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蓝茉儿连声惊叹,她还是头一次目睹这样富丽堂皇的办公大楼,特别是这个装饰华丽的水晶电梯!

穷人被开除离开时电梯巧遇总裁:第一天去新公司上班(1)

可是她就纳闷了,旁边的电梯简直人满为患,为啥子不乘坐这部呢?

小妮子无奈地望了一眼与旁边那个电梯“浴血奋战”的一群上班族,然后堂而皇之地踏进眼前这部。

奇怪,为啥子他们用惊恐万状的眼神瞧自己?

不管了,面试要紧,蓝茉儿急忙摁着电梯开关,可是电梯似乎要跟自己作对似的,就是不关!

不会失灵了吧,某妮子气急败坏地拍着电梯按钮,这时,一个身着钛灰色西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蓝茉儿下意识地望过去,只觉得眸光一亮,好英俊啊!看样子顶多二十五岁,蓄着一头短发,刀凿般棱角分明的五官,配着一双稀世罕见的琥珀色瞳仁,整个人堪比谪仙,高不可攀。

男人一步跨了进来,深邃的眼睛上下打量了蓝茉儿一番,让人望而生畏。

“这个电梯……似乎有问题……”蓝茉儿结结巴巴地说,心头突然千万只小鹿蹦跶而过。

囧,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见到帅哥,竟然还有少女怀春般的羞涩。

男人的唇畔勾着一抹兴味的笑意,长指快速输入一串数字,然后按下60楼。

什么嘛,这电梯肯定是个势利眼!

蓝茉儿撇撇唇,急忙敛回目光,往一角靠了靠,可从电梯的反光镜壁里看到,男人那双鹰眸正危险地半眯,像盯着属于自己的猎物似的盯着自己。

“干干净净,却清香扑鼻……”他一步逼近,醇厚低沉的嗓音里满是戏谑,一只手已经撑在她头顶的上方,将她抵在自己胸膛和镜壁之间,另一只手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目光侵略性地游移。

一寸之隔,蓝茉儿惶恐起来,跟你很熟么?毛病啊。

小妮子愤愤地怒视他,厉声呵斥道:“这位先生,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哦?”男人邪肆一笑,好整以暇地眯眼,由上而下看着她,深嗅了一口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思忖了一会,道:“你喷的什么香水?”

她想告诉他,其实她只是擦了点风信子味道的体乳,没有喷香水,可是凭什么跟他解释,莫名其妙!

“不要害怕,更不要羞涩,女孩这个年纪应该是绽放得最美的时候。”

“你,你神经病啊,我又不认识你,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蓝茉儿踉跄着后退一步,不敢直视他如深泓般望不见底的眼睛。

“别怕。”他再次靠近,声音低柔了起来,唇畔的笑意却不减半分,“我只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蓝茉儿瑟缩了一下,正不知所措时,“咚——”

电梯在空中晃荡了两下,猛然停止,灯光骤暗,霎时,空气像凝滞般让人窒息。

“啊!怎么了怎么了,救命——”蓝茉儿心猛地一塌,有些凄惨的声音在幽闭的空间响起,她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一下子乌漆麻黑的确实把她吓得不轻。

她狠劲拍打了两下电梯,但明显着是出现了故障。

没事,电梯故障一般没有生命危险,电视里都这么演的,所以不要慌张,要淡定!

于是小妮子又去摁了几下紧急求救铃,可是她还是慌了,手已经开始哆嗦。

oh,shit,这可怎么办,她还得赶时间去面试啊,古氏财团,她梦寐以求的工作环境,高于同行业三倍的薪资,带薪一个月的年假,欧洲六日游的福利,哪个不是致命诱惑?哪个不叫人趋之若鹜?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像天上掉下来一块馅饼,还没砸到嘴,就有一坨鸟屎落在了饼上……

而且,电梯困住了一个大坏人和一个小红帽,会不会被生吞活剥了?

与其这样束手就擒,不如抵死捍卫自己的尊严!蓝茉儿眉一横,牙一咬,抡起手中一本夹着简历和证书的文件夹,随时准备狂抽某人的头颅。

可是——

咦,为什么他蹲在角落半晌没点反应,而且面如土色,眉眼拧在了一起,嘴唇紧抿得泛白,额头上似乎还有细细密密的薄汗,他的右手……捂着左胸口的位置……

“你,你怎么了?”蓝茉儿戒备性地望了他一眼,试探性地问。

男人根本没搭理她,垂着头,呼吸更加局促了起来,那只按压着胸口的手颤抖个不行。

看这情形,幽闭恐惧症?心肌梗塞?心绞痛?

蓝茉儿揣测了一下,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上去卯足力气将他掰倒,调整了一个缓和的姿势,然后柔若无骨的小手开始胡乱扯着他的衬衫衣领,还好大学时上了几节应急救护知识选修课。

“你干什么?别碰我!”他猛然睁开眼睛,冷冽的眸光如利箭般刺向她,让人不寒而栗。

“碰一下又不会死,都难受成这样了还有力气凶我!给你解开衣领呼吸会顺畅些,身上应该有药吧?”蓝茉儿一掌拍掉他抵触自己的手,利索地解开了他衬衫上的扣子,传说中的八块腹肌一览无余。

顾不得吞口水了,小妮子果断地在他身上的口袋摸索了一遍,终于找到一瓶硝酸甘油,掠了一遍口服剂量,便倒了几颗往他嘴里塞,可他紧抿着唇不配合。

他一副吃人的表情瞪她,头一次有女人敢这样放肆,不仅摸了他,还这样凶悍!

