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卫国记忆中,这三位是我最常见的伙伴,我们吃到它们的肉不多,但是,它们的羽毛给我们业余生活带来不少乐趣,做毽子,做扇子,做毛翁,真是生死都与我们共不写下它们实属不应该,接下来我们就来聊聊关于什么算家禽?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参考一二希望能帮到您!

什么算家禽(家禽中三个代表)

什么算家禽

许卫国

记忆中,这三位是我最常见的伙伴,我们吃到它们的肉不多,但是,它们的羽毛给我们业余生活带来不少乐趣,做毽子,做扇子,做毛翁,真是生死都与我们共。不写下它们实属不应该。

一、 鸡

因为我是男人,笔墨上难免有点偏重于公鸡。在人类世界,五彩缤纷都属于女人的装扮,恰恰在鸡的家族里,美丽全属于公鸡,多彩的羽毛还配着天然的光泽,每一根羽毛即使夸张起来都那么自然、应该、所以;比之,母鸡则显得朴素和土气了。公鸡穿的是是绫罗绸缎,母鸡则是麻布土衣。

我们在县志上看到我们所处的位置是鸡鸣两省,犬吠三县。能鸣两省的必是公鸡。在乡村,黎明最动听的歌唱就是公鸡打鸣,这打鸣不如说是呼唤,这呼唤以一贯的准时、勤奋、阴雨无阻地提醒,充满着激励,充满着鼓舞,让勤劳的人更勤劳,让懒惰的人也受到感动,这声音总是那么高昂,也许,天明之后它就会被退毛下锅,但你听它现在的鸣叫,就可以感觉到它永远生机勃勃。它的鸣叫之后,必是万物苏醒,必是太阳在它前奏之后闪亮登场,把光芒依次倾泻大地,在新的一天正式到来时,公鸡就融入万物,化为普通一员,或觅食,或散步,有时发点脾气和同伙窝里斗,那也是是健身,是训练,隼一样的喙,鹰一样的爪,大鹏一样的翅膀都是利器,脖子上金灿灿的羽毛放射成盾牌,美丽也平添了几分英武。公鸡虽然力大,却从不欺负母鸡,有时,跳到母鸡身上,那必定是母鸡心甘情愿的联欢,是为了他们的家族源远流长。

其实,母鸡一样可爱,它好似贤内助一样,风光全留给了公鸡。按理说,无论穿着,无论歌唱,都该是母鸡的天性和习惯,可她们偏偏不按理来。她们不管吃嗟来之食,还是自己一爪一爪的寻觅,都不会白吃白喝,下蛋,是她们对人类最大贡献,是自己最无私的奉献。在窝里默默地生蛋,跳出窝里“个大个大”的叫,主人以为她是邀功摆好,就抓把粮食堵她的嘴,其实,那理解是有偏差的,人家那是对自己的成果情不自禁,并且表示继续努力,也最多在屋子里,院子里唱个古老的歌谣。居高临下高歌的还是公鸡么。男主外,女主内,它们做得很好。

在我们村子里,或者在广大的农村,谁家若是没有养上几只鸡,那恐怕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农家。从春天开始,家有母鸡的,让它抱窝孵化小鸡,没有母鸡的就去买炕鸡。炕鸡是人工孵化,这些可怜的鸡子没有母鸡的温暖,生出来也就没有母亲。而抱窝孵化的小鸡一直有母鸡的呵护,在它们还如一团绒毛时,母鸡就形影不离,冷了,风雨了,天黑了,母鸡就会张开翅膀,顷刻,小鸡全部藏到母亲的翅膀下,享不尽的温暖和安全。等到小鸡绒毛褪尽,长出羽毛,自食其力,母鸡才稍微轻松,但保护,关爱的责任还要延续很长时间。

鸡是我十分尊重和疼爱的家禽,尽管它的肉鲜美,我也乐此不疲,但是,我不敢杀鸡,也不看人杀鸡,虽说有几分虚伪,伪善,但同情心还是有的。而过去人为了吓猴,总把鸡当着活教材,血的教训;鸡鸣应该是号手的启蒙老师,引吭高歌的乐手该是公鸡的旁听生,可有人总把鸡鸣与狗盗连在一起;限于人家的体积,肠子只能是那个比例,可有人总把鸡肠与狗肚相结合,其实你肠子下水道一样粗,也未必坦荡开阔。现在人还把那些有偿使用的小姐说成是鸡,这种比喻不仅低俗,侮辱了人,也亵渎了鸡。你就没听说过吗——过时凤凰不如鸡。过时凤凰还是凤凰,但他不如鸡了。鸡受到唯一尊敬的是黄鼠狼给它拜年,这种尊敬的手段连人都会用了,是后果堪忧的尊敬。农村娶媳妇要找童男童女打伞抱鸡,那是吉利;农村生了孩子要吃红鸡蛋,那是吉祥。

