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飞梭流沙,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70后的老丫也已长大,和母亲一样,师范毕业后成为教师哥哥姐姐各自婚嫁,陆续从老院搬出去,最后邢大个帮建的新房粉刷布置当了老小的婚房老丫先搬到正屋和已经退休的父母同住,没过多久,城区改建,老院划在拆迁范围,邢大个已经调到建委任职,他对补偿条款非常清楚,加上新建的房子证照齐全,邢大个和开发商力争,终于置换到120多平的回迁楼,这在当时非常难得 乔迁后的第一个春节在楼上过,厅堂家具焕然一新,张灯结彩更多一份喜庆随着不断开枝散叶添丁进口,这个多子女家庭祖孙三辈聚到一起二十几口人因为成员多,家宴时母亲和女儿、儿媳及孙辈们摆餐桌在靠阳台的大客厅,父亲则和儿子女婿在紧邻大客厅的小方厅,小方厅与三间卧室一厨一卫联通餐桌上盘碟摞砌,热气腾腾极尽鲜腥荤素之盛窗外爆竹声此起彼伏,各色烟花络绎串升涂抹夜空读初中的壮壮和表弟妹们心痒难耐,填饱肚子,各自央求母亲准他们出去放鞭炮烟花因为大的大小的小,做母亲的担心意外,都不允许,说等爸爸喝完酒再带他们出去,孩子们或柔声祈求或假装生气施展招数三丫心软,知道男爷们喝酒没完没了,过年不想太委屈孩子,于是让壮壮以下逐个保证下楼后各遵规矩不许乱跑乱动,再从壁柜里挑体量小些的鞭炮烟花,监管孩子们出去鸣放 三丫和孩子们离席,大客厅的家宴告一段落,女眷们端着盆碟鱼贯出来,去厨房,路过方厅不忘叮嘱各自丈夫,陪爸爸多喝些,喝高兴些 而做丈夫的却统统另一门心思,二小看老小继续往父亲酒盅里斟酒,使眼色对方不理会,只能说:“老弟,咱爸身体要紧,让老人家多吃菜,少喝点.”老小会意,只倒半盅父亲清楚儿子和女婿嫌他压桌,受拘束,都盼他早点离席,心里生气脸色就阴沉下来他先示威性端杯,半盅酒一饮而尽,又夹片肉慢条斯理的细嚼慢咽,报复性享受酒桌上的压抑氛围最后撩一眼石英钟,说:“到点了,看转播去”儿子、女婿赶紧起身恭立,送父亲离开方厅二小边解领带袖扣边说:“老爷子走啦,咱哥几个敞开量,看今天谁趴下”其他人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饭桌上随即谈笑风生,接下来我们就来聊聊关于东北往事20 6?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参考一二希望能帮到您!