“乖一点,张嘴,啊——”

这招很奏效,他果然张嘴含入口中,可嗫嚅着唇好一会,他还是蹙着眉,有些烦躁地开口说:“没有水,我咽不下。”

“这里哪有水啊!吃个药还拽的二五八万!”蓝茉儿翻了个白眼,凝聚了全身的力量桎梏住他的下颚,然后前后摇晃着,“咚咚咚”,又抓了他的头发往镜壁上猛磕了几下,于是,经过这一连串的“暴力”,药丸硬生生被逼进了肚子里。

男人气得咬牙切齿,雷霆大吼着:“死丫头,不想活了是不是?!”

“有力气鬼吼,应该没有大碍了。”蓝茉儿无视他的恼羞成怒,一摊小手,“不过,最好还是右侧躺比较好一些。”

“难道你没听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吗?救了我,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吗?”男人危险地眯起眼睛,琥珀色的瞳仁散发着鬼魅狂狷的光芒。

蓝茉儿拍拍站起来,无所谓地耸肩:“你现在还是病人,乱来的话,保不准心血管爆裂哦,到时我可不会再救你了。”

“你怕黑是吗?”说着,小妮子又去奋力将电梯扒开一条细缝透气透光。

男人有些吃力地扣好衣衫的扣子,站起来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女孩,她的表情从容淡然,认真笃定,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与他认识的女人截然不同。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语气柔和了些,却夹杂了一丝暗哑。

蓝茉儿思忖了一会,然后小下巴一扬,傲气地回应:“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名字,哼,什么重金酬谢之类的就不必了,我这个人虽然穷,但是……”

男人脸黑如炭,还想开口,“叮”一声,电梯门突然开启。

“啊,电梯好了!”蓝茉儿欣喜若狂,撒丫子往外跑。

男人整理好了衣襟,又是一副盛气凌人,孤傲自若的模样,只是从那微微泛白还未缓和过来的薄唇看出,他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

门口,特助叶凌风、黑衣保镖和几个维修工恭候着。

男人一个眼神暗示,叶凌风似乎明白了什么,担忧地询问:“您没事吧?”

“没事。”男人恢复了惯有的冷漠。

蓝茉儿扫了一眼这阵势,想必,此人来头不小哦。

“那什么,我有事先走了。”蓝茉儿低下头,准备开溜。

男人神色一黯,有些失望地说:“你害怕我?”

蓝茉儿斜眼一望,撇嘴道:“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坏人!”隐隐约约,她还嗅到了黑帮的味道。

“哦?”男人一挑眉,饶有兴致地凝视她,目光灼灼,“这个世界上,从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够胆识,够味。”

“可是我刚刚救了你,就算你是黑势力,不奢望你知恩图报,也不至于将我大卸八块吧?”蓝茉儿漫不经心地白了他一眼。

他却皱了眉一把捏住蓝茉儿的下巴,威胁道:“刚才电梯里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我真的会将你大卸八块!”那语气平静淡漠,却带着刺骨的阴冷,一点一点渗入她的骨髓,骇得她一阵毛骨悚然。

“知……知道了。”蓝茉儿瞥了眼彪悍的保镖,又望了眼满目冷意的男人,心下哆哆嗦嗦,似乎一旦违背了他的命令,就会被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

“很好,我最喜欢听话的女人。”他恢复了那抹不羁的邪笑,略显粗粝的修长手指顺势拂过她乌黑柔顺的发丝,“而且,长发飘飘的女人更惹人喜欢……”

蓝茉儿本能地往后缩了缩,突然一惊一乍道:“完了完了,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说完便脚下生风般一恍没了踪影。

“有意思……”染了一指幽香的男人愣愣地凝着她逃开的背影。

“总裁,这个女孩怎么在您的专用电梯里……”叶凌风疑惑地问。

古亦宸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转过脸:“这个不重要,电梯为什么突然出现故障?不是每天都有人检修吗?”

“总裁,是这样的,我们发现线路被人动了手脚,好在我们有备用电路才避免了安全隐患。”维修工低着头胆战心惊地解释着,生怕因为此次疏漏而丢了饭碗。

“彻查!”

2

环城高速公路的岔口,一群不安分的亡命之徒聚在一起,火把染红了浓稠的暗夜。

震耳欲聋的马达声与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交杂在一起,让所有人情绪高涨,亢奋不已。

最后一辆大红色杜卡迪GP系摩托车一个急刹停在终点线,身着咖啡色皮衣,戴着黑色头盔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来,长身玉立,显得格外俊逸绝尘。

他摘下头盔,深邃精致的五官以及锋芒毕露的眸子让美女们捂唇尖叫。

“古少,以你的车技,怎会得了个倒数第一,今天你都心不在焉,魂儿被哪个女人勾了去?”穿着宝蓝色赛车服的安少从对面的人群中走过来,笑着拍了一下古亦宸的肩头。

古亦宸耸耸肩,“昨天碰到一个有趣的女人。”

“哈哈,我以为你的眼里只有潇潇呢。”安少一手一个妖娆美女,笑着看目光犀利的古亦宸。

古亦宸冷眼一瞪,岔开话题:“这车子不给力,我前不久看中了道奇战斧,四驱,飞机的引擎,最高时速达640,那种感觉,就像上帝助你飞翔一般,轻轻一个磕碰,就能让人灰飞烟灭,这玩意才叫爽!我想在下个月摩托车锦标赛上试一试。”