鸡的适用价值,高过文化价值。

二 鸭

北京烤鸭 ,南京咸水鸭使鸭子的知名度走向世界。但这是以生命为代价的。对于鸭子这样出名,名声大震似有点悲凉。人们多不愿这样成为名人大腕。外国唐老鸭,人家以永远不死出名。

鸭子是水陆两栖的家禽,多习惯在水里,也许它没有鸡的敏捷,在陆上凶多吉少。大凡有汪塘的村庄,总可以看见有几只或一大群鸭子在游弋,游弋时就像船,水上身体几乎固定不动,只有在觅食抢食时才看出它们贼头贼脑的品性。鸭子在浅水里觅食,扁嘴在不停快速地分合,分出的是水,合的是食物,可能是鱼虾,也可能是人家洗菜淘粮食的遗留物。没有这些,它会把扁嘴在汪塘边水草里,水下树根的缝隙里,岸洞里去掏。那里可能有螺蛳,可能有泥鳅,也可能有蛇。鸭子消化功能特好,螺蛳硬壳可以化成液体,泥鳅在它肚子里翻个身就只剩骨架了,再一会同样化成液体。对于蛇,我们曾经担心自家的鸭子会因为贪食而同归于尽或两败俱伤。我也曾担心蛇有毒,鸭子未必知道,我提醒没用,只能制止,但不能整天跟着鸭子,我有我的事情,鸭子有鸭子的嗜好。据说蛇的刺是不会烂的,蛇死了烂了,刺依然坚硬,长久不腐不烂,戳在肉里,不是金针挑不出来,而我们整个庄子上也找不到一根金针啊。而那时我们认为金针好像神仙才有。我们对神仙将信将疑,也从未见过,就更怕蛇刺戳到我们肉里。担心是多余的。鸭子并不傻,它不去吃蛇头,而是先逮住蛇的尾巴,顺序吞进,蛇当然也不是饶人的主子,那蛇头尽最大可能在鸭子身上咬啮,放毒液。可那羽毛才不管你什么毒液,而且鸭毛是淋水毛,根本不粘液体。等到蛇无毒可放,它的下半截身子已经融化了,吞到蛇头时,蛇已经被鸭子排毒殆尽,变成一根鲜活的香肠消化了。

鸭子是最耐脏的,只要有它们的食物的地方,再脏它们也敢以嘴试脏,完全不要先闻闻,从不浅尝,但有时辄止,从不传染疾病。有经验的人家,喂了很多鸡,必要喂几只鸭子放在小鸡一起,据说这样鸡就不会生瘟。鸭子吃食很猛,我亲眼见一只鸭子误抢余热很高的炭块,被灼烧的只是嘎嘎叫两声,还是咽了下去,也就深沉不到一分钟,继续觅食。鸭子食量大,一般人家喂不起,大多喂到能下水,就放归池塘享受大自然的馈赠了。鸭子家庭观念不强,不像小鸡恋家,小鸡天一擦黑就集中起来,拥挤在一起谓之“上宿”,下蛋一般也总在固定的窝里,鸭子回家像走亲戚隔三差五,可能没有吃饱,才回来一次,所以,经常有鸭子的人家在池塘边上挥手舞竿,噢啊噢啊地驱赶鸭子回家——不是上架。夏日,在池塘洗澡的孩子能经常摸到鸭蛋。所以,鸭子能少喂都尽量少喂。这东西食粮惊人,而且每日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吃、吃、吃……。它消化功能极强,食欲如此旺盛,应该是很多胃病患者的崇拜羡慕的偶像。有邻居家孩子吃到鱼刺在喉,喝凉水,吞热饭也下不去,咳咯不止,泪眼一直婆娑,乐极生悲溢于言表,高人指点,抓个鸭子来,控下粘液给孩子慢慢咽下,鱼刺遇到克星,随即不在,孩子如释重负,劫后余生似得苦笑了。

对鸭子评价也各有不同,有人说春江水暖鸭先知,很美的,很诗意,很哲理,有的把男人对异性有偿服务比成鸭子,也不知是从鸭子哪方面得到灵感。也有人把嗓子不好的说成是公鸭嗓子。其实公鸭嗓子是最流行的摇滚呢。羽绒衫,使我们成为披着鸭皮的人。

三 鹅

当我知道鹅、鹅、鹅,听到看到它曲颈朝天歌时,人家骆宾王因此已经出名千年,现在来写鹅,还有什么价值呢。

鹅,比起表兄表妹鸡鸭它们,高大而稳重。只是色彩单调一点,我看见的只有白色和灰色两种,且白色居多。它若在天上,可能就是大雁,就是天鹅,现在它们最多能贴地飞上一段,它们不恋天空,只能叫土雁和地鹅了。

