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依依的命运(还在读童话的元气)(1)

采访开始时,整个拍摄团队刚刚吃完午饭,化妆桌附近堆着几个披萨盒。蒋依依看上去有一种心满意足的神采,隐约露出的腰肢纤细而灵巧,仿佛之前的进食仅仅是错觉。我们与她的对话在一种暖洋洋的气氛中进行。“现在你能喝酒了吗?”“还是不能。”

在刚刚杀青的古装剧《花间酒人间月》中,蒋依依饰演的女主角“莫月盈”对鉴酒品酒手到拈来;而蒋依依本人则曾经公开承认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喝过酒”。为此,她专门跟随着品酒老师学习了酿酒、闻酒和识酒的全过程,也见识了不少罕见的酒类如羊羔酒、竹叶青等。“看剧本时我只知道这些酒的理论知识,现在记住了产地、特质、味道、颜色,终于能把两者对上号了。”

酒为百药之长,《说文》中亦有记载“医之性然得酒而使”,蒋依依还额外给“莫月盈”点亮了医术这一技能树,延展了“品酒”的进一步可能性。

蒋依依的命运(还在读童话的元气)(2)

灰色针织上衣、灰色毛呢百褶裙/We11done

黑色乐福拖鞋/Other Stories

不喝酒的人要出演酒国天才少女,这当然是一种挑战,但并非唯一挑战。一场重头戏是男女主逃出火海,蒋依依清楚记得自己的衣服和头发都蹭到了火苗,还要随时避开砸下来的房梁与木屑,“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被燎得很疼……虽然现场有很好的安全措施,但你自己还是需要去克服这种害怕心理。”

我们问她:“在拍戏经历里,这次的危险性可以排进前三吗?”她露出个微小的笑容:“不能。这个算‘又来了’。”芳龄21岁,拍戏工龄15岁,00后的蒋依依已经锻炼出了一颗大心脏。

对于拍戏的付出底线,她的标准是“活着就行”:在没有吊威亚和拴绳子的情况下她徒手爬过悬崖,也躺过铁轨,直至距离火车还有十几米时才被抱走。她补充说:“躺在铁轨上,可以感受到枕木的震动,一般人都没机会有这经验,对吧?”

蒋依依一直觉得演戏是一件好玩的事情。2001年她生于北京,1岁时就拍摄了自己的第一个广告,6岁正式开始参演影视剧,《美人心计》里的小王娡和小聂慎儿、《倚天屠龙记》里的小殷离、《神雕侠侣》里的小郭芙……从过往的片段能看出大众为何会偏爱这张脸:一种非现实感的空灵,混合了一种“我就要这样”的倔强。

蒋依依的命运(还在读童话的元气)(3)

黑色针织短款上衣/Calvin Luo

黑色长裙/Bottega Veneta

白色花边假领/We11done

白色乐福拖鞋/Prada

蓝色带刺戒指/Of Hunger

“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叛逆期,但我妈说我从会说话开始就在叛逆。”

从小就离开家去工作,饿了困了、太冷太热、在泥潭里打滚,蒋依依几乎从来不曾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容易哭闹,而是总能迅捷完成任务。但她的叛逆就在于“我一直在问问题,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那样?如果你不能说服我,我就会一直在自己的逻辑和思想框架里面问,就会跟你‘掰头’。”

童年时的倔强延续到了成年后,让蒋依依的脸上总多了几分敏感和清冷,而非局限于“甜妹”这一味。

“大家看着你长大起来,会一直认为‘这还是个小朋友’,有一天突然觉得‘她怎么长大了”。蒋依依承认,这个转变的过程会有点长,“我需要做的就是完成好我现在应该演的角色。”她右眼下的泪痣在光下闪闪烁烁,泄露了一丝天真又妩媚的气息。然后你会明白—她不是美人的未完成版,只是有待时间去长成。

蒋依依的命运(还在读童话的元气)(4)

蒋依依在《三千鸦杀》中的一场雪地战损戏广为出圈。她饰演的亡国公主“燕燕”赌上了性命击鼓,红衣黑发在白雪中飞舞,与激烈的鼓声同频,令观者有了一种雪中火的“在场感”。

这场戏拍摄是在快跨年的时候,天气奇冷无比,现场还有四个巨大的鼓风机对着吹,蒋依依剩下的唯一印象就是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飞成一团,都顾不上拂开。“也许就是因为当时没想那么多,心无杂念。不去想我这个角度会不会好看,姿势或者头发飞得美不美,就只是完成一件事:一个人在那个情景里面该是什么样的情绪和表现,就把它完成到极致。”

蒋依依的命运(还在读童话的元气)(5)

黑色亮片吊带、黑色亮片短裙、黑色针织高领上衣/Other Stories

黑色毛靴/Zadig Voltaire

意识到“什么才是好表演”,蒋依依也经历了一个曲折的探索过程。大部分童星的演技之所以足够自然,其实是因为“小朋友都不太了解自己在干嘛,也不太关心自己是不是很好看”。到了青春期,明确意识到了“有一些喜欢表演,就觉得我得演点儿什么,还得演得美”,反而产生了不自然或者不匹配的表演痕迹。“观众看到了,就会想‘我知道她在演!’这可能就是自己的表达没有达到认知的能力。”