“这倒是自杀最佳的方式,不是玩车,而是玩命。”安少将头盔往腰间一放,那双黑眸像在寒潭里浸久了的水晶,好看,却叫人不敢靠近。

“再比一次吧,敢不敢绕着紫荆路的公交线赛一圈?”古亦宸勾了唇,利落地翻身跃上一旁的铁骑,言语中尽是挑衅。

“哥几个,上车!”安少亦翻身上了自己的哈雷,捷豹一般,蓄势待发。

“啊!古少,好帅,载我——”

“安少,带上我吧——”

喧嚣吵闹的人群里,爆发出女人的尖叫声,随着一个火光四射的瓶子落了地,一排霸气外露的摩托机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开足马力,风驰电掣般呼啸而去。

今晚的夜空,依旧绚烂,与以往没什么不同,意气风发的一群人用生与死的较量,来决定胜与负的游戏。

*

蓝茉儿一如既往地挎着一个单肩包,匆匆出门,皎洁的月光落满青石板,一庭清幽。

这座老宅子是祖父留下来的,四角瓦楞,把天划成规矩的四方,院子中央栽了几颗年代久远的梧桐树,有民间传说:“梧桐百鸟不敢栖,止避凤凰也。”

她的父亲蓝人凤的名字由此而来,岁月如梭,父亲已经在牢狱中待了十多年,时光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颜,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母亲因受不了苦等的煎熬,三十岁便改嫁了,所以这空荡荡的四合院,只她一个人住着。

大四上学期过得寡淡无味,她白天窝在图书馆查阅资料,准备考研,晚上就会做公交,绕到紫荆路的居民区当家教。

这年头,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早上错过了K城独占鳌头的古氏财团面试的机会,看样子,还得继续过这落魄的日子了。

该死,都怪电梯里那个男人,如果不是他,电梯也不会启动,如果电梯没启动,她就会乘坐另一部,更不会遇到电梯故障,呜呜……

“叮铃铃——”

手机再一次催魂夺命似的响起,蓝茉儿本来想直接关机,又怕家教那家打来电话,便冷冷地接起:“妈,你到底有完没完?”

“茉茉啊,你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难道不想认我这个妈了?”电话那头,是柳玉荷哭哭啼啼的声音。

“有话直说。”蓝茉儿语气一瞬变得冰冷,因为母亲每次打来电话都是要钱。

“……我那天在商场看中一款爱马仕手包,喜欢得不行,可是我现在的老公怎么舍得给我买呢,都说亲女儿才是妈的贴心小棉袄,我知道你在学校拿了不少奖学金……”

“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变得如此虚荣!你对得起我和爸爸吗?”蓝茉儿抑制住自己呼之欲出的泪水,对着电话轻吼着。

“别提你爸!他一辈子都不会出狱!”柳玉荷的声音倏然冷如寒冰,“你如果不帮我买包,那我就去借高利贷,到时候被活活打死,一了百了,也不会有这么多烦恼。”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蓝茉儿掐断电话,蹲在路边,哭得歇斯底里。

她可以理解,母亲是因为父亲入狱,受得刺激过多,才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可是她的欲望和虚荣心一天天膨胀,再也填不满,她狂买奢侈品,眼皮都不眨一下,永远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于是,一张张信用卡被刷爆,一张张传票从法院寄过来,母亲以及她现任丈夫无法承担,所有问题便丢给了她这个亲女儿!

*

公交车里的乘客寥寥无几,她单手撑在窗口,凝望着一路璀璨的灯火,习惯了一个人坐车,一个人看风景,只觉得心中平静无波。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到家啊?”车里,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声音荡漾开来。

“彤彤乖,再睡一会吧,不管多晚,爸爸都会亮着灯,等我们回去。”妈妈轻拍着女儿,和蔼可亲地哄着。

蓝茉儿的眼眶一瞬泛了红,鼻尖也酸酸涩涩。

思绪飘远,小时候,父亲是个货车司机,给一些医院或机构配送药物,常常忙到很晚才回来,妈妈就拉着她的小手,坐在门前的青石台阶上,时钟滴答到十一点时,父亲定会准时回来,可是有一次,直到夜深人静,都没有等到父亲的身影,后来才知道,那晚,有个年迈的老人遭遇抢劫,恰巧被父亲撞见了,于是他下车跟歹徒搏斗,明明是一桩见义勇为的事情,却不知为何被指控成了杀人狂魔,老人被歹徒捅了十几刀,倒在了血泊中,当场死亡,歹徒逃离了现场,父亲百口莫辩,被判终身监禁。

蓝茉儿沉浸在回忆里,耳边突然拉起一阵“呜呜”的轰鸣声,只见十几辆摩托车如同飞逝的流行般一闪而过,而这么多掠影当中,偏偏有一个人回头迅速望了自己一眼,那动作快得犹如霹雳划过丛林,电光火石。

不知为何,她浑身一颤,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公交车就像头年迈的老牛,瞬间落在了后头,蓝茉儿继续蜷缩着身子,到站后,下车,还要绕过一片工地,要不是这家给的价格高,她才不会独自走这么个坑坑洼洼的地段去当家教呢。

一般情况下,她当家教的那家会有人开车来接自己,可是今晚他们临时有事,接不了。

单薄的身影在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她怕突然蹿出个地痞流氓,一颗心已悬在了嗓子眼,甚至绷着神经,一路狂奔。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前面三个民工打扮,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把她围堵下来,手里还扬着啤酒瓶子。

蓝茉儿头一垂,攥紧包赶紧避开,可其中一个瘦骨嶙峋的斗鸡眼男人突然狰狞地笑了起来:“哎哟,还是个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大美人,这么急要去哪呀?”

