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帝时期发生了严重的水灾,滔天的洪水浩浩汤汤地淹没了大地,漫上了丘陵,包围了高山。老百姓只能躲避到山头上,生活苦不堪言。

尧帝让大臣们推荐治水之人,大臣们都推荐鲧(读滚)。尧帝说:“滚!” (划掉)。尧帝对鲧这个人有意见,认为他不合适。但是大伙认为没有更合适的了,建议还是让鲧试一下。鲧干了九年,没有什么成效。

尧帝已经年老,让舜代为摄政。舜通过巡视,发现鲧治水不利,就把鲧杀死在羽山(一说流放到羽山)。

后来尧帝去世,舜继承了帝位,再次让大臣们推荐治水之人,大臣们都推荐鲧的儿子禹(可着一只羊薅毛?)。禹又推荐其他人,舜帝不同意,坚持让禹去。

大禹为什么治水(大禹治水是真事还是传说)(1)

宋代马远绘大禹像

禹是颛顼的孙子,姒姓,名叫文命。他有父亲的前车之鉴,不敢懈怠,带着人到各地勘察地形,了解灾情。结婚后只在家里呆了四天就返回到工作岗位,在外工作十三年(一说八年),三过家门而不入,连儿子启出生也没有去看一眼。

禹开通了九条山脉的道路,疏导了九条大河的河道,修筑了九座湖泊的堤坝,终于治理好了洪水。禹在治水的同时,详细的考察了九州的土地,根据土壤情况划分了田地和赋税的等级,按照物产的情况制定了各地贡品的要求。由于长期泡在水里劳作,禹得了半身不遂,走路只能蹭着走。

大禹为什么治水(大禹治水是真事还是传说)(2)

汉代画像砖上的大禹形象

舜帝赐予禹玄圭,以表彰他的功绩,向天下宣布治水成功,从此天下太平安定。禹也由罪臣之子,变成了天下人学习的榜样。舜帝指定禹为接班人。

过了17年,舜帝去世,守孝三年之后,禹推荐舜的儿子商均继位,但是天下诸侯都拥戴禹,于是禹继承了天子之位。

又过了10年,大禹在东巡途中死在会稽。之前,大禹曾指定协助自己治水的伯益为接班人。守孝三年之后,伯益也按照老规矩推荐禹的儿子启继位,没想到这次诸侯真的都去朝拜启了,启也就顺水推舟的即位为天子,开启了中国第一个王朝夏朝,而伯益则成了启的诸侯(一说启和伯益争位,杀死了伯益)。

现在一般认为鲧治水失败是因为错误的采用了堵的方式,而禹之所以成功是因为采用了疏导的方式,实际上可能不是这么简单。鲧还没开始工作,就被尧认为不可用。尧评价他是“负命毁族”,大约是平时表现的不太听话,所以鲧治水九年没有取得成功,就被舜干掉了(有可能涉及到舜和鲧竞争尧的继承人)。而禹汲取了父亲失败的经验,表现的非常敬业投入,这可能是他虽然是鲧的儿子,却能够得到信任的主要原因。再加上他不辞辛苦,注重实地考察,方法得当,采用疏堵结合的方法,用了十三年,终于取得了成功。只是父子两人治水一共用了二十多年,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洪水会不会自己退下去了。

大禹为什么治水(大禹治水是真事还是传说)(3)

大禹治水玉山子,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关于大禹治水,有很多神话故事流传。传说洪水是水神共工因为没有争到帝位造成的,鲧为了治理洪水,从天帝那里偷来了息壤,息壤是一种能够自己生长的土,鲧用息壤来堵塞洪水。没想到天帝发现息壤被盗很生气,让火神祝融把鲧杀死在羽山。鲧死后尸体三年不腐,有人用吴刀把他的尸体剖开,从鲧的肚子里生出了禹,而鲧的尸体则化作了黄龙(还有说化作了黄熊,化作了三条腿的鳖,化作了黑鱼)。另一种说法是鲧娶了有莘氏之女,有莘氏吞了一颗珍珠(有说是薏苡仁)后怀孕了,从后背(有说是肋下)生出了禹。

