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同生 景学信)

尊敬的编辑老师:目下,华夏大地,麦浪滚滚,丰收在望。在过去,正是盛麦瓮吃香之时……

在过去,庄户人家谁也离不开瓮,它不仅盛粮盛水,同时也藏着庄户人的酸甜苦辣。

家乡人通常把缸和瓮视为同一物,同称为瓮。这种肚大底小的陶瓷制品,是最理想的储粮器物,一防潮湿霉变,二防老鼠祸害,每瓮可盛小麦300斤,拿过去的话说“一瓮一石麦”。

光持石击瓮破之中的瓮能换成缸吗(瓮慢慢退出历史舞台)(1)

光持石击瓮破之中的瓮能换成缸吗(瓮慢慢退出历史舞台)(2)

记得小时候我家仅有3个瓮,两大一小,一个大的是老祖宗留下的,另一个大的是土改时分得的劳动果实,还有个小的是买来的,用来盛水。在我的记忆里,盛粮的两个大瓮,几乎总是空的,即使是刚刚夏收之后,瓮也没有满过。可是每逢过年,在瓮上还要贴上“粮满缸溢”、“年年有余”的春联。这种名不符实的春联,当然在其它方面还有许多。是无奈的自嘲,还是有意用美丽的语言粉饰贫困的生活?那真是一个时代的悲哀。直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闲置多年的两个大瓮终于派上用场。到了1983年粮食打得就更多了,喜上眉稍的庄户人因瓮太少,又为粮食没处藏而发愁。为了买瓮,那时还要“走后门”托关系到土产公司排号,等上个把月才能回来一批瓮。有办法的直接找拉煤车,到洪洞捎回几个来。还有不少人也很会想办法,买些水泥,拉些石子、砂子,地下挖个大瓮的模子打个瓮。这种水泥瓮防鼠害还是很好的,但防潮就不及陶瓷瓮了。

在农村,有一个很长的时期,粮食都是财富的标志,这就让瓮身份倍增,蒙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圣光。而瓮则成了农家富有、殷实的标志。闺女寻婆家找对象,往往先看谁家的瓮多少,瓮多了,自然不愁好媳妇进门。饿怕了的乡亲们,在粮食打得多了之后,仍然精打细算过日子,以“广积粮”为第一要务,随便到那个家里去看看,都有几瓮麦风风光光地摆在那里。庄户人真正体会到“家有藏粮,心里不慌”的踏实感。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好长时间,到九十年代中期,储粮反倒觉得麻烦起来,成了一家人一大负担,所以有人一打下粮食就卖给国家。虽然仍有人还要储粮,毕竟是少数。他们头脑里防灾防变根深蒂固,总怕万一有个灾年或是时局的变故,到时候先不怕饿肚子呀!

随着政策的深入人心,农业科技的迅猛发展,进入世纪之交,粮食产量一直比较稳定,初尝小康生活的甜美,使原先总喜欢留储粮的人也想通了,他们同多数人一样,一打下粮食就统统卖掉,吃粮就到粮站买,就像城里人那样,不必为淘麦磨面费工夫,既省事又方便,日子过得挺滋润。如今家乡农村城市化初显雏型,气势雄伟、装修精美的小楼房里,现代时尚的家俱、家电逐渐取代了不合适宜、土里土气的瓮。瓮也很知趣的不登圣洁而豪华的楼房,默默地躲在院子里某个墙角。庄户人也只能抱着“留之无用,弃之可惜”的态度。瓮难道它真的派不上用场成了废物吗?从无粮时的瓮等粮,到有粮时的粮等瓮,从农家人那吃香的瓮到被冷落的瓮,折射了家乡农民生活的巨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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