“要你管!”蓝茉儿咬牙,声线冷凝。

这一带有些偏僻,又在施工,鱼龙混杂,路灯暗淡无光,这些人喝了点酒,神志恍惚,又见周围没什么行人,便肆无忌惮起来。

“别这么凶嘛,这月黑风高的,一个姑娘家多危险,要不要哥几个送你一程啊?”斗鸡眼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粗粝的大掌搭在了蓝茉儿的肩上。

“再不滚开,我报警了!”蓝茉儿声色俱厉,迅速拍掉了那人的毛毛爪。

“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我们当场扒光你的衣服?!”几人步步紧逼,个个虎视眈眈,目露淫邪之光,这样一个冷艳美女,味道还很呛,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浑身燥热难耐,血脉喷张,如果错过了,岂不要懊悔死了。

蓝茉儿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她仓惶后退了几步,却正巧撞在了身后一人的怀里。

“鹏哥,这美女好香啊,我忍不住了。”身后那人一把抱住了蓝茉儿的纤腰,酒气熏天的嘴巴拱了上来。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扇过去,那人有些猝不及防,一下子愣住了。

眼瞧着斗鸡眼气势汹汹地冲上来了,蓝茉儿稍稍阴损了一下,毫不客气地踹上一脚,不偏不倚,正中那人老二。

“哎哟!!!”斗鸡眼弓腰捂着下腹处,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去,去轮了这贱人!”

几人皆把酒瓶往地上狠狠一摔,张牙舞爪地扑上去扯她的领口,衣料禁不起这样的力道,一会功夫就被撕成了碎片,蓝茉儿急忙捂住凝脂白玉般的肌肤。

斗鸡眼心中一荡,覆在蓝茉儿颈窝处深深一嗅,冷香扑鼻,下腹也隐隐胀痛起来,嘴里还发出淫秽不堪的哼吟声。

其他人见状,都shou性大发,几个毛糙糙的大手争相抚摸上来。

蓝茉儿厉目怒瞪着,翻天覆地的恐惧感袭来,可是她没有哭,只是卯足力气拼命挣扎,哪怕接连被扇了几个耳光,脸颊又红又肿,唇角还有一丝触目惊心的血意,她都没有流出眼泪。

千钧一发之际,道路尽头一束刺眼的强光射了过来,伴随着马达声的巨响,像是无法遏制的冲天怒火。

“谁在那里?!”见自己的好事被阻,斗鸡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用手遮掩了一下眼睛,透过指缝,逆着光柱看过去。

3

没有人回应他,斗鸡眼便狠狠啐了一口,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便走了上去。

蓝茉儿半眯着眸子,见那大红色摩托,恍惚间,她想起公交车上的惊鸿一瞥,会不会是那人?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拼命呼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啧啧,这摩托是个贵价货,有钱人?怎么,想学人家英雄救美啊?别逞能了,小心我废了你,赶紧滚!”斗鸡眼凶残地叫嚣着,嘴里骂骂咧咧的,一点也没有收敛的意思。

“……我只是恰好路过。”良久,男人才不紧不慢地回答,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情绪。

蓝茉儿的心猛然一沉,她以为那人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是也不能怪人家,单枪匹马,赤手空拳,不仅救不了自己,保不住还要挨一顿毒打。

“哈哈,算你识相,那还不滚!”斗鸡眼邪佞地狂笑着。

“但是……”男人陡然变了脸色,将声音拉得悠长,“看到你们这群猖獗的人渣,就想顺便掰断你们的爪子,反正也耽误不了几分钟。”

话音刚落,男人便一掌横劈了下来,干净利落地扇在了斗鸡眼的脸颊。

斗鸡眼愣了愣,还没缓过神来,就觉得满天星斗绕着自己转圈。

“你的眼神果然不太好。”男人嗤笑一声。

“你你你——”

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斗鸡眼恼羞成怒地抡起棍子,想砸下去,岂料男人轻巧避过,然后稳稳扣住斗鸡眼的手腕,用力折断,再一脚将他横扫在地,动作一气呵成。

“咯嘣——”似乎有小骨头生生碎裂的声音。

“啊!”杀猪般惨叫,“你给我等着,下次再见到你,非拆了你重组一遍!”斗鸡眼狠戾地撂下一句,连滚带爬地跑了。

还呆立在原地的两人见势不妙,也都松开桎梏蓝茉儿的手,落荒而逃。

得了自由,蓝茉儿脸色煞白,吓傻了一般瘫软在地,双手颤抖地抱住双膝,蜷缩成刺猬状。

刚才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自己肯定被这些禽兽玷污了,此刻,她才觉得悸怕,似乎身上还残留着那几只毛毛手,恐惧感突然传至四肢百骸,乃至神经末梢,最后将她兜头湮没。

远处的摩托车熄了火,男人疾步走上前,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蓝茉儿有些颤抖地抬起头,清冷的月光下,正有一人抱着手臂俯睨自己,星眸微眯,薄唇轻勾。

冷酷的咖啡色皮衣,里面半敞着白色衬衫,可不就是昨天电梯里的那人么?

她眉心一蹙,又迅速垂下了头。

“怎么,不认识了?”男人挑眉,似怒,似笑。

不知为何,蓝茉儿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幕,就算刚才被liu氓轻薄,她都没有哭,这会,泪水却再也抑制不住,扑簌扑簌往下落,今晚的家教是做不成了,还是先回家吧,她裹紧撕碎的衣服,懊丧地起身,准备离开。

“一声不吭往哪去?连声谢谢都没有?”男人脸色铁青,在她身后嚷着。

蓝茉儿突然回身,双瞳如火,“电梯里我也救了你,扯平了。”

“喂,你怎么这样,忘恩负义!”男人三两步追上去,扯住她的胳膊。

靠之,枉他阅女无数,像这样恶劣的女人还是头一遭遇到,扯平?瞧瞧,这是人说的话么?