东北往事20 6(东北往事这样的一大家子)

东北往事20 6

时光荏苒,飞梭流沙,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70后的老丫也已长大,和母亲一样,师范毕业后成为教师。哥哥姐姐各自婚嫁,陆续从老院搬出去,最后邢大个帮建的新房粉刷布置当了老小的婚房。老丫先搬到正屋和已经退休的父母同住,没过多久,城区改建,老院划在拆迁范围,邢大个已经调到建委任职,他对补偿条款非常清楚,加上新建的房子证照齐全,邢大个和开发商力争,终于置换到120多平的回迁楼,这在当时非常难得。 乔迁后的第一个春节在楼上过,厅堂家具焕然一新,张灯结彩更多一份喜庆。随着不断开枝散叶添丁进口,这个多子女家庭祖孙三辈聚到一起二十几口人。因为成员多,家宴时母亲和女儿、儿媳及孙辈们摆餐桌在靠阳台的大客厅,父亲则和儿子女婿在紧邻大客厅的小方厅,小方厅与三间卧室一厨一卫联通。餐桌上盘碟摞砌,热气腾腾极尽鲜腥荤素之盛。窗外爆竹声此起彼伏,各色烟花络绎串升涂抹夜空。读初中的壮壮和表弟妹们心痒难耐,填饱肚子,各自央求母亲准他们出去放鞭炮烟花。因为大的大小的小,做母亲的担心意外,都不允许,说等爸爸喝完酒再带他们出去,孩子们或柔声祈求或假装生气施展招数。三丫心软,知道男爷们喝酒没完没了,过年不想太委屈孩子,于是让壮壮以下逐个保证下楼后各遵规矩不许乱跑乱动,再从壁柜里挑体量小些的鞭炮烟花,监管孩子们出去鸣放。 三丫和孩子们离席,大客厅的家宴告一段落,女眷们端着盆碟鱼贯出来,去厨房,路过方厅不忘叮嘱各自丈夫,陪爸爸多喝些,喝高兴些。 而做丈夫的却统统另一门心思,二小看老小继续往父亲酒盅里斟酒,使眼色对方不理会,只能说:“老弟,咱爸身体要紧,让老人家多吃菜,少喝点.”老小会意,只倒半盅。父亲清楚儿子和女婿嫌他压桌,受拘束,都盼他早点离席,心里生气脸色就阴沉下来。他先示威性端杯,半盅酒一饮而尽,又夹片肉慢条斯理的细嚼慢咽,报复性享受酒桌上的压抑氛围。最后撩一眼石英钟,说:“到点了,看转播去。”儿子、女婿赶紧起身恭立,送父亲离开方厅。二小边解领带袖扣边说:“老爷子走啦,咱哥几个敞开量,看今天谁趴下。”其他人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饭桌上随即谈笑风生。

老丫正站在方厅,仰脸端赏书法老师送她的一副中堂,《家齐人和》四字,手腕扭动模仿笔试启承转折。二小的话勾起她心气,她自背后把双臂搭在二小肩上说:“二哥,你们喝酒我斟酒啊?”二小刚好新启一瓶五粮液,直接递到老丫手上:“好幺妹,今天你就当酒长,负责斟酒,监督他们不许耍赖,看哪个先趴下。”幺妹说声遵令,先给二小斟满杯,又依次替二姐夫、三姐夫、老小、三小、大小斟满,最后仅剩邢大个,幺妹却像没看见一样,捧着酒瓶转身回到三小和老小中间,在父亲留下的空椅子上落座。二小急了,问:“幺妹,咋能落下大姐夫呢?”随即想到老丫和邢大个一直别扭着,骂了句:“臭丫蛋子。”二小再不深究,重启一瓶想给邢大个斟酒,大小却伸筷子阻拦,然后,大小扭头对老丫说:“幺妹,今天你最应该给大姐夫倒杯酒,你和老小和咱爸妈咱全家能在这么宽敞楼房里过年,大姐夫居功至伟。”老丫却捧着酒瓶躬身低头,酒瓶藏在桌下,说:“没酒了,就剩空瓶了。”老小受大姐夫的惠泽最多,对大小的话深以为然,这时拍老丫肩膀:“ 撒谎 ,酒还剩一半,去,给大姐夫满上。”