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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白山黑水东北抗联 白山黑水忆抗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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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禄

一九三五年春,我军因派出一、三两师开辟依兰、勃利、方正等抗日游击区,敌寇乘我们后方空虚,进行袭击,所有的储存物资及粮食全被敌寇焚毁,哈达河沟一带村庄也都烧 光了。

当时,我率领着一部分军部留守人员,和密山被服厂的同志们一起,撤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密山被服厂只有四台缝纫机,都由朝鲜族的抗日军官家属负责。她们是生产能手,又是运输者,行军都亲自背缝纫机。内中有大朴,除了背着缝纫机,还携带着一个八岁的男孩子。在我们奔赴勃利青龙沟,路过茄子河时,大朴落在后面了。在行军途中,我曾嘱咐她,如果在紧急情况发生时,可以把缝纫机隐蔽起来,以后再找。但她由于关心和爱护部队的抗日战士的寒暖及健康,坚决要背到目的地。不料,当她 抵达茄子河,追击的敌寇已距离不远。因为水流急,她怕有闪失,就留下孩子在河岸上等她回来接;她想,先送缝纫机, 再空手回来接孩子。不想,她刚刚到对岸,搁下缝纫机,敌寇的先头追击部队就上来了。那孩子一看,情势不好,就自 已下水渡河。这个坚强的朝鲜族抗日妇女,一面高呼着“不要 怕,慢慢走!”一面急步在水里跑着迎接。还没有到达河岸, 敌寇已经向她们母子开枪。结果,她们母子两人还差五、六 步的距离,那个孩子已经中弹倒下去了。在那一瞬间,她完全不自主地看了看对岸的敌人,看见了一个有络腮胡子的日本士官正在向她瞄准,看到一个有一双蛇眼样的日本兵,手持步枪在狞笑;就在这一瞬间,她发现孩子的尸体已给激流迅捷地冲走了。她这才急步跑着追赶,自己也不知道还追赶什么。这时,那暴雨般的子弹击在水里所激起的浪花,无情地搅乱着那漂在水面上的一道血迹。这时候,大朴已忘记了 岸边上有人在向她瞄准射击,在水流中昂然站住,回头怒目 注视岸上的鬼子。那些在岸边呼叫射击她的日本鬼子,在大朴昂然挺立的英雄面前,吓得发呆了,一时竟忘记了射击。这时,大朴不知道为什么,断定有一双蛇眼的鬼子士兵, 就是杀害她孩子的凶手;等她认清了这个凶手的面目,就转身奔回河岸这边来。隔河而望的那些日寇尖兵又嚎叫着向她射击,但她这时已经背着缝纫机,迅捷地进入榛树林子里去了。

我率领着军部人员到达青龙沟。我们的一师三团已经从马鞍山林区里回来了。在青龙沟,我们已经得到消息,敌寇广濑师团在珠河破坏了哈东游击队的根据地,俘虏了赵一曼,将要围剿我们四军了。我和军参谋胡仑同志决定,分作两路走。我还是带领军部的政治保安连和直属各部门后勤人员,西去方正、依兰,开辟“后方”游击根据地;军参谋长胡仑带领一部分队伍北去进行游击活动,以转移日寇的注意力。

当我率领着军部人员离开青龙沟的时候,一师三团团长苏衍仁和团政委邓化南两人一直恋恋不舍地送我;陪我走了一、二里路。在这段路上,苏衍仁团长表示对于三军东来的不安和忧虑。问我:“三军带着大部队过来,我们怎么办呢?” 开始我听到这话,感到很奇怪,看看团政委邓化南同志,他低头听着我们的谈话,不表示态度,心情也似乎很沉重。

我说,“三军过来,我们要欢迎!都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们部队,这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我们难道还怕自己的大就部队过来吗?来了,一定要欢迎他们。缺什么,我们能支援的尽量支援,不能分三军四军!”

团长苏衍仁说:“可是,赵尚志是不开面的呀!不要坚么?”