“好,谢谢。请你别再跟着我。”

男人愣住,眼角生生一抽,脸色更加难看:“就这样?没下文了?”几乎是咬牙切齿。

“那还要怎样,以身相许吗?”蓝茉儿一双冰晶般的眼睛透着冷漠。

“如果你想,我倒是不介意。”男人突然薄唇一勾。

“做梦。”

男人的脸又黑了,勾魂的眸子凝着冰魄般的寒意,冰凉入骨,想跟他春风一度的女人数不胜数,他还从未在女人面前受到如此的冷待。

薄唇邪气一挑,男人忽然揽住蓝茉儿的盈盈纤腰,白皙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头一低,狠狠吻上她可恶的嫣唇,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人无法反应,毫无章法地啃咬,像是惩罚,急如骤雨,来势汹汹。

“唔唔……”蓝茉儿眼睛瞪如铜铃,双手不停抗拒,却被死死夹在两人身体的缝隙之中,无法动弹。

刚刚被liu氓扯碎了衣服,这会又被这家伙强吻,都一路货色!

她羞愤地抬起膝盖,狠狠撞向他的胯下,可男人反应极快,利落地抓起那只差点让他断子绝孙的大腿。

“不就是亲一下,又不会怀孕,怕什么。”他移开薄唇,半眯了眼睛,勾起一抹慵懒的笑。

“你!”蓝茉儿咬牙,使劲擦了擦唇角,冷眸怒瞪。

男人轻扬着俊眉,微微一笑。

她的脸颊洁白如雪,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不知是羞还是怒,煞是可爱,那领口处一片酥嫩的肌肤,若隐若现的两团浑圆散发着摄人心魂的幽香,男人突然觉得一股血气上涌,轰然一声就冲到了头顶。

“啊!!!”惊叫声在夜色中飘远,蓝茉儿羞得面红耳赤,急忙捂住衣领,撒腿就跑。

“我不是故意看……哎,你别跑啊。”男人挠了一下头皮,追着问,“你就这样满大街乱跑?家住哪里,我载你回去,哎,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烦死了,别跟着我行不行?”蓝茉儿紧捂着耳朵,茫然地走在深幽的夜幕中。

男人的脚步声嘎然而止,受伤地怔在原地,他这是哪根筋搭错了,明明人家不待见自己,却还傻不拉叽地追上去。

他这是疯了才会来救她,本来已经调整好状态,赛车可以稳拿第一,却在半路上看见她坐在公交车窗口,清清冷冷的目光,跟昨天电梯里俏皮的摸样截然不同,也不知怎么的,他鬼使神差般心慌了,谁唤他都不理,最后干脆车头一调,顺着公交线找她去了。

今天所有人都问他怎么了,鬼才知道!

他是个只手遮天的商业大亨,必须谨言慎行,一旦惹出事端,必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可他刚刚还是为了一个女人动了手。

蓝茉儿悄悄往后一看,心里不禁苦涩翻涌,古亦宸两手插着裤兜,正垂着头离开。她知道自己有些过分,可她这样的狼狈,真的好丢人,她只想一个人藏起来,鸵鸟一样,不让人打扰。

夜凉如水,灯影绰绰,她瑟缩在绿化带的灌木边给当家教那家打了个电话,说临时有事去不了,寒风灌入口鼻,她觉得自己的肺都隐隐刺痛。

“伍哥,就是那妞!”

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糟了,是那个斗鸡眼的声音!

蓝茉儿大惊,刚想跑,可因为蜷得太久,腿脚一麻一拐,差点踉跄地扑倒在地,再站稳身子时,手臂已被人粗暴地攥住。

她冰瞳一瞄,只见这伙人里有先前轻薄自己的那三人,估摸着是吃瘪后回去找帮凶了,她这才追悔莫及,不该说那样忘恩负义的话气走他,至少凭他的三脚猫功夫,可以勉强应付一下。

“哟呵,怎么落单了,刚那兔崽子哪去了?!”斗鸡眼咬牙切齿地问,因为被折断了手指,他疼得面目扭曲,诡异而阴霾。

“警察!”蓝茉儿忽地往远处一指。

“啊——”斗鸡眼下意识地调头一看,还是有一个颤抖的音节逸出齿缝。

果然,他们还是怕警察的,蓝茉儿趁机往一侧开溜,可那几个民工早截住了路口,恐怕只有飞天遁地的本事才能逃脱,难道今晚是在劫难逃?

“敢耍老子,草,非给你点颜色看看不可……”斗鸡眼一把卡住蓝茉儿的细嫩脖子,强迫她正视自己狰狞地面孔。

然后,一个充斥着怪异香气的手绢捂上了她的口鼻。

“有种冲我来,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算什么男人。”泫寒清冷的声音。

巷子尽头,一个身影站在那里,子夜般的双瞳被月色染得晶莹剔透。

蓝茉儿艰难地侧目,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她以为他早扔下自己走了,却不料他还是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

这男人怎么每次出场,都如钻石般耀眼……

“放开这女人。”那被唤作伍哥的男人吩咐了一声,寒凉的夜晚,他只穿着迷彩背心,结实的肱二头肌一览无余,眼睛里布满了嗜血的光芒,他不屑地问斗鸡眼,“你们就是被这小子给做了?”