老丫依旧低头:“我说没了就是没了,谁愿意满谁满,别指望我。”老小继而扳老丫肩膀,边说:“做人要懂得感恩……”不等老小说完,老丫突然抬头挺直上身,对老小吼:“感什么恩 ?就凭他傻大黑粗的样,能娶到大姐他才应该感恩,建十座房子也不亏。” 老小被吼得一愣,其他人却都忍俊不禁,邢大个更哈哈大笑:对,小驴丫说得对,应该感恩的人是我。又对二小说:“把酒给我,我先自饮一杯,以示感恩之情。 ”邢大个人到中年,久历世故比以往更圆融周到,他先自饮一杯,然后斟满,举杯说:“今天大年初三,咱家人聚得最全,借此我先说几句。”接着滔滔不绝汇总去年各个家庭的大事喜事,逐次提及二小家儿子作文获奖,二丫夫妇升迁仕途又迈新台阶,三丫店面扩张,四小喜添贵子,三小买车,大小工作平稳知足常乐等等,满桌人听得心花怒放,谈老丫时,说同辈人中只剩小驴丫婚事没定,值得期待,争取新的一年终成眷属。最后建议大家共同举杯为新的一年各家日子蒸蒸日上干杯。男爷们情绪盎然,一起站起身碰杯,又同时大声喊,“干!”陪母亲聊天的二丫、大丫和几位洗涮碗碟的媳妇被喊声吸引,分别从客厅和厨房探出身来,笑吟吟瞧热闹。只有老丫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心里另有盘算。长姐如母,老丫和大丫情同母女更有手足姐妹的同仇敌忾,大丫被打鼻青脸肿遍体鳞伤的惨状在老丫童年留下阴影,像一块坚冰冷酷着她对邢大个的印象,虽然年龄大了,也知道夫妻间难免操戈,邢大个许多难得可取,但像亲人和家人一样认可大姐夫,老丫觉得先竭尽让邢大个难堪,出口恶气之后再说。只是她不知道和邢大个过招自己嫩了些。诸人落座后,老丫站起身,捧酒,俏皮的笑对二姐夫、三姐夫说:“幺妹想敬两位姐夫一杯,然后隔着老小探身斟酒。”老小对老丫刚才吼自己犹有不满,伸手想捏老丫鼻子,手没等伸到,老丫停下倒酒动作突然探头奔老小手上狠咬过去,吓得老小连忙缩手,见老丫横眉立目准备再咬的架势,赶紧说:“算你狠,幺妹,我惹不起,怕你行不?”老丫白了老小一眼,又换成笑容继续斟酒,两位姐夫诚惶诚恐端杯接着。幺妹又给父亲的酒杯斟满,双手端起举向两位姐夫,两位姐夫也端杯站起身。老丫说:“在我小的时候,三姐就曾告诉我好好学习,将来有份好工作,找一个有文化的读书人成家,像二姐和二姐夫一样。现在明白读书人懂得敬重家人,是不会对老婆动粗的,真高兴三姐夫也和二姐夫一样,谦雅斯文彬彬有礼,幺妹敬你们两家姐姐和姐夫甜美和睦恩爱到老。”三人碰杯后,老丫一口气干杯,两位姐夫也陪着干杯。 同样身为姐夫,邢大个被老丫屡次挤兑刁难,虽然尴尬但并不生气,比较以前示弱讨好,老丫总行同陌路寇仇,今天的态度属于让步了。待老丫喝完酒落座,邢大个主动搭讪:“小驴丫,听说你有男朋友了,长得帅么?”邢大个的问话也是其他人关心的,满桌都停杯撂著,等着听老丫答复。老丫先夹口菜压酒,细嚼慢咽后环顾大家说:“趁着今天人全,我郑重公布,以后谁也不许再叫我小驴丫,我是光荣的人民教师,从事阳光下最高尚最神圣职业,这外号有损我形象。所以请某位自重,别再这么叫。” 邢大个接茬说:“都叫你幺妹,我以后也叫你幺妹,行么?”老丫略微点头,然后说:“大姐夫。”这是多年来老丫第一次称呼大姐夫,邢大个受宠若惊立刻答应:“幺妹,啥事你说…… ”而老丫一瓢冷水随即泼下:“你刚才问我男朋友了长得帅么?