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快,又到了过年的时候了,坐在电脑椅上,望着市政路灯杆上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耳畔传来楼下孩子放鞭炮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孩童的嬉笑,泡上一壶茶,电脑里放着曾经的流行金曲,今日的怀旧经典,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着舒舒服服地呆着,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童年的鞭炮,接下来我们就来聊聊关于街上的鞭炮声?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参考一二希望能帮到您!

街上的鞭炮声(鞭炮声又闻鞭炮声)

街上的鞭炮声

真快,又到了过年的时候了,坐在电脑椅上,望着市政路灯杆上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耳畔传来楼下孩子放鞭炮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孩童的嬉笑,泡上一壶茶,电脑里放着曾经的流行金曲,今日的怀旧经典,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着舒舒服服地呆着,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童年的鞭炮。

我小的时候,鞭炮的种类没有现在这么多,放起来也没有现在这么惊艳的视觉效果,大抵能记得起来的有小鞭(比现在的电光鞭声音小得多)、小炮、春雷、二踢脚、手持的魔术弹、闪光雷;落地式的烟花,大多叫不上名字了,放起来象喷泉,不过时间很短,高度也很低,倒也有一种火树银花的感觉。

那时候在农村,不管有多困难,家家户户(特殊情况除外)总要在过年的时候买上一点鞭炮,在除夕夜里放上一放,我们当地叫发紫(音译,到底应该是哪两个字,我至今也未能考证出来),可能是寓意着紫气东来,来年会更好吧?

对于许许多多象我这样的孩子来说,过年的意义大多不在有新衣穿,有糖吃,更多的是过年能放鞭炮。每年进了腊月,孩子们的心思更多地是放在能如何弄到手更多的鞭炮。不过,在那个人均工分几毛钱,家里的大人忙忙碌碌干了一年,到年底可能倒欠生产队里钱的年代,想要父母掏钱给孩子单独买鞭炮,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于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淘腾鞭炮的大戏都在有孩子的家庭里上演。

我的父母都是农民,平时家里没有进项,只有在年底生产队分红时才能看到钱,家里的亲戚虽多,可也都困难,连过年给压腰钱都是本着对等的原则,互不相给。我印象中收到最多的是有一年三舅给了五角钱,老姑给了二角钱,但是过了年都被母亲收走了,不交是不可能的,因为父母揍你的时候是不需要理由的。在吃三分钱一根冰棍,喝七分钱一瓶汽水都要看天意的年代,我手里能有的钱也就平时帮着家里买盐和酱油时剩下的几分钱,对于过年买鞭炮无异于杯水车薪。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时农村的孩子早早的都想着怎么赚钱。比我大一点的孩子会去割草卖给生产队里喂牲口,我力气小,割不了草,只能去捡粪。可是捡粪这条路显然走不通,捡的粪卖到生产队里不给现钱,只能记到父母的工分帐上,我仍然是摸不到钱;到了念小学了,还得交学校的寒假任务,只能另辟蹊径了。

在帮家里卖了一次破烂之后,我观查了供销社收购站的货堆,发现原来破烂能换钱,于是便开始了我的捡破烂换钱之旅。农村的大棚多是塑料的,还有的立壕是玻璃的,破损了以后,大块的旧塑料布和玻璃会收回去再次利用,小块的便抛弃了,于是我便盯着这些废料,捡了回来卖给收购站,赚到了我人生的第一桶金,从此乐此不疲。每天都要来来回回地到生产队的地里看看有没有东西可捡,在这个过程中,有时还能捡到铁丝头、旧保险丝,这些也能换钱。若能捡到铝线和铜线,那更是加快了赚钱的速度。

特别冬天刮完大风后,更是捡破烂的好时机,地里的草帐子后面,路边的水沟里,货就更多了,有的时候一趟都拿不走,就藏起来,分趟运回去。在藏东西的时候,可能有点意外之财,把别人藏东西的窝给抄了,那更是乐不可得。最大的遗憾就是,在我们那里有部队的靶场,炮兵训练后有大块的炮弹皮更值钱,我尝试了多次想去捡,但终究还是在一次次地挨顿胖揍之后放弃了。