斗鸡眼一把推开蓝茉儿,闷闷地回答:“伍哥,别给他的外表给迷惑了,他身手可是极好……”

“咳咳……”气若游丝的蓝茉儿剧烈地咳嗽着,双手本能地捂住自己的喉咙,呼吸这才慢慢顺畅,估计再被掐几秒,就要一命呜呼了。

可是,身子突然有一股燥热翻涌而来。

“有意思,那我可要好好领教一番。”伍哥嗤声哼了哼,活动了一下筋骨,掰着指关节走过去,他可是混了几十年健身房的狠手。

“是么?我无限期待中。”古亦宸挑唇一笑,语气不冷不热,不紧不慢,却像极了地狱深渊的魔音。

“哈哈……”伍哥对着苍穹癫狂大笑,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自不量力的人,“有遗言吗?”

“没有。”古亦宸一副泰然自若的摸样,“因为死的只会是你们。”

伍哥的笑声愈加狂放,铁拳划过劲风,朝着古亦宸的头部砸过去,且快且很。

“不要——快住手!”蓝茉儿惊恐地叫喊。

可一切已经来不及,古亦宸纹丝不动地站在那,挨了这一拳,并没有躲闪的意思,那伍哥一愣,错愕地问:“你不知道躲?”

4

古亦宸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丝,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们怕打不过我,就拿一个女人当挡箭牌,我当然不敢还手。”

打一个人肉沙包当然不尽兴,伍哥朝斗鸡眼努努嘴,示意放了蓝茉儿。

那斗鸡眼意犹未尽地望了蓝茉儿一眼,有些不甘心,本来还想玩一玩呢,真是可惜。于是他夺过蓝茉儿的手机,朝地上狠狠一砸,顷刻间,手机四分五裂,“你要是敢报警,就会像这手机一样粉身碎骨!”

蓝茉儿盯着手机,心疼得难以言喻,又要做好多天家教才能买一个手机啊!

“好,现在是我们男人之间的较量。”古亦宸的笑容丝丝敛去,随即朝蓝茉儿嘶吼,“笨女人,还不快走!”

蓝茉儿在原地踟蹰了片刻,拧着眉思忖,这一带她经常走,也算熟悉,跑到最近的电话亭报警得要十来分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住。

不管了,总比在这坐以待毙好,至少不会成了他的负累,想着,她像注入了无穷的力量,脚下生风,一溜烟没了人影。

目送着蓝茉儿的离开,古亦宸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转眸望着伍哥,指头一勾,挑衅道:“来啊。”

蓝茉儿一路狂奔,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那人就算身手矫捷,也是寡不敌众,等自己跑到电话亭,再等警察赶过来,估计他早被打残了。

于是,她从地上迅速捡起一根棍子,调头折回了工地那边的巷口,只见六七个混子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惨叫。

这……她终于明白,人不可貌相。

古亦宸侧过头看蓝茉儿,一个没留意,倒在地上的伍哥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小心!”蓝茉儿惊叫,可是一切似乎来不及,那把寒光迸射的匕首在古亦宸的肩膀上划了一刀。

古亦宸狠狠一愣,这才倏地感到肩头一阵钻心的疼,有怵目惊心的鲜血汩汩而流,刺目妖娆。

“混蛋,我借路人的电话报警了,还不逃命去!”蓝茉儿尖锐的嗓音传来。

几混子面面相觑,半信半疑。

“臭biao子!”伍哥被激怒了,他虽然是个地头蛇,却从不打女人,不过,对于不守信用的女人就另当别论。

伍哥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张牙舞爪地冲向蓝茉儿。

“谁叫你回来的!”如地狱恶魔般雷吼,古亦宸的瞳孔一阵紧缩,冷厉的眸光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凄厉恐怖,他的手犹如利爪直接握成铁拳,击破长空,以惊人的速度重重砸到伍哥脸上,伍哥躲闪不及,顿时,七窍鲜血飞溅,直直横在了地上。

“伍哥,兄弟们都撑不住了,而且警察快来了,咱还是跑吧……”斗鸡眼心惊胆战地望向四周,打退堂鼓了。

“走!”那伍哥一声断喝,随着一群被打得不成人形的混子迅速撤离。

“你……疼吗?”蓝茉儿急忙跑过来,指着古亦宸肩膀的伤处,眸光中氤氲着一丝雾气。

“没事。”他摇摇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邪笑着道:“你心疼我了?”

蓝茉儿白了他一眼,倏然冷道:“你的血快流干了还笑!我送你去医院。”

“不行。”古亦宸蹙眉制止,一旦去医院,媒体肯定会听到风声,到时候借题发挥,又要引起股市波动,“你先回去吧,我会处理伤口的。”

蓝茉儿斜睨了他一眼,都伤成这样了还逞能,“我有义务照顾你。”

“总之,不可以去医院,买一些消毒水和纱布。”

“……啊?”蓝茉儿的脸颊染上红晕,却还是佯装镇定。

“别想歪了,只是找个地方休息,我受伤了不能骑摩托,而且你衣服都被扯烂了,怎么坐公交回去?”古亦宸撩唇一笑,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男人,就不能表达清楚一些么?蓝茉儿紧咬着唇,羞得无地自容,不过,她还真想找个地方冲个冷水澡醒醒脑,热死了……

等他们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小旅馆时,古亦宸已经面色惨白,疲惫不堪。

蓝茉儿褪下古亦宸的上衣,见那一道伤口,不禁难受起来,心如刀绞般不是滋味,这得有多疼啊,幸好没有伤到筋骨。

“咝——”酒精粘到伤口处,古亦宸疼得倒抽一口凉气,额头凝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忍一下。”蓝茉儿小心翼翼地为他消毒,包扎,弄得有模有样,十分专业,像训练过一样。

“你叫什么?”