团政委邓化南同志也说:“我实在也有些担心!”我们就地站下来了。 我说:“他对那些不抗日的山林队不开面,对我们四军来说,这没有什么开面不开面的问题。我们不能有这样的看法呀!而应尽量帮助他们。”

三团长苏衍仁见我面带愠色,就说:“我们按命令执行好了。”

团政委邓化南说:“我们确实也不该有这种想法!军长说的对,我们都是共产党的队伍,一家人!”

我们离开大青沟,经过北刁翎背后的山路,越过一条公路的时候,我们政治保安连的侦察班俘获了北刁翎镇小学和商会的两辆货车;有大批的水果、纸烟,及整块的猪肉之类的节日食用品,并且俘虏了两名押车的商团团丁和跟车的北刁翎镇小学的校长。

我考虑了一下,我们在这里主要的是树立抗日同盟的政治影响,小学教师和商团不是我们要打击的对象;我们应该向其宣传抗日的政策,利用他们的社会关系,在北刁翎镇为我们作义务宣传。在路旁一个小客店里,我们军部召开了一个党小组会,讨论处理俘获车辆的问题。多数人赞同我的提议,只要那个小学校长和我们建立抗日同盟的关系,为我们作义务宣传,就发还他所购办的节日食品,就地释放。但是, 组织部部长朴风南同志坚决反对,他认为既有商团的武装押运,总是属于敌伪方面的,如果他们稍有抗日的民族意识, 那么所有节日的食用品,正该作为对于抗日部队的慰劳。最后,经过反复说服,我们在要扩大抗日同盟的关系上得到统 一。于是,在通过谈话教育之后,我们释放了那个小学校长和两名商团团丁及他们所押运的拉货车辆。他们自然是欣喜若狂的。那个小学校长并声称,自己回去决定为抗日同盟军作秘密的义务宣传工作。车辆走出很远,他还遥遥挥帽致意。

经过这一事件的启发,我们又考虑到以后对抗日游击区周围的伪军该采取这样的方式了,即我们用一定压力来胁迫 其和我们订立抗日同盟的秘密协定。这一意图,后来通过在 小罗勒密一带山区盘踞的“海龙”山林队实现了。

“海龙”本名郭德福,手下有四五百山林队队员。当我们 的军部随同政治保安连开进方正县大罗勒密地区的时僮 “海龙”得信,就派人来和我们取联络。当时,我们抗日同明 第四军在依兰打过五风校,白领了土城子,声势是很大站 马过我和郭德福的几次谈话,他努于表示愿意参加我们的 日同盟军。他要求我们蹈他一个取的街号。我们认为他的部队还需要经过一个短时期的整训,才能编为正规部队,但饮 应可以改编为抗日游击第五支队,委郭德福为支队长,并道 明支队直属军部指挥,等于旅的建制。但以后,他对外却仍 以抗日同盟军第四军第五旅的番号,在方正一带山区从事抗 旧游击活动。 开始,郭德福因为我们已经改编他为第五支队,就要求 任务。我们当时和依兰县的警备旅李毓玖部,隔着一条河, 如果在大罗勒密建立抗日游击根据地,这部分伪军就形成我 们侧面的一种威胁。我要求他,通过当地的关系,设法捕获 伪警备旅旅长李毓玖的直系亲属,以便胁迫其和我们订立秘 密的抗日同盟协定。不久,第五支队队长郭德福果然通过当 地的亲戚关系,获知李毓玖的嫡亲侄子次日将从附近的通依 兰的公路上路过,乘的是伪警备旅的军用小汽车。李毓玖本 人没有儿女,这个嫡亲侄儿是他们老哥俩的唯一承继人。结 果,抗日游击第五支队郭德福完成了这个任务,我们俘虏了 这个伪旅长的承嗣人。经过教育,他本人表示愿意订立抗日 同盟的秘密协定,但他自己不能作主,还得派人回去和他伯 父李毓玖商量。因之,我们就首先开释了他的随从副官,后 来就经过这个获释副官往返数次进行交涉,到底迫使伪警备 旅旅长李毓玖和我们订立了秘密的抗日同盟(停战)协定,这 就解除了侧面的威胁。

