,诸侯维之也。”
在这种微妙的动平衡之下的藩镇,可以分为四种:
第一种就是藩镇割据。主要代表是河朔三镇,或者叫河北三镇。包括卢龙(幽州、范阳)、成德和魏博。基本上只是嘴上拥戴中央,藩帅不听中央的,也不由中央任命,基本是本镇将士推举。财政赋税也不会上缴中央,全部用于自己发展。
中央也曾多次出兵讨伐,但收效甚微,最终只能听之任之。
第二种是据而不割。主要是中原的藩镇,如宣武、河阳、河东、武宁等等。它们因防备藩镇割据而生,但又慢慢自身坐大。国家的主要兵力都在这些藩镇,它们的赋税也不上交,留着自用。但名义上这是中央允许的,同时,大多数时间军队的调派也听命于中央。
但是这些藩镇也有拥兵自重的时候,只是很快会被平定。
第三种是前面说的藩镇的本意,戍边。主要是大唐王朝的西北和西南方向。他们也各自拥有重兵,但他们有个致命的问题:就是税收很少,自给自足是不可能的,所以非常依赖于中央政府的财政调拨。所以,如果不是当地藩帅克扣军饷,基本不会闹事。
最后一种是东南一代的藩镇。东南是鱼米乡,经济发达生活安定。这种藩镇的兵力最为薄弱,但却是大唐的财政基石。它们交钱米,买安定,自己没兴趣叛乱:“天下藩镇,东南最宁。”
大唐王朝就这样在跷跷板上颤颤巍巍过了将近150年,河北藩镇想造反,中原藩镇盯着不放;西北藩镇兵强将勇,但是没钱;东南钱有的是,国家经济基础,但是真没什么兵。所谓制衡之术,在唐朝的后半期可算是展现的淋漓尽致。只是一个大王朝在钢丝绳这么摇摇晃晃地走,让人看着就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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