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原本以为,这世界上的告别,都需要点仪式感:比如,高中毕业那年,全班师生在校门口或者教学楼前来张大合影;比如,大学毕业离校前夕,和老师同学们痛痛快快地喝一场大酒,然后酒后吐真言,把想说的都说了,把想表白的都表白了;比如,在机场或者车站依依不舍地送别亲人,情不自禁地相拥而泣;又比如,去拜访亲戚或者朋友,离开时,主人们礼节性地把客人送到门口,然后热情地说声“再见,有空常来”......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人生中的很多告别,就如同秋日里那轻轻拂过耳边的微风,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无声息地进行。
我们以为,离别的离别的以后,我们还能再相聚。殊不知,也许某年某月的某一次见面,即便不是隔山隔水,此后再也没有重逢的机会。于是,某些曾经拥有的美好,最后也只能成为沉淀在心底的记忆。
02
还记得,2005年的某个清晨,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一看号码,是家里打来的,母亲语气沉重地跟我说,“爷爷去世了......”这样的消息于我,简直如同晴天霹雳,因为它来得太突然!
爷爷虽然已经九十高龄,但身姿挺拔,腰板硬朗,步伐矫健,头脑清晰,身体康健,还能帮着叔叔照看生意,称重、算账、找零,从未有过丝毫的差错。
爷爷有七个儿子两个女儿,还有几十个孙子孙女,十几个曾孙子曾孙女,四世同堂,儿孙绕膝。爷爷的仙逝属于寿终正寝,他没灾没病,听说前一天晚上和往日一样正常入睡,只是这一睡便永远睡去,再也没有醒来。我怎么也没想到,那次离家前跟爷爷的告别,竟然成了永别。“再见”,我们没有再见。
03
2010年的夏天,大学同学在泉州举办婚礼,那时,刚毕业没几年,同学间的联络还算紧密,有的同学也是特意从省外坐飞机过来参加婚礼。
记得,那时候,参加完婚礼,我去机场送别一位同学。登机前,我问他,“你说,这次分开后,我们什么时候还会再见面?”他只是笑着沉默,没有回答。
是的,谁也不知道答案。
一句再见,两个世界。我往南,他往北。我有我的活法,他有他的轨迹;我有我的爱人,他有他的家庭。我们背道而行,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们的生命似乎再也没有任何交叉。
04
人生就如手中的花瓣一样,充满了喜怒哀乐、相聚离别,最终的一切,都会随风逝去。
我们笑着说“再见”,却知道再见遥遥无期。
“再见”,历经多少个春夏春冬,暑往寒来,我们渐行渐远,最终只存在彼此记忆的边缘,偶尔想起,也只是嘴角轻轻上扬:好一段美好的青葱岁月。
“再见”,看过多少次潮涨潮落,月圆月缺,我们即使住在同一个城市,相隔只有几条街,也好似隔着好几光年的距离。我们无数次约着一起逛街、吃饭、遛娃,但念叨了好几年,一次也没兑现。我们的情分,终究抵不过工作的忙碌和生活的琐碎。
“再见”,何时再见?也许下一个秋天,也许再过十年,也许再过二十年,也许,这辈子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再见”,何时再见?如果想见,那就趁花正好,月正圆,你尚年轻,我未老去,好好地见上一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