让我想起一句成语——夏虫语冰,你和帅不沾边,无从问起才对。幸亏壮壮长得帅,谢天谢地,大外甥随我大姐地方多。”满桌哄堂大笑,邢大个也陪着笑,自嘲着继续找话:“男人帅又不当饭吃,我虽然不帅,但遇事不推卸。幺妹这么优秀要找个像二姐夫、三姐夫那样有真才实学的才行,外表帅,绣花枕头花绣的再美也是草包。”老丫豪不含糊:“时代变了,既然我优秀男生不帅在我面前会有自卑感,话都不敢说。我男朋友不仅帅,我更满意他通古晓今知书达理,像《聊斋》里书生,儒雅潇洒。大姐夫.”老丫把目光盯向邢大个:"我承认你们那代人质朴淳厚,这点很难得,但生活在当下再不会发生鲜花、天鹅明珠暗投的事,所以,你要懂得感恩惜福。” 老丫最后的话对邢大个有打击力,多年前三丫也如是说,他恨不得找地缝钻,何况这次当许多人面。比作牛粪可以,那是幸运,暗讽自己是癞蛤蟆,有这么小眼睛的癞蛤蟆?邢大个想笑但笑不出来。老丫感觉到已经对邢大个造成打击,心里的怨怒释然许多,轻松而得意。以前从来不和邢大个同桌吃喝,这次索性以饮料代酒陪着哥哥姐夫们推杯换盏,听他们胡吹乱侃不亦乐乎。而邢大个却思忖找机会挫挫老丫气焰,免得以后更嚣张,几杯酒落肚,这个念头更坚定。 “小驴……不对,幺妹,”邢大个瞅空对老丫说:“啥时候把你的书生男友领家来,让我辈一睹风采?” 老丫嗔怪望着邢大个:"你保证不叫我小驴丫,现在打传呼,他20分钟内准到。" 邢大个举单手做发誓状:“我保证不再叫你小驴丫,对你男友介绍时就说我是幺妹的大姐夫。行么?”看老丫满意点头,邢大个继续:“我还得介绍自己名字,就说我叫冯三针。”老丫和其他人都诧异,大姐夫啥时候有个冯三针的名字,邢大个继续:“你男友肯定好奇我为啥叫这么怪的名,我就向他解释,其实我姓邢,原本不叫冯三针,幺妹十来岁的时候一门栓把我脑袋开瓢了,从医院出来就有了这个新名,不是姓冯的冯,是缝针的缝。” 老丫这才恍然邢大个的用意,故意让自己难堪,立刻就想发怒,却不知如何发起,只柳眉倒竖杏眼圆翻瞪着邢大个。邢大个期待的正是这样效果:“想想看,十来岁小丫头就敢轮门栓,哪家书生敢娶?嫁给山大王当压寨夫人正合适。”不等邢大个说完,老丫已经暗咬着牙起身离席,奔大客厅去了。大丫在大客厅,桌上人都知道凭大丫对老丫的宠护甚至超过壮壮,谁招惹老丫都在劫难逃。邢大个心里也忐忑惶恐,但他多少有些依仗,不单因为自己对大丫娘家有贡献,更因为谁都知道大丫对自己蛮横霸道,每每有纷争时越有大丫弟弟妹妹在场,自己越受偏袒。他想这次也不例外。果然,大丫从客厅进来,强装笑容走近邢大个:“跟我到幺妹屋里,谈几句私底话。”邢大个权衡赖坐不动还是告饶服软的当口,三小、老小快速凑过来,一人攥住大丫一侧手臂,不容分说硬拉她离开邢大个,到老丫留下的空椅上坐下,一左一右控制她两侧手臂。大丫也已人到中年,除了惯性使然对邢大个肆无忌惮,对手足亲情早消磨曾经的锐气,她知道俩个弟弟不可能让她轻易挣脱,也就任由手臂被禁锢着,只用犀利眼光瞪向邢大个,威慑说:“你最好自己到幺妹屋等着,没准能少吃点苦头。”“ 大过年的,吃什么苦头?姐,咱们吃肉。”三小一只手攥定大丫手腕,另一只手取筷子夹块肉段,直接送到大丫嘴边,大丫想避开,又怕闪躲时油到衣服,只好张嘴吃下。邢大个见三小、老小替自己保驾,心里由忐忑惶恐变得有恃无恐,这时看大丫嘴里嚼着肉段眼神依旧模仿凶光,不仅不怕反觉得滑稽,他挑衅大丫:“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我能那么听你的?