大禹治水的时候,天上的应龙(有翅膀的龙,一说是有千年寿命的龙、黄龙)来帮忙,它用尾巴在大地上一划,就能划出河道,疏导洪水,一只黑色的大乌龟跟在后面,负责驮泥土。水流到龙门这个地方的时候被石山挡住,大禹把龙门凿开,让河水得以流过。

大禹为什么治水(大禹治水是真事还是传说)(4)

《山海经》中的应龙

大禹三十岁的时候路过涂山,遇到一只九尾白狐。他认为这是上天的启示,就娶了涂山氏之女为妻,结婚四天后,大禹就返回到治水一线工作去了。传说涂山氏女叫做女娇,大禹在外工作老不回家,女娇站在涂山南面等他,唱出了一首情歌:“候人兮猗。”

大禹为什么治水(大禹治水是真事还是传说)(5)

《山海经》中的九尾狐

涂山氏怀孕了,去工地上看望大禹,要给他送饭,这时候大禹正在开凿挡住水路的轩辕山。他对妻子说,听到鼓声响再来。为了加快进度,大禹变成一头大熊凿山,正好一块石头滚下来敲响了鼓。涂山氏高高兴兴的带着饭,上山去找丈夫,结果看到的却是一头凿山的大熊。她又惭愧又害怕,惊慌失措转身就逃,跑到嵩高山下,变成了一块石头。大禹追过来对着石头说,把我的孩子还给我。石头从北边裂开,真的生出了个小孩。因为是石头打开生出来的,所以这个小孩叫启。

共工手下有一只叫相柳(也称相繇)的怪兽,类似于希腊神话的海德拉,是一条青色的大蛇,长着九个脑袋,每个脑袋都有一张人脸。相柳一次能吃掉九座山一样的食物,它不停的吐出苦水,所在的地方都化为了沼泽,百兽都不能生存。大禹为了治水,杀死了相柳。相柳的血又腥又丑,流过的地方寸草不生。大禹用土掩埋了三次都不管用,只好把那地方挖成了一个大池子。

大禹为什么治水(大禹治水是真事还是传说)(6)

《山海经》中的相柳

大禹在会稽山大会诸侯,防风氏的首领迟到(一说没有参加),被大禹给杀掉了。防风氏是巨人族,一节骨头就要装一辆车。后来到了春秋时期,吴越相争。吴国攻占了越国的会稽城,得到了一种巨大的骨头,一个骨节就要用一辆车来装。吴国人不认识这是什么骨头,正好有使者去鲁国出使,就问孔子,什么骨头最大?孔子就讲了大禹诛杀防风氏的故事。使者又问究竟能有多大?孔子估算着防风氏的身长大概有3丈高(约和现在6米高)。留史君强烈怀疑这是古人发现恐龙化石了……

这个故事还有后续,晋代张华《博物志》记载:大禹坐着两条龙拉的车兜风,路过防风国的时候,有两个防风氏的臣民为了给首领报仇,用箭射向大禹,虽然没有射中,但是把两条龙给吓跑了。那两个防风氏的人见行刺失败,就用刀戳进自己的胸口自杀了。大禹怜惜他们的行为,用不死草把他们救活了。这两人活是活了,就是胸口有个透明窟窿,这就是《山海经》记载的贯胸国的来历。

大禹为什么治水(大禹治水是真事还是传说)(7)

《山海经》中的贯胸国人

大禹把各地贡献来的铜铸成了九个大鼎,鼎上装饰有各种各样的纹样,象征着九州,用来祭祀占卜。九鼎后来成了王权的象征,经过夏商周一直流传下来,到周赧王的时候,秦昭襄王攻灭了周王朝,想把九鼎迁到咸阳,其中一个鼎竟然飞到泗水中不见了,秦只得到了八只鼎(也有说九只鼎都掉河里的)。后来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东巡到泗水,想把水里的鼎捞出来,眼看鼎已经被捞出了水面,突然飞出一条龙,咬断了捆鼎的绳子,结果鼎落入水中后消失了(也有说法是派一千个人潜到水里都没有找到)。