蒋依依觉得自己很幸运的一点,就是从小到大和很多前辈老师合作过,迷惘的时候,可以在现场版“大师课”里寻找答案。

拍《天坑鹰猎》时,刘佩琦饰演的反派“老洞狗子”会被很多虫子钻进身体里,这场戏全程都是无实物拍摄,表演难度很高。但包括蒋依依在内的年轻一辈,在现场看到的是完美而清晰的表演层次:“你好像就看到那些虫子是怎么往他身上飞,他怎么去扑打那些虫子,如何疼痛、受伤,从跑到挣扎再到倒地,慢慢死去……”

蒋依依在7岁时就和刘佩琦合作过,但到了成年后的第二次合作,她才真正意识到“好的演员是什么状态,他们是怎么去表演的”。在一个对的环境下耳濡目染,“你下意识地就会被感染,会去调整自己,遇强则强。”

蒋依依的命运(还在读童话的元气)(6)

灰色针织上衣/We11done

蒋依依开始回归,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最真实和最自然状态”:对人的好奇心。“从小到大演这么多戏,最大的好处是让我的感受力更强,包容度也会更强。”演了《带着爸爸去留学》,了解到出国上大学可能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自己没有经历过父母离异,但是“武丹丹”向她展示了父母离异的小孩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心理变化,“我在一次一次演绎不同角色当中,也是在感受别人的人生,这很有意思。”

戏外,还有对片场众生的观察。她的童年大多数时间是片场和酒店两点一线,“拍戏其实也是玩的一种。现场总有很多人,故事也都不同。”每个剧组都是浓缩型的社会,永不缺乏戏剧性,这让很早就需要深入成年人职场的孩子具备了一种特征:一边是懵懂的大胆,一边是很多的敏感,然后在成长的一个个拐角试图融合。

“听起来你有一个人性大数据库,还放了很多人的经历和人性在里面。”

“其实也是他们带给我很多。”

蒋依依的命运(还在读童话的元气)(7)

在21岁的开头,蒋依依写道:“成长的一年……在小孩和大人的转角没有迷路。”是否有某个转角让自己觉得长大了?“要是去年问我,我肯定说没有。但是今年我会觉得……”她停顿了一下,“其实是有的。当你发现一件事情会伤害到你,却没有人能帮助到你,必须得自己去面对和解决……那个时候会发现我是大人,我不再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

如果选一个词来定义自己,蒋依依希望是“坚定”。“至少不要将来再回过头来后悔。或者,是让以后的自己长大想‘我怎么变成现在这样?我小时候不是这样想的啊?’我会很坚定地做自己认定的事情。”

蒋依依的命运(还在读童话的元气)(8)

黑色针织短款上衣/Calvin Luo

黑色长裙/Bottega Veneta

白色花边假领/We11done

白色带刺戒指/Of Hunger

在长达近600天的一段时间内,因为学业和对未来的规划,蒋依依几乎没有接戏。如何保持创作的状态和激情?她选择把时间留出来,好好读一读“生活”这本书。“当下这个年纪应该干什么,我就去做什么。该上学的时候上学,该旅游的时候旅游……”“不能全部时间都用在工作上,这样也是一种消耗,没有生活了,我拿什么去表演?”

所以,蒋依依正在享受她大学生涯的最后阶段——8:30上课,常常7:30就会去教室练功,晚上排练到两三点再回宿舍。“合影”对象经常是水果摊和餐车。

这是她所陌生而又向往的校园生活。小时候经常在外拍戏,缺少和老师与同学之间漫长的相处,无论是快乐嬉闹还是小小别扭,一概从缺。“现在这种学习的强度和模式是我没有经历过的,我都会觉得很幸运。”“我喜欢现在的大学生活的每个部分。”

蒋依依的生活和任何一个21岁的女大学生没什么两样。不喜欢做任何家务。最近一次大笑就是每天笑100次。最珍贵的财产是“我健康的身体和我的大脑”,不出门的时候必须洗头洗脸,“好不好看倒是可以摆烂”。

蒋依依的命运(还在读童话的元气)(9)

黑色羽毛吊带、蓝色牛仔长裤、黑色Logo内裤/Miu Miu

黑色腰带/Prada

蓝色心形戒指/Of Hunger

当蒋依依真正感觉无聊、累和需要安慰的时候,会选择读什么书?“童话吧。”她用手指比划自己曾买过的各国童话,“都这么厚”。看童话会偏好要Happy Ending吗?“我小时候其实也看了很多BE童话。小时候觉得是故事,但长大重看时会发现,同一个故事小朋友和成人看到的其实是不同的版本。所以我一直到现在都很喜欢看(童话),它不一定是小朋友才会喜欢的故事。”

她最近放在枕边的是《人行道的尽头》。谢尔·希尔弗斯坦的绘本诗集絮絮叨叨又充满了脑洞,有巨人,有掉在汤里的天空,有白粉笔箭头指引的尽头,“我觉得它也是童话的一种。”和书一起放在枕边的,还有一只小猫玩偶,从三岁一直陪伴她至今。

“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件大家可能不知道的关于你的事?”

“都不知道我有多能吃。”蒋依依大笑。

“我室友威胁说要曝光我,让大家看看我有多能吃—有次在学校订外卖,商家给了三份餐具,其实就是我自己吃的份。”大家看了看屋里的披萨,屋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样年轻又心无杂念的好胃口和好时光,谁不想拥有呢?

蒋依依的命运(还在读童话的元气)(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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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依依的命运(还在读童话的元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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