我们所以选择大罗勒密地区为抗日游击根据地,不是因 这里的山势地形优越,也不只是我们在小罗密改编了“海龙”山林队,侧翼有了掩护,主要的是因为在大罗勒密,我 们结识了个当地有名的炮手季常山。 这个季常山,人称季炮,年纪五十左右,体格却极壮健。 他常年背着猎枪在山沟里打围,对山头、地势和附近的伪森 林警备武装的情况都熟,而且是个民族正义感很强的老人。 镜泊湖“墙缝”一役,猎户陈文起给我们的印象是很深的,因 之,我们军部和东北打围的猎手相处一直都是怀着一种尊重 的心情的。 我们和他是在陈家亮子屯一家茅舍里见面的。季常山带 着一种猎人所特有的豪爽,一进来就欢声高呼:“欢迎你们! 你们是中国老百姓的亲人呀!”又说:“我都老早打听过了,你 们的部队是‘朱毛’领导的中国共产党的部队,都是中国的英 雄!纪律好,打进五风去,把和日本有勾结的几家商店都 封啦。可是正经买卖,连根烟卷也不动。你们是能成大事 的!”接着他低声建议说,想给我们部队介绍几个朋友。他们 都是有抗日要求,很可靠。内中有他的外甥,伪森林警察所 的孟巡官,还有伪森林警备连的连长陈云山。他说,你们驯 看他们是给日本人当差,可是不给目本人办事。要是信得 他老汉。就给我们联络联给。况他们身在敌人警备旅。 原作亡国奴,愿联合共同抗日,冒保私下里给咱们出十

冯时。四军党委根据关平四志指不的精神,正要建立u 邡白”的抗日同盟关杀。算的?政还不知道这基懋 而政权的斗争方式,只认力龙天T四心有不,应该积极执行。因此,我们对季常山的建议表示热诚的欢迎。不久,除 山和孟巡官,都应约到陈家亮子来和我们见面了。两个人格 实都是胸怀抗目要求的青年,所不同的是小孟干练,机物 不仅答应愿意给我们作情报工作,还提出参加反日会作秘索 会员的要求;而陈云山,直爽,强悍,答应只要用到他,打 个招呼就行。尽管,在大罗勒密地区,我们有了这两个社会 关系,但后来,我们考虑到山区的村落穷困不堪,如果军部 在这里建立抗日游击根据地,主力部队回来驻扎的时候,吃 粮就会发生严重困难。所以在我们和陈云山、小孟等订立了 口头的抗日同盟秘密协定之后,我们又掉头往东走了。因为 当时我们又得到刁翎方面的报告说,经过北刁翎小学校长的 秘密宣传,当地有个何五爷出面,要找我们军部的人谈话。 看来,我们还有可能在刁翎打开一个局面。南北刁翎是敌伪 占领的大镇,如果能在刁翎山区建立根据地,倒是很理想的。 但我们到达北刁翎一带山区不久,那个大罗勒密的猎手