到幺妹屋里,你把门反锁,外人想拉架都进不来,我倒不怕伤到你,怕让你受伤壮壮不答应,知道么?这些年我怕的是壮壮不是你。”“哎呀,反了。"大丫怒不可遏猛用力想挣脱,但没能得逞。只好坐着咬牙,威胁邢大个:“还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三小用筷子夹一尾冰虾,趁大丫说话直接送她嘴里,抽出筷子后又去夹鸡块。大丫怕三小继续硬喂给她,嘴里嚼着尽力往老小一侧倾靠,不想老小已经斟满一杯酒,端杯帖至大丫嘴边说:“把虾咽下去,然后喝酒,过年,吃好喝好最重要。” 大丫躲无可躲,只好紧闭嘴唇对俩弟弟听之任之,眼睛却盯着邢大个持续释放怒火。邢大个哈哈笑了:“对我作威作福的大驴丫也有今天?”接着忘乎所以居然给三小、老小支招:“三弟,你把鸡块放下腾出手捏住你大姐鼻子,她只能张嘴喘气,老弟,趁她张嘴就能把酒灌进去。大驴丫嫁我之前在娘家一定没少耍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老小听了反而把酒杯放下,转头对邢大个:“大姐夫,我哥俩努力帮你,你也不能越装越没边呀。”大丫被邢大个彻底激怒,不再看他,像被擒的母豹持续用力挣扎,对三小、老小说:“你俩再不松手!我用牙咬了!”三小和老小加大力度,同时温言劝解,老小说:“大姐你是孝女,别为这事惊动咱爸妈。”三小说:“大姐,幺妹小时候确实把大姐夫脑袋开瓢了,这是事实,大姐夫照实说出来,你和幺妹不该生气,做了还怕人说?”大丫挣扎一阵,知道徒劳,对三小说:“谁没做过荒唐事,过火事,重复说这样的事光彩嘛?你们大姐夫不嫌磕碜,咱幺妹可是好自尊的,传得路人皆知,咱幺妹脸上有光?”撩一眼依旧幸灾乐祸的邢大个,大丫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什么事都实话实说,你们的大姐夫就是一个十足大骗子!” 三小、老小同时摇头,老小说:“这么说有点过,大姐夫对你还是真心实意的。”三小也说:“大姐夫除了嘴不老实优点挺多。”

而邢大个听大丫这么说自己,直愣愣站起来,满脸愤懑:“大丫,你可以打我、骂我,杀了我,也比说我是骗子好受。这些年我对你死心塌地,为咱家肝脑涂地,就换来这么一句?”邢大个越说越激动声调越高,分坐他左右的大小、二小想拽他坐下,有话好好说,但他依旧不管不顾。“骗子这顶帽子太重,我坐着扛不动只能站着。”大丫厉声喝止:"你坐下!还嫌不够丢人?不怕让爸妈听见?"邢大个脸上愤懑变成委屈,压低声音:“你不说清我怎么骗你,我绝不坐下,今天说不清我站一天,今年说不清……”“闭嘴!”大丫再次喝止。“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就站着回答是或者不是,有种你一直站着。” “尽管问,随便问。” 邢大个小眼睛里居然泛起水雾。 “那年你头上缠满带血的绷带,柱着门栓当拐棍来我家,是不是?”“是。” “你当我弟弟妹妹面说我用大头鞋抡你脑袋,鞋掌划得满脑袋口子,流了一茶杯血,是不是?” “……是……。” “你说大夫给你缝针时能看到白花花头盖骨,是不是?” “……” 邢大个回答一句是 ,身子矮下一尺,最后泄气皮球一样坐回去,单手遮脸无地自容状不再回答。