“蓝茉儿。”

“名字挺好听,不过这世上没有蓝色的茉莉花,那今晚你是想去哪的?”

“当家教去。”

“还在上大学?”

“嗯。”

“在哪读的?”

“师大。”

她的回答言简意赅,眸光也复杂开来。

“你猜我是什么人?”

“如果疼的话就叫出来,别扯淡。”蓝茉儿不耐烦了,只感觉浑身血气上涌,燥热难耐。

“女人疼的时候才会叫,我可是男人。”

蓝茉儿瞪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

缠好纱布后,她又从包里翻出一块手帕,动作轻之又轻地为他擦拭掉汗渍,可是看到他一览无余的上身时,蓝茉儿还是烧红了脸,这一身紧致有力的肌肤,真让人浮想联翩。

虽已深秋,更深露重,狭小的空间内却迅速升温,男女共处一室,不免尴尬。

该死,他心里低咒一声,身体明显有了反应,而且,十分强烈,怎么回事,他明明只喜欢潇潇……

他的眸光晦涩矛盾,猛地站起,疾步朝洗手间走去。

拧开水龙头,冷水兜头而下,许久才将那熊熊烈火扑灭。

眸光一瞥左肩上血迹斑驳的纱布,他不禁自嘲,头一次为女人挂了彩,疯了是不是,从电梯里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疯了,难道上辈子欠她的?

他本不想趁人之危,但主动送上门来的,那么客气干嘛?

“想要我帮你吗?”他覆在她的耳际,声音慵懒而富有磁性,像蛊惑人心的魔音。

蓝茉儿媚眼如丝,无声的邀约。

他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薄汗,铺天盖地而来的狂情早已将两人狠狠淹没……

5

翌日,蓝茉儿醒来,头上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空荡荡的房间就她一个人。

她木讷地撑起身子,两腿间隐隐地传来痛意,下一刻,她猛然一愣,俏脸唰一下白了。

她失身了,这么多年的完璧之身,就这样献给了一个不知名不知姓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没了,她好冤,比窦娥还冤!

蓝茉儿惊得目瞪口呆,昨晚那一幕再次涌上心头,一定是那块手绢上的香气,所以才意乱情迷。

个杀千刀的臭男人啊!

蓝茉儿的情绪几乎崩溃了,立马掀开被子想逃离这个地方,就在此时,门口倏然响起磁卡的开门声,她戒备地揪紧睡袍领口,伸头去望——

“醒了?来吃早餐吧。”古亦宸拎着袋子,站在门口,笑容如一缕柔和的阳光。

蓝茉儿狠狠一惊,克制着杀人的冲动:“你没走?”

“我担心你醒来会饿,也不知道你习惯吃中式早餐还是西式的,就各买了一些。”

他随手关上门,把袋子里的餐盒一一摆在了桌上,邪气潋滟的眸子看她一眼:“我怎么能走,我得对你负责,不能始乱终弃。”

蓝茉儿眼睛一眨,泪水哗哗往下流。

“诶诶,你别哭啊,昨晚是你情我愿的事,谁也没有逼你。”古亦宸有些内疚,见蓝茉儿还是呜呜咽咽,便拿出支票本往她跟前一递:“喏,数字随你填,要多少我都给。”

“滚,我不想见到你!”蓝茉儿劈头盖脸地骂道,把支票本又扔了回去,竟然用钱羞辱自己,有钱就了不起吗。

“喂,你这个女人,到底想怎样啊?”古亦宸怒目瞪她,他可没什么好性子哄女人。

蓝茉儿从床上一跃而起,气呼呼地翻着破烂衣衫,“看到我的皮夹没?”

古亦宸随手往枕头那一指。

“咱两清了,以后谁也不要纠缠谁。”说着,她从钱包里抽出仅剩的一张百元大钞。

古亦宸愣愣地看着她的动作,脸色越来越难看,“什么意思?”

“昨晚就当我嫖了回男人。”她淡淡地解释,“这是你的服务费,辛苦了。”

该死的女人,他堂堂亚太区首席总裁竟然被人当鸭子打发了!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古亦宸脸色铁青,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这身材,这长相,就值一百块?她还真是大方!

“总之,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惹了我,还想潇洒离开?丫头,人生可没这么简单。”他眉宇轻扬,怒极反笑。

她斜眼一望,撇嘴道:“别忘了,我也救过你。”

古亦宸的额头青筋暴起,一大早,就被这女人气到吐血,算了,不跟女人计较,有失风度。

蓝茉儿直起小身板,本想气场十足地走出去,却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身上穿的是睡袍,昨晚的衣服被扯烂了,待会要怎么出去?

古亦宸嘴角漾起一抹笑意,一眼看穿了她的内心所想,“早上出去,我顺便给你买了套衣服。”

“不用了,谢谢!”蓝茉儿瞪了他一眼。

古亦宸嗓子一噎,撇唇道:“但你之前的衣服都被撕坏了,我是不介意你在我面前多露一点,可你不能穿着出门吧。”

“去死!”蓝茉儿羞极,凶了他一句。

沙发上那套崭新的衣服,一看就价格不菲,竟然连自己小内裤都买了。

简直就是采花大盗嘛!蓝茉儿去洗漱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看那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不由得吞了把口水,早饿得昏天黑地了。

古亦宸见她只看不动,一愣:“是不是不合胃口?”

