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在历史上是一个辉煌的朝代。它的影响力辐射周边,军力强大,文化先进,经济繁荣。盛唐时期的长安更是当时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都城。其城区面积广达八十多平方公里。城内店铺林立,市场繁荣,城市人口有一百多万。唐朝政府与周边国家文化和贸易上交流密切,使得数万外国人也长住在长安城。

现存唐朝长安城有多繁华(唐朝的长安城有多繁华)(1)

美国著名的汉学家费正清在《中国:传统与变革》中写道:“作为横跨中亚陆上商路的东端终点,以及有史以来最大帝国的都城,长安城市挤满了来自亚洲各地的人。”这些外国人来到唐朝都城,不仅带了丰富多样的文化、宗教,也带来了经济上的发展和商贸的盛行。

中国传统文化中有一直蔑视商人的观念。从战国开始就有“奖耕战,抑商贾”的政策,秦汉时更是如此。所谓“士农工商”中的“商”为最低等级。到了明清“海禁”严厉打击商人的经济与贸易。即使改革开放前的中国,虽然共和建立,但是对于商人和商业的限制甚至超过历史各个朝代。农民多养几只鸡鸭便被认为“资本主义尾巴”,不仅受到批判还要被“割掉”。唐朝虽然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开明自信的时期,依然对于商人有歧视性的规定。譬如,唐太宗贞观元年,朝廷下命令,五品以上的官员,不得入市。不过,唐朝与后来的改革开放前的中国还是不一样,虽然政府有限制,但是政府的权力并不能无远弗届的控制一切,同时也并不能绝对控制住商业突破东西两市发展到许多里坊之中。况且,繁荣的商业,对于朝廷来讲除了税收充盈,更能增加市场供应,稳定社会关系。

当时,这些市场有卖酒的商户闻名全国,也有开设金银玉器店铺而大发其财的。据《唐两京城坊考》记载,有靖恭坊毡业、崇仁坊乐器业、永崇坊茶肆、辅兴坊胡饼店、颁政坊馄饨,还有四处游街而无店铺的卖药的,也有丧葬一条龙的殡葬业。丧葬业竞争激烈以至于为了互相别胜负,约定时间各自陈列丧葬用的器物于某个街道,进行比较,输的要赔钱。这如同广告一般的比赛,吸引着市民纷纷观看,可想而知当时的经济繁荣的盛况。商业的繁荣,利益的诱惑,不仅让普通民众投身其中,还吸引着清净修为的寺庙。当时长安一些寺庙看到牡丹受人追捧,也开始投身花卉业,专门经营牡丹,有的贵重品种,可以卖到“数万钱”。寺庙经营得当,不输于现在释永信治下的少林寺。僧人不敢说人人腰缠万贯,但是手中的珠宝玉器也是多有积攒。譬如大安国寺,一个胡商就曾经从一个僧人手中买了价值四千万贯的珠宝。

现存唐朝长安城有多繁华(唐朝的长安城有多繁华)(2)

《长安志》中记载,东市“市内货财二百二十行,四面立邸,四方珍奇皆积集”,西市“市内店肆如东市之制”,所谓“行”,是指按照货物种类分为不同的货行。文中记载的东西两市各有二百二十行,到现在能够知道的大致有六十余行的经营内容,其中衣、食、住、行、文化娱乐、生产工具无所不有。行肆都有铺面,陈设货物,等待客人上门选购。随着店铺经营发展,原有的铺面已经不足以陈设买卖货物,需要增加,在原来铺面前面新增加叫偏铺。唐朝政府不允许增加偏铺,“有正铺者,不得在铺前再造偏铺”。这固然政府为了市容整洁,不允许私搭乱建破坏,但从中也可以一窥当年的经济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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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邸”也叫“邸店”。根据《唐律疏议》解释,“剧物之处为邸,沽卖之所为店。”“邸店”的作用主要几方面。一是为了远方而来的商人住宿。唐朝疆域广阔,贸易往来频繁很多长途贩运的大商人来到长安,都喜欢住进这样的“邸店”。二是为了过往客商存放货物。最后一个作用则是帮助客商卖出货物再买进货物。唐朝政府规定了两市四面立邸,为这些全国各地的商人活动提供了方便。除了这些一般的“邸店”,还有专门为了西域商人而设置的“波斯邸”。波斯就是现在的伊朗,因为唐朝打通西域,声名远播西方,波斯人通过西域来到中原,经营商业,资本雄厚,中原人对其颇为重视。西域过来的人,有的是商人,有的是僧侣,有的是各国的贵族和使节。他们之间不一定都有严格的界线,波斯邸就是专门为他们所设立的。

在这座大城市中,交易的货物有奇珍异品以及各方特产,也有普通日用品,经营者有世俗人,也有出家在外的僧人,更有远方而来的胡商。商业的经营已经不限于东西两市,而是冲破政府的规定,从商业区发展到了市民居住的里坊。最为集中的区域是从春明门到金光门大街附近,这条街道距离皇宫近,周围居住的官员最多,他们思想上虽然看不起商家的地位,但是身体却不能不靠商家提供给他们生活用品活下去。随着唐朝商业的发展,原本经营的规定时间逐渐被打破。时间限制逐渐不能够约束商业的活动,于是出现了夜市。

现存唐朝长安城有多繁华(唐朝的长安城有多繁华)(4)

据《旧唐书》记载天宝十年,正月十五夜间,杨家五宅同时夜游,与广宁公主的骑从争着进入西市门,最终发生冲突。虽然后来唐文宗李昂禁止夜市,但是夜市不仅没能被禁止,还发展到了里坊。“长安坊中有夜栏铺设祠乐者,迟明末已”。通宵达旦的经营,可以想象当年的繁华。

经济蛋糕越做越大,唐朝官僚资本自然进入其中,开始与商人争利。虽然朝廷三令五申,依旧挡不住其前进步伐。终唐之世,官僚贵族经营商业从未停止。甚至唐朝后期,朝廷为了解决府州官员的薪水问题,公然规定一些机构从事商业活动。商人与商人之间竞争固然激烈,但不会扼杀经济,但是,官僚资本一旦介入,带来的结果必然是劫掠。最后土地兼并,市场萧条,政权灭亡。

唐帝国的繁荣值得后世向往和憧憬,但它的衰落更值得后人殷鉴与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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