大丫懒得理他,对疑惑的三小、老小说;"当时你俩在场,如果幺妹不把你大姐夫脑袋开瓢,我现在也被骗呢。带他到医院包扎才知道他此前脑袋根本没伤,说的全是假话,绷带上的血是他在家里杀只鸡,用鸡血浇上去的。" “用鸡血冒充你血,大姐夫,也太狡猾了。” “幺妹只抡一门栓,数量上少点。”三小、老小恍然大悟,分别冲邢大个抱怨。 邢大个担心三小、老小不再帮着自己控制大丫,顾不上尴尬,强陪笑脸对哥俩说:“我也是为你姐能早点回家才作假,属于善意的欺骗,那次以后你姐再打,我从不还手。”大丫盯着邢大个冷笑:“把我打回娘家,再骗回去,幺妹替我出气,到现在还拿这事羞辱幺妹。这就是你的善意?”老小还是想偏袒邢大个,对大丫说:"已经过去这么久,何况正赶上过年,就别为这事再打了。" “我对你大姐夫不是打,是管教,在我眼里他不如壮壮懂事,不吃苦头长不了记性,他那张嘴还会瞎说。”大丫轻易从三小、老小禁锢中抽出自己双臂,一边舒活被扭痛的手腕、手指,一边说。又盯着手掌、指甲仔细看,自言自语:“这个年过的,真够刺激。”邢大个预知大丫会对自己变本加厉,三小、老小指望不上,大小是个不愿担事的人,他端杯对二小说:“一年见不到你几次,大姐夫最想和你喝酒。来,咱哥俩单独干杯。”二小明白邢大个用意,来不及取杯,赶紧转身伸长胳膊拦住走过来的大丫:“姐,大姐夫知道错了,以前骗你也算用心良苦,这事以后再说行不?别耽误我们喝酒。”大丫平和的说:“那次你大姐夫没受啥伤,反而拄着门栓当拐棍来咱家,知道为啥么?”二小摇头,大丫继续说:“他事后承认主要为了防着你,怕你二话不说就动手,他至少可以用门栓自卫。”二小听了深深点头,收回胳膊转身对邢大个说:“这事早晚得解决,你还是跟大姐去幺妹屋里,早点出来,我们都等着你喝酒。” 邢大个已无暇和二小再说什么,大丫来到他身后一只手扣在他一侧耳朵上,用指甲划弄耳廓,邢大个筋稣骨软,有刀架脖子的感觉。大丫躬身在邢大个另一侧耳边说:“听说你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叫冯六针?”邢大个赶紧柔声说:“老婆,你听错了,我给自己起的是缝三针,这次没骗人,缝针时你也数着呢,确实缝了三针,我哪能说成六针。” 大丫说:“我知道你起的是缝三针。” 边说扣在邢大个耳朵上的手用力一拧一提,邢大个吃痛跟着大丫手势站起来,"今天我给你改名,叫缝六针。"大丫边说边走。邢大个躬身歪脖被提着耳朵离席向老丫屋走去。经过千锤百炼,大丫成功将邢大个锻造成绕指柔,拉开老丫屋门的一刻,邢大个想退求其次哀求大丫:“幺妹屋里这么整洁,又书又画的,老婆,咱俩别给弄乱了,我还是去大客厅给幺妹道歉,发誓以后不提缝针这茬行不?” “你说的是第二步,现在进行第一步,进屋里去!” 大丫松开扣在邢大个耳朵上的手,紧接着拳脚并用冲他后背腿上同时发力,邢大个跌跌撞撞进屋后,大丫按下屋门球锁的反锁按钮,然后从屋里把门关闭。 可惜呀,可惜, 邢大个没能遵守誓言,过若干年后还是把缝针这事说给了老妹夫听,更可惜的是老妹夫听说时已经是2000年以后,他和幺妹结婚多年,孩子快上小学了。邢大个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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