蓝茉儿摇摇头,脸色苍白而冷漠:“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哎,这女人,真是欠扁得闹心,枉费他忙活了一早上,竟来了一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恰在此时,古亦宸的手机响了,他望了一眼来电显示,目光倏然黯淡起来,接起电话只“嗯嗯”了几句就挂断了。

“你现在是要回哪里?”古亦宸问。

“关你屁事。”

“行,我晚点去找你。”

“……”

蓝茉儿蹙着黛眉,不明白他为什么痴缠不放,“你留个银行账号给我,身上这套衣服算我借你钱买的,多少钱?”

靠之,她还可以更禽兽一点吗?真的要划清界限吗?!

“那好,一万块,拿来。”

呜呜,蓝茉儿泪流满面。

“而且,我们都‘坦诚相待’过了,这层关系不是说断就断的,只不过一万块,别这么见外。”他唇角一勾,长眉斜飞。

“你到底想怎样?”她生气的样子也好看,像寒冬里的一枝傲梅。

“做我的女人。”他居高临下地看她,眼神颇为戏谑。

“……”蓝茉儿无语凝咽,无计可施地叹口气,从包里掏出纸笔递过去,咬牙道:“快写卡号,这钱我一定会还你。”只是,期限也许是一年,两年……

古亦宸不紧不慢地接过,“唰唰唰”,落笔,再递给她,“好了。”

“嗯,再见。不,是再也不见!”蓝茉儿翻个白眼,挥挥手,然后转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可当她无意看到那张白纸上的数字时,刹那间石化了,这哪是什么银行卡号,分明是一串手机号码!

他到底是想闹哪样?

不一会,蓝茉儿退了房,心情跌落到了低谷,没了手机,又欠了一债,总是靠那点微薄的家教收入,也不是长远之计啊。

可恨,都是这个混蛋,害她与古氏财团失之交臂,还夺走了她的初次……

古亦宸刚走出酒店不远,一个女孩便从宝马里下来,她穿着一身鹅黄色可爱蓬蓬裙,宛若出水芙蓉般清纯美艳,又如豢养在皇宫中的绝世公主,清新,空灵,那粉嫩的肌肤吹弹可破,仿佛禁不住这微风的轻拂。

“宸——”如棉絮般轻轻柔柔的一声叫唤。

“昨晚你干什么了,听女佣说,你一夜未归。”慕潇潇有些担忧地问。

古亦宸不由得冷笑一声:“我不是三岁小孩了,有自己的意识和主见,上哪儿,干什么,无需向任何人交代,你也没权利质问我。”

“可我担心你……”慕潇潇满脸的委屈。

古亦宸抬手看了下表,叹口气道:“你这会儿不是陪在我哥身边吃早餐吗?怎么有空来找我。”

慕潇潇咬着唇,走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腰肢,“我知道,你生气了,爹地逼我跟梵哥哥订婚,你心里一定很难受,所以彻夜未归,也不愿理我是不是?”

古亦宸剑眉邪气一挑,冷笑道:“你爸爸也是用心良苦啊,这次商业联姻让大哥如虎添翼,必定成为驰骋商场的霸主,而我总是抢你爸爸的单子,自然不受他待见咯。”

“你明明知道,我爱的一直是你。”

“是吗?”古亦宸的眸光变得狠戾,“那我们现在就去媒体跟前公开,其实你慕潇潇是我的女人,你只把古梵当哥哥,你不想嫁给他,只想跟我在一起,不管谁来阻挠,你都义无反顾,如果你大胆地承认,那我就相信你,从新开始,可好?”

“我……”慕潇潇一阵语塞,双眸渐渐迷茫,“别把所有问题都丢给我一人承受好不好,我如果悔婚,古家和慕家都会颜面扫地,后果就是所有矛头都指向你啊,宸,我不想你受一点伤害。”

慕潇潇泪眼婆娑,双肩微微抽噎,伤心到了极点。

蓝茉儿从酒店出来,身上的钱还够坐个公交,她急急忙忙奔向站牌处,却听到听到巷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怒吼:“你给我听好了,慕潇潇,在我心中,你是无可取代的,十余载光阴让我们之间的感情比恋人更饱满,比朋友更坚实,已经远远超出了爱情!但从此以后,你不再属于我。”

“宸,求你别生气了,如果你伤心,可以骂我,但求你别这样绝情,别说这样的话刺激我行吗?”

蓝茉儿循声望过去,是那个混蛋和一个长发飘飘的美人儿。

“如果被记者发现就糟了,还会添油加醋地乱写,所以,回去吧,嫂子。”最后那两个字,古亦宸咬音很重。

“宸……”慕潇潇一瞬抽咽起来,“我可以帮你留意梵哥哥的一举一动,你知道的,他虽然是你的堂哥,但一直想将古氏的产业鲸吞蚕食掉,谁也不知道他的下一步会怎么打算,而我永远跟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想帮你保住自己的地位!”

慕潇潇泪光盈盈地哭诉,她不敢解除婚约与家族决裂,又不甘心放弃心中所爱,那只好当他默默无闻的女人,总之,比起心狠手辣的古梵,古亦宸更值得托付终生。

“大哥一向行事谨慎,我不想你铤而走险,静观其变就好,而且我不想看到豪门争斗沾染了你的血,所以你安安心心地待在他身边,谁也撼动不了我的盛世王朝,所以不需要你的帮忙。”

慕潇潇还在抽抽噎噎着,蓝茉儿已觉得愤恨得不行,原来这个混蛋早就心有所属,那他为什么要招惹自己,真是可恶至极!

她一边走一边烦躁地踢飞脚下的石头。

古亦宸便发现了她,浅金色的晨曦中,她清澈的双眸不沾染一丝尘埃,白皙的脸蛋上,似乎细微的绒毛也镀上了一层淡金,看得他如痴如醉。

书名【腹黑总裁赖上亿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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