总之,每年一到寒假,地里的,路边的,邻居家的,能换钱的破烂或要或捡,都被我送到了收购站换钱,只为圆我的鞭炮梦。钱是赚到了,但是如何能保留到买鞭炮时,也是个很大的考验,除了要控制住自己的嘴馋之外,父母就是最大的隐患:因为他们也在观察着你卖了多少破烂,计算着你手里能有多少钱,到最后给你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你一夜之间重回旧社会。有一年我就落入了父亲的算计中,一时得意下被父亲套出了手中有十多元钱,最后在父亲棍子的威胁下,老老实实地交了出去。那时的冬天真冷,风真大,雪真厚。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辛苦赚钱后,终于到了买鞭炮的时间了。在村里的小伙伴的前呼后拥下(颇有衣锦还乡那种感觉),来到了供销社的鞭炮柜台前,买来了心心念念的小鞭、小炮、二踢脚、春雷,奢侈的时节还能买上几个手持闪光雷和魔术弹,如果当年赚的钱多还可以买上一个手电筒,当然装电池越多越好,因为装电池多更亮。在如同帝王赏赐般地分给同村小伙伴几个小炮后,我便成了那个村一段时间内的风云人物(最大的好处是村里的小孩都愿和我玩)。余下的则拿回家,把整盘的小鞭一个个的拆开,用纸包好,细心地存贮起来,等待燃放时间的到来,在这期间唯一能做的就是时不时地拿出来欣赏一下。还有的就是听到哪里有燃放鞭炮,就快速跑去,在纸屑堆里翻找没来得及炸响的小鞭,拿回家充实自己的库存。

孩子们的心意似乎是相通的。腊月二十三小年的鞭炮声,是我们开启放小鞭的号令。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弹药装兜里一些,从柴火堆里找到陈年的朽木,用炉火点燃,拿到手里,不约而同地走出家门,放起了小鞭。点燃引信扔出去,或插在石头缝里,冰洞里,总之每年都在不断的创新燃放的方式。有时也恶作剧地扔到鸡圈里、猪圈里,甚至是别人家的厕所里,扔到自己家被自己的父母追,扔到别人家被别人家的,不论大人还是孩子都是自己追。总是在一片熊孩子的骂声中找到一丝丝存在感,总是在人家的追赶中肆意地渲泄着自己赚钱的辛苦。

真正地高光时刻是在每年的大年三十。在看过公社组织的大秧歌表演后,村里的小孩便分成两个阵营,玩起了打仗的游戏。今年你扮演解放军,我扮演国民党。来年则换过来。参与放小鞭的人可以变,但是角色的顺序不能变。手里手电筒最长最亮的那个人便成了自己阵营的指挥官。把小鞭插在玉米秸上点燃了伸出去就是开枪,小炮和春雷点燃了扔出去就是手雷。二踢脚点燃了放到钢管里打出去,就是开炮。战斗中占有优势的总是那些手里有手持式魔术弹或闪光雷的人。当这些优势装备使用后,就意味着我们的阵地战结束了,转成了运动战。我们追着,跑着,在手电筒的指挥下,点燃着小鞭和小炮扔出去。孩子们童稚的笑叫声顿时响遍了全村。

随着除夕夜发紫的鞭炮声响起,孩子们心中的年就过去了。虽然还有正月初一的拜年及以后几天的走亲戚,但于我们则是索然无味,留给我们的更多的则是对下一个年的期盼。

现在的我,已经可以不受金钱的束缚,随心所欲地买自己喜欢的烟花爆竹了,可是怎么也没有了过去捡破烂卖钱买小鞭的乐趣了。现在对于过年放鞭炮,于我内心的感觉,更象是在完成一种仪式。是鞭炮变了,还是人变了?

随着各地烟花燃放禁令的出台,也许以后过年放烟花爆竹就成为了一种奢望,也许以后的烟花爆竹只能在政府的重大庆典中看到,也许以后的烟花爆竹只能在民俗博物馆中看到了。若干年后,现在的孩子长大了,他们会有放烟花的记忆吗?若干年后的孩子,还会知道什么是烟花吗,他们还会知道在他们以前的那个年代,还有一些孩子为了能买上烟花爆竹,在寒冷的冬天里顶风冒雪捡破烂换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