季常山和化装为农民的陈云山就从方正赶来了。

在北刁翎背后一个小村子里,我们军部和这个猎手会面。 一见我,季常山就说,为什么你们不在大罗勒密安营扎寨, 又开到这里来呢?陈云山说,我们一听你们开走了,就往东律 下来了。季常山说,你们还是回去吧!这里靠公路近,哪有 大罗勒密地势好。我说,大罗勒密确实是个好地方,可以作 我们的抗日根据地,只是山区粮草困难,我们部队要作长人 的打算。季常山这时又给我们淮荐出第三个人来。他说,这人人名叫张景隆,是大罗勒密裕方木材股分公司的经理,在 就渚术年做过一任知县,有民族气节,不愿作日本亡国奴。 英求抗日,可以作情报工作;如果,你们在大罗勒密驻下来, 不可以委他作“外柜”,给你们筹划给养,采办粮草。陈云山 就说,你们有这么多部队,为什么不能在大罗勒密的鸡冠山 底下设卡子收税呢?季常山当即高呼道:“好呀!” 原来,从哈尔滨到抚远、饶河的大小客货汽船,都要从 鸡冠山下经过,如果过来一只汽船,我们收八斗粮食的救国 航费,那么我们的部队在松花江通航期,就能获得全年所需 的给养。自然,我们也考虑到这将招致敌伪军事当局的注意, 但我们准备以护林建税的方式对敌伪进行经济斗争。另外, 又有裕方公司经理张景隆作外援,我们决定回到大罗勒密建 立抗日游击区。

我们回到陈家亮子之后,就派出一排人在鸡冠山下设卡, 对过往的运货木船,以及在大罗勒密码头靠岸的船户,发出 小船来往一次征收救国航粮三斗,汽船、货轮征粮八斗的通 知。有些船户闻讯,踊跃缴纳。有些船户心存观望,推脱“汽 船要是缴,我们就缴。”而太古汽轮过境,都悬着英国国旌, 在我们的卡哨冲天鸣枪令其停航缴税时,完全置之不理。区 过军部研究,我们决定以我术简炮册迫之。因为这是在我们 的国土内河航行,我们设卡收祝,元全是名正言顺的。果处 以后在我们的木筒炮火威胁T,所有蚤过鸡冠山下为敌份B 偲护的各汽船、货轮,老逃肌四我们打招呼,告诉我们、公司开过会就如数交纳。这些属于头办贸产阶级的人物, 船船户不同,他们完全丧失了民族意识,一拖再拖,一国 久,仍然不按规定在我们指定的码头上靠岸缴粮。最后, 们不得不派出游击队员化装为旅容从方正上船,到达大男粉 密码头时,在伪森林警察队和伪警备连陈云山等人的监督下 我们那两名衣冠楚楚的抗日游击队员,就借口镇上的木杜人 司有托运业务相商,约汽轮船主上岸。半路上,迫其转道 随我们的抗日游击队员来到陈家亮子军部。在这里,我们仍 然采取了订立抗日同盟密秘协定的方式,迫其在履行缴纳敕 国护航捐的合同上签字。我们的税制从此开始,直到松花江 封冻停航为止,平均日得捐粮五、六石之多。我们的军费由 此越加充裕,以致后来,所有大罗勒密山区的村舍,家家户 户都有我们所分发的军粮。 裕方公司的经理张景隆,为我们采购布匹和马掌。我们 后方所缺少的是被服厂,因为从密山撤退时所带出来的缝纫 机,已经全部在茄子河北被敌寇追击中损失了。 我们久已听不到大朴的消息。想不到有一天,她却用头 顶着为她所精心保护的那架缝纫机,走进军部所在地陈家亮 子来了。她身穿黄短褂,黑长裙,胸前垂着两条红飘带,打 扮得完全像一个走亲戚的朝鲜族妇女一样。

原来,她在窜进茄子河榛木林子之后,就暗暗埋裁了缝 纫机,而自己则作为过路人溜进附近的朝鲜族屯子去。以后× 和屯子里的反日会小组取得联系。这才在屯子里隐蔽起来。直到敌寇的追击部队撤走,她才从榛木林子里找回缝纫机, 化装为一般的朝鲜族富裕农民,大模大样地通过敌占区的大 小村镇,终于赶到方正沟里,在陈家亮子和我们会面了。 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与这种布尔什维克的伟大的坚毅的 精神相比的吗?她失掉了自已的孩子,却为我们党保存了这 架珍贵的缝纫机。她是这么纯洁和崇高,纯洁得象自然界的 蓝色的晴空,崇高得又象披着积雪的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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