世界上很多民族都有远古时期大洪水的传说,大部分的传说都是有人得到提示后造船或躲起来,避开了大洪水,等到洪水退去后再重建家园,繁衍生息。只有中国中原地区的传说是人们依靠自己的力量把洪水治理好了。那么大禹治水这个带有神话色彩的故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疑古派著名学者顾颉刚曾通过《说文》的记载:“禹,虫也。”考证出大禹是一条虫。或者说是周代人根据青铜器上的动物形象,想象出来的神话人物,从而推论大禹治水并不存在。

而更多的人认为大禹是真实存在的。《尚书》和《史记》中都有大禹治水的记载,而且很多出土文物上也有大禹的记录,如春秋时期的秦公簋(读鬼,一种装饭用的青铜器)、叔弓镈(读博,一种大钟)的铭文上都提到了禹。现藏于上海博物馆的战国竹简上有大禹治水的记载。而西周时期的遂公盨(读许,一种装粮食用的青铜器)的铭文上记载了大禹治水的事迹,这是关于大禹治水最早的记述。

大禹为什么治水(大禹治水是真事还是传说)(8)

秦公簋,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

大禹为什么治水(大禹治水是真事还是传说)(9)

遂公盨,现藏于保利艺术博物馆

2016年8月5日,一个中美联合的学术团队在《Science》上以“Outburst flood at 1920 BCE supports historicity of China’s Great Flood and the Xia Dynasty”为题发表了一篇论文,主要结论是:公元前1920年,相当于现在的青海省东部地区发生了一次强烈的地震,地震在黄河上游的积石峡引发山体崩塌,阻塞黄河长达6—9个月之久。之后形成的灾难性溃决,下泄了110~160亿m³的水体(大约相当于三峡水库总库容的1/3),洪水量达到了惊人的每秒40万立方米,而我们已知的历史上黄河最大洪峰流量仅为每秒3.6万立方米。通过考古发掘可以证明,正是由于地震和洪水造成了附近喇家聚落的毁灭。这样大规模的洪水必定会向下传播很远的距离, 很可能造成了黄河下游平原上天然堤坝的决口, 从而引发了持续多年的大规模洪水泛滥。而这一时期与我们认为的夏朝开始时间较为接近,因此学者推断这场洪水就是大禹遇到的大洪水。

大禹为什么治水(大禹治水是真事还是传说)(10)

死于地震的喇家遗址先民

结尾彩蛋:

大禹传说还和孙悟空有很密切的关联。传说大禹治水到淮河的时候,老遇到暴风骤雨,无法正常施工。大禹一怒之下,调动众神抓住了淮河的水神无支祈(也叫巫支祁)。这个无支祈塌鼻子、高脑门、白脑袋,身上有青毛,金睛白牙,长得像个大猿猴,光脖子就有100尺长,不仅力大无穷,还特别敏捷。大禹用铁链子把它锁住,绑在淮阴龟山脚下。到了唐代还有人钓鱼的时候碰到了这条大锁链,报告给了官府。刺史不知道是啥东西,组织人用50头牛拉,结果把水怪无支祈给拉出来了,当时就把围观群众都吓坏了,幸亏这个水怪自己又回到水里去了。在民间传说中,这个无支祈又有了龟山水母、龟山圣母、泗州圣母等称号,而收复它的也从大禹变成了僧伽。后来它和孙悟空建立了关系,在《西游记》杂剧中成了孙悟空的姐妹。有学者认为无支祈就是孙悟空的形象来源之一。

大禹的儿子启是从石头里生出来的,孙悟空也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孙悟空的金箍棒,本来是大禹治水时,定江海深浅的一个定子,叫镇海神珍铁,或定底神珍铁(总之不叫定海神针),又称如意金箍棒,被孙悟空从东海龙王处得到,成了他大闹天宫、降妖除魔,保护唐僧取经的武器。

大禹为什么治水(大禹治水是真事还是传说)(11)

刘继卣绘大闹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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