一般人家很少喂鹅,这倒不是因为它食量大,鹅是素食主义,啃点青草则可,鱼虾尽管鲜美,它们却不稀罕,而是一如既往地低头探寻青青小草。终身不会罹患高血脂。喂鹅少的原因,一是生育有限,鹅不像小鸡那样易于普及,鹅下蛋少,孵化的兴趣也不浓,不少人家只有请母鸡代孕,而母鸡孕孵是二十一天的时间,鹅还得再加上一个多星期。二十一天对于几乎不吃不喝已近身心衰竭的母鸡,哪还有能力再坚持啊,这不是给奖金加班费所能解决的。等人家鸡仔都破壳而出时,人家就不管你了。要不是主人把你鹅蛋放进去,早把你啄破,营养身体了。二十一天算给你面子了。

其次,鹅的叫声烦人,且多在夜里。鹅有点像狗,天生的警惕性,来了生人它也会“咯咯”叫唤,决斗似的展翅伸头向着来人,没有什么情况下也会练声似得不断把音高升级。特别是在冬夜,声音可覆盖、穿透全村,波及原野,警惕性高的人就闻声披衣起身看个究竟,是否有小偷小摸,如见它是无的放矢,空喊口号,就呵斥闭嘴,驱赶,后重返梦乡,鹅见状更惊异,继续以叫而惊异;困乏而又失眠的人就遭罪了,气得要杀了它。但是,杀鹅的人很少,我看见鹅很少被杀,不少人家把鹅喂大都背到市场去卖了,由职业杀手了断。乡下人心地善良,那鹅洁白无暇,举止如绅士,近似灵长 ,粗通人性,谁也不忍杀它。除非它不幸意外身亡。才舍得下手拔毛吃肉。

黄鼠狼似鼠似狼皮毛黄,神秘、凶残而狡猾,是鸡鸭的天敌,人因迷信传说黄大仙报复的魔力无边,都惧怕它三分,可黄鼠狼怕鹅,鹅还是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家有鹅在,鸡鸭无虞,它黄鼠狼若敢来,并不要鹅去动手,只要踩到鹅屎,黄鼠狼回去看到自己脚爪痛痒溃烂,必追悔莫及;鹅还可辟邪。一年雨季深夜,邻居孩子哭啼不止,邻居主人冒雨敲门来借鹅。母亲迷迷糊糊问何事?答曰:孩子哭得不住声。母亲也立即清醒并理会,毫不吝惜地把鹅抓住给邻居拿去折腾。据说他家遇到了偷生鬼,在院子勾引他的孩子,只有鹅才能吓退那恶鬼。后来只听鹅叫,不见孩儿哭声。估计哭声是被鹅声压下去了——如果孩儿哭声比鹅高,那才会出大事了。至于有没有效,我们没去在意。第二天,邻居家还鹅,嘴里不尽的感激,还当着母亲的面,大手一挥,撒一把稻子慰劳鹅。鹅却被他这友好的举动吓跑了——鹅不怕黄鼠狼,不怕鬼,只怕人。

庄子上, 有一个女子叫小鹅,男人死得早,这女子虽说俊俏也貌似清高,但实际上平易近人,善解人意,虽然这解的人意都是男人意,可没有一个人,包括女人说她不是的。有男人找到她想解决点小问题,小鹅从不拒绝,而且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决不让来解决“小问题”的人因为她出了大问题。好人有好报,后来被一个下放干部看上了,结了婚,进了城,就因为她心地善良。

直到今天,乡村家禽还是以鸡、鸭、鹅为代表,其它禽类依然成不了气候,即使引进新品种,还是他们家族里的支系。它们是农村生动的符号,是农民知心伙伴,它们使乡村灵动,使乡村鲜活,特别是青壮都外出打工了。它们无论在水中,还是在陆上,无论是主角,还是陪衬,都是美好的画面;它们都是艺术家,能歌善舞;它们都是工艺品,不仅好看,而且实用;它们无论活着,还是牺牲,都给老百姓带来生活的乐趣。它们无愧于家禽中的三个代表。

作者简介:许卫国

许卫国 江苏泗洪人,编辑记者 文艺编导、 旅游创意、活动策划。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中国少年儿童文化艺术基金会特约作家、中国凤凰智库专家组成员等;曾在《中国报告文学》、《莽原》、《清明》、《安徽文学》、《新华日报》《解放日报》《中外书摘》、《畅销书摘》、《报刊文摘》、《现代阅读》等报刊发表作品;出版《上帝原来是个近视眼》、《远去的乡村符号》、《许卫国文集》(五卷)、《小高庄》、《小城里的中国》等,远销海内外,著作多次参加全国书展、获奖或转载、入选权威文集,《中国当代作家研究》、《中国新闻出版报》等有评论;曾获得中国散文学会、中国大众音乐协会、省政府、省作协等颁发的多家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